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文明之考察(147)——探索人类思想与行为的轨迹代跋(三)

人类总是不懈地努力尝试对这个复杂世界进行化繁为简的思想实践。四大皆空是大家都熟悉的成语,当然这四大并不是什么酒色财气……其实酒色财气也是一种满足世俗物欲的事物的分类维度。当然成语里的四大指的是地、水、火、风。这就是佛家对世界构成的认知:佛家认为繁复的物理世界就是由这四种元素构成的。中国人认为世界构成元素要多一项,我们的传统认知是金木水火土五行,并且有复杂而奇妙的五行相生相克与轮变的理论,并且这样的轮变并不仅限于自然界,也是人类社会演变的有效法则与内隐的力量源泉……其实西哲对这个世界的早期思考也有把世界构成归类于单一或少数几种元素的思维走向,比方说万物皆水、万物皆气、万物皆火、万物皆数、万物皆变……等等。从人类智识初开之时开始,东西方的思想者观察这个世界就具有惊人的一致性,即他们认为这个世界外显的繁复与多变的面貌是一种表面的假象,而内隐的秩序与同一性是这个世界的本质特征。老子就说大道至简。易有言:一致而百虑,殊途而同归。从东西方思想者对我们生存的这个世界的认知而言,确实这是一种智慧的阐述。不过东西方最终在认知这个世界的具体技术分野上似乎越走越远……因为西方思想界对物理世界的认知演变到今天,产生了我们称之为科学的实验验证机制,以令人信服的证据来证明他们建构的世界物质构成观念的准确性,并且为人类世界的具体功用作出了不可估量的贡献。今日我们的化学与物理学科,从其最初的源头而言,其实就是人类对这个世界尝试着从无序走向有序的过程中一枚智性的成熟果实而已……

这个世界的一切事物之间都是有联系的,这是人类文明肇始之时人类的思想者就坚信的信条。从人类首先产生的最重要的集早期人类思想果实之大成的经典文献——圣经上,我们就可以读到这样的判断。即万物的存在皆是为人的缘故而由上帝创造的。世界万物为人而存在,人是万物联系的唯一中介。人类是自信的,当他们思考这个世界的秩序与内隐的机理的时候,他们有一种情不自禁的倾向,即把人类自身置于他们生存环境之最尊贵者的位置。这是一种必然的趋向:每一个独立的文明体都无法避免。即使他们认知到人类能力的有限性,创生一些具有更高的远超于人类能力的神秘力量,但这些力量在人类的思维空间里遵守一种更高级的力量:人类的理性!这些神灵所具有的高级的力量,并不是为神灵们自身谋求福祉的,他们存在的唯一目的是为生存在这个大千世界的人类幸福添砖加瓦。这是一切人类文明在建构更高级、更完美的世界时所自觉遵守的普遍法则,这再一次见证东西方人性与思维内隐技术的一致性。

但是这个世界是普遍联系的更令人信服的具有人类高度理性的思想成果源自于牛顿。从牛顿开始,这个世界的内隐的秩序就可以用人类的智识来进行确定无疑的验证。任你繁复的物理世界,其内隐的规律是如此清晰明了,如果简单易懂……人们首次见证了以智识为依托的人类思想的威力是如此的强大,如此的不可思议……牛顿的杰出贡献首先源自他的哲学层面,源自他确定无疑地解决了繁复的万有世界原来竟然是如此有机地紧密地结合在一起……所以时人把牛顿视为上帝的代言人是一点也不为过的。牛顿的万有引力定律引入了三个观念:空间的观念是距离,存在的观念是质量,而联系的观念是力。第一个观念是可以感知的,第二个观念是可以观察的,而第三个观念就只能通过其他力作用的方式再通过关联思维而把握了。当初人们对牛顿理论的批评就是质疑超距离作用力的存在的……但是一个新的星球根据牛顿理论的计算而被成功地发现,使这种质疑的声音从此销声匿迹。

人类总是努力发掘这个世界的基本构成元素。即使在今天,五行理论依然在国人心目中具有神秘的地位——前不久的中医是否科学的争论就是明证。当然今天的人们只需要具备高中程度的知识水准就可以知道人类建构的元素观念已经令人信服地解释了这个复杂世界内隐的深刻秩序。而每一种元素构成的基本粒子也为人类所理解。即使人类无法看到那些如此微小的粒子的存在,但人类用思想来打开的微观世界的大门,就如同他们探索以光年为单位的宏观宇宙一样充满自信,也充满创新的活力。

贺道圆 Daoyuan He

贺道圆,总体哲学网站的发起人和维护者。承担父亲贺君山在海内外思想著作的发表责任,并主持“什么是文明”和“人类文明研究”等栏目,系统阐述以自由、公平、责任和协商为核心的文明观。希望通过哲学、制度和政治的结合,推动人类文明未来的反思与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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