什么是文明(50)——对人类理解变化的微观认知考察

人类是与这个变化的世界进行互动的——而要与这个变化的世界进行高效的互动,其前提就是需要有效地认识变化。人类的认知主要是对这个世界变化的理解与把握——只有在理解与把握了变化的前提下,人类与变化的互动才进入理性的领域。如果人类没有真正理解变化,或者人类对变化的理解是错误的,人类与变化的互动的效率就会大打折扣。当然并不意味着人类没有理解变化,其与变化的互动就必然陷入失败——因为人类与之互动的变化,其一定存在某种变化方向与人类所追求实现的目标有一致性,当人类即使没有完全认识该变化,但该变化即使在自然力量的演绎下,也存在一种朝向人类期待方向演变的概率上的可能性,所以即使人类的某些认知与变化本身的力量改变没有关系,但同样存在变化与人类目标相契的情形的,这就是人类迷信行为能够长期存在的真正原因。人类的迷信行为,其实是人类长期认为,是某些力量在左右某一个变化的发生,人类通过某种神秘的仪式活动,能够左右这个神秘的力量,使得这个变化朝向人类期待的方向,但事实上这个神秘力量并不存在,当然更不能够左右某个变化的发生,但人类通过某种神秘的仪式之后,这个变化朝向人类期待发生的方向演变的情形也存在,这种仪式行为与变化符合人类期待方向的演绎,就强化了这样的仪式行为的认知合理性,从而成为人类追求这一个特定变化目标实现的一般的行为习惯——最普遍的仪式行为,通常体现在祈雨、祈福、或者向上天祷告这样的行为方式上。中国沿海的妈祖信仰,也是一种普遍的仪式行为,是渔民们用来与大海互动的主要方式——因为下海捕鱼存在极大的非确定性,但大海的风浪却是渔民们无法事先确定地理解的,因此必然存在突然出现风浪的情形,而渔民们的鱼船通常无法抵挡大海的风浪,这时候,他们希望在自己出海时能够风平浪静,于是就产生了妈祖信仰——即渔民们认为是妈祖在左右大海风浪的出现,只要通过一种神秘的仪式来向妈祖祈祷,就能够保障自己出海的平安……

当我们进一步深入探索人类与变化互动的一般形式之前,我们需要理解人类探索变化规律的那种一般技术——即人类对变化的微观认知技术,这构成人类理解变化的基础——即我们需要真正深入地建立理解,人类理性究竟是如何对一个具体的变化建立起他们的理性认知的?

我们先来聊聊人类的观察吧。毫无疑问,任何事物的变化,能够被人类所发现,都是人类观察的结果,没有例外。如果人类无法观察到该变化的发生,人类就不会认为其存在变化——如天上所存在的数不胜数的星星,它们都在夜晚的天空中闪烁——这些星星,人类长期称之为恒星。之所以称其为恒星,是因为这些星星总是出现在天空中固定的位置的,即使人类使用他们最早的量化手段,来确定这些星星中的位置,长达几千年,人类依然发现,这些星星的位置几乎不曾改变过,因此即使它们事物上也是运动的,即它们并不总是出现在天空中,而是每年在一定的时期内出现在他们观察的天空中的固定位置,但人类认为这是天穹本身在动,而这些星星在天穹中是静止不动的,是固定的,因为它们不曾改变自己在天穹中的位置——但从现代的天文学观点而言,这些星星是时刻都在运动之中的,并且其运动的速度也非常快,它们之所以给人类以不动的错觉,仅仅是因为它们距离我们太遥远,因此这种看起来似乎很快的运动,在如此遥远的距离上看来,却无法在人类的视觉中产生视运动,哪怕是其运动的时间积累了几十上百年,人类依然觉察不到其在天空中位置的变化,因此它就被人们错误地认为是在天穹中静止不动的,没有运动的存在,人们就把它们叫做恒星……

即长期以来,我们的先人们都认为恒星是不动的,它们与我们通常所观察到的这个世界上几乎绝大部分事物都存在运动不同,它们并不运动——但我们现在知道,这是一种错误的认知。现代科学尤其是天文学告诉我们,恒星是时刻处在一种高速的运动状态之中的,我们之所以观察不到其运动的存在,是因为它们离我们的距离过于遥远,以至于这种非常短的运动距离并不能唤醒我们的视觉阈值,产生恒星运动的感觉,因此觉察不到其运动的情形。而运动是变化普遍存在的一种形式,也是变化的最基础的形式——这个世界上一切的变化发生,都需要以运动作为一种基本的表现形式而体现出来。假设没有运动作为一种变化的最基础的表现形式,变化可能就无法被人类所观察,更不用说对变化建立理解了——所以说运动是变化的基本构成部分。离开了运动的变化形式,就无从谈变化的存在。这是一个基本的常识判断。

这样,我们就能够发现,人类所观察到的这个变化的世界,其实首先是一个运动的世界——我们从小所受的教育里,通常这样描述这个世界——世界是物质的,物质是运动的。其实这是对这个世界的非常靠谱的描述——目前我们确实还没有找到一种对这个世界的描述,能够如上述十二字般的简洁和准确。当然很多时候,人类会介入其自身的精神与意志世界,认为人类的精神与意志存在,有着与物质与运动的迥然不同的性质,是一种非物质的存在,并且甚至认为,是精神与意志在主宰着人类的行为,而非我们通常所认为的那种外在的物质。物质只有通过对人的精神与意志的影响,才能左右人的行为,因此是一种间接的影响力,精神与意志才是对人的行为具有直接影响力的因素——这构成人类著名的唯物与唯心的分野——这是人类哲学上的一个重大分歧,我在这里并不尝试介入争论。但是我现在想说明的是,现代新兴的人类脑科学与神经科学,对人类的精神与意识活动进行了非常深入的研究,他们发现,人类的意义活动与大脑与神经的一些微粒的运动有关,其实是一种微观的电运动——这样,我们就会发现,传统认为与物质无关的人类思维与意志活动,在现代科学研究面前,却被成功地还原成了物质的微粒运动——这样,意识与精神似乎就是一种另类的物质运动,是物质运动在微观层面的一种呈现,至于其为什么在宏观上表现为一种主观的精神与意志的活动,目前在人类认知上尚无法达成某种一致,尚处于一种混沌状态,但意识与精神活动与物质的微粒运动,却已经是科学的某种共识——这种观点,被称为还原论,即其将传统认为与物质无关的意识活动,成功地还原成了一种物质的微粒运动……

我们先不谈物质和精神的差别。我们需要进入对人类观察这一传统经验领域的常识理解——人类是通过观察来获得对这个世界的变化的理解的。因为这是一个动态的变动不居的世界——即任何物质,都是时刻处于变化之中的,变化从来也不曾停止过,总是在持续地进行的过程之中。人类的任何一个观念,都只是变化过程中的某一个时间节点的情形,即是一种变化过程中的某一个静态的现象的呈现。当人们过一个时间节点之后再去观察这个事物,发现它已经处于变化的另一个时间节点的现象之中了,结果人们发现这个现象与他们刚才的时间节点上所观察到的现象有区别——只有发生了现象的区别,人们才能够感觉到变化的存在。有些事物,人们长期观察不到其现象的区别,如石头,一块石头,今天看,明天看,和后天看,人们基本上看不到其有任何不同的现象,似乎都是一样的——那是因为,石头的变化非常微小,其变化的强度不足以唤醒人们感觉器官的阈值,结果人们就感觉不到其变化的存在,其实只是变化非常微小而已,但其变化依然是存在的。如果把关于石头变化的时间尺度拉开,我们依然能够看到其变化的存在——如著名的水滴石穿,就需要一个非常漫长的时间存在,才能被人们观察到其变化的发生。而日常人类的经验观察的一般情形,其对变化观察的时间是非常短的,对于石头这样需要漫长的时间才能观察到变化存在,人类经验就感觉不到,因此就会误认为其没有变化——如易经里我们有介如石的表达,就是说一个人坚守社会原则的介的观念,就是从经验观察里石头外在形状不变的特征里抽象出来,用来表征一种介的社会意义的。但石头的外在形状的改变依然是存在的,人类通过漫长的观察也知道这种变化的存在。如河床里的石头,大部分都非常光滑,人类渐渐地知道了,是河水长期流过石头,与石头进行长期的摩擦,从而使石头的表面变得光滑,是水的力量导致了石头表面从粗糙变得光滑这个变化的发生,而这个变化的发生,需要一个非常长的时期,但究竟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完成石头表面从粗糙到光滑的转变呢?因为这个问题的重要性对人类而言,是无关紧要的,因此就没有人对这个变化发生的速度进行研究,反正人类满足于石头光滑的原因是河水的缓慢摩擦导致的就够了……

固然,有些事物的变化非常缓慢,人类需要通过一个长期的观察过程才能获得对这个变化因果关系的理性理解。但有些变化是非常迅速的,人类即使是一个短暂的观察时间段,依然能够发现其明显的变化发生的情形,如太阳和月亮的运动,鸟的飞翔,动物的奔跑,风吹过树梢使得树梢的摇晃……这些变化是非常显著的,人类一眼就能够发现其变化的存在。但有些变化,人类可能永远也无法通过他们的经验观察而获得其变化的存在,如我们认为几乎没有变化的那些物质,其实其内部的变化情形是时刻存在的,即物质在人类的视觉里是一种致密的存在,但其实如果将其放大,却是一个由大量微粒构成的绝大部分是真空的一种存在,即物质其实是一种微粒通过特定的力量作用而构成的一个整体,其内部绝大部分其实是空的,这个空的存在,使得其内部的构成微粒能够时刻以一种非常高的速度进行运动和变化,而这个变化,永远也无法被人类观察得到,以至于人类如果不发展到现代物理和化学时代,是永远也不会认为,物质内部也是存在着一种运动的,即使古典时代的哲人们偶尔提到物质内部运动的情形,估计也只是一种碰巧而已——因为这种物质运动,并不能为人类的经验直观所感觉,因此,人类正常的认知是不会将物质内部与运动变化挂钩的……

但是人类智慧的真正能力,其实体现在一种对事物缓慢而持久的变化发生,人类在短时期内,并不能观察到其变化的存在和发生,但通过长期的观察之后,人类却发现了这个事物在不同的时间节点的不同现象存在,这种不同的现象存在,意味着这个事物发生了某种变化,人类的逻辑能力就是通过对这样不同时间节点的变化存在的现实,来合理地复原该事物变化的过程,并进一步推演出变化发生的因果关系,从而建立对这个变化的世界的越来越深刻的理解……

人类这种对变化过程的发现并进一步理解这个变化发生机理的能力,是人类的逻辑复原能力——这真正体现了人类的智慧能力。当然最著名、可能让人类印象深刻的这种对变化复原能力,首推人类发现的地球上的版块漂移的学说——人类地球上的版块漂移学说,首先需要对人类生存其中的地球上的几个主要的版块的地球特征——尤其是这些版块的边缘的地理特征有清晰的理解,而这种理解又远远超出了人类的经验直观的能力——人类通过直观的观察,只有观察到一个非常小的局部的地球情形,但这个局部的地理情形,其相应的特征与另一个局部的地理情形的相应的特征,如果通过直观的观察,是无法有效地抽象出来的,即地球上的大陆的版块的边界特征,人类无法通过经验的直观获得对其特征的整体的把握。人类需要将他们对地球陆地版块所存在的边界特征有效地抽象出来,需要一种相应的技术,这种相应的技术,必须能够把每一个局部的观察结果有效地整合成一个整体,并且这个整体还能够在人类经验的观察范围内能够被直观的观察得到——这就需要人类对空间进行有效量化的地理绘图学科的产生之后才能有效地获得人们生存其中的大陆与水域边界的整体理解,只有这种整体的理解得到之后,人们才可能进一步对不同的大陆的边界的特征建立理解,才可能对不同大陆的边界特征进行比较,才可能发现,这些边界特征似乎曾经有过重叠的痕迹——这才可能让人类产生这些现在隔离的大陆,是不是曾经是一个整体……然后更多的关于大陆变化的一些信息,被人类从他们对自然繁复的变化信息中被挑选出来,从而作为与版块迁徙变化相互印证的信息,并最后人类终于确立起大陆版块漂移的学说——关于大陆版块漂移学说从假设到最终确立的过程,有心的读者可以去探索这个理论的详细建立过程,我这里只是基于自己对这个学说的一些粗浅的理解,而对这个过程中,人类复原大陆版块漂移变化的那个过程,进行一种简单的描摹,只是说明,人类的逻辑能力,是一种非常高明的对于那些复杂变化的复原能力——而这些复杂变化本身,对于人类而言,是非直观的,如同海岸线的存在一样,人类是没有能力通过他们的经验直观来直接获得对大陆海岸线的理解的,需要通过复杂的无数的经验观察化为一种直观的图形表征——这种图形表征,就是人类的地理绘图术,然后这无数的经验的直观的观察,才可能在一个整体里得到整合,人类对宏大的地理特征的观察,才能化为在一个整体的地图上的直观的理解,人们才可能得到相应的地理特征,并且通过这种地理特征的理解,进一步获得大陆版块漂移学说的假设,并进一步通过其它与此有关的变化的观察,从而最终确立版块漂移学说的正确性……通过考察人类对这个复杂的变化过程的复原,我们可以真正理解人类逻辑能力之理性与强大……

但是,当我们在考察人类对一个个具体的变化的发生过程与导致变化因果关系理解的时候,我们会发现,人类对变化的理解,其实是基于对一个个具体的变化的因果关系的逻辑判断而作出的——即人类对变化的理解,是通过对一个个具体的变化的那种细致的观察并且判断其与周围环境的复杂的因果关系而获得对这个变化的深刻理解的。我们来理解人类对于植物生长的观察和理解——人类的生存环境中,是到处有着植物的存在的,植物的生长过程——人类其实是无法通过他们的经验直观来获得的。王阳明是中国明朝时代的著名哲学家,他曾经在被贬贵州龙场时,基于其对事物格物致知的理解,他开始想理解自然存在的事物的变化原理,于是他想到过一个简单的获得事物变化原理的方法——即持续地观察事物,试图通过这种对事物的持续观察,而理解事物之变化,并进一步推演出其中的变化原理。他的观察对象是竹子——为什么是竹子呢?可能与文人的那些爱好相关,因为古代中国文人偏爱竹子,有文人就说过,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可见竹子在文人的心目中有着特殊的地位。同时中国那时候也流行文人画,而文人画里的一个重要的对象就有竹子。当然王阳明之所以观察竹子,也可能与他在贵州生活的环境中,自然地存在很多竹子有关。总之,在实践四书里大学中追求真知的最有名的技术手段——格物致知——的认知探索中,王阳明将格物理解成为了对物的持续和不间断的观察,他认为这就可能获得对事物的真正学问,或者说对事物理解的真知。当然最终的结果是王阳明失败了——他通过对竹子的持续不断的观察,并没有获得对竹子的更深刻的理解,反而让他自己进入一种对事物认知的更糊涂的状态之中,即他不仅没有因为这种持续对竹子的观察而更理解竹子,并且他自己的身体状态也大受影响,导致自己因此大病一场——这里其实涉及到对中国传统文化中最重要的观念之一——格物致知——的理解问题。很显然,王阳明的理解是有误的。很明显,中国大学里的格物致知,并不是如字面意义上的那种理解,即通过对物的研究而获得对物本身变化的认知,而是通过对物的一些抽象特征的理解,将其关联地指向人类的社会运行,并因此而获得对人类社会行为的不同的意义理解,建立起对整个社会行为的一个有效的描述体系。这一点,孔子就很明白,孩子在对他的孩子鲤的教育中,就有一段非常有名的对话,一日,孔子在堂中碰上孔鲤,就问他,学诗乎?鲤对:未。孔子曰:不学诗,无以言。鲤遂退以学诗。这里的诗,是诗经。诗经是人类早期通过语言流传下来的诗歌,传说孔子曾对其加以整理。我们能够发现,诗经里的很多诗歌,本身是对一些早其人类发生的一些现象进行韵文的记录,但这些人类发生的现象,在流传过程中,早就与人类进一步的演变发生了深度的关联,即不断地指向一些新涌现出来的社会现象,从而使之人类的社会生活,因为这些诗经的现象的关联,而不断地强化了彼此之间的意义对接,从而变成了一种现象与人类新现象的社会特征一致的理解,从而为中国古典先人们建立起他们对社会的意义描述而产生了一种方便关联的文本,我们能够从早期人类的文本中,大量阅读到这种人类现象与诗经进行意义关联的记述,尤其是左传与礼记中。所以中国古典时代的格物致知,从根本上而言,并不是王阳明这里所理解的那种对自然事物的研究与理解,而是通过对自然存在的事物或者社会现象进行意义表征,并进一步与新发生的社会现象进行关联与对接,从而建立起对社会意义的理解,并且一步通过这种社会变化,而合理地推出相应的人类行为的伦理边界——王阳明最终也走入了这一传统的中国学术的路径,并且产生了知行合一的著名的理论,他也成为了中国传统知识分子最终进入伦理学探索的传统——当然他的伦理学探索,引入了更深奥的本身论内容,因此他的创新得到中国学界的推崇与认同……

这里我发挥了一点对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些内容,当然我并不想深入,而转移我在这里思维探索的重点——对变化的微观理解。我们来尝试理解古典时代人类的先人们对植物生长变化的那种微观理解,人类对植物生长的理解,是无法通过王阳明的那种观察技术而获得的,相反,王阳明氏的观察方法,会让人们对自然的理解进入某种误区。但人类对自然的观察,其实最初的时候,并没有十分的刻意。他们也不可能刻意——因为那时候的人们,其实还并没有刻意追求认知的冲动,所以他们观察自然的变化情形,与他们在自然的环境中追求生存其实是同步的,他们的主要精力可能会放在对食物的搜寻以及对天敌的规避上,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可能会偶然的、不经意的发现大量的植物生长的现象,如他们可能某一天看到一棵种子悼在地下,隔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们看到这棵种子发了芽,再隔一段时间之后,他们发现,这棵发了芽的种子成长为一株幼苗,再过一段时间,这株幼苗,成长为一株成熟的植株……这个过程被人类的理性发现,并且成功地将一棵种子到一株植株的整个变化过程连贯起来,是人类将其在植物生长的不同阶段,他们所观察到的植物的不同特征建立起一种有机的联系,并且通过这种有机的联系,他们因此而渐渐地建立起了植物生长过程的那种抽象的理解,并且进一步将植物的果实与植物的出现挂钩——我们需要理解,这是一个智慧发现的过程,在这个智慧发现的过程中,人类的观察,绝不只有看到这一棵种子和它整个的生长过程,人类还观察到更多的其它的事物,但在对这一植物生长的理解过程中,人类忽略了他们在这个观察过程中,环境中所存在的其它变化的事物,而单独将植物的变化过程串联起来,建立起一种对植物整个生长过程的理解——而在对植物生长过程的理解中,人类一定还发现了其它的事物,如一棵种子悼在另一个地方,如石板上,人类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依然发现,这棵种子保持原样,并没有演变为幼芽,再过一段时间,这棵种子干枯了……还有,人类可能还发现更多的种子变化的情形,如种子悼在水里,同样没有发芽——这样,人类可能就将这些不同的种子变化的结果联结起来,逻辑地推出,种子只有悼适当的地点才能发芽和生长,当种子悼在一个不适宜生长的地方时,人们就认为,这棵种子不会发育成一株植株……这样,人类在日常生活中,可能频繁地观察到一些种子与植株的关系,并且这些种子变化的过程,每一个都是微观的、具体的,当这些观察结果集中起来的时候,人类就会发现,他们获得了很多的关于种子与植物发芽与生长的那种复杂因果关系的把握,所以当一棵种子悼在某地的时候,人们可能就会根据他们曾经的观察经验,合理地推出,这棵种子会不会发芽,能不能持续地生长……这些,是人类根据以往的经验观察基础上,逐渐建立起对种子变化的理解,并且将这些知识运用于一个新环境,而对种子未来的命运作出某种认知的判断,如果这个判断与种子将来的变化相符合,于是人类就更坚信了他们的认知——而这样对种子与植物发育生长的复杂关系,最终演绎成人类的农业文明……

我们会发现,人类对这个世界的观察,可能是一种混合的和即兴的观察——只有人类文明发展到相当的程度,人类对认知的重要性有所理解和把握的时候,人们才会追求对某一类信息的专门的观察,当然,最著名的专门的观察,可能是人类的天文观察——人类天文观察的历史非常悠久,可能是人类组织到一定规模的时候,他们就开始系统地进行对天文的观察了。但这基本上属于国家的行为,现代社会,这种对天文的持续观察,也与那些大规模的科学研究组织有关。而人类最初对这个世界的观察,可能是无法与天文观察这样系统和严密,也许是零星的,也许是随机的,也许是偶然的——但即使这样,人类依然会汇聚大量的与他们生存的目标并不直接相关的自然演变的那些经验信息,这些经验信息,并不集中到一个个具体的变化,可能人类最初就不曾关注过这个变化,只有当二个、三个或者若干个相关的信息,都集中到某一个特定的变化的时候,人类的理性才会对这个变化特别的关注,觉得这些信息与这个变化的发生和演就有关系,从而使得人们对这个变化的认知有深入——即只有当人们将他们生活中观察到的一些信息进行串联起来,试图建立起一种连贯的理解的时候,人们的智慧才会对某一个具体一变化有深入的理解,如果这个变化恰恰与人类所追求的生存目标有关系,人类可能就会专门针对这个体变化进行理解,并且不断的追求与这个变化更多的、更丰富的信息,但人们可能无法对这个变化的全部信息都有效掌握,即使人类觉察到了这个变化与人们自身所追求的目标实现的那种现实的功利关系,即使人类努力地去观察这个变化的信息,但依然会有这个变化的相关信息无法被人们有效观察得到,那么人类就需要利用他们的逻辑能力,合理地推出这个变化过程中被人们漏失的那些信息存在,以及不被人们观察到的变化过程——这才能构成对一个变化的相对完整的理解,在这个对变化的相对完整的理解的前提下,人类就能够更进一步的探索环境因素与变化发生的那种更复杂的因果关系,只有这种更复杂的因果关系得到理解之后,人类对自身行为的合理性与恰当性的理解才能建立——即人类可以理解,自身行为可以使得一个变化朝他们期待的方向而演变,以使得人类能够利用他们有限的能力,而引导变化朝向他们希望的方向演变,而这个过程中,人类因为理解了变化的那种规律性面貌,而巧妙地利用了自然本身的力量而助力人类丰富目标的实现,这是人类理解变化的认知,对人类追求自身目标高效实现的那种正向激励,才使得人类越来越重视对变化的认知……

从这种人类对变化观察的一般实践情形的考察,我们会发现,人类观察变化的那种微观技术——人类其实是将他们日常观察中关于变化的一些信息有效地串连起来,并将他们观察过程中环境的很多不相关的信息摒除在对变化理解的信息之外,不让他们干扰自己对特定变化的理解——即需要对人类日常生活中大量的观察信息作有效的取舍,哪些是与他们考察的变化有关的信息,哪些是与这个变化无关的信息,只有这个信息的取舍恰当,人们对变化的理解才能进入理性的阶段。而与变化有关的信息,肯定不会是对变化整个过程的观察,这样,一定有特定变化的信息被漏失于人们的观察视野,这样,就一定有一些变化过程是不被人们观察到的,人们需要复原整个变化过程,就通过他们的逻辑复原能力——这是人类智慧的最重要的一种能力,只有理性地运用逻辑复原变化过程的能力,人们才能对变化过程中一些片断信息的观察,而合理地复原变化那些超出他们观察视野的过程信息,并且有些变化过程信息,人类即使持续地观察,可能也无法观察得到,如植物的生长,大陆版块的漂移等信息,人类是无论如何观察,都无法获得其变化的微观信息的,只有通过一段时间的变化过程之后,变化的结果产生了相当大的改变,这个改变的量能够让人们能够理解变化的发生,从而合理地推出变化的那个隐藏在人类观察视野外的过程……

但是人类当然并不满足于观察视野外的变化过程的那种复原,要真正能够与变化互动,人类还需要理解复杂的环境因素与变化发生的那种深刻的关系——因为人类的实践,本身就是使用人类自身有限的力量,来改变环境的因素,从而达到间接地将变化引入人类期待发生的那个方向的目的,这是人类实践的一个重要技术手段,而要有效实践这个技术手段,人类需要理解变化与相应环境力量的那种关系,这才能使得人类力量的行使相对地趋于理性,即他们对环境因素的改变,能够确定地影响相应的变化,并且保证这个变化的引导的方向,与人类期待的目标实现保持一致——没有这样的一致性,人类的实践活动就会落空,人类所追求的目标就会落空,人类的生存就会面临严重的压力或者威胁……这是人类实践活动对人类认知的那种刚性要求!

这样,对变化因果关系的理解,就成为人类认识变化的主要的方向。而即使是人类对这个世界的直观的感性体验,其所呈现的变化的复杂性,就已经足够丰富多彩的了。但这种变化的复杂性,却在很多的时候呈现某种规律性的特征——如白天与黑夜的循环更替,太阳持续不断的东升西落、月亮永远的阴睛圆缺的变化、行星不息的那种周期性运转、天穹上不同的时间间隔里所出现的那些恒星的规律性,一年四季里春夏秋冬的那种气候转变的周期性特征……这种人类生存于其中的宇宙环境的周期性变化的极端规律性,即使不是人类直观的观察结果,但也是在人类对他们生存的环境作出一定的观察之后,能够得出的变化规律性结论——这种变化的极端规律性,在最初的先人们当然无法理解其中的变化机理,他们发现了其中的规律性存在,但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如此的规律性——现在我们知道了,这些规律性的现象的存在,都和天地的运行的规律性有关——即整个天地里所有的星体——无论是恒星、行星还是卫星,都是时刻保持着一种规律性的运动的,它们其实是悬浮在宇宙浩瀚的空间之中的,但这种悬浮并不是一种静止的悬浮,而是时刻处于运动之中。并且即使现代的人类,也依然没有对这种宇宙之间星体的运动完全理解透彻——因为它们总是围绕着不同的中心在动转,如月亮在绕着地球在运转,这样,在地球上的观察者就能够发现月亮运行的那种规律性。而地球又在绕着太阳在运转,这实际上是我们发现地球上一年四季有规律地更替的深层原因。当然这是因为我们处在地球赤道偏北的温带地区,才能够发现四季更替的气候现象,如果我们处在赤道附近,那就一年四季都处于炎热之中,一点也感觉不到冬天的那种寒冷——进一步理解,我们之所以看到月相的那种有规律的阴睛圆缺的变化,是因为月亮不仅绕着地球旋转,它同时也被地球带着绕着太阳在公转——这样,月亮在转动的时候,会有规律地出现在太阳和地球之中,这会导致月亮在反射太阳的光线时,呈现出月亮变化的那种规律性——这与太阳、地球和月亮三者之间运行结构的那种规律性有关。当然先人们是无法理解这个原因的。同样,地球不仅绕着太阳公转,它自身还在自我的旋转,这种自我的旋转,使得地球有一面时刻面对太阳,而另一面会背对太阳,这就是我们这个星球上总是日夜更替的原因所在。同样的道理,金木水火土五颗最早被人类发现的行星,它们其实是围绕着太阳进行周其性的运转的,但是限于人类视域的限制,人类无法从宏观上发现这些行星其实是绕太阳在公转,而从他们从地球上的观察结果来看,反而认为是这些行星在绕着地球而周期性地旋转——因为作为观察者的人类而言,他们其实并不能知道这个地球本身在运动,因为他们与地球是一起的,他们与地球的运动速度完全一致,久而久之,他们就完全适应了这种与地球一起运动的情形,而一点也感觉不到地球自身的运动。这其实是一种感觉的欺骗——也是人类感觉能力有限性的一种体现。正是这种人类与地球静止的假像,使得人类长期以来认为大地本身是不动的,而太阳、月亮和所有的行星都是绕着地球在作周其性的旋转运动。人类之所以形成现在的宇宙究竟观念,即认为行星是在绕着太阳旋转,地球本身也在绕着太阳旋转,太阳是我们这些可见的行星的中心——这是现代天文学认知史上的重大革命,也是现代科学的肇始——这次认知的革命,在现代科学史上,被称之为哥白尼革命,这是现代科学得以产生的一次人类根本的认知革命——而这次认知革命,其实是人类基于其对天文观察的大量数据,当他们尝试将这些观察数据在一个完整的体系里进入逻辑一致的理解的时候,他们发现使用传统的解释体系——托勒密的天文解释体系——对这些观察数据进行解释的时候,会变得越来越复杂,尤其是在解释行星的退行现象的时候,其复杂性更加让人困惑。于是有人尝试改变这个传统的解释体系,而将太阳置于整个空间体系的中心,而将地球作为一个运动着的行星来看待,即不再视地球为整个宇宙当然的中心,人们发现,长期困惑他们的那些天文现象与观察数据的矛盾,似乎一下子迎刃而解了……这是人类通过复杂的逻辑推演来重新理解他们生存其中的究竟环境的相互关系,以追求与他们观察到的大量天文数据的相契性而产生的重大认知突破——这是人类智慧向现代科学转型的一次最根本的认知飞跃!

我们先不谈这次人类认知革命的那些深层机理——这需要对人类科学发展的历史进行深度的耕耘,才能真正理解人类智慧的演绎过程,以及人类如何获得这样的认知飞跃。在人类的早期,受制于人类自身视域的那种有限性,人类当然很难突破他们那种直观经验的束缚,因此将地球理解为一个静止的空间也是一种理性的正常认知,因为这符合人类朴素的感觉直观与日常生活的那种经验体验。人类对整个宇宙空间的认知错误,并不妨碍他们在这个星球上日常生活的那种行为选择。并且他们发现了宇宙运行的那种规律性的面貌——这在人类理智开始萌芽的时候,人类就已经发现了这些规律性的存在了,而这是人类之所以与他们曾经的动物伙伴分道扬镳的主要原因。人类不仅认识到这个宇宙世界的那种规律性的变化,他们还自觉地运用对这种规律性变化的理解,而有序地安排他们的生活——人类农业文明,其日常生活安排的规律性,基本上是依据一年四季的更替规律而有序进行的。这是因为他们的作物种植需要依赖对四季更替的有序理解,如果他们不能够理解作物的生长周期与一年四季的那种深层关系,人类就无法进入农耕时代。但一年四季的周期毕竟较长,人类有大量的生活目标需要一个更短的周期来有序的安排,而月亮的那种周期性的运行,就是一个相对较短的时间周期,可以安排人类日常生活中的一些短期的生活目标,而一日一夜的时间间隔,则是地球自转一周的周期,由于人类长期在地球上生存,其生理的运行已经自动地适应这个周期性的更替机制,因此日出而作、日落而眠自然地成为人类日常生活的一个自然的节奏……

这是人类对他们生存于其中的宇宙环境的那种规律性的最初的朦胧认知——他们自然并不知道这种宇宙变化的规律性的更进一步的原因与机理是什么?其实那个时候,他们甚至对这个宇宙演变的空间构成的认知也是错位的,这使得他们在对宇宙的观察过程中,会发现大量的观察数据与他们对这个宇宙所建立的空间关系的模型并不匹配——这也是导致他们最终升华其认知的一个根本的原因。我们暂时留后再表。人类最早的认知能力,无法获得他们所观察到的宇宙宏观变化层面那种极端规律性的面貌的内在的机理——中国古典时代的先人们将其归之为天道的自然运行,认为这就是天道的力量所导致的,人类也受制于这种天道的力量,因此他们当然地将人类社会的自我制约力量的终极制约因素上溯到天道的层面,这也最终形成了中国传统文化里的核心观念——天人合一。我们这里并不深入探索天人合一的那种理念之所以产生的认知根源。在我们对传统文化进行理性解构的时候,我们再回到天人合一的观念以及人类对于秩序追求与终极力量溯源的那种思维惯性的深层关系……

我们暂时离开对这个宏大宇宙的人类早期理解的那种朴素性与直观性。我们再来看看我们的先人们对他们自身生存其中的环境的观察所获得的一般的经验体验,这种一般的经验体验里,会有一个重要的不断地重复的现象可能让他们印象深刻——那就是他们生存于其中的环境中,几乎所有的物质都有一个趋势,那就是只要可能,他们就一定会朝下运动——人们感觉到自己也有这种趋势,如果没有有效的支撑,他们的身体会自然地超向下运动。从现代科学的解释而言,这是这个世界保持宏观秩序的一种最重要的力——万有引力的作用的缘故。但早期的先人们自然无法清楚万有引力的存在,他们对此的解释依然是天道意志的自然体现。其实我们会发现,在任何自然与环境的演变过程中,一种变化力量,如果其长期呈现出某种规律性与秩序的特征,而人类的直观观察又无法发现其相应的原因的时候,我们就会趋向于将这种变化的因果关系归之于天道的力量,这是早期的先人们在对这个世界追求因果关系的理解的时候,一个自然的思维惯性,即将一切他们无法理解、无法解释的变化的原因,都自然地上溯到天道的力量,这就构成了他们对这个世界复杂的变化因果关系的原因解释的无缝覆盖……

当然,先人们还发现了一个特定的变化方向性现象——那就是生命的生老病死的规律性——与天体运行的那种周期性,地球上所有物质朝下运行的规律性,生命的生老病死也是一种他们发现从来没有例外的规律性——这三大规律性的发现,可以说是我们的先人们对这个宇宙演变的最重大的认知发现。而正是这三大发现的极端的规律性,使得人类对这个变化世界的规律性的理解,成为一种根深蒂固的认知,也主导了他们对这个变化世界的理解方向——即世界是物质的,物质是运动的,运动是有规律的……

但是,考察我们的先人们对这个世界三大规律的发现,我们会发现,所有的这些发现,都是最初通过对某一个微观变化的观察,发现其某一种变化特征,然后持续观察这一类变化,然后发现其特征的规律性,最后人类将这一规律性应用于他们生存其中的所有对象,他们发现几乎没有例外——这才形成了我们的先人们对这个世界规律性面貌的最终认知——即人们对这个世界的变化规律性的发现,其实都是源自于对一个个具体的变化的微观观察而获得的,没有例外。如我们发现日夜的更替,是需要有对日夜更替机制的很多次重复出现才能得到相应的结论的,并且一旦这种结论的得出,我们依然能够在接下来对日夜更替机制的这种持续的进一步的观察中得到印证。同样的道理,所有的天体运行的那种规律性,也是基于日常人类实践活动中对其微观观察的结果,只是这种观察结论一旦得出,人类并不因此就停止对天文现象的观察,但这些天文观察的新的信息,会强化已经得到的结论,从而其规律性的特征得到强化,而不是被否定,结果是天体运行的规律性就自然地成为人类对这个世界的普遍和一般的认知结论。而对人类生活于其中的环境中物质的观察,其向下运动的规律性面貌,同样需要通过一个个具体的向下运行的物体的那种规律性来得到相应的结论,并且进一步在不断的深入观察中不断地得到印证和强化,从而这个结论就变得根深蒂固。而生命的生老病死,也需要通过无数的生活中的实例来抽象出一个一般的结论,一旦这个结论被作出来,人们会发现,日常生活中他们几乎没有反例的存在,所以生老病死因此自然地作为生命的一个规律性的认知而被人类的观察不断地强化……

所以,即使我们今天已经对自然与社会演变的无数的因果关系形成了某种理性的理解,但我们依然需要保持某一种理性的判断,即这所有的因果关系在今天的人类看来,是如此的简单和直观,几乎是不容质疑的真理,但其最初可能并不为我们的先人们所认知。只有在先人们观察到某一特定变化的发生,并且对这个变化的发生产生了兴趣,或者这个变化与先人们最初的目标追求有关,先人们因此对其进行有目的的系统的观察,他们才能慢慢地获得对这个变化因果关系的一般认知,当这种认知被先人们获得之后,他们会自然地将其作为一种行为的指引,而在新的自然环境中应用这个认知,如果这个认知在人类的实践中不断地得到准确性的回应,这就成为一种常识,从而指导他们在实践活动中形成一般的行为方式,以确定与这一特定变化互动的实践形式——这是人类认知对人类实践的普遍的指导方式。而这些认知,会通过人类知识的载体——语言和文字,被有效地记载下来,并且通过语言与文字的传播,而被后人们自动地习得,从而成为人类知识的一种储藏,并进一步指导人们的日常实践行为——当这样的认知越来越多的时候,人类与这个世界的互动,就自然地被越来越多的认知所指引,并且这些认知所指引的行为,渐渐地成为人类日常生活与实践中的一般常识,人类甚至忘记了其作为知识的面貌的存在,当然更加忘记了这个认知最初被我们的先人们发现的那个过程——常识就就这在人类的合作体中形成了,而引导常识生成的最初的人类认知的发现过程,就渐渐地被人们所遗忘……

并且,人类即使已经理解了他们日常生活中大量的变化存在,并且对这些变化的认知,以及进一步的与这些变化的互动形式,也成为人类认知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但当人类一旦切入某一个具体的变化的时候,他们的大脑里会立即涌现出与这个变化相关的一些信息,而将与相应变化无关的信息有效地排除,从而在他们大脑里自动地形成了构成这个变化因果关系的链条——如当人们看到树上开了花的时候,人们就会立即说,哦,春天来了。这在某种意义上自然地形成了一种相应的因果关系——即春天到了的时候,很多的花就自动地开了,这是开花与时间的那种相依性的信息在人类的认知里根深蒂固,在一定程度上甚至被解读为一种因果关系——当然如果以哲人们的视角来看,春天与开花其实完全没有任何的因果关系,之所以人们经常说春天来了,花儿开了的原因,是因为二者存在时间上的依存性,即自然的环境中,春天的气候适宜于花朵的开放,因此人们认为春天就是花开的原因——但是人类日常生活与交流语境中,对事物演变的因果关系,常常简单地归结到那种时间上的相依性,而并不将真实的因果关系完全在日常语言体现中表达出来,这是因为这些真实的因果关系常常是间接的,非直观的,是人类通过对变化的长期观察,以逻辑推演的复杂技术而获得的真实的因果关系——这些真实的因果关系甚至还伴随着人类复杂的实验验证机制——但这种时间上的相关性却常常形成人类日常对事物变化因果关系的一种感性体验,因此,人类在对复杂变化世界的因果关系的日常语言表达体系中,常常会将这种时间的关联性与因果关系锁定在一起,这让大家更加方便理解,但并不意味着,人类对因果关系的那种认知,就仅限于时间上的那种相关性——即使时间上的相关性也必不可少,但人类对因果关系的理解与把握,事实上是远远地超越了时间上的那种简单的相关性的,而进入了对变化的更深刻的理解与把握之中,而这种认知,需要对变化建立深入的理性解构才能理解,而日常语言的表达,其实很多时候只是基于一种传播与理解快捷的需要,因此其因果关系的链条,自然不如真正的认知探索那样的严谨与无懈可击……

人类日常语言里的因果关系的表达,很多时候会简化为一种时间的相关性,但这种时间的相关性,并不就必然意味着,人们认为这种时间的相关就是一种真正理性的因果关系,而仅仅因为二者常常有着时间的先后性,而真正理性的因果关系却隐藏在这种时间的相关性之后,需要进一步的探索才能构成明晰的因果关系,不具备交流方面理解的直观性,因此很多时间的相关性在日常语言的表达中就自然地被认为存在因果性——这是一种日常语言交流便利性的需求所决定的,它当然可能会引导一些人误认因果关系,但却并不会因此将人类因果关系的链条引向一个错位的方向,这一点,也许需要特别的说明。

人类在对自然演变的因果关系的探索过程中,会进入到对一个因果链条的持续的探索过程之中,这是因为,当人们发现一个事物演变的某种结果之原因后,人们的思维就会自然地进入到对这个事物演变过程的微观变化关系的考察之中,他们就会发现,不仅仅这个事物所演变的某种结果是有原因的,进一步,他们可能会同时发现,这个原因的出现,也是有原因的,而不会是无缘无故的。这就进入了对事物演变过程的一个原因链条的探索之中——最著名的是鸡与蛋的那种循环因果演变的链条— —即人们发现一只鸡生了一棵蛋,于是,这只蛋之所以出现的原因,是那只鸡,鸡成为了蛋出现的原因。但人们会进一步发现,这只鸡并不是凭空出现的,这只鸡是曾经的一只蛋所孵化出来的,如果在这只鸡出现以前,这个世界没有蛋,那么就不可能有这只鸡。这样,另一只蛋就成为这只鸡之所以出现的原因。同样的道理,人们进一步考察就会发现,导致这只鸡出现的原因的那颗蛋,同样需要有原因,而那颗蛋之所以出现的原因,是另外一只鸡所生,即没有另外一只鸡生出那只蛋,就不可能有这颗蛋孵出这只鸡……这是一个循环的追因链条,在这个追因的链条之中,人们会发现,鸡生蛋,蛋孵鸡,鸡复生蛋,蛋复孵鸡……循环往复,没完没了……这是一个似乎可以永远上行追溯的不可穷尽的追因的链条……

这个原因追溯的链条,不仅仅存在于鸡与蛋之中,对于任何一种生命,都将在这样一个循环往复的原因追溯的链条不而无法穷尽,如任何人类所观察到的一只羊,一只狗,一只猫,它们的出现都是因为父母的交媾行为导致的,而它们父母的出现,又是它们父母的父母的交媾行为所导致的,进一步,它们的父母的父母的出现,也是同样的原因,这样的因果追溯的链条,我们会发现,它同样的没完没了,可以永远地向上无穷无尽地追溯……

而同样的事物的原因追溯链条,人们会同样的有着这样一个可以似乎永远向上追溯的因果链条——如这堵墙上的石头是哪里来的?是起墙的人从河床里挑回来的。河床里的石头是从哪里来的?是那一年发大水,从上游上将其推下来的。石头最初怎么到河流里上游那个位置的?是很多年前的一次山崩,石头从山上滚下来到达河床那个位置的。那块石头又是怎样到达那个山头的?那是因为若干万年前的一次火山爆发,无数的岩浆涌出来,冷却之后就形成了那座山,而那块石头,正是那些涌出来的岩浆的一部分……

人们会发现,当他们在追溯他们环境中的事物因果关系的时候,会有一个奇特的因果链条——即一切的事物演变都不是无缘无故的,即都有一个环境的原因导致了某一个特定的结果的发生。但当人们找到这个环境的原因的时候,他们发现,这环境的原因同样作为一个事物而存在,而这个事物本身又有一个需要理解它何以如此的原因——这就是原因的原因。而当人们追溯到这个原因的原因的时候,他们同样能够发现,原因的原因依然会是一个特定的事先,而这个特定的事物,照样需要有其存在的原因——于是原因的原因的原因,又成了需要追溯与理解的新的原因——于是一个循环和往复和没完没了的原因追溯的永恒而不可穷尽的原因追溯的链条在人类的世界里横空出世了——即原因——原因的原因——原因的原因的原因——原因的原因的原因的原因……当人们尝试解答这个因果关系的追溯链条的时候,他们就会发现一个困境,要不,这是一个似乎总是循环的因果链条,如鸡与蛋的那种单调的关系,要不,这个因果链条在追溯了几次之后,人们就再也追溯不下去了,因为如追溯那块石头的最初的原因的时候,人们就会发现,当他们追溯到石头最初出现在这个星球上的原因是一次火山的爆发,但为什么那个时间点会有那次火山爆发?火山爆发的原因是什么?这已经超出了人类认知的能力……

但是,我们会发现,对任何一个变化因果关系的追溯链条的那种不断深入的理解,都是基于对一个具体变化的原因的不断的上溯而获得的,即使人们最终只能获得一个循环的因果链条,或者一个因果关系的链条,当人们上溯到一定的程度的时候,人们即使知道这个他们所追溯到的最初的原因依然是有原因的,但这个原因已经消失在久远的时间阶段以前,已经无法为他们所知,而他们通过逻辑能力来获得的那种变化演变因果关系的复原能力,也因为对这个变化具体变化信息掌握的缺失,而无法恢复其最初变化的那种因果关系,因此他们的认知就受制于他们所追溯到的那个节点,而再也无法向上溯源了——即人类将因为其对这一个具体变化过程中的信息掌握与对变化因果关系演变的过程信息的限制,而无法对其进一步的因果关系进行掌握,从而使得他们的认知受到了限制……

这就是人类在对事物演变过程中,能复杂因果关系链条的追溯所存在的信息收集的困境,而无法对更深层的因果关系进行理性的溯源,人类对该变化的认知,因此而在这一个因果追溯的节点上止步,要想知道这一个节点的更上一层的事物演变的因果关系,要不是人类的认知范式需要有突破,要不人类对事物理解的信息需要有更多的掌握,而在这二者都没有得到突破以前,人类对该变化的认知就会止步不前……而对该具体变化的认知所止步的阶段,就是人类目前对这个变化的最新的认知前沿,而对任何这个世界的不同的变化的认知,当人们以微观的考察视角去探索的时候,人们就会发现,他们都有一个对这个具体变化的原因追溯链条所止步的阶段——超过这个阶段的因果关系的链条,人类当然知道其是存在的,但却超过了人类目前认知所能够达到的极限,因此其相应的因果关系,已经不为人类所知晓……这几乎是人类对自然界里一切事物因果关系链条的追溯过程中,所必然遇到的困境——即人类对任何事物因果关系的追溯,都将在某一个变化的节点前止步,超过这个节点的事物演变的信息,已经超过了人类认知能力的极限,因此人类即使知道其出现是有原因的,但对这个具体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人类是无知的……

即在人类的认知中,会自然地产生一个困境——人类在对日常事物演变过程中的那些变化过程的观察,只是观察到一个个具体变化发生到某一个阶段的那些变化信息,而对整个变化过程的观察,其实是缺位的,人类通过观察这个变化过程中的一些片断信息,然后使用他们的逻辑能力,来巧妙地复原变化的整个过程,并且进一步理解环境中的事物与这个变化演变的那种因果关系——这是人类智慧能力的一种体现。但一旦这些事物演变的信息,超过了人类的观察视野,而人类又没有能力获得这些变化过程中的那些隐藏或者消失的信息,人类就无法有效地使用他们的逻辑能力来复原这个变化过程,那么该变化的因果关系的复原,人们就会受制于其信息获得的有限性,或者根本无法获得其变化的信息,而无法有效地使用其逻辑能力,对这个变化因果关系的复原,自然就无从展开,人类智慧没有使巧的空间,对于自然所发生的任何变化,人类在对其具体的原因的追溯过程中,他们都会发现这个困境必然会让人类的认知止步,即当他们将事物演变的因果关系向上追溯到一定的地步的时候,他们就会受制于信息的进一步获得,从而对事物变化因果关系的理解而受制——这种对事物信息的进一步获得,其实是因为事物变化的信息已经消失在人类的观察视野之中,成为了一种历史信息,人类无法复原这些曾经存在、但今天已经消失了的那些信息——这样,人类在对事物因果关系演变的原因追溯的链条中,就自然地受制于其信息获得的技术手段,从而其认知就受限了……

我们需要记住,这个人类因果关系追溯链条的存在,是人们在对一个个具体的事物演变过程的微观追溯过程中,所自然受限而生成的,这个因果追溯链条的存在,是我们的先人们在对这个世界的因果关系的追溯过程中所发现的,当这个因果链条出现在先人们对所有事物演变的因果关系的追溯的路径上的时候,它就成为人类对这个世界演变的因果关系追溯的一个事实上的拦路虎——即任何人类对事物演变的因果关系的追溯,人类都会发现,他们必须止步于某个限度,即他们所获得的对事物演变关系的那些信息的能力——如果一个事物演变的因果关系的相关的信息,已经超过了人类能够获得的范围,并且人类的逻辑能力也无法对其进行理性的复原的时候,人类对这个具体变化的追因的链条就不得不停止——而这个事物演变的原因的终极链条,不仅自然的演变是千差万别的,而他们所追溯到的无法再上溯的那些原因也是千差万别的——即世界上事物演变的复杂性与原因的复杂性,就成为困扰人类进一步认知这个世界的一个根本的因素,人类的认知似乎就需要停止了——因为他们没有能力再往上追溯变化的因果关系了,或者其变化的因果关系,已经深隐在时间的长河中,其变化发生的信息,也没有办法让人类有效地获得,人类对这类超出他们感觉与逻辑能力之外的变化的因果关系的获得,似乎是没有丝毫的办法的,他们的认知探索的步伐,不得不在这样一个事物的困境面前止步——但接下来对这个因果关系的持续与深刻的探索,就是哲人们思辨理性所发挥的空间,我们留待对人类哲学解构时,再继续这一个因果关系链条的理解……

这里我们需要理解的是,这个世界的现实的复杂性,是人类对这个世界观察所获得的一个朴素的结论。但当他们尝试对这个复杂的世界建立理解的时候,他们会很容易地介入对一个个具体的事物及其变化的那种直接的理解,这就进入了人类对这个世界变化建立一般认知的微观视野——即人们一旦需要对一个具体的事物建立理解的时候,他们会有效地忽略悼这个世界的那些复杂性的现实,而只介入到对这个体具体事物及其变化的理解过程之中,而这个对具体事物及其变化的理解,就进入了微观考察的领域,人们会将与这个事物及其变化的相关信息有效地甄别出来,而将大量的他们日常观察到的其他信息都过滤悼了,不在他们对这个变化的观察与考察的视野之中,而这种对具体变化的相关信息的过滤能力,其实是由人类对任何一个事物及其变化的微观认知范式所决定的,这个范式决定了人类对每一个具体变化的相关信息的甄别与挑选,而有效地过滤悼那些与这个事物及其变化无关的信息,这才能进入到对这个具体事物及其变化的理性理解之域。如果人们在对具体事物的理解过程中,无法有效地过滤那些非相关的信息,而让大量的、繁复的、无效的信息涌入他们的考察视野,他们对该事物及其变化的认知,就会因为这些无法而杂多的信息所扰乱,从而导致他们无法逻辑地推出对这个变化过程的复原与因果关系的确立——这会影响到人类具体认知的有效建立。即任何人类的认知,如果你去考察的时候,就会发现,都有一个对复杂信息的取舍过程,这个对复杂信息的取舍过程,是人类建立起对变化有效理解的前提条件,而这个信息取舍的技术,是由人类对一个具体变化范式所决定的,这就需要进入对人类理解变化的微观范式的那种深刻理解……

即我们会发现,人类即使在他们日常观察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们会面对无数扑面而来的信息,他们会事实上沉浸在一个信息的海洋之中,但他们如何从这个纷繁复杂的信息的海洋中,有效地择取与他们希望建立的认知的那些信息,就构成他们认知是否理性的基础。这个信息的取舍机制,其实在于人类对于这个变化世界建立微观认知的那种范式之上。没有对变化理解的范式,人类既无法在复杂的信息的海洋中有效甄别信息,也无法有效择取那些与变化有关的信息,当然也无法过滤悼那些大量存在的无关的信息,只有这个信息取舍的过程建立起来了,人类对事物变化的探索技术才能进一步成熟。当然对于变化过程的复原,与因果关系的建立,还需要更进一步的考验人类的逻辑能力,这就进入了对人类理解微观变化的那种认知范式的考察,人类对事物及其变化的微观的认知范式究竟是如何建立起来的呢?它怎样引导人类的智慧去发现自然事物变化的深刻性与复杂性呢?这是一个人类认知的根源的探索,我们需要对此进行详细的解构——即人类对于事物变化建立理解的微观认知范式,究竟是如何在他们智慧的大脑里生成并发育和成长的……

这里,我们主要的视角投向的是人类对于变化考察的那种微观视角。其实从人类理性能力的那种有限性而言,我们会发现,人类其实只有对这个变化世界的微观认知能力,他们对这个变化世界的那种宏观的把握与理解,严格意义上而言,并不是一种认知能力,而仅仅是他们基于对变化的微观理解,而将大量的微观变化构成一种集成的理解,并从而形成对这个世界的一种宏大的阐述——即人类的宏观视野,在我们对其进行微观的考察的时候,就会自然地发现其并不靠谱,真正的认知,其实是源自人类对这个世界的一个个微观的变化认知的建立,只有当人们建立起对这个世界数不胜数的微观变化的认知的时候,人类才朦胧地觉得,他们似乎有了一种基于这无数的微观认知的对这个宏大世界的某种宏观视角的理解——未来,我们可能需要就人类的宏观认知进行一定程度的劈谬!

贺道圆 Daoyuan He

贺道圆,总体哲学网站的发起人和维护者。承担父亲贺君山在海内外思想著作的发表责任,并主持“什么是文明”和“人类文明研究”等栏目,系统阐述以自由、公平、责任和协商为核心的文明观。希望通过哲学、制度和政治的结合,推动人类文明未来的反思与探索。

发表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