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文明(60)——人类共识的达成机制

从人类行为的本质而言,人类共识的达成机制,构成人类社会约束的力量的源泉——这种社会约束的力量源泉,其实一直被人类的思想者所无视,所以长期以来,人类的伦理思考的终极的力量来源,总是被推演到人类合作之外的额外的存在,并且从这额外的存在中去探索人类秩序生成的那种制约力量的来源,或者来源于上帝,或者来源于自然——但却基本不曾有人类的思想者,将人类合作体系的约束力量的来源,归之于人类合作共识的生成机制……

首先来谈一谈人类语言的生成机制——人类语言的共识,是人类需要建立的首要的共识——人类是首先达成语言的共识之后,才可能迈入一种广泛而深度的合作的。人类只有从语言共识达成的这样的事实出发,才进一步抽象出大脑里的那种观念形式所达成的对这个世界进行意义表征的共识的——如果没有外在的语言共识的达成,人类当然无法理解那个观念形式的存在,只有这个观念形式被人类通过语言有效地表达出来之后,人们才能理解其在大脑里的存在,并且进一步挖掘出其所对应的意义——而语言本身,其实只是一种人类所发出的特别的声音——之所以是一种特别的声音,是因为,人类通过赋予语言以观念的形式,并且指向自然存在之事物以特别的意义,从而构成了人类对这个世界的意义表征,这个意义表征,可以进一步跨越这个可感的世界,而迈入不可感的非直观的世界,甚至进入过去与未来的世界,甚至还可以进入一个完全不存在的人类虚构的世界——这些世界被人类通过语言而有效地表征出来,从而在人类的大脑里,就存在了对这个世界的自由的描述——这些,都是通过人类语言的共识而创生出来的……

语言的共识之后,人类的又一个共识就是文字的共识——文字的共识其实是弥补了人类语言功能的某种不足——即语言本身的那种易逝性、人类记忆限制了人类知识的传承,以及信息传播过程中的那种易失真性……文字能够让人类的知识实现不受限制的无限传承,同时,文字能够实现人类信息传播的非失真性,即使跨越上千里的空间、上百年甚至千年万年的时候,其信息依然会保持最初传播者的原意,而不会因为传播过程产生信息的失真——这样,文字在丰富人类知识大厦的时候,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为人类合作的复杂性,奠定了知识的基础。以至于人类学家们在对人类的文明层级进行界定的时候,将文字视为一个关键的要素——即只有出现了文字的合作体,人们才将其视为文明,否则就是一种文化现象,还不足以上升到文明这样的高度——这就说明人类文字的出现,对人类文明的那种重要性……

语言与文字共识的达成,有一种内在的生成机制,并且当其到达一定的程度的时候,就会自动地在合作体里演绎,不断地产生新的词汇,来对新的现象与特征进行意义的表征,并且能够通过日常人与人之间的那种动态的交流与学习,而不断地将新的观念融入语言与文字的大厦中,从而使得人类语言与文字的表意功能不断成熟,最后,人类就渐渐地获得了这样的能力,即任何新事物与新特征的涌现,不管这种新事物与新特征是直观的还是非直观的,是存在的还是不存在的,是客观的还是主观的……只要人类觉得这个事物或者特征在人类所理解的不同的世界里是有意义的,人类就能够创造一个新的观念来有效表征它,并且这个新的观念也同时可以通过语言与文字来表达——这样,人类的语言与文字的功能就开始走向自我发展的坦途,人类通过观念创造来表征任何意义的能力就具备了,人类就不再为这个世界层出不穷的新现象与新特征而烦恼了——因为任何新事物与新特征,只要人类有意愿将其表征出来,人类的观念创造就能够满足这种人类表意的需要,人类的语言与文字就能够将这个新的观念有效地表达出来,并且在整个共同体内流通无碍,这构成人类对这个世界意义表征的重要能力,语言与文字成为人类对这个世界进行意义表征的最重要的工具……

语言与文字是人类认知与交流的工具——这个共识机制的达成,其实就是人类工具的共识机制的达成。人类的合作,需要若干个共识机制的达成才可以有效的生成,工具的共识机制的达成是第一个的。第二个共识机制的达成,是认知的共识机制的达成——认知的共识机制的达成,其实就是对这个变化世界的理解问题。人类需要与这个世界进行物质与能源的互动——这是造物主创造生命的时候,给予生命的一个刚性约束机制。生命并不是自生与自存的,生命需要通过与这个世界进行物质与能源的互动,才能实现他们的生存与繁衍。而这种与这个世界的广泛的互动,动物们依赖他们先天的能力来追求它们生命目标的实现,人类最初也是依赖自身先天的能力来实现他们的生命目标的,这样,人类就只是这个世界自然秩序的一个组成部分,属于低级的生命形态,无法迈入高级生命的阶段。人类迈入高级生命的阶段,是通过建立对变化世界的共识性理解开始的,而对变化世界的共识性理解,是人类形而上的共识——这个形而上的共识,构成人类认知指引的最重要的共识,是建立在对语言与文字共识已经达成的基础之上的,没有人类对语言与文字共识的达成,人类认知的共识当然就无法有效生成。所以人类认知的共识,是人类追求文明与进步所必然迈出的重要的一步……

人类对变化的理解所达成的认知共识,是通过归纳法、演绎法与人类自身所具有的逻辑能力所有效实现的——这在前面我们对人类的认知进行探讨的时候,有过很多的阐述——即人类认知的共识,本身是与人类自身所拥有的逻辑能力密切相关的。没有人类的逻辑能力,人类认知的共识可能就无法达成。但如同人类拥有相同的感觉器官,能够对这个世界上不同的信息刺激,形成相同的感觉,并且这种相同的感觉能够通过对特征的把握,而抽象为不同的观念形式,从而建立起意义的共识一样,人类自身的那种逻辑能力,也能够通过同样的机制,而形成对变化理解的认知共识……

人类对变化理解的共识的达成,但并不能构成人类对这个世界的全部的理解——人类对这个世界的理解,还包括量化的理解——量化的理解,是人类追求对这个世界的精确的理解。而这种量化的理解,就需要达成数序的共识——如果没有数序的产生,人类就无法对这个世界进行量化理解。所以数序共识的达成,并进一步对人类数学共识的达成,构成人类对这个世界建立起量化理解的前提。当人类需要使用不同的观念来表征他们所创造的数序的时候,他们发现,数序本身的无穷性、与人类所创造观念的有限性是一对矛盾——如果数序的无穷存在,无法通过有限的观念形式来表达这种无穷存在的话,人类数序的共识即使勉强生成,但依然会因为表征数序的观念的无穷性,导致人类量化这个世界的高成本——人类通过进制的技术,来使用有限的观念组合,得以完成对无穷数序的有效表达,从而完成了人类对这个世界量化的最重要的基础工具——数序——的简化表达……

所以数序与数学的共识是人类对这个世界建立量化理解的又一个重要的工具——这个工具与语言和文字一样,是人类对这个世界共识理解的又一个重要方向——这个重要的方向,从某种程度是人类不满足于他们对这个世界的简单和粗糙的描述,而尝试进行更精确的理解,所产生的对这个世界事物的比较与量化描述——这种比较与量化的描述,一经产生,就自然地成为人类日常生活中对事物描述的一种最重要的技术。这是因为,当人类通过语言描述他们的经验感觉的时候,这种通过转译而形成的认知,本质上与事物本身已经产生了距离,如石头的声音表达,与石头本身是存在隔膜的,人类通过石头的声音来把握石头,其实描述者的对象,与理解者的对象,在绝大部分的情形下并不是同一的对象,除非这个对象正在描述者与倾听者共同的感觉范围之内。但人类大部分的交流,他们都是离开了描述的对象的,并且很多时候,描述者或者根本就没有看到描述的对象,或者倾听者也没有看到描述的对象——即使二人都看到过描述的对象,但当他们在不同的情境下观察同一事物的时候,他们的感觉经验未必是相同的。这就如同人们写文章,即使他们写的是同一个对象,但一千个人写文章描述同一个对象,他们笔下的对象都不是完全相同的,并且,人们还会发现,他们所描写的同一个对象,其不同的部分会多过相同的部分,这是人类在对任何事物与现象进行描述时必然遇到的困境。而为了减少这种对同一事物描述的困境,人类通过量化的方法,建立对同一事物的统一的理解——这样,人类的量化技术,就可以使得不同的人,在描述同一的事物时,会自然地取得同一的理解,这是人类量化技术对人类认知所建立的那种高效的共识性……

量化理解——构成人类认知共识的一个非常重要的途径,为进一步建立人类行为的共识,奠定了一个关键的认知指引。这一点,可能为大部分的人类思想家所忽略,或者对其隐形的作用没有形成认知。比方说,当我们对一块石头进行描述的时候,即使人类建立了以观念为形式的语言的意义表征体系,但当我们通过这个意义表征体系来描述同一块石头的时候,我们会发现,不同的人对同一块石头的描述,其所达成的共识是非常的不一致的,如果二个人就一块石头的复杂的描述达成了完全的一致,人们不会认为他们取得了对这一石头的完美的共识,反而会认为,这一定是一个人存在抄袭行为——人们其实事实上承认了,人类观念的意义体系对这个世界事物理解所达成的共识是模糊的、非精确的、不能达成完全一致的……但这种不能达成完全一致的共识,使得人们在很多的行为展开时存在困境,人们同时需要一种对事物的一致的共识性理解,这种一致的共识性理解,使得人们在其相应的行为展开时,不会让其他的人误解,并且能够巧妙地与这种行为展开并没有经过协商的互动,而且这种互动,是有效率的,不冲突的,自然地生成一种合作,而这种一致的理解,就是人类对这个世界的量化理解……

就象前面我们所举的例子,当我们对石头进行语言描述的时候,我们会发现,不同的人对同一块石头的语言描述,很少是相同的。但如果是不同的人,对同一块石头,进行同一种量化描述,如描述这块石头的重量,描述这块石头的体积——我们就会发现,不同的人,对同一块石头的量化描述,只要他们使用的量化标准是一样的,他们就能够获得几乎完全一样的量化描述。其差别仅仅只是测量的误差而已——而这种测量误差,与人类对事物通过语言描述所形成的差别,是完全不一样的差别。并且,即使人们在对事物的量化描述时,同一类的量化,他们可能会使用不同的量化标准,因此会得到不同的量化描述,但这种不同的量化描述是基于量化标准的不同造成的,并不是人类量化描述本身的问题,只需要将这二个标准建立比较,就可以顺利地将二个不同的量化描述,统一在一个量化标准下,并且得到同一的描述——这就是人类不同的合作体,当对事物量化标准存在差别的时候,其对同一事物的量化就会存在不同。但人类会很容易地建立起统一的量化标准,从而完成对事物描述的统一的量化理解——中国古典时代的秦始皇,当他统一天下的时候,他进行的一个著名的行动,就是将六国的度量衡标准全部废除,在整个国家实行一致的度量衡标准,即全部实行秦国的度量衡,并且也对货币建立了统一的标准,使得对物质价值的判断标准也统一起来,方便了人们日常生活中对事物的量化描述与理解,也方便了人类基于这样统一的量化理解,而展开进一步的合作行为……

人类量化共识的有效建立,需要二个基础的工具,一个工具就是数序,第二个工具就是量化标准的建立,如人类建立长度的量化的时候,就需要确定某一个单位长度,建立体积的量化的时候,就需要确定一个单位体积的量,这个量化的标准,构成人类对事物量化的基础。所有事物的量化,都是与这个量化的标准进行比较,并且获得相应的量化数值的——而这个量化的数值,其实就是人类的数序——所以,人类要完成对这个世界量化的理解,首先需要建立数序的共识,还需要建立量化标准的共识,这构成人类对事物量化理解的前提。但即使建立了对量化理解的前提,人类还有一个认知的门坎需要跨过——这个认知的门坎是,如何建立一个事物的量与一个标准量的有效比较。有一些量是比较容易获得理解的,如长度,人类只需要建立起一个标准的量,并且将这个标准的量作为一个单位长度,然后当一个长度的量需要得到理解时,人类当然无法通过感觉的直观就获得这个量的数序,但人类可以通过使用这个测量工具,来对这个长度进行测量,从而获得对这个长度的准确的量化理解,即人类可以使用有效的测量手段来获得这个精确的量——从而完成对这个事物的量化理解。但人类的测量手段只适用于有限的范围,很多时候,人们发现,他们的测量手段无法有效使用,如对面积的量的理解——人类就会发现,一些形状非常奇特的形状,其面积无法通过用一个标准的量的测量手段来完成量化理解,这给人类对事物的量化理解带来了困惑……

这里,我们需要谈到对人类智慧又一种最重要的能力的理解——推理能力。我们前面已经将人类的逻辑能力定位于对于变化理解的能力,这里,我们将人类的推理能力,就定位于人类对于通过不同的量进行比较而获得精确数值的能力——这是人类得以对这个世界建立起有效量化理解的又一种高级能力——没有这种有效的量化能力的事实上的存在,人类是无法获得对这个世界的量化的理解的,人类对这个世界量化理解的共识当然也就无法达成。我们可以从人类早期对空间量化的一个希腊时代的经典文本——几何原本——来理解人类的这种高级的推理能力。人类高级的推理能力,在于,人类通过他们能够有效测量获得的数值,来进一步理解他们无法对其进行有效测量的事物的精确的数值的理解。如人类几乎没有办法获得对圆的精确的测量,但他们可以精确测量圆的半径,他们通过推理的方法而获得圆的面积与半径的准确的关系,从而推理出圆的面积与半径的计算公式,这样,即使他们无法有效的测量圆的面积,但他们依然可以通过对圆的半径的有效测量,而获得对圆的面积的精确量化——这是通过人类智慧的那种高级推理能力而获得的,人类的推理能力,成功地推出了人类知识体系的一个庞大的大厦——人类的数学体系,而人类的数学体系,本身是人类量化这个世界的工具。数学一旦离开了它对人类世界量化的工具能力,它可能立即就退化为人类的一种普通的精神追求,可能与扑克、象棋、电脑游戏这样普通的娱乐活动等价。但当数学具备了人类对这个世界量化理解的工具属性的时候,尤其是当人类离开了数学,就无法对这个世界进行普遍的精确的量化理解的时候,数学的重要性就立即彰显出来,成为了与人类语言与文字以及货币一样,至关重要的工具——人类最重要的三大工具是:语言与文字,数学、货币——这三大工具,语言与文字以及数学是形而上的,而货币,则是形而下的……

人类对这个世界事物的量化的理解——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是将人们描述这个世界的那种模糊性,变为对这个世界的精确理解。但这种精确理解,其实是一种比较理解——即与一个确定的标准量进行比较而获得的数值。为了获得对这个世界的精确的理解,人类创造了数学这一门宏大的学科,以对这个世界的复杂性,来建立更深刻的量化理解,人类几乎在他们能够量化的所有领域,都建立起量化的理解,以至于,对任何事物的理解,如果仅仅局限于对事物、性质及其变化过程与变化因果关系的描述,人们就似乎意犹未尽,他们努力寻找一种方法来建立对其量化的理解,甚至寻找事物的诸多性质的那种量化的相互关系,著名的如牛顿万有引力定律、爱因斯坦的质能方程……这些量化的方法,构成人类对这个变化世界的最重要、也最关键的理解,是人类认知大厦里的标志性成就之一……人类执着地追求他们对这个世界的量化理解,以至于对任何事物的数值表达,都成为他们对这个事物建立起精确认知的形式……

人类对事物的量化表达——本质上是把对事物与变化的描述那种模糊的共识,变化为对事物与变化的精确共识——这是人类认知的进步。人类对事物认知的量化描述,还存在一个价值排序的问题——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无数的事物构成人类目标实现的对象——人们需要对不同的事物建立一个选择机制,这个选择机制,既在满足人们需求时能够进行不同的取舍,同时也为人类的创造提供方向——即人类创造什么、不创造什么,创造多少,这些都需要对不同的事物建立一个理性的判断标准才行,而这个判断标准,就是人类的价格机制。价格机制是人们对不同的事物进行选择的一个形而上的认知指引——即当面对二个或者若干个事物,需要完成有效的选择时,如果没有一个高效的价格机制以供人们选择,人们就会无所适从——所谓,鱼与熊掌,当二者不可兼得时,人们应该作出怎样的取舍呢?这个选择机制,是为人类日常生活里时刻进行的动态的行为选择,提供一个简易的判断方向,从而使得人们在与物进行广泛而动态的互动时,有一个清晰的选择机制,使其与物互动的行为符合人类追求的效率原理。这个机制,就是人类所达成的普遍的价格的共识——这个价格共识,最终形成人类的货币共识——人类在他们合作互动过程中,通过大量的内生的互动,自觉地形成了一个高级的货币的共识机制,从而为日常生活与生产中,人与人的行为互动,提供了一个简易的互动的价值判断机制,这个机制的达成,为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时间和地点所展开的不同的行为,如何朝着一个合作体的有效率的合作方向,而提供了形而上的价值判断的认知指引——这个认知指引,为所有的离散存在的人类行为,朝着某一个合作的方向而共同作用,最终在群体没有有效交流的情形下,依然能够朝着一个合作的效率方向而用力,这为人类离散的力量,提供了一个隐形的发力方向,从而保证了人类合作,即使在缺乏交流的情形下,依然能够有效地进行——这就是人类货币机制的伟大共识——这个机制,我们会在对人类经济行为进行考察时,再深入探讨与挖掘……

货币长期以来,在人类的文化合理性探索过程中被污名化——人类对于社会成员执着地追求货币的行为充满非议,也把社会成员的这种追求货币的行为视为某种拜物教而贬低其价值——这其实是理解不到,离散个体行为里,自觉地追求货币的行为,构成了整个合作体力量的有效引导,从而使得合作朝向某一个高效的合作方向而演变,从而构成人类社会整体合作的效率性——虽然这个过程中,会有许多人类追求财富的行为是需要被人类的伦理观念进行适当的调整,因为那些追逐货币的行为,本身构成了对合作体本身稳定性的破坏——而这种对合作体本身的破坏行为,将导致合作体内部的冲突,瓦解合作体的持续和有序的发展,因此是人类的伦理与规则所禁止的行为——但是,货币本身作用一种中性的激励机制,当追逐货币的行为符合人类的伦理与规则的共识的时候,其本身就能够自动地让人类的行为符合相应的效率原理,从而使得合作体的资源配置达到某种优化——这对于整个合作体而言,这种货币所隐形携带的激励机制,对合作体行为的动态的方向指引,是人类合作体创生的最有效率的一个机制,没有货币作为人类日常生产和生活的动态指引,人类合作的效率的有效性就会大打折扣,同时,人类合作的内部冲突也并不会因此减少——因为一旦缺乏货币的这种激励机制,人们如何对自己行为进行动态的价值认知指引,就需要另一个机制来替代——而这另一个替代的对人们行为的日常动态的价值指引机制,其效率性与公平性,一定无法与社会内生力量所自动衍生的价格机制相拉并论——最著名的对社会行为的动态互动所提供的行为的价值指引机制是人类计划经济——这种计划经济如果出现在家庭,也许是非常合理的。但一旦出现在一个合作体里,用来指导人类离散的创造与交易行为之中,我们就会发现,其立即对整个合作体的创造激励产生致命的影响,结果,整个社会财富就会自然地大规模的缩水——因为这个激励机制,会时刻与个体行为展开时,其个体的利益追求与他行为的付出无法保持动态的一致性,结果让个体的行为无法获得有效的激励,他的惰性机制从而占据上风,结果,创造行为的效率就大大的缩水,社会整体财富因此而独立思考减——所以一切对大规模合作的计划模式,本质上都是对个体行为激励的一种打击,当然会导致个体行为的利益驱动机制无法有效地发动,结果,社会创造行为就备受冲击——关于计划经济的人性机理,我们会在未来进行阐述……

人类需要达成意义的共识、认知的共识、量化的共识、价格的共识——这些共识机制,本质上为人类最重要的一个共识机制的达成提供形而上的认知指引,这种共识,就是人类行为的共识。我们来理解,什么是人类行为的共识……

首先,我们需要理解的是,人类必须展开其行为——无论其是作为一种自然状态中的一个生命成员,还是社会状态中的一个社会成员,人类都需要与他们的环境进行物质和能源的互动——在自然的形态中,人类行为的展开,是其依赖自身先天的能力而受欲望的驱动而展开相应的行为,其行为符合自然状态下的丛林法则——这种丛林法则,就是达尔文所抽象出来的著名的生命生存法则——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但人类的社会行为——是一种超越自然的丛林法则的不一样的行为规则,我们将其称之为文明行为——人类需要从他们的丛林法则进化为文明行为——这是生命的一种进步方向。当然,从目前为止,只有人类这一个物种进化到了文明状态之中。而人类文明行为的有序展开,依赖于他们行为的共识——人类的伦理共识与规则共识……

人类的伦理共识与规则共识,是人类社会二种最重要的共识。对其建立理解,其实是人类社会学认知里最重要的方向。人类可能对伦理共识的探索比较多,在传统人类的哲学探索中,有三个基本的方向,那就是本体论、认识论与伦理学,这三个基本的哲学探索方向,构成人类元哲学的三个基本的方向。但对人类规则的认知,则长期处在人类认知的黑洞之中——至今为止,人类并没有产生一种对人类规则体系建立理性认知的那种相应的范式,当然,对人类规则在合作体里的那种深层意义的理解,自然也付之阙如。而对人类规则的理解,将是我这一个系列里重点阐述的方向,但目前,我们需要先来慢慢挖掘人类合作行为共识的一般理解……

人类的合作共识是从他们的自然生存状态,转向社会生存状态的过程中,缓慢地建立起来的。这个缓慢地建立起社会合作共识的过程,同时也伴随着人类合作体规模的那种渐渐的扩大。当合作体还处于相对规模较小的状态时,几十个合作成员或者上百个成员之间的日常互动,会渐渐地形成一些日常行为的互动规则,并且随着人类对社会行为的不同的意义表征技术的成熟,人类也会对他们基于社会合作的行为,展开一个全新的意义表达,这种意义表达,会自然地超越他们在自然与丛林的状态下,对自然的物质与生命环境的那种意义表达,而具备了一种只在社会合作状态下的新的意义——即在人类从自然状态向社会状态转型的过程中,存在一个社会意义的建立过程……

人类社会意义建立过程,其实就是一个社会意义共识的达成过程,这与人类对这个自然世界进行描述并建立起自然意义的共识过程是相同的。不同的是,自然意义的建立过程,其观察的对象是自然的环境与变化,而社会意义的建立过程,其观察的对象是人类的行为。为什么是人类的行为呢?因为人类在社会合作的建立过程中,无法通过人与人之间来建立起他们合作行为的差别性,他们需要通过人的行为来建立起社会运行的那种差别性,即对一个人在某一个体具体的合作过程中的差别性理解,需要从他的行为里构建出来,而无法从对他人的观察中构建出来。所以,人类的社会意义的差别理解,需要从对人的行为的差别理解中去建构,这就产生了对人的行为的社会意义的建构与共识的达成过程——这个社会意义的建立过程,与人类对自然意义的建立过程,其实是相同的,它依赖人类观念创造技术与语言表征手段的成功——但不同的是,人类在建立起对社会意义的体系的过程中,他们的理智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他们对这个世界的理解,不再拘泥于对直观的感性世界的那种理解,而是有了对非直观的世界的那种理解,这样,就为人类行为的那种非直观性建立意义奠定了一种能力基础——如果人类不具备对非直观世界进行观念建构的能力,人类其实就无法对他们行为的非直观性来构建一个共识的意义世界,而这个共识的意义世界,其实就构成人类合作体得以生成,并且这个合作体的生成能够在认知的形而上的指引下而广泛展开互动的实践基础。这样,人类对社会意义体系的共识建立,就成为人类社会合作得以有序生成、并且不断地迈向复杂性的基础。因为,只有当这个意义体系建立起来,人类才能尝试理解社会变化——我们会发现,人类的社会变化,完全是在一个非直观的社会意义体系的基础上演绎和推演的,其相应的结果也是非直观的,需要人类的理性进行深度把握,它依赖人类对变化的理解,以及更进一步的对这种变化与自身复杂关系的把握,这构成人类行为的理性基础,也构成人类对这些行为建立社会意义理解的基础,这是人类合作体系建立起来所必须迈过的认知的门坎——社会意义体系的建立……

我们先来尝试理解一下,为什么人类需要建立起不同于自然意义体系的社会意义体系?这是因为,人类一旦进入了某种合作状态,其就必然存在基于合作要求的那些与自然环境要求迥然不同的社会约束——即我们不可能指望在完全自然约束下就能够展开人类的社会合作,一定需要一种特定的社会合作的不同于自然约束的全新的社会约束体系,才能构成人类的社会合作行为,这是一个基础的合作体系得以生成的前提——这里,我们并没有给定什么是社会要求,只是给出社会要求一定与自然要求有着不同的约束规范。但这种约束规范在什么时候、什么空间上体现不同性?我们留待下一步进行阐述。我们只需要知道这种不同性的存在,是社会合作体系得以建立的前提条件。而这种社会合作性的前提条件,不仅需要赋予自然存在的物或者人类创造的物的不同于自然属性的社会属性——这种社会属性,我们就自然地称之为一种社会意义,可见,即使是关于物的社会属性的那种存在,也必然是在自然的状态下所不存在的,是人类理性对其增加的理解,或者一种全新的意义赋予。但因为这些意义的建构,是为人类在社会展开其行为而奠基的,这样,我们就会发现,人类的行为,就需要与自然的行为有着不同的形式,而这种不同的行为方式,当然需要不同的意义赋予——即人类需要赋予他们在社会合作体系里行为以新的意义,这种新的意义,同样是不在自然的环境中存在的,需要人类赋予其基于社会合作的全新的意义——这样,人类就需要对物与人的行为赋予他们在社会合作的一种全新的意义体系,从而建构起人类的社会意义体系……

人类社会意义体系的建立过程,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理性机理——这其实是非常晦涩的。但是我们可以尝试对这种人类社会意义与自然意义的不同的特征进行简单的介绍,以让大家建立一般的理解——在前面我所介绍的系列里,其实已经就这种分野建立了相应的理解,即对事物特征进行其基于自然与社会的分类,这其实就已经进入了对社会特征的理解过程。如我们见到一只桃子,如果是一只猴子,它立即就会抓起它来,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大快朵颐。人类的婴儿会产生同样的行为方式——他会把出现在他身边的任何可食的食物直接塞进嘴里,而不会有任何的顾忌。但如果是一个成年人,他就不会如猴子与婴儿一样行为,因为,在他的认知里,出现了一个不为猴子所知的认知判断——即这桃子是谁的?这就是人类社会运行规则里,所赋予的桃子的额外的社会意义——桃子的所有权问题。即在自然的状态下,动物见到任何东西,只要它有意愿、有能力,都可以随便处理该物,它不会有任何顾忌。但人类在社会互动中,他见到某物,尽管他有意愿拥有该物,也有能力拥有该物,但他还需要考虑另一个因素,社会规则体系里,他需要通过怎样的行为方式的展开才能符合伦理要求的对该物的处理……这构成人类社会意义的重要组成部分——只有在这种社会意义上的与物的互动,才符合人类的社会运行体系。而人类需要在社会运行的体系里展开其行为,因此,他需要明白广泛的社会运行体系的社会意义所在,没有对社会意义的理解,人们在社会运行中可能就寸步难行……

所以,对社会意义的理解是非常重要的——它构成人们在社会中展开其行为的关键的认知指引——但这种基于社会意义的人类行为的展开,当然需要一个社会意义的建立过程,才能产生相应的社会意义——而这个社会意义的建立过程,其实就是人类社会意义共识的建立过程,人类通过漫长的合作过程,渐渐地建立起了他们广泛的社会意义的共识……

人类社会意义的建立过程,是人类社会合作的起点——人类的社会行为,既需要在自然意义的基础上展开,但同时,这些自然意义,又会在社会合作中被赋予一种全新的意义——这个意义,就构成人类的社会意义的共识。这些被全新赋予的社会意义,构成人类行为展开的基本的前提——我们将其称之为社会事实。人类是在社会事实的基础上展开行为的,也根据社会事实的推进而不断的推进其行为,并且进一步构成人类认知里的社会变化,从而形成广泛的人类社会合作。

社会事实是人类基于其认知与合作而在社会合作体里所形成的全新的行为方式,这种全新的行为方式,不同于人类在自然状态下的行为方式,而是具备了一种新的社会意义——这些社会意义,是只有在人类社会的合作体里的成熟的社会个体才能理解的,离开了这些成熟的社会个体,或者对这个合作体的社会意义不能理解的其他合作体的成员,对其的社会意义就不能理解,当然就无法形成我们所通常理解的那种社会事实,就无法构成有效的社会变化——这样,社会合作体就无法建立起来。社会合作是在社会事实的基础上演绎的,这种演绎,意味着社会变化的发生,社会变化的发生,是一个个的社会意义的变化,构成社会事实的不同,就形成了不同的社会变化,而社会变化,是人类社会合作里,不同的社会个体对所期待达成的目标的追求中,通过行为的自觉展开而得到推进的,即人类的社会变化,是在社会不同的成员的行为的有意的展开中得以有序地展开。所以我们需要理解,一个社会成员,当他面对一个个不同的社会意义,他会如何展开其行为,而与其他的社会成员一起合作,推进其社会变化,并在这社会变化中,实现所有成员所追求的目标,并且同时也实现自己的目标,从而构成人类社会的有序的合作?这是一个值得探讨的过程。即人类基于其社会事实的共识的前提下,其相应的合作行为的共识究竟是如何得以有序地展开,并且得到相应的推进,使得人类文明的成就得以在这些合作过程中,自动地得到实现,并且个体所追求的那些广泛的目标,也自动地得到实现——这是人类合作体里,需要得到深度理解的——即人类的合作共识如何可以发生?

人类社会合作体系所生成的一个重要的共识是利益的共识。我们知道,造物主在创造生命的时候,不仅需要生命有对环境的感知与理解,还需要有行动的能力——生命的行动的能力如何可以有效的展开呢?即生命在面对一个自然的环境中,它为什么会主动展开其行为?这其实需要一个生命展开行动的驱动机制——这个在自然环境下的生命展开行动的驱动机制,就是欲望。生命是在欲望的驱动下而展开其行为的。但当人进入社会合作的环境时,人类固然同样受制于欲望的驱动机制——这种欲望的驱动机制,也是人类很多行为展开的直接驱动力,但这大部分是人类的生活行为中体现出来。而在人类的合作行为中,我们会发现,主要的驱动机制并非欲望——而是利益。即人类社会展开其行为——尤其是合作行为时,他们主要是受到利益的驱动而展开其行为的,利益是人类社会行为展开的第一个驱动机制,是人类主动行为的机制。当人类在一个合作体里,当他没有利益的激励时,他行为的展开就会被动,很少会有主动性。但一旦当他在行为展开时,存在明显的利益诉求的时候,他们就会积极和主动地去展开行为,并且努力为了追求更多的利益,而去积极地行动。所以利益是作为人类社会合作的第一激励机制……

人类社会里,存在广泛的对利益共识的理解——不同的合作体,是存在对不同的利益的理解的,但合作之所以得以有效地建立起来,与这种利益的共识达成是密不可分的,即一个合作体,会有一个利益共识达成的机制,才能构成有效的合作,尤其是一个合作组织的生成。还有,利益共识机制,也可以通过交易来达成——人们可以通过讨价还价的方式,来达成交易的利益共识。这些利益共识达成的机制,构成人类社会合作共识的基础,也构成人类合作推进的主要的形式。没有广泛的利益共识的自觉和自动的达成机制,你很难说人类社会的合作行为能够在动态的社会演变中自动地生成,并且不断地得到演进,社会的文明成就不断地被创造出来——这些,都是人类社会广泛的利益共识的生成机制,驱动人类的行为不间断地展开,并且随着利益共识机制,在社会不同的个体、不同的空间、不同的时间以及不同的合作方式之间的不断的达成,人类的行为就不断地得到利益的激励,并且不断地开展人类一轮又一轮的行动,从而使得社会的创造得以生生不息,人类的文明成果也得以动态地被创造出来,当然,也在这种利益激励之下,人类不断地追求合作的效率,其创新也不断地得到发展,人类文明的进步,其实本质上都是在利益共识的不断有效达成过程中被推进的……

我们需要理解这种人类利益共只的达成机制——因为在离散的社会合作过程中,你并不知道不同的个体、他在不同的时间和不同的地点,以及其所拥有的不同的知识与能力,究竟怎样才会产生其行为展开的利益激励——个体会主动搜寻他发挥自己能力的空间与位置,并且努力追求自身的利益最大化——如果每一个个体,都在努力追求自身行为的利益的最大化,理论上,我们就会发现,整个社会合作体里,所有的个体的行为的利益的加和,就成为这个合作体里,所有行为利益的最大化——即整个合作体里利益的最大化,依赖于所有个体行为的利益最大化——这样,当个体追求在他动态的社会环境中的利益最大化的时候,其实他是在追求将他的知识与能力最大利益化,而当每一个个体实现了这个利益的最大化的时候,我们就会发现,其实整个社会合作的利益最大化的目标就有效实现了。而利益最大化的目标的有效实现,就使得人类社会的合作效率得到体现,这样,人类社会整体合作效率同样就得到实现……

但是,我们还需要对人类合作的二个方向建立理解——这二个方向,就是人类的文化合理性理解,与人类所广泛存在的规则体系的理解。这是调整人类合作理性的二个最重要的方向,人类需要建立广泛的文化合理性的共识,也需要建立相应的规则的共识——这构成对人类社会合作体系的真正核心的理解。人类不能简单的依赖利益的激励而驱动社会的变化——人类需要建立起他们理想中的社会秩序,这种理想的社会秩序,当然主体是依赖利益的激励所推动的社会变化的生成,但同时,这种社会变化的合理性需要得到人类的文化认同,同时,这种社会变化的方向,需要得到人类规则体系的适当调整,以使其符合人类社会合作的广泛的效率与公平的目标的有效实现。人类社会合作,并不是一种简单的效率追求,人类其实还需要追求一种更公平的社会合作,一种公平的社会合作目标的有效实现,所形成的利益格局,才是人类文化合理性所认同的正当性。只有符合人类文化正当性认知的利益格局,才构成人类社会合作的公平与效率目标的有效实现。如果一个利益格局,缺失了人类公平与效率的某种平衡,依然无法获得人类文化正当性的认知,从而使得这种合作无法在一个合作体里长期存在,即如果一种合作,当其缺失文化正当性的认知时,可能就会被合作体归于负向合作之列,并且会使用社会合作的内生压力与公共强力这二种力量之一种,对这样的合作进行某种程度的限制,从而追求人类公平与效率目标的有效实现,这进入对人类社会合作的深度理解……

这里,我们谈到了对人类文化共识与规则共识的达成机制达成问题。人类的社会合作,固然需要达成利益的共识,但文化共识与规则共识的达成,是必不可少的。文化共识,是人类形而上的对事物与人类行为的价值指引——其中对事物的价值指引,关乎人类的文化多元,既有一般的共识机制的达成,也与个体的个性与喜好密切相关。但对人类行为的价值判断的共识,就进入到人类的伦理共识,这是调整人类社会行为的最重要、也是最关键的方向——构成对人类行为伦理性判断的最重要的人类文化正当性认知。我们需要在对人类的文化行为建立理解时,探索人类文化合理性的生成机理与对其的渊源的探索,这样,才能理解人类文化合理性对于人类文明秩序生成的最重要的目标指引……

但是,在人类的认知中,对文化合理性与规则理性的理解,其实是远远不够的。即使人类生成了诸多的不同的社会学科,但依然无法真正深入到对人类文化与规则合理性的本质的理解与认知,以至于即使到今天,人类依然无法理解那种文化合理性共识与规则约束共识的真正的生成机制,从而使得人类对文化与规则的理解,都一直无法进入真正理性探索的门坎,从而事实上造成了对人类这二种最重要的存在的认知上的缺失,而对文化与规则认知上的缺失,就使得人类无法对他们的力量调整的不同的制度的优劣建立真正的理解——所以很难说,人类已经进入真正的理性时代——因为,人类对他们的合作理性的理解,还是肤浅的,有缺失的……

人类文化共识与规则共识的达成,是人类理想秩序生成的最重要的基础——没有文化共识的达成,人类无法完成对物的选择与对行为的选择的升华——文化是人类从自然生存状态升华到文明合作状态的最基础的形而上的指引。人类需要这个指引,才能完成对物与行为选择的全新的合理性理解。只有在这种基于文化合理性理解的基础上所完成的对物与行为的全新的选择机制,人类才能渐渐地脱离其野蛮态,而迈入文明的门坎——文化是人类迈入文明门坎的阶梯。人类改变其自然状态下的追求生存与繁衍目标实现的方式,与不断的创新更多的精神目标的追求,这都依赖人类的文化观念的创新——这种文化观念的创新,就是人类社会普遍存在的文化多元的现象,人类依赖文化多元,来为人类文明拓展更丰富与更多元的选择方向,从而构成对文明进步方向的一种基本理解的视角,人类文明的进步,其实从本质上而言,就是文化的进步——只有文化进步有效地跟进了,人类才会认为,他们的文明是真正进步了。如果仅仅有物质层面的那种丰富性,而没有人类文化的更新换代的进步,人类就很难自豪地说,他们已经取得了进步——关于对人类文化的理解,以及人类文化合理性共识的达成机制,我们需要专门的阐述……

仅有文化共识的达成其实还是远远不够的。人类还需要完成自己行为方式的调整,而这种人类行为方式的调整,就进入到对人类规则的理解层面——人类规则其实是调整人类自身行为方式的,以追求人类文化目标的有效实现——人类不能仅仅生成一个精神的目标,然后产生对这个精神目标的文化合理性的解释,这并没有完成人类文明的真正实现,人类还需要有广泛的行为的展开来实现他们的文化目标,而这些广泛的行为的展开,就必然涉及到人类合作的规范问题。人类的行为,不仅仅是个体行为的展开,而是一种广泛而动态的合作机制,这些广泛而动态的合作机制,依赖个体对其利益的内在的体认而自觉和自动地展开行为,但这种个体利益的指引,因为还涉及到人与人的互动,就自然地存在不同的个体之间的利益追求的分配问题,这种不同个体的利益分配问题,其合理性解释是由文化来提供解释,但如果实现这样的利益分配,则由人类的规则体系来担纲——人类通过规则体系来广泛地实现合作体成员之间的那种合理利益的有效实现,这构成规则在人类合作体里的最基础的意义……

但对人类规则共识的达成机制的理解,我们同样需要深度挖掘。人类社会合作的规则存在,其实同样是一种广泛的事实存在。规则对会人类行为的方式产生广泛而深远的影响,并且事实上决定了一个社会的利益格局——当然,这个利益格局的规则决定,需要从人类规则调整人类力量的技术手段进入考察,才能形成真正的理解。到目前为止,人类其实对规则如何调整人类社会合作力量的,以及不同的规则——尤其规则的子项——人类的制度存在,怎样深度地决定一个合作体的不同的利益格局,人类在认知里依然处于某种混沌的状态。因为,如同对文化的认知范式的缺失一样,目前,人类社会认知大厦里,同样缺乏对人类规则与人类力量运用与相应的社会利益格局的那种深层关系的真正理性的理解,这是人类文明秩序形成的核心的力量,这些力量的运行,是在离散的情形下自动地展开的,依赖社会合作的离散的知识体系——这些知识体系里,就包括了人类的社会认知体系。所以理解人类规则体系对于人类社会合作利益格局的那种深度的影响力,我们需要建立一个有效的社会认知范式,来探索人类规则对人类力量运行的因果关系……

但在对人类规则与力量运行的关系建立深度理解以前,我们需要理解人类规则共识达成的一般机制——没有人类规则共识的一般达成机制,人类规则体系就无法建立起来,基于规则对人类行为的调整也就无法建立。如同文化作为一种形而上的存在,社会意义作为人类社会合作体系的额外的赋予一样,人类的规则存在,同样只存在于人类的形而上的认知中,虽然作为一种力量在对社会合作过程中起作用,但这种起作用的方式,却不可能和自然的力量一样,是一种刚性的力量,而只是一种柔性的力量——即你会发现,人类规则作为一种社会合作调整的力量,并不是稳定存在的,而是基于规则过程中不同的社会分工,有时存在,但有时不存在,这导致了人类社会规则力量出现的非稳定性,这种规则力量的非稳定性,与人类的利益存在以及相应的自然认知与社会认知存在复杂的关联性——这是构成对人类规则认知的核心的视角,我们需要建立一种理性的认知范式,来考察人类规则力量起作用的技术,从而理解人类规则力量的文化合理性如何得到最大限度的体现,这是人类社会认知里,最难于突破的门坎,也是到目前为止,人类社会认知里最艰深的领域……我们接下来会有对人类规则存在的专门的阐述……

贺道圆 Daoyuan He

贺道圆,总体哲学网站的发起人和维护者。承担父亲贺君山在海内外思想著作的发表责任,并主持“什么是文明”和“人类文明研究”等栏目,系统阐述以自由、公平、责任和协商为核心的文明观。希望通过哲学、制度和政治的结合,推动人类文明未来的反思与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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