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要真正理解人类的知识,就需要了解人类形式与内容的关系的本质。
我们将人类所建构出来的对内容的对应的形而上的存在,称之为形式,这种形式,也可以称之为观念或者概念。
而内容,就是形式所对应的具备特定特征的对象或事物的存在。
在日常的文字与语言的表征中,形式与内容又可以表达为观念与对象。这二者本质上是一致的——即观念一定有对应的对象,对象需要化为一种形而上的观念存在,才能被人类理解。观念即为形式,对象即为内容。
形式与内容的统一,是人类建立对复杂变化世界的有效描述和理解的前提。因为人类需要描述的对象是有恰当的内容的,而这些恰当的内容需要通过建构相应的形式,才能被人类理解,并且进一步对此进行归纳与演绎的推理,从而使得人类理性得以在一个新的变化环境中,依然能够有效实现形式与内容的有机统一。没有人类形式与内容的有机统一,人类建构出来的观念形式,就会与构成内容的对象的一致性脱节,这种脱节,会使得对事物变化的描述与事物变化的因果关系的理解上无法达成逻辑自洽,这时候,人们就不能确定,这种逻辑不自洽是形式与内容的脱节所导致的?还是人类在逻辑推理上存在问题?这会让人类认知的理性推演出现矛盾,从而使得认知合理性无法有效建立起来……
所以我们需要真正理解什么是人类观念意义上的形式与内容。
形式——人类表征这个世界的形而上的观念。每一个观念都作为人类表征具备某一特征内容的形式而存在,而这一观念的内容,是人类在复杂的环境中通过该形式有效抽象出来的特征,从而使得一种特定的内容,可以通过人类所建构的相应形式,有效地抽象出来,以实现人类表征这个世界的技术手段观念与对象达成一致性。
我们知道,人类是通过使用概念来对复杂事物及其属性进行表达的,概念通常也被称之为观念。而概念或者观念都需要有对应的对象,这些对象,既可以是事物,也可以是事物的性质,或者是事物的运动与价值。这些事物与事物的性质,既可以是自然的存在,也可以是自然的非存在。也可以能够被人类感觉器官所感知,当然也可能不能被人类经验感觉器官所感知。人类创造了观念这样的形式来表征复杂的世界的时候,即使是最初的观念,是人类的经验感觉里的那些具体的存在,但一旦人类观念创造的能力得以产生,人类就可以通过完全的观念创造能力,来创新形式,甚至创新内容,以使得人类的认知有效地超越他们感性经验体验的限制,从而进入一个时空上无拘无束的状态,甚至进入时空中永远也不曾出现的世界——不管这些世界是否实在的存在过,但它们却能够在人类的观念世界里坚定地存在,这是人类观念创新的奇特能力——我们接下来需要就人类的观念创造进行更深入的阐述……
人类如何对这个世界建立有效的理解呢?我们能够发现这个世界的复杂性——人类是没有能力将这个世界的复杂性有效地表征出来的,因为人类的理性能力是有限的,他们的经验感觉能力也有限,无法有效地将这个世界上的复杂事物存在及其性质的复杂与多变完全地表征出来。人类通过什么方法来有效地实现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呢?人类是通过化繁琐为简的方法来简化对这个复杂世界的事物理解,从而有效地实现对这个世界的意义表征的。这样的方法,就是创造有限的形式,来实现对无限事物的指称,当人类在技术上成功创造了一对多这样的表征手段后,无论论是理论还是实践上,人类事实上就可以通过使用有限的形式,而对这个无限复杂的世界进行意义表达了。这是一个非常艰难的意义体系的建立过程,这个意义体系的建立过程,人类主要使用直观与关联的思维方法,但当理性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人类通过进一步定义的方法,来不断创新他们的观念,用来对这个现象世界进行更深刻的表达——这个,我们留待对人类意义的建立过程的阐述时,再详细探讨……
人类理性能力的有限性,注定他们只能创造有限的形式来完成对这个复杂世界的意义表达,这就决定了一个形式,需要对应复杂世界里的诸多内容,甚至一个形式需要对应复杂世界里无限的内容,如沙粒这一观念,就能够对这个星球上数不胜数的所有沙粒进行表征,无论这沙粒是存在于沙漠,存在于河流,存在于路边,存在于房中,存在于其它的星球上,人类都可以通过一个观念“沙粒”来对所有这些沙粒的意义进行表达,而不会在人类交流时产生误会……人类只有创造了以一对多这样的高明的形式与内容的对应技术,这个复杂世界里繁复事物及其性质,才能被人们纳入一个个的意义之中,从而使得人类对这个世界的意义意义体系有效建立起来。没有人类首先对这个世界的意义体系的有效建立,人类的认知大厦就无法建立起来。所以意义体系的建立,是人类认知得以生成的前提条件。而意义体系的建立技术,就是人类创造形式与这个世界的复杂内容以一对多的方式而有效统一起来,从而使得人类得以对这个世界有一个意义的理解,人类的智慧得以迈出对这个变化世界理解的第一步……
从技术手段上考察,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物,要想成功实现在人类意义体系中的表达,就需要化约为一个特定的形式,从而使得需要表征的事物或者性质,与这一个形式形成对应,从而使得这个事物或者相应的性质,就成为人类意义上的一个相应的形式存在,这才能在人类理解这个世界的意义体系中创造一席之地,这是人类理解这个世界的基本的技术——人类无法跨越创造形式来建立意义这样的技术手段来理解世界。没有相应的形式对事物进行表征,人类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就是混沌的。所以,可以这么说,没有相应的形式的创造,意义就不可能出现,人类对相应事物及其性质的理解,就处于认知上的混沌态……
形式毫无疑问全部是人类的创造。人类是通过创造适当的形式,来对这个复杂的意义世界来进行表征的,人类所创造的表征这个世界意义体系的形式,通常就是人类形而上的观念存在,或者概念存在。但是与人类创造的形式相对应的内容,却未必完全都是客观的存在。因为这些与人类的形式相对应的内容存在,既可能是是客观世界的一种真实的存在,也可能是人类智慧凭空创造的非存在……这里,我们需要有一个仔细的厘清过程。
首先我们来对人类的形式进行分类,我们从人类获得形式的方法上去对人类的形式进行类别划分,人类如何获得形式呢?最容易获得的人类形式当然是直观形式,这种直观形式,是人类基于其经验的感觉器官而获得的,是经验感觉器官对事物的那种直观的差别体认而使人们自动地产生对这个世界所存在的事物的复杂性的体认的。这样,通过人类的经验感觉器官而对事物的差别特征直观地把握,从而产生对这个世界的那种复杂性的直觉,就构成人类直观形式的来源。那么人类获得了什么样的直观形式呢?这种直观形式,首先体现在人类对事物的某种独立性的把握,比方说,一棵树,一座山,一条河,一块石头,一个人,一条牛……这些是人类打破对这个世界混沌认知状态的第一步。即首先需要构成对事物的独立性,才能对事物性质进行进一步的探索与考察,而这种事物的独立性,是需要有一种相应的形式将其特征从其所存在的环境中有效剥离开来,从而构成对事物的单独认识,自然存在的诸多事物,人类将其从所存在的环境中脱离开来,构成对其的独立考察与认识,通常是通过人类基于视觉信息里的直观感受,而将其独立出来的。这是人类认知所迈出的至关重要的第一步……
人类确实需要首先将这个世界作为一种整体存在的那种混沌感觉打破,而通过建构形式的方法,将整体的世界里分离出一个个可以建立单独考察的事物,从而使得人类可能开始进一步理解这些单独事物之间的相互关系和演变过程以及更复杂的因果关系的探索得以展开,这是人类认知有序展开的前提条件。即将这个世界视为无数可以单独考察的诸多的事物的一个复合体,从而这个世界的存在就不再是理性前期的一种混沌的状态,而是由无数充满活力的事物进行持续不懈的运动和演变的充满活力和秩序的全新世界……
打破混沌对人类的认知很重要——当然,我们可以这样理解,并不只是人类才建立起了打破了对这个世界混沌状态的理解,从某种意义而言,所有的动物都拥有它们对这个世界的非混沌态的理解,因为当我们认为,人类对这个世界的最初的那种打破混沌是基于其经验感性器官的直观感觉时,我们会发现,经验感觉器官并不只是人类所独有,很多的动物都同样的拥有经验感觉器官,这些动物同样能够识别其周围的环境信息,那么它们同样需要将这些环境信息进行有效识别和类别划分,而这种有效识别与类别划分的第一步,无疑就是对环境事物的那种独立性的体认与把握……
人类如果需要建立起有效的认知,毫无疑问,将认知的对象从其环境中独立出来,是迈出有效认知的第一步。自然存在的纷繁琐复杂的事物,其实是整个的自然环境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但人类的智慧将其从自然的环境中分割出来,进行独立的命名并对其进行更深入的研究与探索,这样,人类的智慧就开始了对这个世界复杂性的艰难的探索旅程……中国古代的哲人老子就曾经说过,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很多人曾对此进行过复杂的解释,其实只用最简单的理解,就能够把握老子这里真正的本意——即只有将物与其环境分立开来,建立割裂的理解,才能让物独立。这种独立性使得物与其周围的环境产生了认知层面的差别特征,以至于其获得了在人类世界单独的命名指称,从而使得这个世界事物与事物之间的边界得以在智慧的层面被体认和把握,于是,混沌的状态不复存在,万物在人类的智慧中成功涌现……
所以这种独立性是人类对这个世界上诸多的事物从非独立的与环境混沌一体的状态中有效地分立出来的一个过程,这个过程,使得人类在体认这个世界的时候,跨过了认知层面的最初的混沌状态,而进入事物独立存在的一种最初的秩序态——这很重要。只有秩序态的建立,人类对这个世界的有序的认知才会生成。即使这个世界在人类认知的最初的秩序态之后,可能会立即演变成另外一种存在态,但在对这个世界理解的秩序的观念在人类的智慧中产生后,事物新的存在态,就会自然地被人类的智慧解读成一种新秩序。这样,人类对这个世界开始迈入以秩序来建立理解的新阶段……以变化的秩序态来取代变化的非有序化——这里的理性突破,我们在考察人类如何将变化纳入秩序理解的这一过程中,再进行深入的阐述。
可以说,将世界里那些复杂的存在,建立起一种独立考察的视角,并通过命名的方式而有效完成这一个过程,这个过程中,我们会发现,对事物的认知还停留在最肤浅的层面,即只是将事物以整体存在的特征从其与周围的环境中分离出来,并赋予其在人类世界里一个单独的名字,从而完成对其意义理解的第一步,如石头、草、牛、马、云、太阳、山、水……甚至我们会发现,很多事物的边界,在其相处的环境的那种分立理解中并没有清晰地建立起来,依然处于认知上的混沌之中,如人们视之为“山”的那种存在,你很难将山的边缘与山所处的那种环境完全清晰地分离出来,在很多的情形下,人们虽然频繁地在他们的语言表达中指称山这个事物,因为山在人类日常互动的环境中非常是要,很多基础的生存资源都需要通过与山的互动来实现,但人们却并不关心他们所指称的山的边界的那清晰性与否,因为这并不妨碍人们日常生活中表征山时的意义的顺畅交流。对于事物与其环境的边界的模糊,只有在妨碍人们日常表达时的意义理解时,这个边界的分别才会显得重要,人们才会特意的花时间与精力去清晰那些边界,并使互动的人们因此减少争议。比方说,相比于山的边界的模糊,人们几乎从不去关注,除了那些有意的抬杠的哲人。但如果一块田的边界——或者者块田之间的边界存在模糊,人们就对此重视得多,为了使这些国界清晰起来,人们就专门修筑起田垅,而将田与田的边界清晰地建立起来。同样,人类其实是有能力完全清晰的确定山的边界的,尤其是当山与山之间存在不同的归属时,或者山与山边的田土的社会归属不同时,人们就会在山与山之间,或者山与田之间建立起一个确定的归属边界——这些归属边界是人为规定的,这种人为的规定性,仅仅是因为,人类将自然存在的事物进行独立考察的时候,会发现,事物与环境的关系,有些存在非常清晰的边界属性,如一块独立的石头,一株小草,即使这些事物与环境也是浑然一体的,有些还与环境深度连结,如树与草,但其独立性的边界是非常好把握的,也不会有什么争议。但象山与河这样的事物,其本身就是环境浑然一体的有机组成部分,其边界本身就是模糊的,这样,如果该事物与环境的有效分离与否并不妨碍人们日常生活中与其的互动,其边界的模糊就不成为人们认知上的问题, 一旦人们因为实践层面与认知层面需要对其进行边界的明确界定的时候,人们就会发现这个边界的模糊性与非确定性的问题,因为不存在显而易见的天然的界域,足以使人们完全没有争议地将该事物与其所处的环境清晰无误地分别开来,在这样的情形下,人类通常就使用人为规定的方法,而确定一个主观的界线,从而使得该事物与环境在人类的世界里获得一个有效把握的边界,这是人类认知与实践层面的流行方法……
我们会发现,人类将自然存在的事物从其所处的环境中独立出来,并对其进行命名,并根据人类自身的需要而对其进行进一步的考察,从而更深入地认识该事物,是人类认知的基础的路径。所以一切对事物的认知,首先需要将该事物独立出来,并对其单独考察和命名,认知的推进才可能继续。但是人类对事物命名的本质问题,却长期在哲学界存在争议,这一争议最早是在柏拉图与亚里士多德之间展开的。柏拉图认为,人类对事物的命名,即人类世界里的名称所指向的事物,与自然存在的事物,并非同一物,人类世界里所言说的事物,是事物存在的理想状态,是事物之理念。而自然存在的事物,是事物的模仿态,是模仿理念而生成的一种不完美的存在,这些不完美的存在,其完美程度,与该事物与理念的相似性正相关,即越与理念相似,该事物越完美,与理念相似性程度越远,则该事物越不完美……在这里,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对人类的价值判断与文化存在作考察,但柏拉图的理念论已自然地引入了人类理解这个世界的价值视角,这是人类与这个世界互动所必不可少的视角,对其建立理性的理解,是理解人类知识大厦以及进一步建立起理性的人类秩序所必不可少的,这是一个需要深度挖掘与阐述的视角,我们这里并不打算立即切入。只是随便聊聊柏拉图对这个世界事物的完美性视角的方向建立问题,即理念存在的事物,是对这个现实世界所在了一切事物的终极的判断标准,因为事物之理念是事物所存在的完美态,没有现实存在的事物能够超过该事物之理念存在,最多是该事物与事物理念的差别程度问题,事物与理念存在的事物的差别越小,该事物就越接近其完美状态,但该事物永远也无法达到事物的理念存在的境界,因为这种现实所存在的事物与理念的事物的差别是永远存在的,人类没有办法让现实存在的事物与理念事物的差别为零,这超出了人类能力的极限……
从思想的层面上挖掘一下柏拉图理念论的产生是很有意思的。这是一个前面的人类思想者不曾切入的视角,即先不考察柏拉图理念论的理性与否,而从柏氏本身的知识结构与认识事物的方式去尝试理解柏拉图产生理念论的逻辑路径——我们知道,柏拉图还有一个著名的洞穴比喻,即人类是被囚禁在洞穴中的,他们并不直接面对事物,也不直接迎接光线,而是这处被囚禁状态下的人们,是对面一块巨大的洞穴的墙壁的——人们只能够看到墙壁上的阴影,即光线投射在事物所形成的墙壁上的阴影。这些阴影构成人们认为的他们看到的事物,而这个在人们认知里的事物,其实只是真实事物的一个投影,但因为人们是面对墙壁的,看不到光源,也看不到事物,他们只能看到墙壁上的阴影,所以这些阴影就构成人们认为的一个真实的世界,但其实就个真实的世界本质上是一场骗局,是一个投影而已。有一天,一个人挣脱了他的枷锁,他离开了洞穴,看到了真实的世界,然后返回洞穴,告诉人们,他们所看到的全部是假象,真实的世界在洞穴的外面。但那些没有或者没有能力挣脱锁链限制的人们,却将这个告诉他们真像的人视为疯子——这真是一个奇妙的比喻,这个比喻在人类的世界里影响深远,他真实地昭示了人类社会的图景,那个获得事物真像的人,其实是人类社会真正的智者,但人类社会的智者,经常被人们视为疯子——这几乎是我们习惯了的社会现实……
无论是洞穴之喻也好,理念论也好,这都是柏拉图奉献给人类的弥足珍贵的智慧财富,他告诉人们一个理解这个世界本质的独特视角,这个独特的视角,历经二千年无数的人类智者的进一步推演或者驳难,我们会发现,即使到今天,它依然构成人类解读这个世界的一个不可或缺的角度——一位现代哲人说,人类二千年的哲学思考,无非就是给柏拉图或者亚里士多德做注角而已——可见柏拉图的思考在人类思想史上的那种崇高地位。我个人当然更偏向于亚里士多德的观点,即只有自然存在的事物是真实存在的,人类对事物的名字只是对这些真实存在的事物的一个指称而已,并没有什么超越自然存在的事物的那种理念的存在……这也是中世纪唯名论的观念——因为柏拉图的理念论,在中世纪被演变成唯实论,即中世界的宗教哲学家通常认为,有一个至高无上的实体存在,这个实体构成现实存在的事物的模版,所有现实存在的事物,都是对这个实体事物的模仿而已……这其实是完完全全的柏拉图理念论的翻版……
柏拉图为什么会产生理念论这样的观念呢?探索一下他产生理念论的逻辑渊源是非常有趣的一个话题。即为什么他会认为,现实的世界是不完美的?有一个超越现象世界的完美的理念世界的存在,而且我们生存其中的现实的现象世界的完美程度与理想世界中理念事物的接近程度成正比——即越接近理念的事物越完美,而与理念相隔越远的事物,就越不完美……也许这与柏拉图是他那个时代最顶尖的数学家有关。柏拉图熟谙他那个时代几乎所有的数学知识。柏拉图在雅典有一个学园,叫雅典学园,在学园的门口,矗立着一块牌子,那块牌子上赫然写着——不懂数学者勿入!这个学园就是柏拉图最早开创的,在查士丁尼大帝关闭该学园以前,雅典学园存在了差不多一千年,是人类历史上目前存续时间最长的民间学园。对希腊文化的传播具有非常重要的历史意义。柏拉图整天在学园里与人探讨形而上学的问题。而几何学是形而上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当时被认为是一门纯粹和高贵的学问。但是,我们知道,人类所创造的几何观念,如点、线、面、体——这些理想中的几何存在,在自然界中是找不到实际的对应物的,如任何自然界里的一个点,其实都是一个立体的存在,现实世界中不存在一个不占有空间的点的存在,点只存在于几何学之中。同理,自然界中不存在任何几何意义上的线、面和体,任何自然存在的被人们视为线的现实存在,其实都是一个狭长的面。任何被人们视为自然存在的面,其实其表面也一定是凸凹不平的,而任何一个人类几何意义上的正方体、长方体、球体,都只可能存在于几何的概念之中,人类现实中所得到的立方体、长方体和球体,其表面都一定存在不平之处,或者正方体的各边不可能完全相等——即人类事实上无法获得现实存在的物体,其相应的点、线、面、体与几何学中理想的点、线、面、体完全吻合的情形,只有现实存在的那些点、线、面和体越来越接近几何概念里的点、线、面、体的情形,而不可能有现实中的点、线、面、体完全与几何学中的点、线、面和体完全吻合的情形……这一点,相信对于几何学有深度理解的柏拉图是深有感触的,同时柏拉图又是善于思考的,他一定是敏锐地觉察到了人类几何学里的理想概念,与人类从现实中所获得的那些几何图形的差别性,以及现实的图形永远也不可能完全达到几何图形所要求的那种标准的情形——我们可以合理地猜想,这极有可能就是柏拉图产生理念论的逻辑源头……
当然,柏拉图并没有在他留下的著作中阐明他为什么产生理念论的原因,所以对于他生成这样的观念的真正的启迪何在,我们只能猜测了。但柏拉图之所以产生理念论的观点,是源自几何学对他的启迪,这有可能是极能够接近柏拉图思维的逻辑路径的,这里,只是作为一种有趣的猜想,以供大家参考罢了……
我们能够发现,几何,其实是赋予外在的事物以形状的性质的,这种赋予外在的事物以形状的性质,其实是对事物进行独立考察时,所奠定的事物的边界。当然,几何本质是对空间作更深刻的考察与探索的,给事物赋予形只是几何所自然承担一个子功能而已。但这个子功能同时使得事物的独立性得以生成,即人们既可以描述事物的形状,也可以自然地获得事物存在的边界——而事物之形状和其边界的获得,通常是通过人们的视觉器官直观地感受到的。但人们要将直观感受到的事物的形状有效地描述出来,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从对几何学的考察我们可以知道,人类创造了一些对事物形状进行有效表征的形式,如球体、椎体、立方体、长方体、三角形、正方形、长方形、等腰三角开、等边三角形、直角三角形、线、线段、点……等等。但我们看不到自然存在的事物里,有与这些人类创造的形状形式完全相吻合的事物的存在,只有极少的自然存在的事物,是与人类所创造的形状差不多相似的,如我们在天空中发现的太阳和月亮,在视觉里象一个圆,其实我们也知道它们是一个近似的球体,但绝不是人类理想中的几何形状的球体。当然现代认知里,也从理性上推出了地球本身也是一个近似的球体——在一次与人交流什么是真理的时候,当我否定绝对真理的存在的时候,一个朋友说,你能否定地球是圆的吗?我笑着对他说,我需要否定地球是圆的吗?你看我们的地球表面,坑坑洼洼,你再看看圆的定义,所有的点到圆心的距离相等,这些坑坑洼洼的地方到地球中心,会等距吗?我们能够说的,地球只是一个近似的球体而已,地球其实并不符合我们关于球体的几何定义的——当然,即使我们能够观察到的天空中无数的星体,其大小在人类的视觉里只是一个个的点而已,但我们已经知道,这是因为它们离人类的距离太遥远的缘故,其实它们本身都是一个近似的球体。人类所创造的事物形状的那些标准形式,如立方体、长方体、柱状体、球体、面、线,点等等,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对自然存在的事物进行描述的时候,我们会发现,能够适用的情形是非常有限的,即使偶尔能够碰上那些事物形状与人类理想中的标准形状相吻合,如太阳、月亮和地球的形状,但人们现在事实上也知道了,只是一种近似的相似而已。如果我们到河床上去,描述那些石头的形状,我们会发现,那些标准的几何形状,在我们试图描述河床里的石头形状时,几乎一个也用不上,随便我们拿起一块石头,需要将其形状表达出来的时候,我们发现,显然不存在一个标准的形状能够与这块石头的形状相对应,结果,我们只能说,这石头是不标准形状。我们拿起另一块石头,结果发现,可能还是只能用不标准形状来指称,第三块、四块、五块……乃至于十块、百块、千块、万块……以至于更多的河床石头,我们会发现,几乎所有这些石头,当我们需要描述其形状的时候,都无一例外的只能用不标准形状来描述,那么一个“不标准形状”这样的形式的指称,你认为我们真的认识了这块石头的形状了吗?
但是,如果我们换一种表征形状的方法,即拿起一块石头的形状,我们认为需要将这块石头的形状与其它石头的形状在认知层面进行有效的区分,那么这块石头的形状描述与另一块石头的形状描述,就不能只用不标准形状这一个形式来指称,需要以A形状、B形状、C形状、D形状、E形状、F形状……这样独特的形状观念来指称每一块石头的形状,这时候,你会碰到什么难题呢?即我们就会有这样的困惑,即使一个人明确告诉你,他今天看到了一块石头,这块石头的形状是A,你将也不会明白他说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形状,因为河床里的石头的形状,几乎每一块都不一样,你要将这些不一样的差别特征,完全地表达出来,就只能使用不同的形式观念,但如果你不看到他所说的A形状的石头的那种具体的形状特征,他所说的A形状的石头,你依然是完全无感的,同样,某人告诉你BCDEF乃至更多的不同形式的形状观念来告诉你某某石头的形状,你依然对这些形状完全的真实情形完全处于无感之中,只有他们将他所描述的那块石头指给你看,你真真切切地看到了该石头,你才能对他所言说的某特定的形状有感觉,但你却无法将这种感觉仅仅通过这一个形状观念表达给第三者,因为他也面临与你同样的困惑——即形状观念太复杂了,人类其实无法将事物真实的形状有效地表达出来,以让大家在不需要接触该事物时,就对相应的形状建立普遍和一般的理解,人类其实并没有对现实世界复杂事物的外在形状的那种极端复杂性的有效描述手段,那么人类以什么样的方法来描述事物的形状呢?他们创造了一些标准的事物形状,如点、线、面、体这样描述形状的基础观念,以及事物所存在的一些标准形状,如球体、正方体、柱体、台体、长方体……但现实事物其实是很少有外在的形状与人类所创造的这些形状形式相吻合的,但这并不能难倒人类,因为既然自然的世界里没有这些标准形状,难道人类不能创造出这些标准形状出来以满足人们审美层面的需要?这样,我们就能够发现,人类在创造他们的现实实用的事物的时候,如果有可能,他们都尽量将事物的形状创造成他们理想中的那些标准形式,而不是自然存在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形状形式,这些形式让人们感觉没有美感,并且也太难表达了,人类只能用一个观念——不规则形状——来勉强表征。如果人们看到一个事物的形状与另一个日常常见的事物形状相吻合,人们就会使用那个日常常见的事物来表征其形状,如鸡冠山、凤凰山——其实就是指某座山的形状与鸡冠或者凤凰相类似,这样,人们就借用鸡冠和凤凰来描述该山的形状。中国古典名著西游记里有著名的五指山,其实就是指五座山头矗立的形状与人类的五个指头的形状相似而已……
从人类对自然存在的事物的形状的多样性与几乎无限多的可能形状的现状出发,我们可以看到,其实是有一座横亘于人类表征形状的外在复杂性的大山的,这就是,人类无法以复杂性来应对复杂性,只能通过有限的形状形式来尝试对复杂的事物形状建立起表征技术,其方法就是建构起一些标准的形状形式,这些形状形式在人类的视觉感觉里具备完美性与美感性,但缺陷是,这些形状用来指称复杂的外部事物的实际形状时,是远远不够的,因为自然存在的事物的形状,以人类所建构出来的那些标准形状形式来指称时,其可实用性几乎为零,只有为数极少的事物,在人类对其进行形状指称时,能够用得上人类创造出来的那些标准形状形式,但人类却并没有因此而沮丧和失望,并换一种形状符号来尝试让现实的形状与人类所创造的形状形式有更大的对应性,因为这种对应性的存在,却使人类对其的认知产生了困境,人类选择的是能够更方便地认知这些形状形式,而放弃了这些形状形式与自然存在的事物的对应性——人类为什么需要这样做呢?那是因为,人类表征事物的外在形状固然是人类认知事物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但当这种认知对应的准确性与人类需要因此付出的成本而言,依然是存在一个门坎的,即人类不可能为追求这样的认知准确而付出创造几乎无穷形状形式的观念,因为这些形式符号无法通过脱离事物本身而实现有效传播——而人类创造出来的标准形式,可以离开事物的存在而传播,这作为人类创造形式来表征事物及其性质的一个更重要的条件……从人类表征事物形状形式的二难困境里,我们不难窥透出人类创造形式的那些理性选择的渊源……
从人类对事物的形状进行描述所遇到的难题,以及人类跨越这个难题的技术而言,我们能够发现,为了让人类所创造的形状形式进行有效的传播、以方便更多的人对形状形式建立有产的共识这样的目标,与人类创造的形状形式在指称现实的事物外在的形状时,其对应性的缺乏这二个目标之间存在了矛盾。如果人们创造一些与现实形状进行对应的形式来描述事物外在的形状,就会发现存在传播与理解的困境,如果创造一些标准的形状形式来对外部世界的形状进行描述的时候,虽然达到了方便传播与共识更容易达成的目标,但这些形状形式在现实世界里用来描述复杂事物的形状时,人们发现几乎用不上。而在这二个矛盾的取舍中,人们并没有选择更适合外部世界形状的那些形状形式,而是选择一套即使与外部事物形状很难对接、但却方便传播与建立共识的形状形式,来对这个世界建立形状的描述。这必然导致人们在对外部世界的形状进行描述时,人们其实是很难通过自己的感觉直观来把握人们观念系列的那些事物形状的,除了事物本身具备非常特殊的形状,如前面我所举的事物形状的事例,即一座山形状很象鸡冠或者凤凰,或者如人的五指,人们就就用鸡冠山、凤凰山或者五指山来指称,其山体的形状与人们日常经验中的鸡冠、凤凰和五指形成对应,从而使得人们对这些山的外部形状的描述与山本身的形状有一定的一致性,但这种一致性在自然存在的事物中是非常罕见的,如有些现实世界的岩石,形状非常酷肖女性的外阴,结果好里成了人类生殖器的崇拜中心,人们不再关注该事物,而因为该事物与女性外阴的相似性,而视其为一种与生殖相关的神秘事物,成了人们某种特殊信仰的寄托所在……
如果考察完人类所创造的形状形式,与现实世界里复杂的事物外在形状的那种差别的显著性,再来探索人类关于颜色表征的形状形式,我们就会发现,人类在表征颜色时,其所创造的色彩形式就比形状形式要直观得多,这主要是因为,人类的颜色形式与人类的直观经验保持了某种程度的一致性,虽然这种一致性因为每个人的视觉器官的分辩能力的差别并不完全一致——如果我们深入考察某一类颜色的差别特征,如红色,就会发现,为了进一步将不同红色的差别特征表达出来,人们在红色的范畴内又继续分类出更多的类别以建立对红色的更深入的理解,但这些对红色进一步细分的很多红色的子类别,不同的人对其辨别的能力与对红黄蓝绿青这些更大类的颜色的分辩而言,就差很多。但这处差别性,相比于对形状描述的差别性而言,就其认知层面的误差而言,就显得微不足道了。人类日常生活中只创造了相对少的形式来表征颜色——红橙黄绿青蓝紫黑白灰……这些有限的形式,就构成了我们日常生活中对颜色的一般指称,并且自然存在的大部分事物,其颜色特征也与这些对颜色的大类特征有着相对一致的对应。只有在对颜色特征有了更加深入的探索要求时,人们才会尝试进入对各个大类下面的颜色的细致差别进行进一步的不同观念形式的指称,这种对颜色表征需求的强度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通常并不多见,很多可能只限于一些专门的职业人士中,如专门油漆外观的漆匠等,并不妨碍人们日常生活中使用这些有限的观念来完成对事物外在颜色的有效表达等……
当然,相比于人类所创造的形状和颜色的有限的表征形式,人们所创造的不同的声音形式,是人类最丰富的形式所在,这主要是因为,人类创造了一套语言体系来表征人类的观念,而观念体系本身是对人类所置身其中的环境世界进行意义表征的,但这种表征意义的观念,是存在于人类的大脑之中的,并不为他人所知。原则上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独特的观念体系来表征这个复杂的世界,但是如果二个人的观念体系一致,那么这二人的交流就会很便捷,因为他们一致的观念体系,使得他们对这个世界的意义体系的理解是一样的,就不存在意义的歧义——如果一群人的观念指称都一致,那么一群人就可以建立顺畅的交流。如果更多的人的观念体系都一致,那么更多的人就可以彼此进行无碍的复杂的意义交流了。但如何将这些观念体系表达出来让他人知道呢?人类创造了若干套体系来将他们大脑里的观念体系成功地表达出来,这些表征体系基本上是通过声音、动作和符号这三套体系来表达的,通过声音来表征观念体系的,是语言,通过动作来表征观念体系的,是肢体语言,当然这是人们日常生活中通过语言交流时,一种辅助的语言,用来表达语言不及的一些内容。但有一套系统的动作语言,是以手势来表达的,人们称为手语或者哑语,是那些发音功能有欠缺的人——哑巴——的专用语言。还有一套表征观念的符号系统,就是文字。我们先来考察人类的语言形式系统。
在考察人类的语言形式系统的时候,我们需要先考察人类表征这个世界的声音的一般技术,这和人类使用声音来表征观念是不同的,即人类的听觉器官能够捕捉到外部世界的声音,这些声音是外部的事物发出来的,有些是外部物理世界的碰撞,有些是外部动物世界发出的声音,有些是人类自身发出的声音——但对人类自身发出的声音,又分二类,一类是人类发出的非意义的声音,有些是人类发出的有意义的声音,非意义的声音与动物发出的声音是一样的,是与外部环境互动时发出的声音,有意义的声音是与人互动时发出的语言,这二者需要分别考察。
首先是看人类如何将这个复杂的外部世界的声音进行有效的表征的。这同样是一套观念体系。人们会发现,与人们通常的表征颜色与形状的形式不同,人类并没有专门创造一些不同的声音形式来表征外部世界的声音,而只将声音发出的对象进行一种简单的对应,就是人们表征声音的一般方式,如某种声音是什么呢?人们会说,这是石头碰撞发出的,这是山崩发出的,这是鸟发出的,这是乌鸦在叫……诸如此类。在日常对声音的语言指称中,人们使用最多的是将该声音与发出这个声音的事物主体直接对应,从而完成对这个声音的表达。当然人们也发明一些声音,用来指称某些特殊的声音,即通过模仿该声音的频率来将该声音表达出来,如青蛙的叫声,人们发出蛙的声音,如马啼声,人们发出哒哒的声音,有些高明的民间艺人,或者现在的声音模仿专家,可以摸仿出不同的动物与物体碰撞的声音,这一门技艺在人类的世界一直存在,可以说是一门古老的艺术,称之为口技,这种拥有口技技术的人,在日常生活中是非法罕见的,因为其一旦出现,通常会被人们惊艳般看待,根据其模仿声音的相肖程度,而赞美不绝……但这并不是人们表征声音的一般技术,人们描述声音的最普遍和最一般的形式,就是指出发出声音的主体,这样,人们就自然能够将这声音与他们经验感觉里的该事物所发出的声音相对应,从而完成对声音的一般的意义描述……
人类描述声音的形式体系,其实与人类描述事物的形式体系,从某种程度上是对接的,所以可以说,有多少人类的事物观念形式,就有多少人类对声音描述的形式——这个世界里的事物是无限多的,而每一个事物几乎都能够发出声音,只是这些声音能不能被人类的听觉器官所捕捉而已。太阳无疑会发出巨大的声音,但人类听不到。原子在非常小的空间里运动,同样会发出声音,但其声音的强度不足以唤醒人类听觉的阈值,所以人类也听不到。但人类能够听到的声音确实是非常多的,但这些日常生活中人类所听到的声音,人们通常并不关注,或者很少关注,人类关注最多的声音,是语言……
语言是人类的高级创造。很多人类学家认为,人类之所以在这个星球上最终脱颖而出,成为高级生命,主要依赖人类的语言能力——语言能力是把人类大脑中的观念通过声音的形式而有效表达出来,从而使得能够与他人的意义交流得以可能,这种人与人之间就这个世界的意义交流的可能性,将极大地提升人类的心智,使得人类的智慧得到不可思议的拓展,最终使得人类的理性得以生成,人类的合作体系得以无碍和有序地运行,人类个体的有限能力与合作体不可思议的强大力量的有效实现,都是借助语言的功能才能最终实现的。没有人类的语言能力,人类要想实现有效的合作——尤其是人类功能如此强大、分工如此合复杂的合作,几乎是不可能的。人类学家在对动物世界进行深入的考察的时候,也能够发现动物之间的那种合作,很多的合作还非常复杂和深奥,以至于人类感觉不可思议,如蚂蚁世界的合作是如此的井然有序。但这样的合作比起人类通过语言所建立起来的深度合作,依然是小巫见大巫,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对语言的理性考察是非常重要的,人类哲学在二十世纪初有一个重大的转型,即从对事物因果关系的考察,转向对人类语言的考察,这就是语言哲学的转向——哲学家认为,一切的思考都是语言的,一切的表达都是语言的,离开了语言,人类的思考与表达就不可能。只有在语言所界定的意义体系内的思考才是可能的,离开了语言,人类的思考就无法进行,更不用说人类的认知推进了,所以语言就构成人类认知这个世界的最基本的底层基座……
这就构成一个重大的问题,即人类应该如何认识他们自身的语言?语言于人类的意义究竟何在?
其实,人类的思考是在观念体系上进行的,语言只是人类表征观念的一种直观的声音形式——即人类需要将大脑中的观念有效传播出来,让第二者、第三者乃至更多的人知道,这样,人类才能实现对这个世界的意义传播,人类通过若干种技术手段来实现对观念的有效传播,最重要的是语言和文字,第三是手语。这里我们并不对手语进行着重考察,而语言与文字,是人类使观念这一意义体系的传播得以可能的最重要的技术手段——我们需要考察其是如何可能的……
语言与文字确实是我们需要重点考察的形式。接下来我们会有专门的篇幅对此进行阐述,这里只是扼要地点及语言的形式与另一种观念的形式的不同。观念的形式是人类希望表征的事物,而语言的形式指向的是人类的观念——即观念在此作为一种内容的存在,语言的形式仅仅是指称观念这个内容的,并且通过声音的形式而有效地表达出来,从而让观念能够脱离人类的大脑而让更多的人能够理解其意义所在,这是语言所承担的最主要的社会功能——意义的传播。人类合作体本身需要一套有效的意义体系来表达这个复杂的世界。如果无法生成一套意义体系来表达这个复杂的世界,人类能这个世界的理解,就无法超越这个星球上的普通生命那种对这个世界的直观和感性的理解,人类当然也不能产生基于更深刻意义上的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与进一步的合作体系,人类的文明当然就无法生成,也许今天我们依然会与北京猿人一样,过着简单的穴居野处的日子——人类无法脱离野兽时代,而进入文明的新世纪。没有语言的创造,人类是无法开始其文明的伟大征程的……
语言的产生,是人类无与伦比的创造,人类所发出的声音,就承载了对这个极端复杂的世界的意义的表达,这种意义的表达,也许最初只是对人类经验可感的事物及其特征的一种表达,但最终,人类突破了经验感觉器官对他们的束缚,而将他们的视野探向了更广阔的经验不及的非直观领域,并且成功地使用关联思维的技术,将人类对这个复杂世界的理解,深入到了人类感觉之外的更深邃的世界,人类对这个复杂世界的理解,变得更加深刻和理性,人类从此开始建构起他们无比堂皇的伟构——人类的认知大厦……
如果从语言对观念表征的形式来理解人类通过嘴巴所发出的声音,这样,进一步,人类通过特定的载体——牛骨、泥板、纸草、羊皮、纸张……人类发明了一套符号体系,进一步以符号的形式将他们大脑中的观念体系化为一种直观的经验符号,从而使得人类记录他们的意义体系时,能够突破时间的限制,实现在传播层面的持续稳定性,这是人类知识传承的又一次伟大突破,从而使得人类不仅仅能够通过横向的意义传播而实现探索知识的合作,同时还能够突破时空的限制,而实现不同代际的人类进行深度的知识创新的合作,这样,人类将有能力进行更加复杂的抽象思维,而这种抽象思维的产生,将使得人类因此进入到对非直观世界的更加广阔的探索阶段,人类的智慧因此得到更加深刻的质的飞跃……这样的人类心智的突破,我们留待对人类文字的意义阐述时再来深入挖掘……
这里我所阐述的是人类有观念形式与其相应的现象世界内容的那种对应——我们知道,当我们考察人类的语言和文字的存在时,就需要适当转换一下视角,即这里人类的观念就成为语言和文字这二种形式所对应的内容了。但如果我们要理解观念的内容的时候,就需要进一步将观念又化为一种形式存在,而将观念所对应的现象世界的内容进行对接——这是一个复杂的思维过程,是对人类通过意义的方式来表征这个世界的技术手段进行形而上的解构,所以这里的思维需要得到厘清,人类的意义世界才能得到一种真正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