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是人类调整其合作力量行使方向的基础技术——人类需要建构起文明的秩序方向,这种文明的秩序性就就内在地决定了,需要一种能够调整人类力量向特定方向行使的技术手段,离开了这样的技术手段的创造,人类就无法实现他们所追求的文明秩序——而这种技术手段,从人类能够选择的空间而言,其实是唯一的,那就是规则。人类只有通过规则的技术来调整他们的合作力量。但是,我们需要理解的是,在很大程度上,人类使用规则调整人类力量的能力,其实存在严重的缺陷与不足,使得人类在追求其理性秩序目标时,经常会因为规则的不足而使秩序的目标落空,这是人类理性能力的有限性所决定的,因为人类没有一种技术手段来迈过规则不足的门坎,或者选择另外的力量来取代规则——如人类的自由裁量权——德治——这些可能替代规则行使的人类自身力量的调整方式,其实有着更高的不确定性,从而使得人类调整自身合作力量行使方向的努力,依然会与他们所追求的目标背道而驰……
规则本身并非自然秩序的产物——我们看不到这个星球上的其它生命种群中有规则的存在——即使我们考察蚂蚁种群,其分工的规则似乎是十分清晰而明确的,但这并非人类社会的规则存在——因为蚂蚁的行为是植根于其生命的遗传密码里的,一只工蚁之所以选择在蚁窝里辛勤劳动,并非因为它热爱劳动,而是在它的遗传密码里,只赋予它在蚁群中作为工蚁的位置而存在——这就如同于一个人的内部结构里,心脏就天然承担着血液循环的动力提供功能,而肝就自动地承担着内部的解毒功能,这是生命的某种内在的基于遗传基因的分工形式,与人类社会的那种基于合作而拓展力量的分工是完全不同性质的一种存在,这一点,我们需要有理性的理解……
我们要谈的规则的社会存在,其实主要指人类的规则存在是一种只有成熟的社会成员才能理解的形而上的存在——但这种形而上的存在,同时又有一种需要得到大家共同认可的直观形式——如果离开了相应的直观形式,规则就无从在人类的社会实践中得到落地。但是,这些直观形式,是人类在社会互动中创造出来的,尤其是当涉及到特定的人的行为时——如前面我们所谈及的人类礼仪规则的那些直观形式,其实是人类通过创造特殊的姿体语言的形式,来建构人类礼仪规则的直观形式,因为只有这种直观的形式,才能构成人与人进行互动的那种共识性理解……
其实,我们会发现,人类理性能力的有限性,在于当一种形而上的存在,如果只在人们各自的大脑里,其实人与人就会彼此对这种存在无法感知——即我并不能知道你大脑里的存在为何物,你也不知道我大脑里的思想为何物——如果我们需要彼此交流,就离不开一种直观的形式来将这种大脑里的观念存在表征出来——而直观的形式,一定离不开人类的经验能够感觉的若干种基本形式,这若干种基本形式,就是视觉、听觉、触觉、味觉等,但在人类建构直观形式的时候,使用最多的直观形式是听觉与视觉,触觉也使用,但只在人们听觉与视觉无用的时候才会被动使用,于盲人所使用的盲文,就是使用其触觉这种直观形式的——通常人类所使用的直观形式是语言和文字,而语言使用的是人类的听觉器官,文字使用的是人类的视觉器官。当然,人类使用视觉器官所建构的直观形式还有手语——手语的使用,其实是因为一部分人类成员丧失了声音表达功能的缘故,其实也是一种被动的使用——当然,在很多的公共场合,人类大量的使用视觉的直观形式,来形成规则的意义表征,如交通标志等……
其实,无论是语言、文字、手语、盲语、交通标志等,这些其实都构成人类的直观形式,也构成人类意义的体系——当然,交通标志本身是人类规则的意义表征,而语言与文字本身并不仅仅限于规则意义之表征,而在于更广泛的对这个世界事物及其特征之表征,规则的意义只是人类语言与文字这些直观形式所表征意义的一个组成部分而已……
我们首先来谈谈,如何理解人类的仪式存在?
毫无疑问,仪式是人类所建构起来的直观形式。在理解人类广义的仪式之前,我们需要理解狭义的人类仪式。其实广义的仪式,我们可以看到,人类的婚姻仪式,人类的丧葬仪式,人类的社交礼仪,人类的外交礼仪,人类的交际礼仪,人类的会议礼仪,人类的议事礼仪,人类的信仰仪式……其实有人类大量的与仪式相关的那些直观形式,这些直观形式,也构成人们社会认知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人类日常生活在一个复杂的合作体系之中,这种复杂的合作体系,必然会有大量的人与人的互动,这些互动,既有偶遇的礼节性互动,也有基于特定目标实现的社会功能的互动……前面我们所举的例子,其实都是这二种互动形式,这些互动就需要相应的规则,这些相应的规则,不同的社会合作体是不同的,但都需要产生——这构成一种直观形式。而这种直观形式,其实就是人类广义上的仪式存在……
这种广义上的仪式,构成人类社会日常很多互动的直观的形式,也渐渐地生成了人类社会互动的秩序——人类社会复杂的秩序生成,需要由这种仪式动态地界入人类的日常生活,从而减少人与人之间的那种陌生感与戒备感,使得人与人能够和谐互动,然后在这种过程中,渐渐地使得社会成员因此而亲密起来,并最终生成人类的社会秩序,这个过程可能是缓慢的,但在人类漫长的合作过程中,人类秩序的生成其实是一种事实的存在,我们日常生活中,这种社交礼仪与日常生活中经常遇到的那些特定的功能场合里,人与人互动的规则体系,就在这样的频繁实践中渐渐地建立起来……
但是,我们需要专门阐述人类与神灵交流的那种直观的仪式存在。
我们经常能够在电视里看到非洲黑人们在燃起的篝火堆前的那种神秘的舞蹈——人们兴奋的载歌载舞,在对非洲文化不理解的人的眼里,它充满着神秘的色彩——确实这非常神秘。但其实这在很多时候,都只是一种与神灵交流的仪式——这种与神灵交流的仪式,与我们现在日常人与人之间的语言交流,其实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差别,或者就是同样的通过特定的直观形式所进行的意义交流而已……这其实是一种古老的宗教仪式……
人类在这个星球上的活动,其实只是努力拓展他们自由的空间而已。而人类想拓展他们自由的空间,除了扩张他们的能力之外,其实并没有第二条有效的途径。造物主在创造生命的过程中,并没有赋予这个星球上的生命以过高的能力——所有的生命,在这个星球上都只有有限的能力——人类也不会例外。其实从人类在自然的状态下的考察而言,人类的能力其实在这个星球上是偏低的,并不处在食物链的顶端,而只是处于食物链的中间位置,在人类能力之下,固然还有很多的生命存在,但在人类能力之上,这个星球上其实还有更多的生命,他们是作为人类的天敌而存在的,如狮虎豹这些动物,还有狼群,这些大自然然强大的生命,都是人类在这个星球上的天敌,人类在自然的环境里如果遇上这些天敌,他们的能力是不足以抵抗这些天敌的侵犯的……
人类的能力是在一个非常缓慢的过程中得到拓展的,这种拓展,依赖人类的一种非常高级的柔性能力——智慧,这种智慧的柔性能力让人类能够对这个世界的变化建立起高级的理解,这种高级的理解,就是人类能够对这个世界的很多变化方向具备某种前瞻性认知,这种前瞻性的认知,是这个星球上几乎所有的动物都远远不及的。人类能够通过这种对变化的前瞻性的认知,而利用自然本身的力量而为他们服务,从而使得自然的诸多环境条件,被人类引导为向他们提供资源的那种特定变化方向, 从而使得自然的变化最大限度地向人类所追求的目标倾斜,这就大大地拓展了人类从这个星球上获得资源的能力,而这种获得资源的能力,就让人类渐渐地突破了他们所受到的那些自然力量的限制,从而拓展他们的文明生活,成为了这个星球上事实的主宰……
当然,人类在这个星球上的力量拓展,主要是依靠认知、技术与合作而有效实现的——但人类的认知也好,技术也好,合作也好,其实都是在漫长的社会实践中缓慢地推进的——而在这种缓慢推进的过程中,人类其实经常感觉到自身能力的不足——其实这个星球上,能力的不足是一种常态。而欲望的不能满足也是一种常态。我们不可能在这个星球上看到能力过剩、欲望得到充分满足的情形——只有造物主才存在这样的情形,即其所有的愿望都能够得到充分的实现,并且在充分地实现其愿望的时候,他实现愿望的能力还有足够的剩余。人类与所有的生命都并不是这样的情形,他们总是能力不足、欲望不能得到充分满足的情形,不存在能力有余、欲望可以全部实现的情况,这对于人类而言,只能是一个梦想而已——人类的所有成员,即使是中国传统的最有力量的个体——皇帝——我们也发现,他其实也是受制于能力的不足,因此无法实现他的全部欲望的……
当人类受制于其能力不足、并且努力拓展自身的力量以追求自由的拓展的时候,人类产生了对于外部力量借用的技术——其实人类的绝大部分的力量拓展,都是巧妙地通过自身力量的运用,而改变环境的条件,借助自然变化本身的力量而为人类所追求目标的实现而服务的,这是人类实践的基本的技术手段——但人类在早期,他们的认知是有限的,他们的力量更是有限,他们的技术手段也有限,这就必然地限制了人类的力量,从而使得他们自由的拓展也就必然有限——这种有限性,甚至经常威胁到人类自身的基本的生存,如农业文明时代里,天灾是他们经常遇到的情形——当遇上几个月不下雨的情形,或者连续下雨的情形,这些都会对他们的农业种植造成极大的破坏作用,而人类的力量面对这样的情形的时候,他们经常是无能为力的。并且,当人类的力量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们发现,即使他们能够应对自然存在的天敌的大部分挑战、并且将他们对人类的生存威胁有效地排除之后,他们发现,另一种对他们构成更严重威胁的力量出现了,那就是人类自身——自从人类力量拓展到一定的程度的时候,他们就会发现,不同的人类合作体之间为了追求更大的生存空间,从而展开了无休无止的战争——这些战争所带来的对人类合作体的破坏性,就成为横亘在几乎所有合作体之间的最严重的挑战……
其实,人类是永远也感觉到自身的力量的不足的——这与人类所追求的目标永远也不会穷尽有关,同时也与人类在与自然及社会互动时,他们所遇到的阻力有关。尤其在人类社会发展早期,人类的力量其实还是十分渺小的,因此几乎在所有的人类文明体,他们都会自然地建构起一种强大的力量来帮助自己,以提升他们与变化互动的那种确定性——尤其是对那些他们无法克服的阻力,如自然的灾害,或者对那些他们无法有效建立起确定性、但对合作体的生存有极大关系的变化——如部落与国家之间的战争行为,这些行为需要获得确定的胜利——但是当战争展开以前,谁也无法确保胜利必定到来……
传统人类是通过祈求神灵力量的帮助来保证他们对胜利的渴望的,因为人类的智慧在建立对变化的认知过程中,他们会发现,变化是一个连续的因果的链条,而在这个连续因果链条的变化追溯过程中,人类经常就会因为变化因果链条超出他们的感性直观之外,而不能对这些变化的因果链条进行进一步的完善——这时候,人类通常会建构起一种神性的力量来完成他们所理解的那些变化的因果链条,这是人类理性萌芽过程中的一种自然的因果链条的建构——举例,最初的人们是无法知道海究竟是怎样生成的,但当他们产生了对事物变化的因果链条的理解之后,这些他们无法理解的因果链条,他们就会建构起一种神性的力量,来完成他们所理解的自然变化的因果关系,这是一种非常简单的方法,这与人类观念创造的能力得到拓展有关——人们发现,他们在创造观念表征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们不仅能够表征这个世界上无数存在的事物,他们发现,即使是那些他们感性直观无法感觉到的事物,他们同样可以通过观念的表征来有效创造出来,从而使得一个他们完全无法感知的事物,却可以创造一种观念的存在……
人类的观念创造,本质上是人类智慧的重大突破——即使这种观念创造所表征的仅仅是自然存在之事物及其在人类经验感觉内之特征,也可以构成人类重大之智慧成就。其实我们知道,自然存在的生命,都不曾如人类这样创造一个庞大的观念体系来表征它们所生存其中的环境对象——而人类成功地创造了这样一个观念体系,并且还通过他们能够有效使用的直观形式——语言与文字——来将他们大脑里复杂存在的观念体系有效地表征出来,成为整个合作体的共识,从而使得人们能够对这个世界进行有效的交流,这个直观形式的创造,使得交流就能够超越通常的现实情境,而在事物本身不在人类的眼前的时候,人类依然能够表征出其存在,并且进一步对与其的互动进行意义的交流——而这种离开事物本身而对事物的交流,进一步的发展就是,事物本身并不存在,或者无法在人类的感性直观里得到刺激,但人类依然可以通过观念创造的技术手段而成功地将其表征出来……
人类的观念创造这种能力,是人类能够有效地表征神灵世界的基础。如果人类没有创造出观念来表征他们生存的环境世界,他们当然就更无法创造出观念来表征那个无法在他们的经验直观中出现的神灵世界——人类对神灵世界的创造,本身就是人类智慧的一种重大的突破,就如同人类创造观念来表征他们经验感觉之外的非直观的世界一样。人类的智慧发展,不能局限于他们的经验感觉的世界,这样,人类能力的拓展就不可能得到实质性的飞跃,人类可能与这个星球上的其它生命一样,无法拓展更多的自由,而只能获得简单的生存与繁衍,从而在这个星球上永远重复和单调地生存,如蚁群,它们无论在这个星球上生存多少千万年,其实它们永远也只是一个不断的重复单一生存模式的低端的生命体,它们永远也无法明白太阳与地球的关系,永远也无法明白,这个星球上的所有的物质都可以化为有限的基本的粒子,永远也不会产生对艺术品的欣赏的视角,永远也不会对人类的精神需求产生羡慕与追求……
即只有当人类的能力得到有效的拓展之后,人类才能突破这个星球上那种单调的生存方式,人类才能创造他们更丰富与灿烂的文明。这是人类作为高等智慧生命所必然迈出去的一步,如果人类不跨出这一步,你就可能无法看到这个星球上人类文明的生活方式,而这一步,首先需要跨出的,其实就是人类创造出来的通过观念来表征这个复杂世界的能力,而这种观念创造,不能仅仅限于创造人类经验感觉的事物及其相应的特征本身,而是要创造更丰富的观念,来表征人类经验感觉之外的非直观的世界,而这个非直观的世界里,神灵的世界,就构成人类观念世界里的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