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文明（2）——什么是社会？

理解社会

什么是社会？

社会概述社会首先是一种范畴的分类——通常我们将这个世界分为宇宙、自然与社会——宇宙是指物质演化。自然是指生命演化。社会是指人类文明演化。三者之间——宇宙是最大之范畴，自然次之，社会又次之。因为先有宇宙之物质演化，然后才渐渐地生出自然之生命演化，最终才有人类文明之演化——其实人类文明之演化是从自然之演化中脱颖而出的——这种脱颖而出，是因为人类的力量得到了有效的拓展，他们的智慧也得到了发展——因此产生了与自然演化机制不一样的社会演化机制——并最终创造了人类的文明……

而这一个系列，其实就是努力探索并希望能够理性理解人类的社会演化机制……

人类社会其实是一个共同体——这个共同体是通过合作来有效利用人类的知识，从而拓展他们的力量，以追求更大的自由。这是人类社会共同体的根本目标……

社会是人类文明的演化所——人类社会是一个有着语言、伦理、规则、文化与制度共识的人类合作体。

对于一个共同体而言，有效的共识达成很重要——而语言的共识可以说是任何一个共同体都需要达成的最初的共识——没有例外。因为语言是通过人类的声音形式来对这个复杂世界的事物进行有效的意义表征的——没有语言的共识，人类就无法进行有意义的交流，既无法描述外部的世界，也无法描述自身的意愿——当这二者都无法顺利进行交流的时候，进一步的合作自然也就很难进行。因此语言的共识是人类合作达成的第一个基础……

当然，动物之间可能也有一些简单的通过声音或者手势进行的意义的交流——这是不是语言呢？从语言的特征而言，可以说是人类语言的雏形——还不能说是完整的语言。因为人类的语言其实进入了某种复杂性，既能够对经验的事物及其性质进行有效的意义的表征，还能对经验之外的事物及其性质进行有意义的表征——即人类的语言不象动物世界那样，仅仅只就一些简单的意义进行交流，而是进入了某种复杂性——并且还能对非直观的世界进行有效的意义表征。比方说，太阳是人类经验可感的事物——但太阳神，却永远在人类经验可感之外，但人类依然能够通过语言的形式将其意义表征出来。人类通过语言而将复杂的现象世界与非直观的现象之外的世界的意义有效地表征出来，并且在共同体内形成共识——从而构成了人类语言的革命……人类语言的革命，是人类能力的一种重大拓展，人类从此展开了他们越来越深度的社会合作……

当然，伴随着人类语言的产生，人类的合作进入复杂化，并且随着这种合作复杂化的扩张，人类进一步产生了又一种表征意义的高级形式——文字。其实文字是人类所创造的一种更高级的意义表征工具——相比于语言这种意义表征工具，文字具有比语言更大的优势，尤其在传承人类知识的复杂性上，文字几乎具备无限的能力。因为当人类没有产生文字时，他们的知识就全部依赖语言来传承——但语言依赖人类大脑所生成的记忆来传承，如果大脑里遗忘了人们语言的某一个形式，这个语言可能就会在人类的意义表征序列里消失，这是非常有可能的。同时，人类大脑记忆是有容量的，其记忆达到一定限度，人们就不能再增加新的语言形式，除非将以前存储在大脑里的旧语言形式清除，来容纳新的语言——因此依赖大脑的记忆就会让人类的知识容量被限定在一定的限度内——知识的拓展受限。还有语言在传播上也存在问题——即当语言从一个人的嘴里发出来的时候，它就立即在自然的环境里传播，只有当时在这个环境周围的非常有限的人，能够听到这个信息——不在该环境之中、或者在语言传播的范围之外的人，就无法获得这个信息，并且这个信息一旦消失，就不会再复原，除非说出此语言的人，重复将这语言说一遍——这是语言传播的受限的情形……这些情形，决定了语言本身在人类知识演变的道路上的那种有限性——也使得人类无法形成有效的知识积累，当然人类认知的拓展也就受到了限制——当人类合作发展到某个复杂的阶段的时候，语言的这种不足就体现得相当明显——于是一种承载人类知识的新的形式——文字——就横空出世了……

如果考察人类的文字形式，其实就发现其相比于语言的诸多明显的优点——语言在发出的时候意味着马上会消失，但文字在一个载体上就不会消失，除非这个载体本身损坏——当然，当一个载体承载着人类的文字信息的时候，人们就会对它着重保护，因此文字的信息的第一个优点就是不会消失。第二是文字在承载知识时，没有容量限制——因为文字并不是依赖人类的大脑来进行储存的，而是通过一种专门的载体——如纸张等进行储存，因此只要有这种载体，文字就能够实现无限的储存——而不会象语言一样，当超过大脑的容量时，就需要清除旧信息，来容纳新信息。当文字有效地实现了人类知识的无限储存的时候，人类就为他们知识大厦的不断扩张而准备好了相应的工具载体……

文字相比于语言的第三个优点，就是文字本身不会消失，因此，只要文字出现在载体上，所有的人就都能够看到其存在，并且解读出其信息。这不象语言——只有在发出的那一瞬间被听到才能捕捉到该信息。同时文字的传播不容易失真，而语言的传播失真是一个非常平常的情形——即当一个人通过语言而另一个人传播一段信息的时候，这一个人将这一信息复述出去，并不能保证这个传播过程不失真，并且他有大概率会将这段信息传播得有些错位——然后通过第二个人传向第三个人时，可能又有一部分信息会失真，当这些信息不断地通过人与人的口耳传播时，你会发现，最终得到这个信息的人，可能完全与最初传播这个信息的人的本意相差很远——即语言在传播过程中的失真是一个非常难以克服的问题——但当我们使用文字的时候，就会发现，这个失真的问题就得到有效的控制——即当文字通过载体进行传播的时候，无论是谁，他所看到的信息都是一致的，不存在信息失真的问题——除非中间有人特意地修改这些信息——否则文字传播就不会失真——不仅仅在同一时代的人能够获得这个准确的信息，即使跨越时空，超越数千年，人们看到这个信息时，依然能够保持信息的原来面貌——只要你懂得这些文字所表达的意义，你就能够知道当初的书写者的意义——即文字有效地保证了信息传播不失真的问题……

文字产生之后，有一个被人类思想者忽略的问题，就是文字让人类的思考进入了某种复杂性与抽象性之中——当然人类社会最终需要进入复杂性的——从简单到复杂，可以说是人类社会演变的一般趋势。但进入复杂性的人类合作，需要人类的思想能够理解这种复杂性，这种复杂性意味着人类社会的变化也进行了复杂性——人类需要就一个机制，能够理解这个变化的复杂性、并且产生相应的观念来表征这种复杂性，这就是人类抽象思维的能力——这种抽象思维的能力，其实是从人类的文字产生之后开始的——人类所有的合作体都产生了语言，但只有那些极端复杂的合作体，才产生文字——人类文字的产生，是合作复杂性的要求所催生的。当人类通过语言来表达事物及其信息时，他们无法安静地反思语言背后的事物及其变化信息，因为语言已经消失了，只留在了他的记忆之中。而文字则不同，人类可以反复发通过对文字的阅读来不断加深他们对文字背后所指称的事物及其变化之意义，并且对这个变化过程的复杂性建立越来越深刻的理解，并抽象出这个复杂过程中的一些不为人类直觉所发现的特征，从而对这些特征进行意义表征，从而使得人类的思维进入了某种程度的抽象化之中——这有效地提升了人类的心智，从而对复杂的变化过程建立起了越来越深刻的理解——并通过创造一些观念来有效地表征这些被他们抽象理解的事物变化过程的特征——这些特征通常是不被人们直观理解与把握的，需要通过某一个复杂的过程及其相应的结果与因果关系的建立，才能有效理解——如人类社会的真理、正义、公平、平等、自由……这些观念，其实都无法通过某种直观的对事物的简单的观察就能够发现。它们是通过人类对社会运行复杂性的不断深刻的理解，对社会互动过程中，人与人的那种选择的极端复杂性之中，抽象出某一个可能的理性变化方向，来界定这些观念的特征，从而使得人类的思考进入了极端的复杂性之中——这是人类文字带给他们的智慧突破……

文字带给人类的又一个突破是，他们开始对复杂的人类社会合作进行意义的表征——这种意义的表征对人类合作体的最终生成是非常重要的——其实我们会发现，人类对社会进行意义表达的时候，是依赖对社会变化的理解才能建立起相应的对行为的社会意义的，无法通过单纯的行为的物理意义来生成相应的社会意义——所有的社会意义都是基于人类的社会合作、并在合作的基础上所产生的变化过程，根据变化过程中的不同的特征，而赋予具备同样的物理特征的行为以不同的社会意义，从而使得人类的社会意义本身进入了非直观性——离开了人类的抽象思维能力，人类其实就无法有效地建立起他们对社会意义的理解——而这个过程中，文字所起到的作用其实是非常重要的——人类对社会意义及社会变化过程的理解与成熟，其实与人类早期那些成功地使用文字来表达他们思考的思想家有关——这些思想家里的优秀者，创造出来了很多优秀的文本，这些文本，很多是切入对社会复杂性的思考的——如希腊早期的苏格拉底、拍拉图、亚里士多德，还有印度的释迦牟尼，中国的孔子、老子、庄子、孟子、旬子、韩非子……他们开始对人类的社会合作进行系统的思考——当然也同时对这个变化的物理世界进行思考，这个过程中，他们的思考通过其文本，在社会中进行了广泛的传播——我们通过阅读他们的文本，而自动地接受了他们理解与思考社会的那一套方法，从而他们就型塑了我们对社会的思考——于是在他们所开劈的思维路径上，我们不断地前进和完善，并发扬光大——最终，这些人成为了人类历史上划时代的思想家——因为他们提供的不仅仅是一个成熟的文本，而是对这个社会合作进行理性思考的系统的方法论——我们在阅读他们的文本的同时，自觉地接受了他们的方法论，并服膺于这套方法，也使用他们同样的方法来理解与思考社会，并对其中的某些不足进行自觉的弥补，从而不断地完善他们所发明的理论……即在同一的方法论下进行思考，这些轴心时代的诸子发其端，而紧随其后的思想家就在他们的思考上发展和演绎这一套思维方法，并终于成就一套庞大的解释宇宙与社会的理论体系——这就是轴心时代的思想家对于人类文明演变的最根本的意义……我们在此就不再深挖了，识者有意，可以对此进行深入的探讨……

现在我们开始对于类社会伦理的共识进行简单的探讨——伦理的共识是基于合作的需求——没有合作，就不会有伦理的需求。人类在自然的环境中，其实是没有任何伦理的要求的——如你看不到自然存在的动物有什么行为的顾忌——它们可能存在某种同类不互相残害的情形——我们在观察自然的环境时，很少能够看到其同类相残，当然偶尔的例外是有的，但并不多。同类之间，只存在雄性在争夺性资源时进行激烈的竞争——但这种竞争，除非意外，一般彼此并不伤及性命。不过这些我们并不视为动物伦理，而是将其视为一种动物的天性——即这应该是造物主创造生命的一种智慧——如果同类相残，动物可能就很难保持其种族传承的稳定性，尤其是动物亲代间是必须保持某种亲情与爱的存在的——因为刚出生的小动物，几乎没有生存能力，如果没有父母的保护，则无法生存下去，因此在动物世界里，无论怎样低级的生命，父母都会自觉和自动地照顾它们的子孙——这可以说也是一种动物的天性——如果我们一定将其视为动物的伦理的话，也未尝不可——但这种动物的伦理，其实是发乎天性的。人类的伦理是不同的——因为人类的伦理规范，其实是通过社会合作的力量来进行有效的调整的——即与伦理双方不相干的社会其他成员，会介入二者之间的行为，对违背伦理者的行为，进行某种程度的强制约束——因为人类的伦理是有社会合作强力介入的——这明显不同于动物之间行为的展开——动物的一切行为的展开，其实都不存在一个额外的合作强力的介入，以试图改变动物的某种行为，理论上，动物其实是可以为所欲为——它们的某些体现与人类伦理观相似的行为，于同类的彼此并不伤害，对亲情后代的照顾……这些都只是动物本身发乎于性的一种行为的自然展开，并没有什么公共的强力要求他们必须这样做，即使它们不这样做，也没有什么力量来约束它们的行为，因此动物本质上是不存在人类社会合作体里的那种伦理的共识性规范的……

人类的伦理规范，本质上是人与人互动时所应该遵循的一种行为边界的观念存在——这种观念存在，当然并不是一开始就在人类的社会合作体中存在的，而是通过复杂而广泛的社会互动，人们渐渐地从这个社会合作过程中发现的一种合适的互动形式，并且将这些合适的互动形式，渐渐地上升到某种伦理规范，作为一种观念存在，而调整社会合作体中成员的行为边界——可见，人类社会的伦理存在，其实是一种合作过程中的行为边界共识——没有这种行为边界的共识存在，人类社会的合作体就会进入某种混乱之中，人与人之间可能频繁地产生冲突，而这些冲突，显然是会瓦解合作体的稳定性的，因此人类需要达成行为边界的共识，确保自身的行为，不对其他社会成员形成影响——这是社会合作的伦理要求——没有这种社会合作的伦理要求，我们很难真正建立起理想的社会合作体——所以任何社会共同体，都需要相应的伦理规范作为人与人日常互动的行为指引——他能够明白，在这些日常动态的互动行为展开中，自身的哪些行为是适当的，与他互动的社会成员，哪些行为是适当的——这才能构成彼此的理性互动——人类的伦理规范的合作性的推出，其实是由人类的文化观念来担纲的——当然，人类的文化观念同时还承担着对人类与自然互动的那种合理性的理解——我们以后再对此进行阐述……

一个合作体既需要伦理共识，同时还需要规则共识——这里涉及到对规则的理解问题。在自然的环境里，我们会发现，规则并不存在，所有的动物都可以随心所欲的使用其力量，并无规则来限制他们力量的运用方式——但人类社会不同，因为人类社会是一个合作体，人类的很多力量的运用，需要生成一个禁止的方向——这个禁止的方向，就是力量运用对同类的某种伤害——因为这是破坏人类合作体的稳定的。而人类对人的行为的约束，是通过规则来有效实现的——如果伦理规范还只是停留在形而上的层面的话，规则则是落地的，是一种对人的行为的约束机制——人类需要一个对人的行为的有效的约束，才能真正产生一种力量，来限制人类某些违背伦理规范的行为的产生，这就是人类的内生力量与公共强力——这些力量都是在伦理规范的指引下，而在社会互动过程中通过规则而有效运行的——规则构成人类社会调整自身合作力量的一个基本的方法——离开了规则，人类无法有效调整自身的合作力量，当然，也就谈不上生成人类的社会合作秩序。规则作为一种社会合作力量调整的技术，其实需要得到深度的考察——我们会专门阐述人类的规则实践。这里所提及的只是规则共识——即任何一个社会，都需要存在规则共识，通过规则共识来调整人类的合作力量，从而使得这种合作力量有效地朝向人类期待的秩序生成方向，而不是非理性秩序的方向——而这正是社会秩序生成的前提……

规则之共识之后，再来谈人类文化与制度的共识——文化之共识是一个社会所生成的对价值共识——价值共识是人类的最重要的共识，无论是对物的价值共识，还是对人的行为的伦理共识，其需要某种合理性的探索，而这种合理性的探索，是由人类的文化来担纲的，通过文化合理性的探索，而形成的价值共识，通常就是人类的文化共识。而制度共识则是人类有效地成立某个合作组织——这个合作组织中需要一些统一的调整人们行为方式的规范，因为这些规范，需要一些可以感觉的直观形式，从而使得一些特定的物理特征被作为人类规则的外在表征，从而形成了人类的制度共识——制度共识其实是人类组织得以生成的一般技术，是通过将规则特征与特定的物理形式建立起有效的对应，从而来调整组织成员以实现某个统一目标的技术手段，这种共识的达成，能够让组织进入有序的运行中，从而就生成了人类社会拓展自己力量的主要形式——制度共识……无论是经济制度也好，政治制度也好，当一个组织得以成立时，其制度共识必不可少——因为没有特定的物理形式来作为规则的表征对象，人类就无法对规则的意义建立起一种直观的理解与交流，从而使得合作的有序性无法生成……

我们简单地阐述了人类社会所生成的几种深刻的共识机制——语言、伦理、规则、文化与制度的共识——当然，人类还有更多和更丰富的共识需要达成，并且也在其合作过程中，自然地达成了，只要你有心去考察人类共识的达成机制，你一定会有很多意外的发现，但我们当然无法将人类所有达成的共识都清晰地表征出来，而只能就几种关键与核心的共识机制进行扼要的阐述，为接下来对社会的越来越深入的理解，奠定基础……

1-2秩序问题

这个世界有三大类秩序存在——物质秩序、自然秩序和社会秩序。要理解的是，所有的秩序都是由特定的力量机制而生成的。即秩序本身是一个变化过程所呈现的结果，但同时人类的认知其实主要介入变化过程之中——通过对变化过程的理解，来把握秩序。

这是一个变化的世界——但变化并非无序——恰恰是变化本身是具有某种有序性的——但变化生成什么样的秩序，与环境中导致变化的力量有关——不同的力量会导致不同的秩序。如一粒种子，当其被从母树上抛入环境中时，它会朝什么方向变化？是与环境的条件相关的——如果它被抛在沙堆上，它可能就会干枯。如果它被抛在小溪里，它就会随波逐流。如果它被抛在适宜的土壤里，它可能就会长出一株幼苗，并最终发育成一棵大树，并且重新生长出发育大树所需要的种子……即不同的环境条件制约着果实未来的可能变化方向——但从宏观角度来考察，我们就会发现，所有的种子，上述变化方向的发生，都是一个概率事件——当然，其它的概率事件也同样会很多，如果子被猴子吃悼，果子因为缺少阳光而无法生长，果子被人们捡起来培育……但这些不同的变化方向，对于物质而言，可能是一种自然的结果，它并没有什么意志来选择，完全由环境的力量来决定其未来可能的变化方向——这样的变化，就是物质变化。物质变化会在一个宏大的结果上呈现出秩序的面貌——如我们所看到的银河系、太阳系和地球的运行——包括地球上水的运行，空气的运行、各种自然的地理环境的运行——都是物质之间某种特定的相互作用力的结果——而这些相互的作用力究竟是如何生成的——这需要到宇宙生成过程中去考察——如考察地球如何最终生成、太阳如何最终生成……之类。总之，这个我们看起来非常有序的宇宙物质变化的秩序，本身也是有某个机缘巧合而生成的物质力量相互作用的结果——而其秩序本身也是人类在打破对这个物质世界演变的混沌态之后所形成的认知。

秩序观念与人类对变化的认知有关——是人类智慧得到发展的结果。当人类通过他们的智慧而理解到这个世界里的变化存在，并且渐渐地能够把握住一些变化的特定的方向性，于是人们就渐渐地形成了秩序的观念——比方说，人类的经验观察里，太阳总是东升西落，月亮总是阴晴圆缺，地球本身总是昼夜不停地更替，水总是不停地向下流，火花总是向天空中上升……这些变化的规律性让人们充满印象——即使这些变化的规律性与人类自身的力量作用并无关系，但人们依然对此形成了秩序的观念——即认为这些变化是有秩序的，而这种秩序观念就渐渐地深入了人们的内心，成为他们把握和理解这个变化世界的内在的观念——即当他们对特定变化的方向性有理解的时候，他们就产生了对这个变化的秩序的把握——这自然地构成了人类的秩序观念……

人类本身是置身于一个变化的世界——他们之所以产生秩序的观念，其实是因为对事物朝某个特定的方向进行演变产生了认知，而这种对变化的特定的方向性理解，就构成了人类的秩序观念。当然，未来在人类的实践中还需要进一步深化这种秩序理解。这里的对变化的特定的方向性演变，仅仅是人类对秩序理解的第一步。在这个过程中，秩序观念其实是与混沌相对应的——当人类完全不理解变化的可能方向的时候，他们看到的事物变化，就在认知上处于混沌之中——他们并不清楚未来这个变化方向是什么？变化结果是什么？而一旦人类对变化形成了秩序观念——这种对事物变化的混沌性就被打破了，因为他们在面对一个事物及其环境条件时，他们就可以预测未来事物的可能变化方向——这样，就渐渐地生成了人类的秩序观念……

所以这里产生了我对秩序的第一重定义——秩序——人类对变化的方向性理解。这种理解本身是人类智慧的突破。人类的智慧是从对这个世界赋予意义并进行有序的表达开始的，但人类智慧的突破是对变化建立秩序的理解。当然更进一步的理解是，基于这种对变化的秩序理解，而由人类自身力量介入变化过程中，从而展开人类丰富的实践，这是人类对变化理解的最高形态……

物质变化的秩序是被人类发现的——或者是人类赋予了物质变化以某种方向性，从而生成了人类的秩序观念——但物质变化本身，在人类的认知里是被动的——即物质变化是受环境力量的影响的，什么样的环境力量，会导致什么样的物质变化的发生，物质本身并无法选择其环境条件——物质参与环境条件的变化是被动的，这样生成的秩序，本身是一种被动的秩序……

那么自然秩序就不同于物质变化的秩序，因为自然秩序含有某种主动性的存在——即环境中的变化主体——生命——本身是有力量的。物质变化过程中，力量由环境提供，物质本身只是被动地作为环境力量的一个组成部分，它并无法自主选择自身力量起作用的形式，但生命不同，生命可以有效地运用自身的力量去与环境互动——这是生命迥异于物质之所在——由生命主动运用其力量而生成的秩序，我们称之为自然秩序……

所以自然秩序是一种高于物质秩序的全新秩序，其不同于物质秩序的地方，是生命具备某种程度的自由意志，并且拥有力量来实现其自由意志——虽然生命本身拥有的力量是有限的，它并不能完全实现其自由意志，只是有能力在某个概率范围内实现其有限的自由意志，但这已经完全不同于物质变化的那种全部受制于环境力量的变化形式了，因此自然秩序是一种富有生机的秩序，如果我们将地球上的自然秩序与火星上的那种纯粹物质秩序所生成的结果相比较，就显得自然秩序是如此的生机盎然，而火星上单纯的物质秩序，是如此的苍凉与寂寞……所以相对于纯粹的物质秩序而言，生命秩序的活力正是这颗蓝色星球最有魅力之处……

自然秩序的生成，与生命拥有力量，并且自由运用其力量有关。在自然的环境中，生命运用其力量是有充分的自由的——即没有什么力量来限制生命力量的有效运用——生命在追求其目标实现的过程中，可以任意的运用其力量，并不受限制——这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为所欲为——即生命运用力量的自由是不受限制的。这样生命就能够最大限度地追求其目标的有效实现——当然，在这个过程中，造物主也对生命的力量进行了某种程度的巧妙限制——即只赋予生命以有限的力量，这样，生命通常只能勉强追求其生存与繁衍这样非常有限的目标的实现，当这些目标得到实现之后，生命就再没有力量去追求额外的目标了——造物主通过对生命力量赋予的限制，而限制了生命自由的空间——没有力量，就没有自由，力量的边界，就是自由的边界——这是自然秩序的本真面貌……

人类的社会秩序，是从生命的自然秩序中演变而来——本质是人类的力量得到了某种程度的拓展，或者说得到了质的飞跃，才有力量来型塑一种全新的社会秩序——这种全新的社会秩序，是迥异于自然秩序的。这是因为人类的力量，通过其智慧的巧妙运用，然后再以合作的形式，而使得其力量得到极大的发展，结果就生成了与自然秩序完全不同的人类生活方式——这种人类所独有的生活方式，我们称之为社会秩序，或者文明秩序……

人类的社会秩序需要得到有效的考察，这也是我们这一个系列的重点——即人类的力量究竟是怎样得到拓展的——人类如何从自然的生态链的中端位置，一跃而成为自然生态链的最顶端，并且完全超越自然的生存环境，而独自开辟他们文明的生活环境的？这种力量的拓展，其实主要是二种形式——认知的拓展、合作的生成——认知的拓展是人类智慧的结果，合作的生成——同样是人类智慧的结晶。可以说，人类之所以得到这种力量的质的拓展，都与人类智慧的运用有关——我们就需要考察人类智慧运用的本质究竟是什么？人类智慧究竟是怎样理解自然，也怎样理解社会的？这是一个重大的问题。本系列其实着重点在考察，人类的智慧究竟是怎样理解社会的……

人类社会秩序的生成——其实同样是人类力量的有效运用。一切人类物质成就的取得，都与人类的智慧运用有关，当然同样与人类的力量运用有关——智慧是源头，力量运用是实践的结果——没有力量运用这样的实践结果，你无法看到任何人类文明的成就——当然，如果没有智慧生成的认知来指引，人类的实践可能就会变得一团糟——你可以想象人类在自然的状态下的生存际遇——即人类的一切文明成就，本质上都是人类智慧的成果……

当然，我这里所谈的人类社会秩序，其秩序面貌又与自然秩序的面貌是不同的——自然秩序里，所有的生命在运用其力量时，都是不受限制的——但在人类的社会秩序里，就不再有力量运用不受限的情形——即人类在运用其力量是都是受限的——这种受限并非通常意义上的力量不够，而是拥有力量、但必须限制使用——这样的力量受限，才构成人类社会秩序的真正面貌。卢梭说，我们渴望自由，但无处没有枷锁——这实质性地揭示了人类行为的本质，出揭示了人类秩序的本质——人类的秩序，是由人类对自身力量进行适当约束而生成的变化方向——这构成人类秩序的真正本质……

即人类是需要自我约束的——其实我说生命可以自由运用其力量，本身也言过其实——即生命通常不会伤害同类，即使偶尔因为争夺配偶，会在雄性之间进行打斗，但也是有限度的，即生命很少伤害同类。甚至生命还会照顾同类中的幼小者——当然这通常是由父母来完成的——即生命的力量运用，本身还是有特定的方向性的，但我想说的是这种力量的运用，并不受社会同类的力量的影响——即生命群体中没有有个公域的力量存在，也没有一种共识性的伦理规范存在，来约束生命的力量运用——我们认为生命朝某个方向运用其力量，完全是一种自发的天性——包括爱的天性。但人类社会的秩序，却并不完全由这种爱的天性来调整力量，而是存在一种共识性的伦理观念存在，并且还有一种公共的强力来调整社会成员之间的力量运用，即对社会成员的力量运用存在诸多的伦理观念的约束，与公共力量的限制，这才是人类社会秩序的本质——即人类有一个他们所追求的社会变化的方向，而这个社会变化的方向是由伦理的规范而生成的，并且会对违背这个社会变化方向的个体成员，进行公共强力的制约，从而生成了人类意义上的社会秩序……

在前面我对社会进行概述时，谈到了人类的伦理共识、规则共识与制度共识——其实这些共识，都是为了约束人类成员的力量行使的，是一种限制性的存在——而这种限制性的存在，其实是为了生成人类所追求的理想秩序的——即使人类在很多的情形下，他们经常无法实现其所追求的理想秩序，但这种追求理想秩序的对社会力量运行的约束机制是一直存在的——无论是形而上的约束机制，还是形而下的约束机制，在所有人类的合作体里都存在，这也决定了人类的社会秩序，其实是完全不同于自然的秩序的——自然的秩序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而产生的一种秩序。但人类的社会秩序，是在规则与伦理的约束下所生成的秩序——无论什么样的社会合作体，伦理与规则都是存在的，没有例外……

之所以人类社会需要伦理与规则，其实是与人类社会力量的拓展有关——当人类需要追求更大程度的自由的时候，他们需要拓展力量，而这种拓展力量，首先需要理解变化，然后进一步与变化互动，但与变化互动，人们发现单独的个体力量太弱小，无法形成与变化的有效互动，即单独的个体与自然变化互动时，其所追求的目标常常不能实现——这时候他们发现只能通过人与人的合作——而这种合作就能够拓展人类的力量，从而与自然的变化互动的过程中，能够更大程度地追求其目标的实现——但在这个过程中，人们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合作有一个前提，即成员之间不能彼此伤害——如果成员之间彼此伤害，就会导致合作体的破裂——于是就产生了相应的伦理规范与规则形式，来调整社会成员的互动——当然，社会合作，成员之间并不只是单纯针对伤害的行为需要受到约束，而是在社会合作过程中，为追求成员行为的稳定性，人们渐渐地产生了权利观念——通过权利观念来指导所有的成员在社会可展开的行为边界，从而形成了人类的权利意识，而对权利进行有效的保护就成为一个社会秩序生成的基本要素——这样，从单纯的对成员的伤害保护渐渐地丰富到对个体更多领域的保护，并最终演进到现代的权利保护机制——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社会演变过程，这里只是一个扼要的阐述而已……

从本质上而言，人类的社会秩序，其实是一个权利充分得到保障的秩序——假设权利无法得到充分的保障——这个社会可能也会有某种秩序——但这种秩序是一种非理性秩序，这种非理性的秩序，对于人类而言，其实是一种低效的秩序，当然这种低效的秩序，可能比起自然的秩序而言，也是一种更进步的秩序，但比起权利得到充分保障的秩序而言，又是一种落后的秩序——这就自然地形成我们对人类社会演进方向的认知——接下来我们需要阐述文明演变的方向，本质上就是对权利保护的充分性而言的……

但是，我们需要区分人类观念里的宏观秩序与微观秩序——其实一个具体的变化，在人类的认知里生成的秩序，是微观秩序，如太阳的东升西落，就是人类认知里的微观秩序。但无数不同质的变化在人类的认知里整体呈现——就构成了人类的宏观秩序——其实我们所谈的自然秩序——就是自然里所有的生命在追求其生活目标的实现过程中，充分运用其力量而形成的自然的面貌——我们看到的是草木茂盛、生命繁荣——呈现出生机勃勃的景象——这样的秩序面貌，本质上就是宏观秩序。宏观秩序是人类理性对无数变化集合而呈现的整体面貌的一种有机把握——但这种有机的把握存在一种缺限，就是无法对微观的变化形成有效的认知——但人类其实是通过对无数微观的变化建立清晰的理解与把握之后，再升华到对宏观秩序的那种把握的，但人类的理性并无能力完全清晰地理解宏观秩序的本真面貌——而只能对一个具体的微观变化进行清晰的理解与把握——并且人类对变化的一切理解行为，都是切入微观的层面，对一个个具体的变化进行深入的考察与探索——所以人类其实只能理解微观变化，而对宏观的那种集成变化，人类本质上并无理解，而只是一种朦胧的把握而已——这是人类理性能力有限所导致的。其实我们能够发现，即使我们所理解的宇宙秩序，本质上也是由一个体具体的物理变化而生成的，所有的物理变化都是微观的，无数微观的物理变化，集成了人类视野里的宏观的宇宙秩序——这样我们可能能够发现，即使是无所不能如上帝和造物主，他们在创造世界的时候，所使用的也是微观变化的一种集成——即赋予物质互动的规则，让物质在宇宙所给定的环境中自然地受其环境力量的影响而生成变化，最终产生了今天人类可见的宇宙——宇宙也是由微观变化演绎而成——而宇宙的宏观秩序，本质上是无数微观变化的集成结果而已——当造物主也需要通过微观变化来生成宏观秩序的话，人类其实就更没有能力去理解什么宏观秩序的力量生成机制了，人类只有通过一个个具体的微观变化，来理解物质、生命与人的互动，并理解这种微观层面的互动过程中力量的相互作用机制，从而理解物质、自然与社会……

1-3分工合作

分工与合作是所有社会的一个基础事实——本身社会就是一个合作体，而合作体的基本前提是分工的存在——没有分工，就很难谈得上合作。分工通常会产生能力之间的差异，但一些简单的分工，未必需要能力的差异——如一群人集体狩猎，每个人守住不同的方位，以围捕猎——这可能就是人类最早的分工之一。当然，性别分工是基于人类的生物天性而有的——但也是人类的一种分工形式——至于造物主为什么需要创造生物的性别差异，而不通过简单的生命的自我繁殖，这是一个问题，也是一个谜——我无法提供答应，只能说是造物主的某种恩赐——现代从基因方面的解释可能能够得到某种合理性，即给生命提供基因提供某种丰富性——这个方面我理解甚少，就不置喙了。但性别分工，是人类唯一的原始分工形式。

人类能力拓展的方向——并不是某种单一的能力的不断扩大，如勇力的增加，或者视力的越来越敏锐，或者奔跑速度越来越快——这当然也是一种能力的拓展。但人们会发现，这种能力的拓展是受制于一定的限度的——并非拥有无限的发展潜力。即你的个体勇力的力量达到一定的程度的时候，就很难提高——如今天我们看世界举重比赛，通常当选手能够实现的举重重量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几乎无法再提高了，接下来，哪怕多举一点点，选手都会因为力气不够而失败。而每一次多举一点点，都可能构成一个世界纪录，有些举重的世界纪录，会多年无法打破——并且即使打破了，也仅仅只是一点点的增加，非常有限，其实也在现实中并不多大帮助。并且这些力气惊人的举重运动员，在现实生活中也非常稀少，而且长期需要进行专门训练，才能达到一定的举重能力——并且还和身体本身的强壮程度有关，即越是能够举的重量多，其本身的体重也就越重——但这会导致过度的肥胖——而肥胖又是身体不健康的一个标志——因此追求单纯的力量扩张是有限度的，那么，人类其他的几种先天的能力的扩张如何呢？如视力、速度、听力……这些能力，如果单纯依赖人类自身的感觉器官的敏锐性，或者自身力量来奔跑，都有限度。如奔跑，人类的短跑可能最能体现人类奔跑的能力，但极限在每秒十米左右，无法再快。视力也是有限度的——并且奔跑可能能够通过某种专门的训练方法得到提高，而视力人们可能根本就没有什么方法来有效提高了，只是一种先天就拥有的能力，即你视力先天好，就好，如果你视力先天不好，就几乎没有方法来提高了……

但人类可以借助工具来提升自己的某些先天能力的不足——如视力，人类可能只能看有限的距离，但借助望远镜，人类就能够看得更远。有些人视力存在缺陷，并不正常，存在近视或者远视，人类就通过眼镜来纠正这种视力的缺陷，从而实现他们和正常人的视力一样。速度也是，人类奔跑的速度有限，他们在空间的位置迁徙上就会受到限制，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如果距离很远，人类就需要花费较长的时候，后来人们借助畜力，如骑在马上远行，就既轻松，速度也快得多——马在很长的时间内充当人们远距离转移的工具，直到现代交通工具——汽车、火车、飞机出现，马作为人类主要的远行与运输工具的历史才宣告结束。同样，人类力量所张有限，并且只有很少的人能够达到较为强大的力量的程度，但人们可以通过使用工具来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如刀、矛、剑、乃至于现代的枪这样的工具，使得人类只需要使用很少的力量，就能够造成惊人的杀伤力，结果人类的力量就得到惊人的扩张——如一只雄壮的狮子，在古代，可能需要一群人来围攻才能勉强获胜，但今天，人们可能只需要拥有一支步枪，就可以一击使其毙命。前不久我看到一个美国农场主，他家的农场受到一群狼的入侵，一共有四十六头野狼——如果是这么大规模的狼群，在古代的时候，可能需要集合一百多人，并且使用长矛之类的工具进行驱赶才能成功——并且也不会对狼群造成什么有效的威胁，因为人类使用长矛去驱赶狼群时，狼固然不敢和人对抗，但它可以逃之夭夭。但拥有现代装备的这位美国农场主，他根本就不需要踏出家门，直接在家里，利用远红外线的观察装备，与电脑的自动瞄准装置，使用强火力的远程自动步枪，直接一只只地瞄准那些狼，一个个的一枪毙命，直到将四十六只狼全部杀死——人类的力量通过他们所使用的高效的工具，而得到了不可思议的提高……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随便考察了人类几种能力的扩张——视力的扩张、迁移速度的扩张、力量的扩张——通过对自身能力的训练进行扩张是非常有限的，有些能力的扩张通过单纯的训练就无法实现，如近视眼无法通过训练而获得正常的视力——人类使用工具来扩张自己的能力——但一个现象是，戴近视眼镜者，这眼镜却并非他制造的，使用望远镜者，这望远镜是他从商场购得的。现代交通工具的汽车、火车与飞机，当然更无法由单独的个体来制造，而是一个非常庞大的组织来进行复杂的加工和制造——其整个产业链之长，可能超过人们单纯的想象，我们也很能完整地复杂整个汽车产业之上下游及相关的产业链之全貌——事实上它们是通过极度复杂的合作而产生的，而这种极度复杂的合作——本身却存在大量的分工——单纯一个汽车厂的组合生产线，就存在数不清的岗位——每一个岗位都承担着不同的任务，这就构成一种有效的分工……

人类的分工与合作构成一枚硬币的正反二面——没有合作，就不可能产生分工，合作要想进入复杂化，就自然需要不断的分工的生成。这其实是一个人类知识的不断的拓展过程而导致的——所有的合作与分工，本质上都是人类知识应用的结果，所以必然先存在知识的演进，才能在实践层面由人类的分工与合作的跟进——即人类分工与合作肯定是存在相应的认知背景的，分工与合作其实只是这种认知在实践层面的应用而已——人类的智慧一旦得到开发，当智慧的成果一点点地不断得到应用，人类就从知识的应用中尝到了甜头，这形成一种有效的正向反馈，人类就不断地拓展其知识的广度、深度与域度，同时根据知识的不断拓展，人类就通过理性机制而判断其在实践层面导入应用的可能性，从而产生更丰富与复杂的合作与分工的可能性，从而使得人类的能力得到不断的扩张——其实能力的扩张就意味着人类自由的拓展——人类的社会合作，最根本的就是通过合作来拓展其能力，以达到他们自由拓展之目标……

合作与分工的有效生成——是基于人类个体的某种内在的需求而产生的——这个产生的过程中，必须达到这样的目标——即不同的分工之所以能够产生，与其在通过分工所承担的责任过程中，能够通过这种责任的承担而实现他自身的相应目标——这样分工才能成为一种稳定的社会存在——假设分工者在承担其分工的责任过程中，发现他无法通过对社会其他成员的需求满足，来实现自身的需求满足，这就会导致分工者本人的目标无法得到有效实现——这意味着分工责任的承担者在实现了别人的自由时，他自己的自由却无法实现，于是他就只能被动地退出这种分工，而去追求自身目标的实现——这个过程，就是分工瓦解的过程——而如果社会不能阻止这种情形的出现，就需要一种机制，来回报分工责任的承担者，即他在满足他人目标的过程中，需要得到相应的回报，这些回报足以能够保障他去追求自身目标的实现——这样，社会就达到了这样的目标——分工者在满足他人的同时，他自身的目标也得到了有效的实现，这样分工者就有激励长期从事该分工的工作，主动承担其责任，从而使得分工得到稳定，而社会其他成员的需求也能够长期得到满足——这样的机制，社会通过是通过有效的交易与分配机制来实现的——即组织内部是进行分配机制，而组织与组织之外，通常是实行交易机制的——通常一种统一的分配机制的存在，就构成一个有效的组织，而通过自愿的交易而进行资源的配置的，就是组织与组织之外的其他社会主体的协商机制——无论是协商机制也好，分配机制也好，这样广泛的社会机制的存在，是能够保障分工的稳定性的原因——分工的稳定性的存在，能够让社会的合作顺利进行——而社会合作的顺利进行，就能够让社会通过合作的效率，而扩展到整个社会共同体，从而使得整个共同体能够分享这种合作效率所带来的更丰厚的福祉……

所以社会是基于分工而生成了全新的秩序——在这个基于分工的全新秩序中，人们会发现，即使他只做一件单调的工作，如一个流水线上的装配工，他其实只负责将几件零件装到一块电脑板上，其它什么也不需要做，还需要许许多多的同事的协作才能将这个产品完成。但他并不担心自己日常的生活资源的匮乏——即使这些日常生活资源，他几乎都没有亲自生产过，如衣服、大米、蔬菜、家庭日常用品、住房、汽车、休闲品……所有这些东西，都是他所需要的，并且他也有效获得了——但他并没有参与上述这些商品的半点创造，他所参与的，仅仅是在一条生产线上安装几个简单的零件而已——他就通过这样的社会功能的满足，而获得他自己日常生活需求里的全部物品，并且他也确信他这样做就能够保障他所有的生活需求都能够得到满足——这就是分工的奇妙之处。只有这样的过程能够得到实现——分工就会成为一种广泛的社会共识——所有的人就会在社会中找到他在广泛的分工中的位置，从而他清楚，他自己应该承担哪一份社会责任，而其他的责任——则由其他的社会成员来承担——从而构成了一种广泛的由不同的社会成员承担不同的社会责任的一个统一的合作体——而在这个统一的合作体中，通过有效的分工，而生成了整个的社会秩序……

分工与合作是人类社会的一个基本的现实——我在这里只是告诉大家，人类社会正是由分工的稳定性而渐渐地生成了人类社会的秩序的——如果没有分工所产生的社会成员的不同行为方式而生成的全新的秩序，人类其实就无法称为社会秩序，可能依然是处于普通生命生存状态的那种自然秩序——但是当人类通过合作与分工而产生了不同成员的不同的行为方式的时候，一种新型的人类合作秩序就生成了，这种新型的合作秩序，主要是基本社会分工而产生的，是分工导致了人类秩序的另类面貌——它是一种完全不同于自然秩序的新秩序，我们称之为社会秩序，或者文明秩序……

当然，分工的另一个面貌是人类能力的有效拓展——我们会发现，每一种分工，其实是一种能力的体现——不同的分工，是不同的能力，其承担着不同的社会功能，个体通过特定的分工，而承担相应的社会功能的实现，并通过这种社会功能的有效实现，而获得他的个人回报，从而通过这种个人的有效回报，而实现他的生活目标——这是个体参与分工的原因——假设个体在参与分工的过程中，无法通过这种分工过程中的责任承担，来获得稳定的回报，以实现他的个体生活目标，则他就没有激励去参与这个分工，转而会去追求自身目标的实现，这样分工就无法进入稳定态，合作就不能成功——必须有这种承担分工责任的稳定回报，来实现个体生活目标的机制的有效性，才能让分工持续进行下去，高效的合作才能实现——这就需要分工回报的有效性，而这导致了社会秩序的有效性——并最终生成了人类的合作秩序……

1-4社会功能与功能解决方案

前面我们谈到了社会的分工与合作——实现我们如果进一步考察，就会发现，分工其实是满足了某一种社会功能的，社会复杂性的增加，某种程度上正是社会功能不断增加导致的——当社会功能不断增加的时候，就需要不同的人来承担不同的社会功能，而一旦这种社会功能由不同的人来承担，这些承担不同的社会功能的成员，就需要从这种功能的承担上获得回报——而其所承担的社会功能——究竟是通过怎样的形式来满足社会需求的，这就构成了社会功能的解决方案，我们通过对社会功能与社会功能解决方案的考察，来进一步深化理解人类的社会分工与合作……

我们需要通过对社会功能与社会功能解决方案之有机考察，来理解每一个社会成员，其在社会中的作用、与其所得到的回报的合理性，以及他在社会合作过程中，力量运用的合理性边界，从而为人类的整个社会合作秩序，寻找到一个合理性的探索路径——这个路径，只有从确定个体行为所处的社会功能的位置，以及社会功能解决方案之公平与效率性上去探索，并且也可以通过这样的视角，来考察不同文明对特定社会功能解决方案的差别性，理解其差别性的机理，以及这种差别性所构成的公平与效率的不同，从而比较不同文明的社会功能解决方案的优劣，从而建立起一种文明比较的视角——这样，就能够通过中性的社会功能上，去探索不同的社会功能解决方案的高低与优劣，从而避免晦涩的文明无优劣这样的独断论观点——这是一个社会认知的重要视角，而在对这个视角建立真正理性的探索以前，我们需要理解，什么是社会功能，以及什么是社会功能解决方案……

那么什么是社会功能呢？我们需要对其进行某种理性的梳理。人类社会在追求其目标的实现时，是需要通过自身的劳动去创造资源的，没有资源的创造，人类无法实现自身的生活目标。同时，由于人类社会存在一种广泛的现实，即资源创造与资源使用者通常并不是一个人，因此，就需要在资源创造与资源使用者之间进行有效的资源重新配置——通常是通过有效的交易形式而实现的。但人类在资源的创造与交易的过程中，其实都离不开知识背景——而知识并非从天上悼下来的，这就需要学习。同时，人类由于需要建立广泛的合作与分工体系，进一步需要进行自由的交易——这就需要有一个自由的信息交流机制——同时，人类社会的合作平台需要围绕合作的合理性而对个体成员进行某种必要的约束——并且产生一个公域的力量来实现这种约束，从而产生了公共的强力——这就产生了人类的公共功能，这种公共功能就是通常所说的人类政治功能——同样需要资源的配置。这才能构成人类完整的合作体——在这个过程中，每一个不同的功能的实现，都需要通过广泛的社会分工与合作的建立——而参与不同的功能实现的社会成员，其所满足的功能是有差别的。每个人所承担的功能都是不同的——但他们的所承担的功能，又是社会合作体里所必不可少的，是满足人类最终生活目标的社会合作过程中不可或缺的功能组成部分——这就构成了一般意义上的人类社会功能观念……

但如何理解这些社会功能呢？我们通常将其分为公共功能与私人功能——公共功能是满足社会公共目标所必须实现的功能，而私人功能是满足社会个体成员的生活目标所必须实现的功能。即公共功能如果不能得到满足，就无法实现人类的公共目标，私人功能如果不能得到满足，就无法实现人类的私人生活目标——即功能的实现，与人们所追求的终极目标的实现是有关的——其最终都会影响到人类生活目标的有效实现——但因为分工与合作的存在，存在大量的中间目标的有效实现，而这些中间目标的有效实现，都与终极的人类生活目标的有效实现密切相关——而这些大量的中间目标的存在——都是在人类功能解决方案里生成的——所以我们需要进一步考察人类的社会功能解决方案……

社会功能里的私人功能——其实是与个体生活目标的有效实现有关。如个人的衣食住行等——这是最普通的私人需求，对这些需求的有效满足，就是私人功能。对这些私人功能满足的组织所形成的合作形式，就构成一种社会功能解决方案。当然，很多的社会功能解决方案并不需要组织这样的形式——如一个老人，就在街角处摆一个小摊点，卖油条——这也构成一个简单的社会功能解决方案——解决的是什么样的私人需求呢？就是人们早上来不及做早餐，又急着上班，于是上班路上，看到这个油条摊点，就买上几根油条做早餐——就解决了他们的早餐需求，而老人则从买油条人的付出里，得到了他的回报——这是最简单的社会功能解决方案……

但是即使考察这一个老人在街头摆一个最简单的卖油条的摊点，我们也发现，这是一个复杂的合作过程所形成的满足人们生活目标的终点——在此以前，社会的诸多的合作为这个简单的早点摊点准备了相应的条件——没有这些条件，这个老人的油条摊点可能就很难出现，或者要困难得多——如油条摊点所需要用到的基本的食材是面粉、食用油、香料等，这些，通常老人可能自己并不做——他需要通过到市场上购买才能获得。还有，摊点所用的锅、碗、勺这些工具，老人也可能要从市场上购买。同时，摊点所需要的能够进行简单移动的桌子，老人身上可能需要专门的围裙，还有用来遮盖雨水与灰尘的罩子等，老人都需要购买……其实即使我们看到一个非常简单的老人卖早餐的摊点——就集成了多少社会合作的成就？没有这些合作的成就，老人就无法走上街头，寻找到一个合适的街角，每天大清早起来，发起一场火，将油锅烧热，然后开始煎油条卖给匆匆上班的人们，老人也从中获得微薄的收入，以维持他的基本生存……

这种社会的复杂性如果展开——我们就会发现，几乎是没完没了。如面粉的供应问题——就涉及到面粉的加工——然后面粉的加工材料，面粉的原料——小麦——然后是小麦的生产。小麦的生产，又是小麦种子的生产，肥料的生产，农药的生产，水源管理所涉及的水库的建造……然后上溯到种子的培育，肥料的生产过程，农药的生产过程……你会发现，一个街头最简单的摊点——其所满足的一个非常简单的社会需求——早餐——围绕这个早餐的解决，社会合作的不断上溯，每一个单线条都展开了社会合作的极端复杂性——但是，每一个过程中，其实都是一个社会需求所呈现的社会功能，然后围绕这个社会功能而形成不同的合作形式，从而构成一种合作的社会功能解决方案……

那么，老人为什么会在一个街角的位置里出现，并向人们卖油条这种传统的食品呢？这其实是一个利益的发现过程——就是他看到了这个位置里，每天早上匆匆上班的人流很多，而他推测，这个匆匆上班的人流里，一定是有很多人来不及吃早餐的，他们可能需要早餐的服务——但其实街头提供早餐服务的人很多。老人不过是其中的一个罢了——他是觉得这个位置里，经过的人流中会有相当一部分喜欢吃油条——只要他的油条做得足够好，人们就会愿意买——而他们恰恰有做油条的技能——这我们就会发现，是老人拥有的怎样做油条的知识才能让他产生这样的念头——假设他是一个不懂得怎样做油条的人，他可能就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也不会出现在这个街头。同时，也需要老人考察这个街头的情形，并且推测早上上班的人流里，会有喜欢吃油条的人，他才会选择在这里摆油条摊点——如果真的如他所愿，有很多人买他的油条吃——那么老人就得到相应的回报，他的选择是成功的，满足了一部分人的早餐需求，并且因此就在这个街角扎下根来。但老人如果判断失误，虽然匆匆的人流不少，但并没有几个人停下来买他的油条，老人发现他忙碌一个早上，买不出几根油条，甚至无法弥补他的成本——这时候，他就会选择退出。于是这个街角曾经出现过的油条摊点，可能就消失了……

所以社会功能本质上对应一种社会需求——但这种社会功能与社会需求的最终方向——其实都是最终满足人们的生活目标。但人类合作的复杂性，使得这种社会功能与人们生活目标的最终实现，其实是有非常遥远的距离的——如一个人专门研究种子的培育——培育种子是为了种植作物的高产——所以它是专门为那些种植作物的人服务的。而种植作物是为了获得粮食——而粮食的功能不言而喻。然后粮食卖给粮食加工厂，粮食加工厂卖给批发商，批发商卖给零售商，零售商卖给消费者——这个过程中，每一个过程都承担着某种社会功能，但这个社会功能，都是一个过程功能——但社会合作中，这个过程功能其实是合作的需要，但其最终的目标是让消费者最终获得可食用的粮食——这才算是整个社会功能的完成……

其实所有的社会功能，都需要通过这样的最终产品的功能完成，才能清晰这个过程功能所实现的终极的目标——这个终极的目标，其实就是实现社会成员的生活目标而已——社会产生了数不胜数的功能，这些功能都是通过私人自愿的形式来组织起来的——这是一种知识的利用与资源的组合，但很多同时还需要人力的组合——这种人力与资源的组合，通过应用人类的知识，而完成某一种社会功能——并没有什么人去主动组织——原则上每个人都可以组织——但这种组织，如那个街头摆摊的老人一样，是需要冒一定的风险的——即当你一旦成为一个社会功能解决方案的组织者，你就需要整合资源与人力，并且通过切入社会自愿的交易系统，而成功通过产品与服务与社会进行高效的合作并得到回报——但这通常并不是总能成功。甚至有时候成功概率还很低——因为你发现，所有的社会功能，都有人提供了成功的功能解决方案，并且在社会自愿的交易系统中已经先你一步进行服务了，你是一个后进者，你需要在竞争中求得生存——这就是每一个社会功能解决方案的生成过程所面临的风险——当然这种风险，其实也会有回报。很多人从中获得非常高额的回报，这也构成一种激励，让更多的社会成员参与这样的社会功能解决方案的有效实施，这是一个社会自愿合作系统里，每天都会发生的事情……

前面我们所谈的是私人功能满足的社会功能解决方案的自发产生问题——这是一个市场的机制。我们会在人类的经济行为里进一步展开阐述。这种社会功能解决方案，使得我们可以考察任何一个组织，它究竟是围绕什么样的社会功能的满足而出现的，从而可以分析他在社会互动的行为展开的边界理解，从而构成对社会合作的边界意义的探索——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视角——尤其是当我们进入对公共功能的解决方案进行考察的时候……

公共功能通常是大部分人不直接付费、但依然需要的功能——如道路、公共安全、教育、公共设施建设、冲突解决……这些是一般意义上的公共功能。象道路问题——其实每个人都需要走路，这就需要平坦的路况。尤其是当运输商品的时候，更需要平坦和宽敞的路况——但这些道路设施修建成本昂贵，通常并不由社会个人主体通过修建道路然后向通行者收费的方法来解决——就如同古代时代强盗行劫时所声称的那样，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欲从此路过，留下买路钱——其实这路并不能强盗所修的，而是通过大家一起集资的方式来修建，然后所有通过的人，并不需要付费。当然现在产生了很多付费的高整公路，各个地方，因为大搞基础设施建设，但却没有余钱，于是只好通过向银行货款——然后修起了路，再通过向那些使用道路的汽车收费的方式，来归还货款——这是中国高速公路主要的资金回馈方式。而传统的道路修建，通常是通过政府出面，使用税收款来修建道路，然后免费向公众开放，所有的人都不需要付费，而可以自由使用道路——这就成为一种公共功能——其实传统上道路就是公共组织所主要承担的公共功能之一……

安全功能是政府组织所承担的基本功能之一。这个功能由军队这个非常特殊的组织来承担——人类历史的演变过程中，军队是人类通过组织所生成的暴力机构——是一个对人类历史与秩序生成具备深远影响的组织，也是人类秩序的决定性组织——我们通常说，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其实就是指，人类的秩序其实是由暴力来型塑的，是组织暴力决定了人类的社会秩序，当然，组织暴力里的那种等级秩序，也就自然地生成了人类社会的等级制度——等级制的生成，本质上是由组织暴力里的等级秩序所自然地扩张到社会整个秩序的生成过程，从而从根本上型塑了人类的社会秩序……

但从人类的历史进程来考察，因为存在不同的合作体——这些不同的合作体，因为其文化、制度、习俗的不同，因而形成不同的生活方式，他们并不能和平共处——经常会处于暴力冲突之中。一个合作体，如果不存在一个有效的组织暴力，就免不了要受其它合作体的侵扰——其实很多合作体的生成，本身就是一个原生的合作体，被外来的暴力所征服，从而相互融合成一个新的合作体——但这个征服过程，对原生的合作体成员是存在极大的不公的，他们最初可能会面临性命之忧，曾经的财富毫无疑问被抢劫殆尽，个人也沦落为社会底层，并由此而生成等级制——最著名的如印度，外来的武力征服者与土著，构成一个新合作体，土著沦落为低级种姓，并且永远不得上升，而征服者永远处于高级等姓的地位，这种秩序持续数千年……而雅典作为人类现代文明的发源地，其实那时候，他们也是一个个外来的武力集团，征服本地土著并奴役他们，从而生成了一种奴隶制的社会秩序——这样，一个合作体，当面临外部的入侵时，他们需要武力抵抗，否则就会面临被奴役的命运——这是传统社会合作体，组织暴力存的的必要性——它们承担着本合作体免受外来侵略的公共功能……

其实我在上面所举的若干种公共功能，都有一个共性——就是这些功能的履行，其资源的供应与功能的履行与普通的私人功能的实现是不同的。普通的私人功能的实现——就是谁需要，谁就为这种功能的满足买单——就如同老人在街上卖油条似的——谁要吃油条，谁就要掏钱，否则就无法得到油条。即功能的满足者与功能的提供者进行自愿的交易。但公共功能的实现却并不是这种通常的自愿交易的形式，而是通过资源的集中，保证这些承担着公共功能的组织的资源需求，然后他们再去履行公共功能——但在履行公共功能的过程中，他们就不再向那些接受服务的人收费，从而构成一种公共功能满足的责权利非对称的形式——这是与私人功能实现责权利对称的形式完全不同的……

责权利对称与责权利不对称，就导致我们对私人功能解决方案与公共功能解决方案进入完全不同的考察视野——因为，任何功能的社会满足方案，本身都存在一个效率与公平的问题——当责权利对称的社会功能解决方案，我们如果考察其是否有效率，其实非常简单，那就是看交易双方是否自愿——如果是自愿的，其实就是说这种社会解决方案是有效率的——最少从他们的自愿接受的情形来看，他们是公平的，只有强迫的买与卖，才存在不公平的问题——接下来就只需要考察其中的一个关键维度了——那就是信息不对称的问题——如果双方的交易过程中，即使存在信息不对称，但不存在欺诈与隐瞒的情形，也不存在交易过程中对双方的隐形伤害——我们基本就可以确定其公平性。但是如果涉及到责权利不对称的情形——我们就会发现，当功能的实现过程与满足功能实现的组织所使用的资源是没有通过有效的协商机制时，就会存在不公平问题——即公共功能是否得到有效的实现，这是一个问题。这个公共功能的有效实现，有没有浪费，即是不是花费了更多的资源——这又是一个问题。所以我们在考察公共功能的解决方案的时候，就需要理解，其资源获得的公平性与效率性，其功能履行的合理性与合法性——这是对人类公共功能履行过程的合理性认知的基本方向……

1-5权利

我们来谈现代社会的权利问题。

其实中国是世界人权宣言的签字国——但到今天为止，我们却一直没有在全国人大履行通过的仪式。从某种程度上说明我们现行的制度与目前世界人权宣言里的权利主张，存在着非常大的冲突，这是中国目前所存在的一个主要问题……

但现代社会不谈权利问题，就无法真正切入对现代合作的深刻理解。权利问题本身与人类社会合作的效率追求有非常密切的关系——人类社会的合作的根本追求是效率——但这种效率，并非是简单的创造出来的更多的财富，而是创造出来的财富需要通过更广泛的自愿的形式——如果嫌财富创造速度太慢，从而使用鞭子来抽打财富创造者，强迫他们更加努力的劳动来创造财富，从而产生更高的效率——这不是现代社会的效率追求——因为这涉及到强迫。现代社会的财富创造需要通过自愿的机制——即在平等的基础上，符合广泛的公平原理来创造财富——而平等与公平是现代社会合作的最高理念，任何社会财富的取得，都不能让公平理念受到破坏——否则，这样的社会财富的取得就是带有原罪的，是不公平的，即使这样的合作方式是有效率的，人类也必须放弃。我们一直以来都批评美国的黑人奴隶制——就是奴隶制本身就是破坏公平的——即使奴隶制是一种根深蒂固的存在，但依然被现代社会所毫不留情地抛弃——现代社会，任何试图通过恢复奴隶制的方式来获得社会财富创造的效率的，都将会被人唾弃，并且几乎在所有的国家，都是严厉禁止对人的奴役行为的。而在美国的黑人奴隶时代，其实黑人大部分被使用在甘蔗与棉花的生产上，这种甘蔗与棉花的生产，通过黑人的这种强制劳动，使得南方的奴隶主获得大量的财富，从整个社会财富的问题而言，有经济学家分析这种生产形式，其实是非常高效的——但我们绝对不会因为这种高效就认为美国黑人的奴隶制是合理的——这不是现代的平等与公平思考……

即使权利观念在人类社会演变的过程中产生是非常晚的——但权利的认知，其实在人类社会里是长期存在的。只要是进入社会合作体，当人类产生公平的观念之后——即使那时候的公平观念是基于等级制而产生的，在现代的平等观念的对照下，这些公平观念需要调整，但它们却依然在漫长的人类历史中，指导着人们对他在社会能够展开的行为的合理性边界的认知——当这种合理性边界被他人侵犯时，他就觉得破坏了公平，因此就会向社会主张其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通常在社会观念上就会支持它，并且公共强力根据一般的社会共识，也应该支持它——但是否真正支持并不是一回事——这就是说，公平的缺失，是人类社会长期存在的一个痼疾。但只有公平观念的存在，人类才会产生公平缺失的认知——否则，人们是不会产生公平缺失的认知的。

公平观念的产生，就自然地生成现代权利意识的最初形式——即社会成员感觉到自身追求利益的行为受到限制，而这种限制，就构成他所追求的利益受损——权利观念本身是与利益深度挂钩的。这一点我们需要理解——当一个社会主张某种权利观念时，如果你考察这种权利的存在，对于社会成员个体的利益扩张没有任何的益处，你会发现，没有人会认为这种权利是有意义的，即权利的存在，一定与利益的存在相关——离开了利益维度而谈人类的权利观念，那其实是骗人的玩艺，人们并不会当真，因为这样的权利，并不构成真正的权利，而是一种伪权利——这一点构成我们对权利建立理性认知的前提条件。

权利观念是一种非常重要的社会机制——只有在社会合作体里才存在。而在自然的状态下，并无这样的机制的——自然状态下的机制是依赖力量进行不同行为展开的动态博弈——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而已。但社会机制是一种认知应用机制——这就需要赋予社会成员在社会里应用其所学到的知识的空间、并且保障这种通过知识应用所获得的利益——这二者其实是一个连续的过程。即人类力量之拓展，本质上与知识在实践中的应用是相关的，这种应用得以主动进行的前提条件，是知识应用过程中的利益激励。没有利益激励的存在，就不会有知识在实践层面的主动运用。而这种知识运用的结果，是形成社会财富，而这种社会财富是通过知识应用过程中某种协商好的分配机制而到达个人名下的，即成为了个体成员的私产，需要得到相应的保护——假设这种保护不存在，其实就是变相的拒绝知识应用的那种利益分配结局——这最终会导致知识应用从社会合作中消失。所以确保个体权利是一个合作体走向稳定的需要……

所以我们需要理解，权利内涵的确定，首先是个体在社会互动过程中，其力量展开的确定的获得利益的边界——只有先确定了他可以通过这一系列的行为的展开，而获得利益的边界之后，我们才能进一步来谈，这些利益被通过以财富的名义归属到他的名下之后的保护。所以权利观念的产生——本身是努力促使所有的成员来充分地运用他的知识来追求相应的利益的——只有每一个人都有最大的激励去追求利益——才能形成一种动态的社会创造机制——才能让整个社会走向繁荣……

所以权利本身可以通俗地化约为三个方面——获得财富的权利、拥有财富的权利、使用财富的权利。而为了保障这三个主要的权利得以实现，我们会发现，需要相应的社会合作机制能够适应这三个基础的权利保障能够真正动态和有效，就衍生出一些更进一步的权利，这些更进一步的权利，包括言论的自由表达权、反对的权利——这二种权利是基于社会合作机制里可能存在的对权利的侵犯而衍生出来的最重要的权利——如果这二个权利得不到保障，那么获得财富的权利、拥有财富的权利、使用财富的权利就可能都沦落为一种空谈，没有意义——所以自由表达权与反对权——是人类社会权利观念里最核心的范畴。

当然，个体权利观念的真正内核是获得财富的权利——离开了这个内核，拥有财富的权利也好——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财产保护权。使用财富的权利也好——就是资源的自由支配权——这些权利都会受到相当程度的挤压。而一旦一个社会里，成员获得财富的权利受到挤压，就会自然地在自由表达权与反对权上受到挤压，并进一步在财富拥有权与使用权上受到压制——这是社会合作中一般存在之情形，很少可以看到例外存在……

权利观念的产生，与人类追求社会合作的稳定——努力使社会成员的力量行使进入某种确定性领域，从而有效地提升社会合作效率有关。其实权利保护本身是一个社会合作的效率追求——但对权利保护的本身——就进入了社会合作的公平领域。尤其是当一个社会是在平等的基础上产生的时候，我们尤其需要重视对权利的保护——放弃对权利的保护，本身就是放弃保护公平，而一旦公平缺失，你很难看到社会合作效率的出现——可能会有非常少的情形里，人们会认为，似乎这种公平的缺失会产生效率——如前不久在中国流传的什么低人权的优势云云，指的就是权利保护较低的国家，在与发达国家进行竞争时，由于存在劳动力低廉的现象，因此产品价格也低廉，就更有竞争力。现在也有经济学家研究美国早期的黑人奴隶制，他们认为，种植棉花与甘蔗需要大规模使用劳动力，而这种劳动是非常繁重的，如果不使用一定的奴役形式，就很难激励黑人们的劳动积极性，因此奴隶制度有一定的优势……这些观念都是令人忧虑的。低人权优势其实是中国农民工没有议价的权力，他们也不能有效组织起来与资方进行讨价还价，并且也存在大量的剩余劳动力的存在——国家听任这些底层劳动力通过形成某种恶性竞争，而让他们的利益被最大限度挤压。同时也听任资方延长劳动时间、并且不断地降低劳工保护，以让资方获得最大限度的利益，通过这样的方式，使得农民工在整个过程中，一直工作在恶劣的环境之中，并且工作时间长达十二小时甚至更多，而收入却被压缩得最低——通过这样的所谓低人权的优势，使得资方具备了产品的价格优势，而与西方的产品竞争中一枝独秀，从而成功地占领市场——而整个过程中，农民工就成为被压榨得最厉害的群体。这个低人权的优势曾长期被主流学术界所吹捧，甚至将其分析框架延伸到其它第三世界国家——甚至当农民工渐渐地觉醒，拥有权利意识，要求更高的工资、更多的福利、更少的工作时间、更优良的工作环境时——那些学者们竟然说，中国的低人权优势丧失了——这是一个悖论——我们需要理解社会发展的目标——这种目标就是最大限度地提高社会福利——而当这个社会里创造财富最大的群体——农民工，当其因为正当权利没有受到有效保护而被有效地压缩了利益空间的时候，社会认为是一种竞争优势。而当其权利意识被唤醒、社会保护权利的支持程度也增加了，导致他们的收入增加时，却反而被学术界视为一种竞争劣势——这让我们怀疑，学术界在对社会繁荣的理解过程中，他们究竟眼里只看到财富的总量这一单一的维度，而有意无意地忽视了财富分配的公配性问题——这是一个引领文明前进的方向性问题——即效率的获得不能以公平的丧失作为成本的。而当效率作为单一维度来考察社会合作时，就会产生奴隶制更有效率这样的怪论——所以有经济学家认为，在美国早期大规模庄园生产里，使用黑奴是有效率的——这样让人瞠目结舌的结论，但学者们却完全不反思公平缺失的效率究竟是不是值得追求，却堂而皇之的作为一种研究成果而公然发表出来——这其实是一个学术引领社会前进方向的问题……但是，我只是想说，经济学家的视域是受限的——即你看到了美国黑人奴隶广泛使用于南方庄园，导致了庄园主赚得钵满盆溢的事实——当然，这也可能导致了欧洲的经济繁荣。但你没有一个比较的因素啊——即如果是这种规模使用人力的经济，不通过奴隶制，而通过自由的市场交易机制——就一定不如奴隶制所创造的财富总量吗？并且这种财富总量因为劳动力本身的权利更高，因此能够获得更高的份额，而资方可能会在财富占比上有所降低——但总量的效率也许会更高——你不存在这样的一个可以进行效率对比的信息——你仅仅通过繁荣的表象就确定奴隶制是有效率的——这其实是不严谨的。所以当你通过考察繁荣这一个事实，然后就立即对取得这一事实的合作过程进行效率的判断时，其实是存在问题的——最少繁荣的事实本身，并不必然导致产生这个繁荣结果的本身是有效率的，因为没有一个有效的效率比较机制。当然，因为社会本身无法产生这样的类似于科学的实验——我们其实只能从某一个结果所给出的事实里来逻辑的推断出社会合作的效率——这样的学术研究方法是社会科学广受诟病的原因——但社会研究却无法超越对现象本身的考察，来获得他关于繁荣与过程因果关系的判断，并产生其效率与否的结论——除非社会合作足够复杂与多元，存在一种明显与这一合作方式相对立的另一种合作形式，然后这二种合作形式在实践层面形成了繁荣与萧条的大相径庭的结果——我们才能对某种合作形式的合理性、与另一种形式的合作的非合理性作出相对比较权威的结论——这在社会学科里，可能就比较幸运——但这通常需要研究视野跨出单一的国界，而在二个制度层面完全不相同的国家间进行理性的研究比较，才能得出相对权威的结论……

所以权利观念其实是与平等紧密相关的——现代权利观念是不能离开平等的观念去考察的——如果缺失了平等所形成的权利观念，通常会进入不公平之域——我当然不能完全否定，没有平等存在的权利观念，在社会合作中就一定会失去效率——没有谁有这样的理性自信，除非是一种信念或者信仰。但是从现代社会认知的发展而言，我们其实是坚信在绝大部分的时候，人类效率的追求其实依赖平等观念的充分践履——尤其是当需要一种有效的激励机制来充分调动个体运用知识来进行创造的时候，基于平等的权利保护就是一个基础的内核。所以现代权利观念一定是基于平等的理念的。离开了平等的理念，就不存在现代的权利意识——那么，当有学者认为这会导致特定社会合作情境下的效率丧失时，我们就宁愿将其视为人类追求公平的成本——更何况，这种公平的丧失，究竟是不是有充分的理性支持还是一个问题呢。在人类绝大部分的合作情境下，基于平等理念的合作才是最有效率的，这是古典自由主义者最深层的信念！

但是，我们其实需要理解人类权利观念产生的另一重意义——而这一种意义的存在，才构成人类权利观念产生的更地基层面的存在。即我们考察人类与世界进行互动时，我们会发现，其实是与变化的互动——而人类的认知本质上是理解变化——这种对变化的理解，其实不是阻止变化的发生——人类根本就无力阻止变化的发生——他们只能阻止变化朝某一个方向演变——并且还需要是在人类力量所及的范围之内。当某一个变化方向被人类力量阻止之后，人们就会发现，变化朝向另一个方向了……当然这种阻止变化的发生与人类引导变化朝特定方向发生也是同一的含义——但这需要对变化建立确定性理解。即变化与环境条件的确定性对应，构成人类与变化互动的前提条件——而建立起变化方向与环境条件的确定性关系，是人类认知完成的。一旦当人类形成与变化的互动时，他们发现，这需要通过他们深度的合作才能完成对环境力量的调整，而在这个过程中，有一个新的因素是人类接下来必须面对的——即与变化互动过程中，人类力量的介入就成为变化发生过程中的一个环境条件——这时候，人类就需要自身力量的某种确定性，而不能仅仅是追求环境力量的确定性，而这种自身力量的确定性的调整，就需要赋予每一个参与社会合作的成员具备其力量行使的确定性——而人类并不是与某一个单一的变化进行互动，而是无数的人，与环境中的不同的条件进行互动，并且追求不同的变化结果，并且这个过程中，人类建立起了一个深度的合作体，而这个深度的合作体，需要社会成员在不同的条件下产生某种行为展开的主动性与积极性，才能及时应对环境复杂条件的变化，从而从环境中获得最大的收益——而这种与环境互动的复杂性，同时也存在人与人的关系的复杂性——这样，人类既需要鼓励社会成员力量介入变化因素的主动性，又需要对其行为影响其他社会成员的边界有理性的前瞻性判断——这就需要一个动态的判断因子来引领社会成员，也让成员个体能够有清晰的判断——这个动态的判断因子就是权利观念——即权利观念既是确定个体自身行为展开的边界的，而这个边界的存在是植根于利益的追求的，同时也是让其他社会成员能够理解你的行为的确定性范围的——而这个确定性范围，也就你自身的利益边界，这个利益边界将与你互动的成员的利益边界，形成一种动态的社会互动的调整机制——这种权利观念的产生，使得整个社会互动的利益格局会基于一种对所有成员的理性判断机制而起作用，从而产生对自己与所有成员行为展开的确定性理解——并最大限度地确保社会合作的稳定性，因而自然地实现社会整体合作的高效率——这才是权利这个机制的深层社会功能……

所以权利机制本身是引导社会合作的稳定性的——个体成员既能基于自身的权利边界而清晰地展开自身的行为，社会其他成员也能基于你的权利存在而理解你行为的确定性，并且自觉地体认他与你的权利边界，从而从整体上引导社会合作的稳定性——而这种社会合作的稳定性，将最终引导社会合作的效率——当然，在权利意识的有效建立上，需要通过平等观念进行充分的考量——这将进入对人类文化观念的深入探索。而权利观念就自然地形成现代社会共同体里最核心的观念——离开了对权利观念的有效把握，所理解的一切社会公平与效率，就都是存在问题的。因为需要植根于权利本位来考察一切社会合作的合理性，这样所形成的对社会认知的基本方法，我通常称之为权利本位……

1-6社会创造

谈社会，离不开谈创造——人类的财富源自于创造。任何社会的繁荣，本身都依赖于一个动态和稳定的社会财富创造机制。一切繁荣社会的本质都是创造之繁荣——依赖创造之繁荣，进一步演绎出社会财富流通之繁荣，这二种繁荣，就形成人类社会繁荣的表象——我们就能够看到市面上物质的丰富性，人们交流的频繁性，整个社会呈现出一种勃勃生机，从而使得我们对这样的社会繁荣充满赞赏与期待，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创造的活力所带动的——因此社会创造的效率，就构成我们理解所有社会合作的基础……

首先要理解的是，创造是人类社会一种必须的付出——在很多的时候，人类其实并没有主动创造的激励，而是一种被动的行为展开。自然的状态下，生命之所以需要行为展开，是由欲望所驱动的，有些欲望是一种惩罚性的——如饥饿——你会全身感觉不舒适，如果不进食，这种饥饿的感觉就会折磨你的身体，直到你进食为止。所以动物就会被动地去觅食。只有性的欲望——是通过一种愉悦的机制来鼓励你主动追求的——但这也更让人有意愿去不断地追求愉悦，结果性的追求可能就成为一种越来越深刻的激励，促使人们不断地追求。而人类的文化，可能在某种程度上是建立起一种愉悦感，来促使人们展开他们的行为——如美食文化——人们通过将食物烹调得十分美味，从而勾引人产生进食的欲望——这与性欲促使人们产生愉悦感而主动追求是异曲同工的……人们认为性欲对愉悦的追求是一种堕落，这在宗教教义上尤其明显。因此很多时候，人们通常对这种基于肉体简单扼愉悦的欲望进行文化观念上的约束，中国甚至认为性是万恶之源，试图通过这样的文化观念来约束人们对性的欲望，但所产生的效果其实微乎其微——现实生活里，太多的人对这种欲望是趋之若鹜的。但人类通过对饮食的改造，使得人类对食物的追求，不再是简单的满足饥饿的欲望，而是对食物本身美味的一种追求——这种对动物欲望的改造是人类文化演绎的一个基本方向，但人们通常并不对这种方向进行文化观念的约束，反而不遗余力地进行鼓励——与人类对性的约束所呈现出来的文化观念限制的相反性，这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逻辑不自洽，但通常大家并不深究其中的机理，自然也没有人在意其矛盾之处……

但是，我们需要理解的是，创造本身是一种人类被动的行为，而并非一种主动行为。因为创造意味着人类需要付出——没有付出，就没有创造。最初的时候，人类生活在非洲草原，在那里，水草丰茂，果实充足，人类种群的数量也有限——因此并不缺乏生存资源。但那时人们生活在洞穴中，依然需要走出洞穴到山坡上去采摘果实，到草原上去狩猎小型动物，或者去捡拾大型肉食动物进食之后的残余——这可以说是人类最简单的创造行为。随着人类智慧的萌芽，知识的拓展，然后进一步通过复杂的合作——人类的创造行为就变得复杂起来。无论是器物的制造、工具的使用、植物的栽培、家畜的驯服……所有这一切，都是人类丰富的创造行为的组成部分——人类的创造行为渐渐地走向了技术层面的复杂化，需要复杂的知识引导，以及大量的人力的合作——如建筑大型的房屋，修造金字塔与长城以及运河等等，这些创造行为，就进入了极端复杂的面貌——到今天，你几乎无法穷尽人类创造行为的那种繁复性……

但无论怎么说，人类创造行为都是一种被动的付出——并非人类心甘情愿。因为所有的创造行为都是通过人们辛勤的劳动而进行的。中国曾经有一首非常流行的五言绝句——悯农——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描述的就是在炎热的夏天正午，农民们冒着酷暑清除稻田杂草的行为——至于为什么需要在正午最热的时候去清除稻田的杂草呢？因为杂草的生命力极强，如果在其它时候清除它，保不住它还能再生，只有正午最热的时候清除它，借助太阳的力量迅速使其枯萎，这样其再生的可能性就减少了，丰收就能够多一分保障——这是农人们选择最炎热的正午除草的原因。人类早期的创造行为主要集中在种植——而早期人类的种植，由于技术的原因，工具简单，而所需要付出的体力又非常巨大，因此是极为辛苦的。这也是人类痛苦的一个原因——圣经旧约里就认为，人类曾经有一个非常美好的家园——伊甸园。在这个伊甸园里，人类吃喝不愁，什么东西都是现成的。但因为夏娃偷吃了上帝的禁果——智慧果，因此就被上帝逐出伊甸园了——因为人类一旦拥有了智慧，就等于有了打开天堂大门的钥匙——因此上帝嫉妒他们，就将亚当与夏娃逐出了伊甸园了——当然，人类早期究竟是不是生活在伊甸园中呢？这是一个问题。另一个问题是，上帝究竟有没有必要特别亲睐那些头脑简单、毫无智慧的人类？听任他们吃喝不愁、生活无忧地生活在伊甸园？人类有什么值得上帝特别亲睐的地方？就凭他们是上帝依照自身的模样创造出来的？那这人类未免太天真了吧？所以究竟曾经人类有没有一个生活在伊甸园的美好时代，这其实是值得怀疑的——人类其实从一开始就是生存在这个险象环生的星球上，凭借上帝赋予他们的智慧能力而艰难的生存着——并且这个生存的过程，一定是需要通过辛勤的创造来获得资源的，没有什么不劳而获的天堂在等待着人类。人类需要通过自身的创造来实现他们所追求的幸福生活，离开了人类自身的创造，这个世界就不会向他们提供免费的午餐……

既然创造行为是人类必须付出的成本——那么，我们就能够理解，在人类社会里，如果人类放弃他们的创造行为——那么人类的种群其实就无法延续——因为人类生存所需要的资源就不会出现。所有生存资源都源自于人类的创造——而创造行为本身是需要激励的，因为创造是一种辛勤的付出——而这种激励，就是享受创造成果。即不劳动者不得食——这是一句古老的箴言。只有每一个人都通过劳动来获得他们所需要的资源，人类才能实现他们的生活目标——而这个过程中，单纯和简单的创造行为渐渐地走向复杂与合作化——而这种复杂和合作化的创造，意味着很多的人就同一个创造目标的实现而展开联合和共同的行动——并在这同一个目标得以实现的过程中，获得自身的那一份果实——这就需要在创造成果在诸多的参与创造的成员之间中进行分配——这就自然产生了人类的分配机制——如何分配创造成果就成为一个问题。也许最初人们想到的自然是一个平均分配的办法，如在部落时代，大家共同狩猎、共同采摘，当然狩猎与采摘的成果就共同分享，于是就根据人数的多少进行均分——这通常是在资源匮乏、没有剩余或者剩余很少的情形下进行的，并且通常分工的情形也很简单。但当合作进入复杂化，分工越来越复杂，并且社会因为这种复杂化，而涌现出管理阶层，甚至产生了层级的分化之后，这种平均分配的机制就会被打破——当然那时也出现了人类创造效率的大大提高，财富的剩余多了起来——人类的创造成果的分配机制就起了微妙的变化——并且出现了一个非常明显的财富分配不公的现象——这是人类在创造效率越来越高、资源越来越丰富、剩余越来越多的时候，所出现的一种显性的社会现象……

人类财富的积累行为，与私有财产的出现有关——而私有财产的出现，则与人类社会创造效率的提高有关——当创造效率得到有效的提升的时候，人类的财富出现了剩余——由于这些财富具备随时可以帮助人们实现其生活目标的能力，因此就备受人们的追逐，这就需要通过一种特定的方式而为社会成员所拥有，从而减少社会成员为那些已经创造出来的财富进行争夺，因为这样会消减社会创造活力——人们需要努力引导这些追逐现成财富的力量去创造财富，从而使得社会整个财富的总量提高，而不是去追逐现成的财富——因此将这些财富归属于特定的社会成员——要么公有，要么私有——这些财富就在社会里产生了某种归属，从而免去争夺——这是社会有序化的基础。对财产的保护意识，人类社会产生得非常早——应该早在原始的部落时代就开始有了这样的观念，当然那个时代可能剩余财产有限，很多财产，其性质可能就是日常生活中的必须的工具而已，或者一些精巧的饰物——也多是随身的东西。因为部落时代人们居无定所，是很难有较多的剩余的，产生了较多的剩余，可能也因为迁徙过程中的携带难题，而不得不被动放弃，因此只能就一些日常必备的个人工具与饰物作为私有财产的最初构成主体——但这种私有财产的观念显然是产生了的，当人类进入定居时代，他们不必受迁徙之苦，就可以营建稳定的财产保管的仓库，从而开始产生了越来越广泛与深刻的私有财产保护的观念……

人类的创造行为是文明繁荣之源——但这是一种付出——由于广泛的合作存在的缘故，创造者之间就存在一个分配机制问题——如何保持这个分配的公平性问题，其实是一个长期困扰人类思想者的主题。有些创造与分配的不公平性显而易见，如奴隶制——就是强迫奴隶进行创造，但剥夺悼他们全部的剩余，奴隶只是一个工具存在，仅仅获得最简单和基本的生存资源，而其所创造的一切剩余，都被奴隶主所拥有——这导致了不公平问题。而马克思则认为，现代资本主义也存在创造与分配的不公平问题——资本家仅仅提供生产资料，但没有参与创造过程，而这个创造过程，是工作们在进行的，所以最终产品的价值，是由工人的劳动创造的，但工人们只获得他们微薄的薪资，而扣除工人的工资与生产成本之外，还有大量的剩余，结果都被资本家获得——所以资本家就成为工人创造的剩余价值的获得者，成了剥削阶层——这个理论对人类社会的合作产生了极大的冲击，无论你是否支持还是反对马克思的理论，你不得不承认，他的理论对人类文明产生了巨大的影响——甚至包括无数的生命付出——这是一种人类前所未有的悲剧理论……

人类的创造行为，本质上是追求效率的——人类通过合作来追求高效的创造行为——当然仅仅有创造行为是不够的。在人类处于简单的合作阶段时，人类创造出来的资源基本上供自己使用，不存在资源的广泛分享，但这样的社会，认知与合作都处于低水平。人类的农业时代，基于上处于自给自足的时代，那就是处于低合作水平，只有极少数的必须品——如盐——还有一些奢侈品——如丝绸、黄金、玉石等等——需要通过商品的交易来实现——而大部分的时候，社会是通过强制的资源征集来分配资源的，国家税收是资源承担着资源分配的主体任务——社会剩余有限，商品的流通也有限——这与人类创造行为的效率相对较低有关，大部分的人需要被束缚在农业生产领域，来生产人们所必须的粮食，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够从这种粮食生产中分离出来，高贵的人从事社会管理，有些人就从事社会必须的手工领域，如工具与器物的制造……而一些大型的社会工程，如道路、水利项目，就需要通过国家征用社会力量进行建设——这样的社会分工简单清晰，中国长期处于这样的分工水平——士农工商——这是与整个社会创造力水平相对较低有关——大部分人被迫从事农业——因为如果放弃农业生产，整个社会的粮食供应就会出现不足……人类社会的发展，需要创造效率的提升，而这种创造效率的提升，首先在农业创造效率的提升上，即解放农业人口，使农业人口在整个社会创造领域里的占比大大减少，才能谈得上其它领域的创造效率问题。如果社会被迫为粮食供应的充足而束缚大量的劳动力人口，社会创造力的繁荣就无从谈起——如中国，传统上保守估计有百分之七十的人口需要从事农业生产。而当今地球上最发达的美国，他们只有三百万农民，占美国全部人口总数的百分之一。并且就是这三百万人口，在满足美国粮食需求的前提下，还能大量出口粮食，成为全球第一大粮食出口国，中国粮食缺口，大部分依赖美国。美国一个农业人口，能够保障一百五十个人的粮食需求——所以他们三百万人的农业人口，理论上能够供应四亿五千万人的粮食需求——而美国只有三亿人，所以他们出口的粮食，能够满足其它国家一亿五千万人的需要——可见美国创造效率之高……

其实任何发达国家——之所以发达，首先是与他们创造的高效有关。没有创造的高效，他们就不能说发达——只有真正进入创造高效的国家，才能进入发达的现代文明。而这种发达，在自然的认知方面，就是科学依靠，这种科学的依靠，就自然会产生技术进步。但单纯的技术进步还不够——还需要社会组织的高效——这种社会组织的高效，首先在于知识应用的某种充分性——知识应用的充分性，在于所有社会成员都能够主动和积极的运用他们的知识——但他们的知识从哪里来？当然从学习中来，这就需要一个主动的学习过程——而主动的学习过程，同时又需要社会知识传承的高效——而这一个系列的过程，都是通过信息的广泛的传播而实现的——这就需要有一个信息的自由传播机制——只有信息的自由传播机制，才能实现上述各个环节中的高效——个体能够高效地学习，并且有激励自主地追求知识，当知识成为个体的认知指引时，他需要有激励来主动应用这些知识，然后通过实践层面的资源的整合，或者参与社会合作，来进行高效的创造，从而形成整个社会创造的高效——这就成为现代社会繁荣的根源——当然，这个过程中，因为需要每个人都充分发挥其创造的主动性，就涉及到合作过程中的公平性问题——如果合作过程中存在强迫，或者某种隐形的强迫，个体感觉到了某种社会合作的不公——其实我们就会发现，他就不会有创造的积极性，他会消极怠工——奴隶是最容易消极怠工的群体。美国南方早期的庄园主，他们就需要使用监工来监督奴隶们的劳动，以防止奴隶们偷工减料。当然这是需要成本的。并且奴隶们不仅容易消极怠工，他们还会因为内心愤怒，可能故意毁坏工具。如罗马时代的大庄园里，奴隶主通常不使用铁器，即使铁器效率更高，但因为奴隶们会故意将铁器砸向硬物，导致这些铁器的损毁率过高，而那时铁器成本昂贵，因此奴隶主就宁愿奴隶们使用木制农具，而不给他们配备铁器工具——当然这自然就降低了生产效率。所以考察一个社会合作的效率问题——我们还需要考察合作过程中的公平性问题——而公平性问题，其实就是创造成果的分配问题——如果创造成果存在分配不公的问题，自然就是创造过程中存在不公问题了，而不公问题的存在，是会自然地影响效率的——这就需要对社会激励机制进行考察——即怎样的激励机制才能使社会成员感觉到创造过程中更公平，从而更大限度地发挥他们的创造活力，保障社会合作的高效？这同样需要进行深度的社会认知的探索——但这其实是一个对社会激励机制的考察问题……

1-7社会激励机制

所有的社会激励机制——最终会回归到一个利益分配的问题。利益其实是社会合作过程中真正核心的激励。司马迁在史记货殖列传里就明确指出——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利益是一个社会最重要的和最根本的激励机制。其实如果我们真正考察社会成员在一个社会合作过程中的那种内心追求的话——我们就会发现，他的生活行为固然是追求某种文化目标的有效实现，但他的经济行为的展开，其实就是纯粹为了利益的激励的。即经济行为与生活行为，它们似乎是分离的——但其实他们又是统一的。因为我们会发现，生活行为所追求的文化目标的实现，是需要付出成本的——而这种成本的付出，没有利益的支撑，根本就无法实现。因此人类的行为如果从连贯性上考察，其实是从经济行为中获得利益，而将这利益使用在生活行为中，来实现他所追求的生活目标——这是人类行为展开的一般形式……

所以人类的生活行为与经济行为，其实是需要分开考察的。在对人类生活行为的考察中，主要考察人类生活目标追求中的文化因素，而在对人类经济行为的考察中，却需要着重考察人们在经济行为中对利益的追逐行为——这种对利益的追求过程中，其实同时还伴随着一个社会责任的承担问题，这构成我们对人类经济行为考察的基本方向。即利益与责任是一种同时的存在——任何人类的经济行为，是既有利益，也有责任的。利益是出于个体经济行为展开的激励，而责任，是个体获得相应利益时，需要履行的社会成本——如果他不履行这种社会成本，就会发生成本的转移，让这成本让其他社会成员承担——而这就形成了责任与利益的不对称，导致了社会公平的丧失，从而是社会冲突产生的根源——这是我们在考察人类的经济行为时需要仔细甄别的……

当我们把利益作为人类行为展开的根本的激励机制的时候，我们就会发现——这种激励机制本身就构成了一种社会行为展开的驱动机制。这个驱动机制，会促使人们主动地展开他们的行为——而这种主动展开的行为，将构成一种主动的成本承担，然后在这种成本被承担之后，他们获得一种行为结果——特定利益的实现，而这种特定利益的实现，其实意味着某种社会物质财富的产生——粮食、牲畜、工具、房屋、以及更多和更丰富的人类商品的出现……这构成了人类社会繁荣和发展的源头……

人类的繁荣源自于创造的高效——但创造本身之所以能够被人们主动地选择，是因为创造中的利益存在。没有利益之存在，人们不会主动选择创造行为——所以我们应该将利益视为创造之第一激励。利益在人类的社会里其实被长期扭曲——主要是社会之无序，在人类的思想者的眼里，都是一种利益的争夺导致的，因此思想者尤其对利益深恶痛绝——因为贪婪是万恶之源。但是却并没有真正清楚，人类为什么会整体贪婪？其实利益是与人类的自由度密切相关的。很多人举出了大量的事实来说明财富的无用——如财富可以看医生，但却治不好必死的病。财富可以买食物，但却买不了健康。财富可以让人们讨好你，但却买不来友谊……诸如此类财富的不足之处。但是，如果我们现实地考察一下，很多财富不能实现的目标——可能就是人类能力极限之处。而当人类能力可以实现的目标，你就可以运用财富来实现这些目标——即财富只能帮助你实现人类力所能及的目标，当你所追求的目标超出了人类财富的限度时，你有再多的财富，但因为人类能力不够，因此依然无法实现——但当人类有一些可以实现的目标时，你却因为没有财富，你也就无法实现——因为财富是调动人类社会合作力量的有效手段——你拥有了财富，意味着你可以调动社会合作力量，你拥有的财富越多，你能够调动的社会合作力量就越大，你能够实现的人类力所能及的目标就越多——反之，当你财富不够时，你就无法有效地调动社会合作力量，当你想追求某一人类力所能及的目标时，你发现，你无能为力——因为你没有财富来调动社会合作力量来帮助你实现这些目标——可见，财富仅限于你去调动社会合作力量来追求相应的目标，你不能苛求财富去实现社会合作力量去实现那些不可能实现的目标。秦始皇统一天下后，他唯一的目标就是追求长生不老——他富有天下，能够支配全天下所有的人力与物力，但最终他长生不老的梦想并没有成功，反而被很多人欺骗——原因就是，他所追求的目标，超过了人类理性能力的极限，所以就没有办法实现。财富只能帮助你实现在人类力所能及之目标——也正因为财富有这种调动社会合作力量的能力，因此，人类就拼命积累财富，以求扩大自己的力量，从而随时能够调动社会合作力量来实现他所追求的目标，这也是人类自由的天性所致——追求更丰富与更高级的生命目标的实现，需要更多的社会合作力量来帮助——而你调动这些社会合作力量的能力就是你的财富……

财富在人类社会是一种利益的另类表达——是通过创造与分配而归之于个体名下、能够被用来直接调动社会合作力量的资源——正因为财富拥有如此的魅力，因此所有的社会成员都对财富趋之若鹜，也导致了很多思想者对人类逐利行为的不满——他们认为这体现了人类的某种贪婪。尤其是宗教思想者，他们一直主张人们看轻世俗财富的作用，当然人们之所以追求财富，是因为有过多的欲望——这过多的欲望，其实就是所追求的生活目标太过于丰定，太过于高端，都需要雄厚的财富来支持——因此在斩断世人对财富的迷恋，就需要减少人类的欲望——减少生活的目标，这也是信仰在人类世界里的特殊的作用——清心寡欲，心向神灵或者上帝，不再追逐繁华世界里那纷繁复杂的欲望，自然就不需要太多的财富，这样，就会减少逐利之心，减少社会中的争权夺利之心，社会冲突就会减少，因此社会秩序就会走向和平……这种思想方向，一直是宗教信仰与人类最顶尖的思想者所推崇的——但其实在现实生活中很难行得通。其实就不要说世俗世界，即使是信仰团体本身，人们会发现，随着信仰者群体的扩大，那些牧师群体也出现了逐利的趋势——很多牧师为他们的信徒提供信仰服务时，都盯着信徒的钱袋，根据他们向自己献纳的金钱的多少，再给他们提供相应的信仰服务——这是一个普遍的社会现象，其实最终欧洲的宗教改革，就是源自这一恶劣的现象而产生的，当然也是在王权因为受制于宗教信仰的权力，因此在暗中对这种反对教皇的改革运动进行支持，从而推动了西方的宗教改革运动……

利益本身构成一种深层的社会激励机制——人们会发现，能够带给人类利益的东西，都会让人们对其进行追逐——当然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利益的实现。如名望能够带给人们利益，于是这个世界上就有很多的人追求名望。权力能够给人们带来利益——于是人们就对权力趋之若鹜——这在中国可能尤其明显——权力成为中国社会里几乎所有人都羡慕的东西——尤其是最高的皇权，成为几千年中国历史中备受所有力量觊觎的存在——这样，我们就需要真正理解，什么构成一种名望？什么才是权力？只有真正理解了名望与权力的社会功能，并且清晰其在社会中获得的技术，我们才能将人类争夺权力与名望的那种激励，纳入一种理性的社会秩序架构之中……

其实我们需要理解的是，人类终极的利益源头来源于创造——如上述的名望也好，权力也好，本质上都不创造利益。但在整个社会合作体系的建构过程中，名望与权力通过一种巧妙的财富分配方式而在创造出来的利益中，占有相当的份额——社会并不因为创造行为本身就自然地占有利益的大头，而是通过和种特定的财富分配方式，让这些被创造出来的利益沉淀到社会各个成员的手中，从而成为私有财产，这个分配过程中，并非创造就自然地占有财富的主要部分，其他社会角色就在财富占比中相对较低——几乎所有的社会都并不是这样分配财富的，即使在今天的自由市场社会，创造力量在财富占比中的份额也未必比名望与权力所占的财富份额更多，更不用说在等级制的社会合作结构中了——这我们需要通过社会认知的解构来理解其财富的流向——当然财富的流向是通过交易与税收的方式来实现的。这都需要进行深入的探索才能形成理性的认知。但在传统社会里，权力本身在财富的占比中是相当高的，名望当然不如权力占有更优厚的财富，但其回报也很丰厚，这是社会中对名望与权力都充满羡慕、也不断追求的原因。我在这里只简单阐述一下权力——尤其是公权力与名望在社会所实现的功能，与其财富实现的一般方式……

人类的行为方式的展开，是通过认知指引而形成的一种有机的合作体——而认知是通过对这个变化世界的理解而产生的对环境条件与变化方向之间关系的把握——这种认知是通过对特定变化范式的探索来建立理解的，无论是自然的认知也好，社会的认知也好，都需要这样一个深入的探索过程——这种探索过程，很多是专门探索的，是从社会分工出来的一种单独的学科——对某一特定变化具备深刻理解的人，就是这一领域的权威——他们对这一变化的理解超过大部分社会成员，当社会力量介入并且与这一变化进行互动时，就需要就些对此变化有专门研究的学者进行指导——他们就成为权威。这些权威因为在指导人类的实践中能够使得人们获得丰厚的利益，因此人们对他们充满尊敬，从而产生了相应的名望——这就是人类社会的名望的来源——其实是对变化认知更深刻的理论权威。人类需要回报这些理论权威——有二种回报方式，就是人类集中资源在那些学校与专门的研究机构，由这些理论权威在那里从事专门的研究工作。当社会运行需要这个方面的知识时，就由他们来提供指点，从而成为理论权威。当然，这些理论权威也可能直接参与社会合作组织，指导一个合作组织里的具体的技术工作，从而成为实践权威——即当一个组织里涉及技术层面的工作如何展开时，他们的指导具备权威性，从而使得一个组织能够充分地应用相应的对变化理解的知识，获得与变化互动的最大的效率——这是对具体技术具备极高认知的理论权威——他们出现在学校、研究机构或者一个个具体的组织里，通过学校、研究机构或者一个个具体的组织而获得他们的收入——同时由于他们对人类的实践行为的展开具备权威性，因此而产生名望……

这是人类具体技术实践层面的名望——他们是科学家、技术达人，这样的名望构成社会与自然实践的权威——离开了这些权威，人们其实无法有效展开他们与自然实践的行为——当然，人类越早的时代，科学与技术越不发达，这些科学与技术的达人的名望就越低，但当人类科学与技术越来越发达的时候，这些科学与技术的达人就具备越来越高的权威，他们的名望就越来越不可质疑——这也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了一个社会问题，即科学与技术上的某种权威，反而成为了新的科学与技术进步的阻力，这也是人类建立权威过程中所自然面对的新问题——并且越到后面，这样的问题就越大，尤其是当涉及到社会理性权威的时候……

科学与技术的理性权威，在人类社会发展的早期，是不受重视，甚至还是被轻视的——而社会理性权威，却是人类早期名望的主要源泉——德国哲学家雅斯贝尔斯基说人类的轴心时代，在各个文明发源地诞生了人类历史上最辉煌的思想家，他们成为人类历史上社会合作的理性权威，一直以来是人类社会合作里最具权威的人——并且他们的思想被一代又一代的学人所继承，不断地得到发扬光大，并且在社会合作的合理性阐述中，被视为合作的理性权威，并最终获得社会互动的合理性权威——而拥有这些思想的哲学家或者法学家们，就成为一个社会的理性权威，他们所拥有的声望，就是很多对人类的思想感兴趣者所觊觎的——这就构成一种社会理性权威的名望。这种名望，长期雄居人类社会理性权威的顶端位置——我们知道，人类社会的合作，不仅需要理解自然的变化，还需要理解社会合作的合理性，通过这种合理性来调整社会合作力量的运用，并形成理性的社会利益格局，从而使得整个社会合作既公平，又有效率，这样的秩序，才是人类文化中所希望的利益——并非人类合作的一切结果，都是人类文化的目标，人类社会中的很多的结果，是人类文化所否定的——但因为其运行的机理极端复杂，人类无法通过有效的理性认知来调整社会合作力量，来达到他们所追求的文化目标，因此导致社会合作长期处于一种非理性和负向合作的状态——这是人类社会认知的不足之处。我们会在这个系列里努力解构传统社会认知的这种实现其文化目标不足之理性机理——但当人类产生了文化目标的时候，他们就会发现，这些文化目标是基于社会合作的合理性的，而这种合理性，需要深刻的理性机理来解释——而这种理性机理的解释，是由轴心时代的人类思想家所建立起来的，并且后来的人类思想家不断地发扬了他们的思考，并且将其切入社会合作实践中，建立起了一套逻辑严密的社会合作的合理性阐述体系，从而构成了社会合作的理性权威……而一个社会，拥有这样理性权威的思想者，就自然地拥有了相应的名望——而这种名望，是传统学人所努力趋之若鹜的……

但是，人类社会合作，是一种深刻的社会实践，需要在一种动态的社会互动过程中，不停地在各个社会合作的微观层面介入实践的力量，这就必然需要一种动态的实践权威来指导社会合作力量的运行，而这种动态的合作力量，其实就是我们通常所指的权力——人类社会的合作，几乎没有不受权力支配的——但究竟什么是权力——人们对此认知一直是模糊的。其实是一个社会，为了追求特定目标之实现，而形成了一个合作体，在这个合作体里，由于需要成员互动的有序性与特定的方向性，就必须存在为了实现这种特定的行为联动的方向性，而产生人对人的支配关系——这种支配关系是为了保障这种行为联动的有效实现的，这是权力的理性源头，而为了保障这种行为联动的明确目标的实现，就需要一些人接受另一些人的支配，从而实现相应的社会合作目标——这就构成了人类社会合作的权力关系——对于权力的真正认知，我们会在人类的组织运行里进行系统的阐述。这里想说的是，人类的权力运行是基于认知背景的，离开了认知背景，人类的权力就不知往哪个方向行使力量，或者会导致权力运行的混沌与混乱——这是权力运行之大忌，会导致组织目标的失控，或者整体合作效率的降低。权力源自于理性权威对一个组织有序运行的认知，这种认知需要在一个动态过程中，对组织个体成员的具体行为切入实践的过程中，从而生成实践权威——权力是理论权威的落地，是一种实践权威——没有实践权威，人类的理性权威就只能停留在大脑里，无法真正切入实践层面，形成一种有效的创造力量与合作力量，因而权力是人类获得社会实践结果的一种认知与实践相结合的指导——这构成人类权力的本质……

当然，无论名望也好，权力也好，其最终目标都是实现人类的利益——并且，它们可能都是通过某种合作组织目标的有效实现来获得利益的，也正是组织利益目标的实现才能使他们最终获得利益。但人类社会合作过程中，未必都具备了这样清晰的利益传递链条——有时候，人们会发现，一些组织本身的目标并没有得到实现，但并不妨碍这个组织里那些权力或者名望的拥有者实现他们的利益——这就导致了社会组织里权力与名望的被滥用，从而导致了权力与名望离开了人类文化希望其指导社会合作的方向，而让名望与权力走向了自我利益实现的道路——这导致了权力或者名望对社会合作的一种伤害，这是一种普遍的社会现实——这种现实在于，社会组织在利用名望与权力来实现某个公共目标或者私人目标的过程中，对组织所追求实现的目标的监督存在某种不足，导致社会产生了负向合作——即利益的享受者与责任的履行者发生了错位，这导致了冲突的发生——但由于冲突是在社会合作分工中，通过特定的组织来实现的，而这个特定的解决冲突的组织同样错位了其社会功能，并能也通过这种错位的社会功能的方法，来追求其组织的私利，这导致了社会公共功能的缺位，从而使得社会广泛的负向合作得不到纠错，结果社会公共的文化目标失落，整个社会滑向由负向合作而形成的非理性秩序的路径锁定——这是人类等级制社会所经常遇到的情形，其深刻的社会合作机理，我们会在未来对此进行解构……

但是，无论是人类的正向合作也好，负向合作也好，本身都是通过社会合作的过程而实现的，这是社会相应的功能组织没有充分履行其目标，从而使得社会合作走向了某种错位的方向——但这种错位方向的目标，却是一种对利益的贪婪——这是考察任何社会组织或者组织里的成员的行为方向时，需要建立的一个非常理性的方向——无论个体愿望选择什么样的社会合作模式，但其终极的目标，一定离不开对利益的追求——如果一个社会成员，其在社会合作中的目标不是追求利益的，那可能就是一种对社会无伤害的行为，社会其他成员不会对他的行为介意，并且乐于他这样选择。只有一个成员在社会中的趋利行为并且导致其他成员的利益受损时，才会形成社会冲突的源头，因此对社会成员的逐利行为的考察，是人类社会认知中最关键的方向，这构成一个社会合作的最主要和最根本的激励——无论是创造的力量也好，名望的追求也好，权力的欲望也好，乃至于声称最轻视利益的信仰的力量也好，如果我们深度地考察他们在社会中所展开的行为激励，我们都会发现其中的那种深刻的利益激励，因此一切社会运行的终极激励机制都是利益，我们一定要深刻理解人类社会的利益存在，而要警惕那些声称轻视利益的群体——如果真正考察他们在社会中真实的行为展开，就会发现，他们无一例外地指向利益的激励，几乎没有例外情形，这是一种真正理性理解社会的视角，正视社会的利益存在，才能真正深刻地理解人类社会的合作体系……

1-8创新

创新是人类进步的源泉——离开了人类的创新，人类就难言进步。但创新又是人类最艰难的领域——几乎所有的社会，都感觉到创新乏力。不过，创新同时又是人类活力之源，一个拥有强大创新的社会，一定呈现出生机勃勃、繁荣昌盛的面貌……

所以我们需要考察人类社会创新的一般形式，理解创新究竟在哪里生发出来，怎样切入社会，成为人类社会活力的源泉？

人类的创新，从大类上划分，其实分为二大类——形而上的创新与形而下的创新，或者称为认知之创新与实践之创新。在某种程度上，通常会先有认知之创新之后，才会渐渐地产生实践的创新。所以我们可以先来聊一聊人类形而上的创新……

人类形而上的创新——首先当然得谈人类语言的创新——语言的创新，被史学界和人类学界称为一场认知的革命——它应该不属于现代智人的专利。但现代智人却确实是因为拥有强大的语言能力，从而构成了一个有力的合作体，从而把其它类似人类智人的群体灭绝的——学术界困扰的尼安德特人的灭绝——我个人相信这一定是现代智人野蛮征服的结果。并且现代智人也因为这种强大的语言能力，从而在地球上扩张，并最终在这个星球上所有宜居的地方，都留下了人类活动的影子。

文字是人类继语言创新之后的又一伟大的形而上创新——文字的创新将人类引入了更复杂的抽象世界，并且其认知范式也拓展到了人类自身的合作领域，从而产生了人类的人文与社会思考——这些创新为人类未来不断地拓展他们文明前进的方向，提供了认知层面的新工具。当然语言本身可能是一种最适合于日常动态交流的工具，但是相对于信息的传播与知识的承载功能，语言却是有着明显的不足的，而文字又巧妙地弥补了语言的这一不足，从而使得人类的认知大厦得以在文字这一拥有无限信息承载能力的工具下，得到飞跃的发展……

当然人类的认知所需要的形而上的工具还需要被进一步开拓出来——那就是人类的数序与数学。人类的数学学科，是需要首先产生数序之后才有可能——而数序——如果没有文字，人类也许就无法产生使用有限的符号来表征无限数序的技术手段。毕竟语言本身的抽象性不足，无法使得进制这样的技术横空出世。也许结绳记数可能就是人类语言时代的极限了。但文字产生了数序符号——进制使得人类跨越了有限数序符号与无限数序之间的表征困境——这就促进了人类数学这一门学科的诞生——数学的产生，催生了人类量化理解这个世界的技术。如果没有数序与数学，你当然无法想象人类可以怎样量化理解这个复杂的世界——当然，他们可以借助绳结这样简单的工具，对他们日常生活中的一些重要的事物进行扼要的量化理解，比方说家里有几口人，几条牛，几只羊，几筐谷物……诸如此类。但却很难全面推进人类的量化技术——只有数序诞生与数学这一门学科的成熟，人类对这个世界的理解，才从简单的语言定性描述，开始进入对这个世界的精确的量化描述——而一旦进入对这个世界精确的量化描述，人类的认知能力其实又踏上了一个更高的台阶……

其实，考察人类的量化行为——我们会发现这是人类认知的一个重大进步。当人类仅仅使用语言或者文字来对这个世界上的事物建立意义的描述时，我们会发现，这些描述其实都是不精确的——人类无法仅仅通过语言或者文字本身，就完成对这个世界的精确描述。任何一个事物，当人类使用语言对其进行描述时，一千个人会用一千个不同的意义来进行描述——除了一些非常直观的共识能够有某种趋同性——如名称、各种直观的性状等——除此之外，涉及到复杂性方面的描述，人们是无法取得同一性的，即使有了同一性，人们也会怀疑这种同一性究竟是怎样可能的——如小明的老师问他，为什么他描写的家里的狗的文章，与他姐姐描写的完全一样？小明说他们家里只有一只狗——这是一个典型的幽默——因为我们知道，任何对同一事物的描述，不同的人其实是绝对不会完全一致的。要完全一致，就只有量化——如对一个事物的某一个性质的量化——那么不同的人就会取得同一性，差别只存在误差而已……这就是说，人类通过有效的量化手段而实现了对事物的精确和统一的认知，这是数学带给人类认知的重大突破……

人类的量化技术，不仅仅在对这个世界的事物，随着人类社会化过程的不断展开，人类开始对他们行为的价值进行量化——从而为他们的合作效率建立起理解，而这种量化的技术手段是通过货币来有效实现的。在人类广泛的社会化过程中，随着合作的需要而产生了一个最重要的价值量化工具——货币。货币是人类形而下实践的一个最重要的量化自身行为的工具——离开了货币量化的技术手段，人类无法有效地判断自身行为的效率，从而也就无法进一步考察人类整体合作的效率——当人类需要追求他们的合作效率时，他们发现，仅仅将他们的合作成果进行简单的计量量化其实还不足以完整地形成他们合作的效率理解——比方说，如果人类量化某一种水果生产——仅仅是水果的产量增加还不足以构成我们对水果生产效率的完整理解，还需要理解，水果这种需求在整个社会需求总量里，有没有实现占比增加。而这种占比的增加，就与水果的价值量化有关——如果水果产量增加了，但水果出现价格下浮，结果水果总量的上升，不足以抵销价值下浮的量，水果的总价值反而降低了——这就说明社会合作的水果生产效率并没有提高，可能在某种程度上反而下降了——这是因为从整个社会需求总量的占比上，人们关于水果的消费是有上限的，并不是水果产量越高越好，当到达某一个上限的时候，水果产量的上升，反而导致它在整个需求总量的占比中下降了——水果生产的效率有所降低，这就导致从事水果生产的人，其产量上升，反而导致他们整体收入下降——人们就发现，需要调整社会在水果生产领域的资源数量，从而使其在整个社会资源的占比中恢复以前的位置，或者努力使其有所上升——这就是整体社会合作效率的追求——这种追求，超越了单纯的数量增加带来的认知，而是从更高的价值维度来考察——这成为了人类对自身合作效率考察的一个全新的视野——人类在追求其合作效率时，就产生了一个新工具——价值量化——而这个新工具，是货币这一全新的人类力量与价值量化的技术手段所带来的，为人类整个合作效率提供了全新的认知视角，从而使得离散的人类合作，开始自然地走向整体的效率性——这就是货币这一工具带给人类合作的作用……

当我们在考察人类形而上的创新的时候，我们切入了三个人类最重要的形而上的工具形式——语言与文字、数学以及货币——其实这三个人类形而上的认知工具，是人类建立起他们广泛的认知大厦的基础工具。离开了这个基础的工具，人类对自然的认知与社会的认知，以及对他们合作效率与个体日常生活中的动态选择，就都缺失了认知的判断工具——因此这是三个人类最重要的工具，是人类创新里最顶尖的创新——没有一种人类的创新，其重要性超过这三种创新形式。因此，如果我们要谈人类的创新，首先就需要谈人类语言与文字的创新，数学的创新与货币的创新——即我们需要从创新的角度来重新审视这三大形而上的工具对人类智慧发展与合作效率的重要性——从这样的角度而言，这三大形而上的创新，可以说是人类智慧无与伦比的成果——但其实我在阅读人类关于创新的文献中，却很少看到他们对这一创新的重视，好像认为这是一种自然与先天的存在似的——但是，不——这绝不是一种自然与先天的存在，而是人类智慧创新的最重要的成果……

当谈人类形而上的创新的时候，当然并不只是简单的形而上的工具的创新——即使这些创新并不简单、对人类的重要性也无与伦比。但在形而上的工具被人类创造出来之后，认知的创新就随之自然地展开了——人类认知的创新其实分三个方向展开——自然的认知创新、社会的认知创新和人文的认知创新——这三个方向的创新，分别代表人类不同的进步方向——自然的认知创新，是对自然变化的越来越深刻的理解，这些认知创新，在最早的时候，可能只是人类一些简单的经验总结，并且这些经验总结也未必靠谱，要不为什么说人类早期的认知属于传统认知意义上的玄学时代呢？所谓人类认知的玄学时代，其实就是对变化的认知，通常只能建立起一种后证的解释的合理性，而无法进行理性的前瞻——这与后来人类发展到科学时代的那种认知的前瞻性而言，并不能有效指导人类的行为。但当人类获得某种行为结果之后，他们根据玄学认知的特征，而将过程中的某些信息串联起来，发现，这种玄学的解释性确实有某种道理——即后征解释似乎是合理的——这就是人类的玄学时代也能够征服人类无数智者的原因。至于为什么无法前瞻呢？中国古典时代的哲人们在解释天道的玄妙性时，他们通常认为，天机是不可泄的。并且他们会坦率地说，天道玄远，候至方验——所以不要企图去窥破天机——天机不会随便让你们凡人轻易理解的……

当然形而上的认知里，关于自然科学的创新，现代科学领域其实已经拓展得相当的宽广了，以物理、化学这二大类的自然学科的类别下，再细分出无数自然与生命科学的子学科，其实人类已经无法将这些人类自然学科的类别全部分门别类地列出来了，人类的自然科学的发展，已经真正超过了个体理性能力所能够把握的极限了……

社会学科同样是人类认知创新的重要方向——这个方向当然主要指向人类的社会合作领域，当然社会学科领域里，最重要的认知方向是整个社会合作的公平与效率问题，这构成人类社会合作的主要组成部分——当然，社会学科肯定远远不止对社会合作公平与效率的探索，还有更多的研究方向等待人们去系统地展开，也有更多的方向等待人们去开创——这些都成为人类社会学科里的创新方向……

人文学科其实是对人类价值的创新与开发——其实从人类与自然的关系而论，人类本身曾经是自然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但人类渐渐地创新了他们的生活方式——任何一种人类生活方式的改变，本质上都是一种创新——如人类本来是茹毛饮血的——但当人类开始使用火的时候，他们就开始烹调其食物——从而展开了人类的饮食文化。人类本来是渴了就趴在河里或者水溪里直接喝水的，但人类发现了茶叶之后，他们就有了丰富的茶文化。人类本来与动物一样，死了就将自身的尸体随便弃置于自然的环境里，但当人类认为他们有灵魂并且追求不朽时，他们就不再让自己的尸体随便成为其它动物的食物，而是发展起了复杂的丧葬文化——如果我们继续深入考察人类的行为，就会发现，人类的文学、艺术、体育、音乐、竞技、娱乐、休闲、信仰、求知……都构成人类独特的人文追求——而这些人文追求，其实最初都不曾出现在人类的世界之中——但人类却创造出一些全新的形式，而赋予其不同的文化价值——这些都构成人类人文学科的独特内容与创新方向……

其实上面我所谈的，只是人类形而上的认知创新——这些认知的创新，我分别出了形而上的认知的工具的创新、与认知本身的创新，而认知本身的创新，又包括科学的创新、社会学科的创新、人文学科的创新——这些创新，本身都是在不曾出现的情形下被人类创造出来，而成为人类认知的一个组成部分——这些认知的组织部分，或者指导人类与自然互动，或者指导人类的合作，或者指导人类去追求其全新的精神目标——这些就构成人类完整的形而上的认知体系——而这个认知体系，对人类而言，是十分重要的，并且构成人类创新的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当然这只是在认知的层面而言，人类的创新其实不能只停留在形而上的认知层面，还需要进一步在实践的层面得到夯实——如果没有人类的实践存在，人类形而上的认知创新就是无用的——无用之用，只能通过实践来落实。没有实践层面之用，人类形而上的一切创新，就是真正的无用之用！而人类形而上的创新要能够真正体现出价值，就需要在实践层面介入具体的应用——因此当我们谈完形而上的创新之后，我们需要自然地将视角切入人类形而下的实践层面的创新领域——这构成人类一切文明成就取得的真正源头……

人类实践层面的创新——当然首先是人类工具的创新。通常人们在建立人与动物的分野的时候，他们就会说，人是懂得制造和运用工具的动物——即使用工具是人类的最重要的属性。人类工具的使用确实范围非常广泛——最初人类使用的工具，可能是自然环境里最易获得的木棍与石头，这让他们在与那些大型肉食动物进行搏斗时，能够得到力量的拓展，从而可以进行有效的抵抗。但渐渐地可能人类发现了石头的尖锐部分更有杀伤力，于是开始使用石刀与石斧——当自然存在的具备尖锐特征的石刀与石斧被用完时，人类可能尝试自己去制造石刀与石斧——这就是人类创造的开始——所谓创造，其实就是人类通过自身的力量，来完成对自然存在的某种改造，从而使自然的存在达到自己希望的某种特定的状态，使得自然的存在在被人类改造后，更好地被人们所利用——这就是人类创造的一般形式。在这个过程中，人类的智慧就自然地得到了发展，并且伴随着实践层面的要求，人类对工具的复杂性与精致性越来越高，于是他们的创造能力进一步得到拓展……

几乎可以说，人类的任何工具的出现，都是人类实践的创新——并且所有的工具，都是人类能力的拓展。当然，人类能力随着人类合作的进一步发展，其内涵会得到不断的扩展——不再会局限于单纯的力量形式——如人类使用石刀与石斧或者木棒，是人类力量的拓展。使用火当然也是力量的一种拓展——但当人类使用火来烹调时——就可能会塑造一种人类全新的生活方式——这固然是人类改造物的能力的一种扩张，但同时也会改变人类曾经的生活方式，如人类的聚居就变得更加频繁或者必要——因为需要聚在一起来烹饪食物。而人类通过火来烧制陶器，更让人类开始了他们与普通动物完全不一样的生活形式——他们可以储藏食物与更多有用之资源，并且还能够将他们食用之物进行单独盛放——这展开了人类生活卫生这一影响深远的文化传统——总之，人类的工具产生会改变人类的行为方式，是因为既需要围绕工具的创造而形成独特的行为方式，同时工具的使用也能够带给人们潜在的益处，而这种替在的益处，能够让人们为了保持这种益处而改变他们的生活方式——人类文化的生存步履就在这种朦胧的过程中渐次地展开了——人类文明生活之旅其实隐形地在技术的进步过程中被无形地型塑了——但这个过程是如此的自然与适意，以至于人类需要在漫长地发展了千万年之后，才开始理解，人类技术因素对他们自身文化生活方式的那种隐形的陶冶……

人类工具的广泛使用是与人类技术的能力的进步有关的。一切新的工具的出现——意味着一种创新在人类的世界里出现了。人类需要围绕这种创新的要求而展开相应的行为，并且这种工具在应用会在诸多的方面隐形地改变人类的行为方式与生活习惯——有一本人类学的名著，叫做技术与文明——其实是唤醒人类对于他们广泛而普遍的技术应用的被忽略的视角——即某种技术的应用，是需要人类特定的行为方式才能产生的，不如此，这种技术就可能不会出现，人类需要一些被动的行为方式，来因应这种技术的刚性要求，这限制了人类的行为，同时，一种技术的出现，当人类需要广泛的应用这种技术带给他们的益处时，他们就自然需要适应技术层面的刚性要求，而形成特定的文化生活方式，人类的技术隐形地塑造人类行为文化的历史，就这样在人类文明演绎的过程中自然与自动地演绎了……

其实人类任何工具的创造——或者新材料的出现，本质上都是人类技术层面的创新。人类的技术能力与人类对自然变化的认知的拓展有关。当人类对自然变化的认知越来越深刻的时候，他们的技术能力自然也就水涨船高——而对自然认知的能力——其实就是人类形而上的科学认知水平。所以一切的技术能力的拓展，都与人类对自然认知的进步有关。也许最初人类对自然的认知可能只是一种简单的直观——如人们懂得利用木棍的尖利部分，或者石头的坚硬或者石刀的锋利——这些认知可能在现代人的视野里太简单了，但这其实也是一种认知——复杂和深刻的科学认知就是从这最简单的经验认知里起步的。我曾经尝试复原人类最初使用火的那个过程——当人类发现自然的山火时，他们会选择逃跑。然后当山火熄灭时，他们回到起火的地方时，发现那些被山火烧死的动物的味道更鲜美——于是他们就经常回到山火的现场，去搜寻那些被山火烧死的动物尸体——但偶然发现一些未燃尽的山火——于是他们可能会在这些未燃尽的山火边逗留，并且尝试着与山火互动——这个过程中，人类渐渐地掌握了火的性能，于是他们就开始利用火——到最后他们终于能够自己从自然的状态下主动取得火源——这个过程的飞跃可能长达数十万年！人类学家们猜测，在漫长的人类向现代智人演变的过程中，火其实很早就被人类发现并使用——但人工取火却是非常晚近的事，也许不过几万年。但从保存自然的山火到最终人工能够取火——这是人类智慧的一个重大创新。其实人类最初使用山火到主动保存山火，然后开始烹饪他们的食品——这何尝不是一种创新呢？任何工具与技术的最初应用，相对于人类而言都是一种创新——如果一种创新非常重要，它就会在人类社会里流传，并且遍遍布在所有的人类部落——如火的使用、谷物的种植、牲畜的圈养，井的挖掘，陶器的使用，石器、铁器、青铜器的使用，货币的使用……这些普遍使用的工具或者器物，对今天的人类而言，好象太过于寻常——但这些寻常而普遍使用的工具与器物，其实最初出现在人类社会，就是一种重大的创新——而正是这种创新是如此的重要，因此，所有的人一看到它就觉得不可或缺——于是很快在人类社会中普及开来，并且一代代地传承下去，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成为了人类休戚与共的伙伴，成了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工具——而渐渐地遗忘了它们最初出现在人类世界里的那个创新过程……

其实人类技术的创新比起人类学科范式的创新而言，可能更无法穷尽。人类的技术能力，到今天为止，你可能完全无法罗列完毕——太多了。多到数不胜数——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今天人类能力之强大。而依赖人类的技术能力，人类所创造的物质财富，也是丰富到琳琅满目，令人目不遐接。所以关于技术创新的话题我就不多展开了，相信大家都清楚人类技术创新之复杂性与丰富性以及几乎无限的可能性，它是人类社会进步的最重要的方向之一……

其实我更想谈的是人类合作的创新——当人类的力量不断拓展，无论是其认知的能力、技术的能力，都得到非常强大的发展，但当人类需要在实践层面自如地运用其力量的时候，他们发现，如果离开了合作，人类基于认知与技术拓展而获得的力量，其实无法发挥其最大的功效——人类还需要依赖合作才能进一步将这些认知与技术能力发挥到极致——所以合作的创新对人类而言同样十分重要——人类的合作要有效建立起来，其实还是需要一些自我管理的技术创新的，只是在这个人类合作创新的领域，可能长期并不被人类的思想者所重视——或者他们过份看重了人类在认知与技术层面的创新，而对人类基于合作而产生的创新，却并未真正窥透其机理——这是令人遗憾的。其实真正敏锐的思想者，一定需要通过人类合作形式的创新，来理解人类文明合作的历程，理解不同的合作形式，对人类合作的公平与效率的那种作用——这才是思想者真正发挥其认知影响力之处，所以有能力窥透人类合作创新的思想者，才是真正人类理性的思想达人。而科学与技术方面的达人——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是科学家与技术专家——他们与人类的社会思想家，其实具备的是不同的能力。科学思想可以说是技术的源头——只有科学思想的突破，技术的进步才成为可能。而技术成为可能的时候，依然需要人类通过有效的合作组织来运用这种技术的力量，或者技术力量本身，也需要通过合作的方式创造出来——任何人类的技术工具，其实大部分都需要通过人类的合作才能创造出来，否则就不存在工具一说——因为没有人们去做。而工具的应用，也是在人类的合作过程中被纳入具体的用途的。工具只是人类合作过程中的一个必要的助手而已——当然，人类需要承认，为了更有效地运用这些工具用手，人类需要对自身的行为方式作出必要的调整——但这并不是说工具有意志能够指挥人们怎么做。这并不是工具的意志，而是人类自身的意志——当人类与变化互动时，人类需要因应自然变化过程中的那些特定的环境条件，而改变自己的行为方式，以求在与变化互动过程中使自己获益最丰——这是人类的认知理性所决定的人类行为理性——而并非工具与环境对人类的意志要求——而当人类对变化的结果产生改变时，环境条件可能依然一样，但人类的行为方式却改变了——并不能说环境条件的意志有了改变，是人类本身追求变化的目标有了改变——这是我们需要努力理解的一个人与环境互动的方向……

那么人类既然需要通过合作来追求他们与自然互动的最大利益——这种合作就需要一种有效的组织——于是人类社会就出现了某种组织形式——这些组织形式，也许最初是人类的部落组织——围绕一个特定环境的一小群人，他们有效地组织起来从事日常的生产与生活，从而构成人类最初的生活方式——这可以说是人类最早的组织，在这样的组织里，因为其规模较低，大家日常守护相望，彼此信息非常透明，相互的生产与生活也都彼此帮助，因此是一个完全共同拥有财产与同一种生活方式的人类最原始的合作体——这种合作体，其实是通过集体的合作来解决所有人生活中所遇到的一切问题，并且努力满足大家最基本的生活目标——因为那时候大家的能力都有限，其实生活目标也就相对简单，从自然的环境中获得的资源较少，大家也就平均分配这些资源——这是人类最初的最简单的组织形式……

当然，人类最初的部落组织——还是出现了某种简单的分工，如男人负责打猎，女人负责采摘，老人负责照顾孩子，可能还有人负责照看火种，然后会有些人闲时帮大家制造一些简单的工具……这是分工的情形。但可能会遇到外面怀有敌意的部落——于是可能就需要战斗，对关系到部落的生存，但老人、孩子和妇女们因为力量的原因无法应敌，于是强壮的男人就义不容辞——随着部落的扩大，这种与敌对部落的战争可能就变得频繁，而这时候，人们会发现，当大量的人一起与敌人进行战斗时，如果缺乏有效的组织与指挥，也许就难于取胜——于是最早的有组织的军队就这样产生了，而为了军队有战斗力，就需要指挥者——这个指挥者，在指挥的过程中，发现他的意志贯彻过程中会存在问题——即太多的人接受他的指挥的时候，会出现指挥失灵——于是需要分层指挥——于是人类最早的层级指挥组织就在军队与敌人的不断的战斗中渐渐地产生了——军队一定是人类为了追求某一单纯目标而被集合起来的组织——并且为了军队能够有足够的战斗力，就需要通过一个层级的信息传递系统，于是就产生了人类组织的等级制——而这个过程中，信息的传递，其实是一种意志的贯彻——贯彻指挥者的个人意志，而这个个人意志的贯彻，就需要权力的支持——如果指挥者没有权力，他就无法确保下面的人执行他的意志——于是人类的权力就在最初的军队系统里渐渐地产生出来了……这是人类组织创新的最初的某种可能性……

这里所有谈的其实也是一种分工——即军队是需要分工的，需要士兵、指挥者、最高决策者——他们可能对应那个时代的士、贵族与国王——而这个分工，是从规模较大的部落或者部落联盟中分离出来的——在部落里，还有专门负责种植的农民，或者农奴。有专门做工的工匠，当然还有女人和老人孩子，他们在部落里可能负责一些其它被人们认为不重要的工作，如做衣服，摘果子，打扫卫生……之类。总之，人类出现的分工，首先就是一种创新。而在分工的基础上，渐渐地生成了人类的秩序——而这个秩序的生成过程中，渐渐地产生了军队，在军队里出现了等级制的组织形式——这个等级制的组织形式，当然是为了保障军队有战斗力才出现的。但这个组织形式，最终在军队不处在战争状态时，也依然保持这样的等级制的格局——等级制切入了人类日常的动态生活秩序之中——人类的等级制秩序，就在这样的过程中渐渐地产生，并且最终左右了人类社会的文明秩序……

人类文明秩序的生成与分工密切相关——如果没有分工，人类就不会产生各司其职的观念——只有分工的情形成为社会的主流情形，大家都习以为常，才能产生各司其职的现实，也让大家认为各司其职是合理的——这需要一种人类组织与资源互换的创新——在简单的部落时代，资源通常是通过集体的平均分配而实现的，但随着人类合作复杂性的增加，这种日常的平均分配情形可能会伴随着高成本，人类无法再就任何具体的资源创造来进行动态的平均分配了，人类产生了一种新的分配资源的形式——交易，并且随着交易的广泛进行，人类还产生了货币工具来为这种交易的高效进行而奠定了基础——即人类产生了资源分配的高效的方法，这为人类分工秩序奠定了技术层面的基础，也成为日常生活里人们合理性认知的一部分——而在这个过程中，资源的创造会复杂化——这种复杂化会产生相应的组织，如人类在进行大规模的城墙的建造时，单个的工匠可能就无法建立起那些宏大的城墙，于是需要很多的工匠——但这些组织最初都是通过权力来建立的——即工匠们被国王集中在一起，这与现代的工匠切入社会合作的方式当然是不同的，但这是人类开始进入人力资源组织化的开始——而这个人力资源组织化是需要权力的产生的——军队组织的出现，成为人类最初权力产生的源泉——而军队，事实上也渐渐渐地成为一个文明体具备支配性的力量，从而决定了一个社会的终极秩序，并且这种终极秩序是等级制的，社会各个层面的力量，都在军队这个力量的支配下而被有序地组织起来，成为一个缜密的分工合作体系——于是人类的社会秩序，就在这个漫长的分工与有序组织的过程中生成了——人类的等级制秩序产生了——而这种等级制秩序的产生，其实是在分工与有序的组织的这种创新形式下展开的——分工也好，组织也好，都是人类自我力量运行的一种创新形式，而这种创新，长期被人类的思想者所遗忘，或者忽略——也许他们从来就没有从创新这样的视角来思考人类社会秩序的生成机制……

人类分工需要资源互换——最初那种简单的平均分配——只适合于小范围的合作体，当合作规模一旦扩大，这种平均分配的方法就不再适用。人类需要创新一种工具来就资源的有序分配得以顺利进行，否则分工的秩序就无法生成——而这种能够保障资源分配顺利进行的人类工具，前面我已经介绍过了——那就是货币。通过货币来表征不同资源的不同价格，从而使得这些资源得以在合作体内无碍流通——只有这种无碍流通成为现实，分工才能被社会成员广泛接受，不同的人员从事不同形式的工作，并且他也能够通过货币的方法来获得他所需要的任何资源，并且他自身创造的资源也能够顺利的到达需要的手中——这是人类秩序生成的基础。而在这个过程中，人类发现，一切社会功能的满足，需要通过一种有序的创造——而这种有序的创造，在人类的早期，可能只是个体的单独劳动——那是技术不发达、合作不深入的时代，但随着认知与技术的不断拓展，今天人类的创造合作已经到了令人惊异的复杂性程度……而这一切，其实依赖人类组织的创新才得以顺利实现……

而组织的有序运转，需要不同的成员从事不同的工作，而这个过程中需要整体的协调与对成员的某种支配性出现，这就出现了人类的权力观念——这也是人类的重大创新。没有权力来支配组织成员的行为，组织运行会陷入某种无序化——当然这种权力的支配最初出现在人类的军队里——而在人类的部落时代，可能也产生了某种权力的雏形——那是因为，部落本身也是一个松散的组织，也需要围绕特定的目标来调整部落成员的行为，这就会让部落长老产生某种初级的权力形式，通过这种权力形式，来让部落成员在特定的事务上服从这些长老或者酋长——当然这也最终导致部落权力的生成。而当合作规模扩大，军队的权力系统可能更有效地切入人类的合作体，从最根本上型塑了人类社会的等级秩序……

毫无疑问——分工、组织与权力都是人类社会合作的一种重大创新——只是以前人类从来都将其视为一种人类社会的事实存在，而忽略其最初出现的创新面貌。但象火、石器这样的工具，可能在人类社会中同样普遍存在，但因其技术的性质，人类的思想者就通常认为其最初出现是一种创新——这是人类长期对人类秩序的生成本质没有清晰的理解——他们并没有深刻地理解，人类社会的秩序生成，其实主要是由分工、组织与权力这样的创新社会组织技术作为一种力量而使得社会朝着某个特定的方向演变的，这是认知层面的某种不足，今天，我们需要对人类分工、组织与权力在人类秩序生成中的作用作出明确而清晰的认定——只有理解了它们在人类秩序生成过程中的作用，它们最初出现在人类社会中的那种创新面貌，才能得到某种清晰的理解……

当然，我们暂且不谈人类分工的创新、组织的创新、权力支配性的创新，也不谈货币的创新，而谈一谈对人类合作效率有着深远影响的合作创新——这些创新，可能被很多的人类思想者所忽略，但其重要性，或者对人类合作效率的作用，可能比起人类任何的科学技术的创新，都一点也不遑多让……

首先来谈人类合作的一种重要创新——标准化生产的创新。这种创新，可能在人类以前的合作过程中也许出现过，但让人们印象并不深刻，而让人们印象最深刻的是美国的来复枪的生产技术的革命——这种革命，就是将来复枪分解为一个个的零部件，每一个零部件都按标准的规格进行生产——这样，所有的零部件生产商，如果他生产来复枪的某一个部件，就按照这个规模去生产，于是来复枪就只需要将这些零件进行简单的组装就行。而不是一只枪的某个部件坏了，到市场上买不到部件，因为其它枪的生产者的规模是不同的，结果社会高效的合作就无法进行——而一旦实行来复枪的这种生产形式，社会生产就进入广泛的标准化生产，所有的人都不需要再进行相互的协商，就能够自动地生产某种产品，并且这种产品是能够满足其它生产者的需要的——人类社会的生产从此就进入了标准化的生产过程，而这个标准化的生产过程，使得人类社会的合作效率得到了极大的提高——今天，几乎所有的国家都有标准化委员会，专门负责审定不同产品的生产标准，所有厂家，如果想生产什么产品，他只需要根据国家标准化的规格进行生产就行，市场自然地接受他所生产的产品——社会合作进入了某种深度的自动机制之中……可以说，标准化生产是人类最重要的创新之一……

标准化生产是人类合作的重大创新——这种创新能够使整个社会合作能够在未经协商的时候依然能够高效地进行。而流水线生产同样是比人类任何创新都更重大的创新——这种创新是在很多人围绕一个单一目标进行合作时，其日常动态的协作不需要任何交流，而只需要将整体目标分解成若干个分目标，每个人都自动地执行他的分目标，而当所有的分目标都得到有效的实现之后，整个合作的整体目标就自动实现了——而这个过程，基本不需要交流，或者仅需要很少的交流，而每一个人在整个合作过程中所履行的责任，都能够自动地实现追溯——这是一种非常高效的合作。当福特汽车公司首开流水线合作模式之后，他为人类大规模的集体生产打开了一扇高效合作的大门。从此之后，几乎所有的人类生产合作，只要可能，人们都尽量将其生产流程分解成流水线里不同成员单个作业的集团，从而使得流水线的生产形式，几乎在很短的时间内就遍布全世界——人们发现这种流水线的生产合作效率之高，是以往任何生产方式所无法比拟的，因此也就拥有无可置疑的优势——流水线成了人类工厂生产的标准化的生产形式……

如果说流水线是人类直接合作的一种重大创新，那么超级市场就是人类间接合作的一种重大创新了——当人类产生了交易这样的间接合作的形式之后，他们发现，这种交易的机制，需要交易双方的复杂的协商过程——几乎每一次交易都需要协商，而这种协商本质构成了一种社会运行成本——因为每一次交易都会因为协商而浪费时间，同时为了在协商中处于有利地位，所有参与协商者都需要努力去搜寻商品的价格信息，从而构成另一种信息搜集的成本——这些都构成社会合作的成本，从而使得交易成本直线上升。但超级市场使得这种交易成本大大的降低，所有的人都不再需要协商，价格是透明的，也不存在协商的空间——在这样的协商机制下，所有商品的价格需要在一个合理的区间内才能让顾客自动接受，因为一旦标价超过了人们心理接受的程度，人们可能就会放弃选择该商品，从而导致成交率大减。所以商品提供者需要掌握大量商品的市场价格，并且将自身商品的价格定位在市场价格的适当位置，从而使得其价格在最大限度的合理区间，才能在未协商的情形下，能够被客户自愿选择——这种大大地降低交易成本的商品销售方式，一旦出现在市场中，就立即风行，成为市场上商品销售的主要形式——现在我们到处可以在市场中看到超级市场的存在，哪怕是一个非常不起眼的路边小店，也成了超级市场的形式，即使里面的商品数量不多、规模也很小，但减少商品交易过程中的协商，以提高交易的效率，成了社会普遍接受的商品交易的全新模式……

我们谈了人类合作的三种创新模式——标准化、流水线和超级市场。其实在人类合作中的创新模式同样与技术与生活方式的创新一样，非常普遍——只是这个方面的创新，通常被人们忽略或者遗忘，并不被人们所重视——因为其效率通常体现在社会整体合作上的高效，而且这通常是公共的知识，只要最初有一个人开始做，大家就可以立即模仿，很快流行——不象一般的产品生产那样，存在技术瓶颈，也不象通过的生活方式的创新，需要大家接受这种创新并且愿意选择——如足球的流行，如果没有大家都自愿选择，就很难成为一种世界性的运动。但这些管理方面的创新，人们发现，只要有人最初去试行，大家立即就可以明白其原理，并且可以立即模仿，没有什么奥秘，也没有知识产权——因此极易流行。其实我们所认为的市场机制——本身也是一种重大的创新——并且这种创新在人类的世界里不断地被实践，其创新面貌却从来没有被人揭示出来过，甚至到现在，市场的形式千差万别，以至于人们对市场机制本身的认知都产生了模糊与不清晰之处——人们甚至不知道什么是市场？

其实市场从其最初出现在人类世界，就是一种伟大的创新——并且这种创新最终将取代人类任何的其他主观意志调整的合作模式，而成为人类合作的基本形式。但市场本身最初其实只是人们出现了剩余，然后用这些剩余来交易他们所需要的其它产品的——这时候，人们会发现，他不知道谁会需要他想出售的剩余产品，也不知道谁会向他出售他需要的剩余产品？这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当很多人都产生这样的问题的时候，人们就会发现，他们可以定期集中在一个地方，不管你有剩余的产品出售，还是有需要，你都可以到这个定期的产品出售的集中地点去，都比其它地方更能获得你所需要的产品与信息，于是就产生了人类最初的集市——这种集市，其实就是人类市场的雏形——人类为了交易他们的产品，而将所有需要交易的产品都集中在一个地点——本身是一个信息的汇总机制。当所有需要出售的产品都在某个地点集中的时候，有产品需要的人就也会往这里集中，搜寻他们希望获得的产品的信息。这样，久而久之，这种集市的形式就固定了。但仅仅固定这种集市的形式还是不够的，人们会发现交易的困境——仅仅将需求信息与供给信息汇总在一起还是不够的——因为需求与供给并不一定对接，即需求方与供给方如果不能一致，原始的产品互换的方式就无法实现，并且产品以什么样的比率进行交易，也是一个问题——这就需要产生一个中间交易物，并且形成相应的交易比率——这就在人类的交易市场里出现了货币与价格这样的机制，这就构成了一种非常重大的进步——即集市汇总供需信息，而货币与价格则将产品交易比率确定下来，从而方便了人类进行广泛而离散的交易，所有的人都能够轻松地将自己的产品卖出去，也能够方便地获得自己需要的商品——不过依然会有问题。即人们会发现，这种定期的交易会让人们的即时需要受阻——即当人们需要某种商品的时候，如果集市还未到开市时间，他可能就无法及时获得该商品，于是他需要等待集市开市。同时，有些人可能在集市开市的时候，要忙自己的事，没有空余时间赶到集市去，结果他需要出售的商品就没办法成交，而他想买到的商品就不能买到——这些都构成定期集市的不足。并且，那些有产品出售的人，可能更会生产商品，却并不懂得销售产品，他发现，他销售产品所获得的收益，远不如他留在家里做事更有效率，这多重的原因导致了专业的商品销售者的出现——于是商人阶层就在人类的世界里出现了，他们不管生产，只管那些有多余的产品出售者的商品，专业给他们销售产品，并且从中赚取一定的差价，从而保障自己得到适当的服务收入——人类产品的生产与销售从此就出现了专业的分工，有了专业的生产者，也有了专业的销售者，人类的合作就渐渐地走向复杂化和规模化——而这些，其实都是人类合作创新的结果，所有这些的出现——集市——渐渐地演变成市场，货币与价格，生产者与销售者——这样的生产与销售的分工，本质上是实现产品的供给与需求的有效对接，从而形成一个有机的社会合作体系，而这些都是人类合作的根本创新……

现在，我们可能理解了，其实市场本身是一种人类合作的重大创新，而对其的恰当定义应该是——所有社会成员自愿的交易的机制，谓之市场。而围绕市场这种自愿的交易机制，人类产生了货币与价格这样的创新，也产生了生产与销售的分工，也产生了信息汇总与交流这样的社会合作机制——这些创新，本质都是人类合作的创新，而市场，最终因为其公平与效率的属性，而演变成人类大规模合作的最基本的形式——将来我们可能会继续对人类这一重大的创新进行基本的效率与公平的考察……

我们再来谈人类的程序问题——我们知道，人类的社会认知的对象，本质上是对人类的行为建立理解，并且通过二个方向来理解人和人类的合作——而人类的行为的展开，其实是一个自由选择的问题。人类行为展开的边界，就是人类自由的边界。但在人类的社会实践中，人类其实只能追求社会自由——社会自由其实是人类行为的展开，需要努力不妨碍其他社会成员的自由，只有这样的自由才是人类的追求，因为人类需要通过合作来追求他们的行为效率，而这种合作需要一个稳定的合作平台，这个合作平台，要求所有的社会成员不能相互伤害，更进一步演绎，就是社会成员不得彼此侵犯对方的自由，当人类需要在社会合作这样的前提下来追求其自由时，他们就需要承认对方的权利，并且在不侵犯对方权利的基础上来追求自身的自由，就必然存在一定程度的行为约束——这是人类规则的合理性所在。在这个过程中，人类建构了公共力量来维护个体的权利，并且履行诸多的公共保障功能——在这个过程中，人类发现，他们需要对公共力量的行使进行有效的监督，而这种有效监督的技术手段，就是对他们履行公共职能的行为展开时，进行必要的程序限制——这种程序限制，本身是基于人类行为信息的展开时，具备发生即消失的特点，当公权力在运行时，如果他不存在特定的程序约束，而放任他自由行为，如果发生公权力履行者与社会其他主体的冲突时，社会就需要介入其中来理解其是非曲直——但因为没有程序的约束，无法复原当时的事件信息，并且这种公权力行使过程中的事件信息，通常只有当事人在现场，很少有旁观者，当公权力行使者与社会主体各执一词时，事件真像就不得而知——社会仲裁力量无法选择支持方向，从而导致公权力的行使失控——因此就通过程序正义的方式，约束公权力行使的方式，保障公权力行使过程中的事件信息得到适当的记载，从而使得社会介入权力运行所产生的冲突事件时，能够最大限度地复原事件信息，从而方便判断冲突双方的是非曲直，因此容易选择支持方向——这是程序正义的一个重要社会功能，从而有力地保障了公权力行使的正当性，因为现代社会管理的理念在于，我们需要公权力的行为需要具备三个正当性，即目标正当、手段正当和程序正当。而要理解公权力行使过程中，是不是目标正当、手段正当，就需要程序正当来努力保证公权力行使的事实能够被有效复原，因此这种程序正当就作为其它二种正当性的最有力的保障——因此现代社会极端重视程序的正当性，如果离开了程序正当，其实目标正当与手段正当就都得不到有效的实践，因此程序正当就成为现代社会公共权力监督的一种重要的约束技术……当然不仅仅在公权力运用过程中需要使用程序正当。在很多大型的私人企业，出于管理的需要，日常企业管理也渐渐地程序化，成为人类社会自我管理的一种核心技术——当然，这种社会管理技术的产生，其实同样是人类重要的创新之一……

创新是人类最重要的范畴之一。我们考察一个社会是不是拥有生机，主要就是看它的创新能力——如果一个社会长期没有创新发生，就说明这个社会在某种程度上陷入了停滞。社会要进步，其实就需要创新，人类需要不断的创新他们的生活方式，自我管理方式，以及对自然与社会的认知，并且在这种认知的基础上，拓展他们的技术能力与管理能力——而这其实构成人类文明前进的方向……其实创新与文明在某种程度上是一枚硬币的二面——我们下面就进入对文明进步方向的考察，来进一步深度理解人类的创新存在……

1-9文明进步方向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人类文明的创新与进步的方向可以说是同步的。但文明进步的方向，也许更需要从价值层面去阐述，我们需要换一种视角，来重新理解人类文明进步的那种清晰的方向性存在……

曾几何时，马克思建构了一种人类文明演变的那种单线条的方向存在——即从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社会主义社会和共产主义社会……这种单线条的方向，前面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和资本主义社会——是马克思从人类已经发生的欧洲历史演变过程中，社会中所存在的一种形态特征进行抽象，从而作为某一种社会合作形态的基本面，并且形成对这个社会特征的主流意义的抽象——这一点其实也是见仁见智的。比方说罗马帝国是奴隶时代，可能就会存在争议——固然帝国时代是存在奴隶这种形态的，但奴隶形态是否是帝国生产形式的主流？帝国其它的合作形式，与奴隶这种合作形态相比，究竟是不是可以忽略，不能作为对那个社会形态特征的基本抽象？这从来就是一个聚讼不休的问题，但我们超过这一争论，而直接进入马克思对这种社会形态特征抽象的理解，即奴隶制、封建制与资本主义制是否是一个存在森严壁垒的界线？还是，其实在奴隶制的社会里，本身也有封建制的情形，也有资本主义的那种合作形式？只是它们的占比不同而已？这是一个问题。并且这种社会发展演变的单线条趋势，是不是构成人类发展演变的一般方向？其实中国就不具备马氏所列出的那种社会发展的特征，印度也是，伊斯兰其实也不符合马氏的社会演进路径的特征抽象——所以马克思本身对社会演绎的那种单线条式的思考，本身只是局限于欧洲社会的某种特征的一相情愿的分类，并不具备对世界其它社会形态演变的普适对应性，是一种存在争议的对文明演变方向性的抽象……至于马氏之对社会进步的社会主义与共产主义阶段，本身并不曾出现在马氏分析社会演变之前，而是马氏自身根据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分析，对其所出现的经济危机的这种形态，他认为这是一种资本主义的缺陷，需要得到纠正——并且想当然地认为这可以通过有计划地安排生产的方式来纠正这种大规模的资本主义合作的无序性——但马克思却并没有想到他所拟想出来的这种对资本主义合作失序的纠错机制，却带来更深刻的对社会活力扼杀的问题，导致他所拟想的社会主义合作形式，成为一种没有有效激励的低效的合作方式，整个社会因此陷入普遍的贫穷，从而使得他的社会主义理想事实上趋于破产——在几十年的人类社会实践中，人类并没有觉得社会主义计划经济是一种比资本主义的无计划经济更有效率的合作形式——当然马克思是无法看到这一点了……

马克思这种对社会发展的单线条的演变方向，当然不是我所理解的人类文明演变的理想形态——当然人类的社会实践，可能存在马克思所抽象出来的那种奴隶、封建与经济危机这样的社会特征，但这只是对社会合作表象的一种简单认知。我们其实需要跨越这些表象，重新来抽象出更深刻的社会合作观念，来界定人类文明前进的方向——但如何界定文明前进的方向，这其实是一个更深刻的人类理性问题。而对社会合作与个体生活方式的选择——其实需要从更高的层面去考察，合作需要有公平与效率的视角，而个体生活方式的选择，需要建立起人类精神层面追求的价值排序，这构成我们对人类文明前进方向的一个重要的视角……

其实从宏观的层面去考察——人类文明是一个自由拓展的问题——但如何构成对人类自由拓展方向的理解呢？这是一个问题。人类自由拓展首先是一个价值的方向问题——即究竟什么样的自由选择才构成人类理性前进的方向？这就是一个价值排序的问题。但价值排序需要一种丰富性的存在——单调的存在就无法构成有效的价值排序——这就需要文明所追求目标的丰富性。但谁去追求文明的目标呢？当然是个体的人——无数个体的社会成员所追求的文明目标的丰富性，构成文明前进的第一个基础的方向。但这些不同的个体成员所追求的丰富性目标，并不具备同样的价值，必然存在某种价值高低之排序——这样，那些价值更高的精神目标，就成为人类理性所追求之目标——即向更高的精神价值迈进，与目标丰富性而言，同样构成人类前进的方向性……

人类所追求精神目标之丰富性，现实世界里已经得到了十分广阔的拓展——就人类所追求的精神目标而言，我们几乎无法穷尽。比方说，人类所追求的宗教信仰、政治目标、科学目标、技术目标、体育目标、音乐目标、艺术目标、文学目标、娱乐目标、休闲目标……这些目标太多了，在日常生活中呈现出丰富性与多元性——这些都足以让个体生活目标呈现出丰富性与层次性，能够让个体的日常生活变得充实而丰富多彩——这是人类在对他们精神目标的拓展上的一个可喜的发展态势……人类文明的发展，为人类个体生活目标的选择提供了非常丰富的形式——而这种非常丰富的形式，其实就让人类的精神世界变得丰富多彩、异彩纷呈……而每一个人类新生活目标的出现，都是人类精神创新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二十世纪，人类的体育竞技成为世界流行的主流，音乐的发展也变得异常丰富多彩。而当电脑横空出世的时候，电脑游戏作为娱乐世界的主流，渐渐地征服大部分的年轻人，最终很多中老年人也沉浸其中……即人类的生活目标的丰富性，让个体在其中充满了选择的空间，每个人都可以从这个丰富的精神目标的元素中找到自己适意的形式，从而让自己的精神世界变得充实……

当然，人类精神目标的丰富多彩，而精神目标同样也是具备价值高低的排序的——在传统的排序中，宗教信仰是一种最重要的人类精神目标，是凌驾一切精神目标之上的人类生活目标，在信仰统治人类的时代，人们甚至认为整个世俗生活都是不值得追求的，只有信仰才是人类值得永恒追求的生活目标——即信仰目标是人类精神目标里价值排序的最高目标，没有例外。但当现代科学得到辉煌的发展，人类对科学越来越重视，于是追求科学真理就又成为人类精神目标里极端重要的目标，很多思想者认为，科学才是人类最值得追求的目标，很多人甚至一度认为，生命之所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追求真理的——如果不追求真理，生命就失去其存在的意义。但现实是人类其实永远不是单一目标的追求者，即使人类长期承认信仰目标、科学目标、追求真理的目标都是很重要的，但依然有太多有价值的目标是人类所努力追求的，如人类追求艺术、文学、建筑、音乐、体育、技术……这些目标对人类而言，同样非常重要。上述每一类目标都有大量的追求者，也有大量的爱好者……我们甚至很难说上述目标究竟谁高谁低——但在人类的世界里，这些目标其实是备受推崇的，也有大量的人去努力实践这些目标，并且他们也有很多人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一点也不比追求信仰与科学以及真理者逊色……

当然，我们还得承认，比起上述人类所追求的生活目标，还有更多的在一般的价值排序里处于更低端的人类精神目标，如休闲、娱乐和游戏目标——这些生活目标是一种普遍的存在，其追求者远远超过对科学、技术、艺术、音乐……这一类的追求者，就是日常生活里人类的娱乐活动、游戏爱好、休闲追求——比方说，谁也无法知道这个世界里扑克游戏的爱好者有多少？谁也说不清今日电脑游戏的参与者是多么的广泛？谁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热衷于钓鱼，有多少人热衷于打麻将，有多少人喜欢集邮？有多少人愿意在电脑上挖地雷……这些娱乐与游戏，从人类精神目标的追求上而言，都是属于不入流的小道，但偏偏其追求者十分普遍——即休闲、娱乐与游戏，事实上成为给予大部分社会成员日常生活里十分受追捧的活动，也成为人类精神目标的重要组成部分……

当然，还有很多人类日常生活中的那些审美追求——如人们对精美服饰的追求，对美食的追求，对器物精美的追求，对环境的美的追求，对异性与同性美的追求……这种对美的追求，其实同样构成人类日常生活目标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同样是人类丰富多彩的精神目标的一部分……

但是，人类的生活目标中，其实还包括相当一部分的灰色目标的存在——这是一个勿庸置疑的现实。于很多人沉溺于对色情的追求之中， 有些人喜欢赌博，有些人喜欢吸毒，有些人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有些人愿意选择同性恋，有些人有普通人不曾产生过的一些病态、甚至变态的需求——这些同样构成人类精神目标集里一个灰色或者被道德所禁止的精神目标元素……我们不能否认现实生活中，有这些目标追求者其实同样存在，并且即使长期以来，这些目标可能在人类世界里备受打击，有些还十分严厉，但人类发现，这些灰色或者非道德的目标，其实在人类世界里永远也无法根绝……

其实，人类文明在对其生活目标的创新上，是通过不断的拓展新的生活方式，来满足人们对他们丰富精神目标的追求的，即每一种生活方式的产生，在某种意义上就是拓展了人类精神目标——当然，如果一种精神目标的出现，能够对人类的进步带来更大的助力，这些精神目标，可能就会被人类赋予更高的价值——如人们对科学的追求，当科学的认知得到拓展的时候，其实就是人类认知的进步，而认知的进步，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就是人类文明的进步，因此对这些目标的追求，就是人类社会所自然鼓励的。因此那些被人类置于价值排序高端位置的精神目标，本身与人类文明的进步是同步的——如政治目标的追求——即追求社会合作的公平与高效，同样是人类精神目标价值排序里的高端位置。而艺术、文学、音乐这样的追求，有利于陶冶人类的心灵，使得人类的精神境界得到升华，因此也长期被人们置于价值排序里相当高端的位置，而宗教信仰——因为其存在，能够有助于人类对世俗世界的欲望的淡化，因而能够有效地减少人类世界的冲突，因此也被人们长期视于价值高端的位置——但宗教本身，因为其信仰的不同、或者对信仰缺乏者的某种偏见，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可能加剧了社会的一些冲突，从而使得人类世界反而长期陷于分裂与冲突之中——所以宗教信仰即使很长时间内被人们视为一种高端的精神需求，但其在现实世界里于人类世界的和平，可能反而是一种障碍，这是我们需要反思的……

这里我需要谈的是人类世界里长期存在的纯粹消磨时间的那些爱好——这同样是人类精神目标的一个重要组织部分——这些爱好通常就是人们所说的娱乐、休闲与游戏爱好——人类为什么会存在这样的目标呢？其实这些生活目标，本身可能在自然的世界里完全是不存在的，而是人类单独创造出来的——就如同人类创作出来他们的文学作品一样，所有的娱乐、休闲与游戏生活，都是人类自身完全创造出来的，并且在人们的视野里，认为人们在这些活动中所花费的时间是完全无用的——如几个人聚在一起打扑克，或者悠闲地坐在河边安静地钓鱼，或者在电脑上努力花最短的时间将所有的地雷挖出来……人类会花费大量的时间在这些看似无意义的行为中——从人性的角度来考察，其实是人类对变化的某种依赖——这些休闲娱乐活动为人类提供了某种不确定性的变化的满足，从而使得人性对变化的追求得到了满足——这是基于人性深处的对变化的追求，构成人类娱乐、休闲与游戏世界如此普遍的原因……

其实，无论人类自由的本质是什么？但我们需要理解的是，人类需要在这个世界里展开他们的行为——如果人类象石头一样，一动也不动——其实这会使绝大部分的人感觉到某种无聊——生活需要变化因素的介入——就如同这个世界本身充满变化一样，没有变化，人类的智慧失去了用武之地。但当人类在日常生活中展开他们的动态行为时，他们会就一些基本的变化形成某种惯性的应对方式——通常体现在他们的职业生涯中。一旦这种生活惯性形成，他们的生活中即使拥有某种变化形态，但这些变化形态可能就是一种常规性的存在，并且他们也对这种变化产生了一种常规的应对之法——这就在他们的认知里失去了变化存在的魅力——这时候，就需要变化的因素介入他们的生活之中，从而构成他们生活中变化因素的缺失——而这就构成个体日常生活中的自由选择——人类的自由选择本身是需要选择，最大的自由是拥有选择的自由——当选择的自由被失去的时候，人类就会感觉到生命的厌烦与无意义——而这种选择的自由，就需要不断地创新新的生活目标，并且这所有的生活目标都需要充满变化的，当个体介入其中的时候，他可能亲睐的并不是这个生活目标本身，而是这个生活目标所带给他的变化因素——尤其是当这些变化因素永远也存在某种不确定性，而这种不确定性同时需要人类智慧不断地产生应对方案的时候，这些变化可能就会给人类带来深刻的吸引力，从而使得人们乐此不疲——这就是人类所创新出来的生活目标对个体吸引力之所在——如果我们考察人类的娱乐形式，本身就是充满这样变化的不确定性，以及变化带给智慧的某种考验——缺失这样的元素，就没有一种娱乐能够吸引人们的长久参与——现在我们随便考察人类的猜拳游戏——锤子剪刀布——如果一个人在猜枚时永远出锤子，这时候，人们会发现，他们在猜枚时就能够达到想赢就赢、想输就输的目的——但这是没有变化的，每个人和他猜上三五个回合之后，就会放弃与他猜拳，因为他完全没有变化，猜拳变得索然无味——所以变化本身在于其不确定性，并且这种不确定性要求智慧的动态应对机制，而人类所创造的娱乐形式，完美地适应了人性对变化的这种深刻追求，因此在人类的世界里，娱乐、休闲与游戏具备非常广泛的爱好群——本质上是抓住了人性中对变化的那种深刻需求……

所以人类文明本身，就是不断地拓展丰富的精神目标以供人们自由地选择——在人们自由选择的过程中，人类自觉或者不自觉地通过功利的目标而对这些广泛存在的目标进行价值排序，通过这种价值排序的方式，试图来影响个体对人类已经存在的精神目标的选择——比方说，我们通常不会认为，一个沉溺于游戏中的人，他所追求的精神目标，会比一个喜欢艺术的人的目标更高级，同样，一个拥有信仰的追求者，会自然地认为自己比那些喜欢玩游戏的人更有品味。而将科学追求视为生活目标的人，可能更会得到社会大众的广泛认同。但即使是这样，我们依然能够发现，在现实世界里，追求娱乐、休闲与游戏的社会成员，其实比起那些价值排序更高端的精神目标的追求者的群体更庞大——这是因为，任何一种高端的追求，其实都需要对变化的更深刻的理解能力，而越低端的精神需求，其实其本身所提供的变化的强度就越低——进入的门坎自然就越低，于是当然就有更多的粉丝了——如同古人奏乐，当奏阳春白雪时，能够附和者就很少，而当奏下里马人时，就有很多的附和者——所以其曲弥高，其和弥寡——这在人类精神追求的群体里，其实也是一致的——精神目标的价值排序越高，其所追求的群体就越少，而精神目标的价值排序越低，其所追求的群体可能反而越庞大……

但是，人类社会对个体精神目标的追求，在社会激励机制上，其实是向越来越宽容的方向发展的，即人类越来越倾向于把这些精神目标的选择交给个体的自由——这主要体现在信仰的自由选择上，在人类的历史上，信仰其实是长期无法自由选择的，但现代，人们越来越推崇信仰选择的自由。还有，对那些处于灰色地带的精神目标的选择，尤其是性、赌博、同性恋、吸毒这些明显处于社会道德低端的精神目标的选择上，人类是从最初的严厉禁止到渐渐地放宽管制，到现在，在很多时候带着更宽容的视角来看待这些亚群体的爱好者，今天，在很多的国家，性交易已经趋向于非罪化，而同性恋，在某些宗教信仰的国家里，可能依然被严厉禁止，但在一些文明国家里，甚至都允许与异性恋一样的权利，甚至可以组建家庭。赌博可能在人类世界里长期存在，并且一直处于灰色地带，中国传统曾认为赌博是万恶之源，但现在人们对日常生活中人们的小小的赌博行为，已经持相当的宽容态度，事实上几乎所有的人都有过这样的赌博活动，甚至在国家层面都有大规模的博彩彩票出现，有些地方公然有专业的赌场存在——赌博也被人们越来越宽容的对待……

人类精神目标的创新，是人类文明前进的最重要的方向——人类所创新出来的精神目标，本质上是为人类自我前进而创新方向的，其实上帝并不规定人类向哪个方向前进，人类需要自己创新他们前进的方向，但我们不得不承认，人类是不可能只创造一种单一的选择来让文明朝向某个单调的方向的，每一个新的目标，都为人类文明的丰富性上增加一个全新的底色——但人类对这些目标的选择，从自由的角度而言，都是个体自由选择的空间——在人类生活目标的选择上，其实大部分是自由的目标，而人类创新是从丰富性上来提供给个体自由选择的更大的空间——当然，人类基于自身的健康发展，需要从某种功利的角度来引导人们的自由选择，自然就需要为这些广泛的精神目标进行某种程度的价值排序——但这种排序仅仅是共识层面的，而不是对个体的刚性要求——共同体当然希望个体追求更高的价值目标，但如果所有人都选择同一个价值高端的目标，这其实对社会而言，也是一种悲剧——但人类事实上不会进入这种单调的死胡同，无论这个目标是如何的高尚——曾几何时，人类认为信仰才是生命的最高价值，但当所有人都进入某一个信仰形式的时候，你会发现，这个社会并没有因此而变得高贵，反而整个社会因为这种单调性而进入了某种秩序锁定的状态，这成为了一种社会悲剧——只有在西方完成了宗教改革之后，承认了宗教信仰的自由，同时文艺复兴，让人类重新捡携带起世俗生活的乐趣，于是人类文明才开始重新进入丰富多彩的面貌，才有我们今天文明世界的丰富多彩——其实只有精神目标的丰富性，我们才能谈精神目标的高端性——而离开了丰富性而谈高端性，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是人类追求变化所排斥的——因为单调绝不是人类的追求，复杂与多元，才是人类世界真正的梦想——而这种复杂与多元，就构成今天人类的文化多元，也构成人类自由选择的最大的可能性……

当人类产生众多的精神需求，并且不断的拓展他们自由选择的空间的时候，其实人类还需要能力的拓展——没有能力的拓展，人类的自由需求选择空间就会大大地缩水——自由被收窄。但人类能力的拓展——通常是通过二个方向展开的——认知的拓展与合作的展开。人类个体的能力是有限的，这种有限的能力，当然只能将自由拓展到有限的边界——只有不断地进行认知的创新，并且通过合作将认知的创新纳入实践的层面，人类的能力才能得到真正和实质意义的拓展，从而使得他们的自由得到扩张……

人类的认知其实是对这个变化世界与环境关系的确定性理解。这种确定性理解，最初只是一些朴素的经验体验——如人们能够观察到火的那些朴素和简单的功能，而当他们对火的了解不断加深之后，人类就知道通过火能烹饪食物，锻炼粘土来制造陶器，更进一步的冶炼金属……这是随着人类对火的认知的不断深入而产生的更复杂的与火互动的实践——本质上是人类认知的不断深入而使得人类的能力得到拓展，并且人类也从这种能力的拓展中产生更丰富的生活方式，使得他们的文化选择更加多元——这就实质意义上构成了人类自由的拓展——这是自由拓展的一个基础的方向，人类认知的不断深入。因此这种人类认知的不断发展和深化，就构成人类文明演绎的一个基础的前进方向……

当然，这种认知的不断深入，在现代观念里其实就构成人类科学和技术的不断进步——这种科学与技术的不断进步，就形成人类文明进步的一个最主要和最基础的方向，也是大家公认的文明前进方向之一。其实当我们在挖掘那些考古的遗址时，我们会经常研究那些遗址里出土的器物的技术水平，以确定遗址大致的年代——我们将人类前文明时期的遗址分为旧石器时代、新石器时代……这样的分类，从本质上其实就是判断其技术的先进程度，并且从这种技术的先进性上来判断其文明发达的程度——旧石器时代，指的是人类使用加工简单的石器，而新石器时代，则是指人类加工石器工具的技术得到质的飞跃，从而进入一种对石器利用的全新阶段……接下来，人类就进入青铜时代和金属时代——其实每一个时代的划分，从本质上而言，都是指人类技术的一个根本进步的特征——而这个技术进步的主要特征，其实意味着人类文明的进步——这是传统我们对文明所处阶段的一种简单的分类方法——纯粹考察其工具制造的技术水平，从而确定其所处的文明队段——这也说明，技术的能力，是人类确定自身所处文明阶段的一个最重要的分界线……

当然，人类所有的技术之产生，都与人类的认知推进有关——无论是人类制造石器也好，冶炼青铜也好，种植谷物也好，圈养牲畜也好……这些人类复杂的行为方式，都可以视为人类的技术实践——但这些技术实践，本质上都由形而上的认知来提供指引。而人类的形而上的认知，我们又分为科学时代与前科学时代——这其实意味着人类在对自然的认知上的一个演变过程——即人类是从前科学时代演变到现代科学时代的——这也构成人类文明进步的方向。前科学时代，指的是人类的玄学时代，其实从其根本的特征而言，就是人类对这个复杂世界的解释，通常具备后证的解释力，但无法进行准确的前瞻指引，即他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本身还存在某种缺陷，无法完全理解变化的机理——但通过语言本身所涵盖的复杂的对应事物特征的能力，而使得事物变化过程结束后，得以获得某种解释上的合理性，这就构成人类的巫术时代，而现代科学则是人类具备对变化过程的更准确与更深刻的理解，因而能够对他们的行为展开更具前瞻性，从而使得人类的实践成功率大大提高——但本质上其实是人类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更具理性——其实在人类的前科学时代，人类依赖其经验而对这个世界所形成的认知，也有许多具备相当的前瞻性——如人类的农业种植行为，本身就具备前瞻性，并且在大部分的时候，是能够获得他们的预期成果的——只是有一些特别的情形，如水、旱、蝗这样的天灾面前，人类可能会面临一些意外的变化——这是人类认知无法完全理解这个世界的变化的缘故——其实即使是今天，人类同样面临这样的情形，即人类的能力无法对这个变化的世界形成完全和彻底的理性的理解，必定有一些变化会在人类认知能力之外，并且这些变化可能会对人类的实践构成某种冲击，从而使得人类的实践前瞻性受到影响。而在古典的玄学时代，人类认为有一些神秘力量在影响人类所追求的实践目标，因此会有一些神秘的仪式或者信仰介入人类与自然互动的过程之中，因而使得人类的实践充满某种神秘色彩——这也是人类玄学时代的重要特征之一。而前面我所涉及的玄学时代，依赖事后的语言与文字那些观念的解释力来获得后证的解释的合理性，同时可能还通过对漏失信息的补充来让因果关系显得更合理——这也构成玄学时代形成认知合理性的一个重要因素——但现代科学时代，本身其实是某种程度的去魅过程——即将神秘力量对事物变化过程的影响力，从人类对变化的理解过程中予以去除，只考虑变化过程中纯粹的物理因素的影响，这构成现代科学认知的一个重要特征。现代科学认知的另一个特征就是，努力确定理解变化过程的那些相关的观念的对应的确定性，并不通过随意扩大这些观念在现实世界里的对应范畴，来尝试重建变化过程的理解并获得对其演变的因果关系的合理性理解。但现代科学认知，并不排斥演变过程中，被人们事先所遗漏的信息，对事物变化过程的影响，一旦环境中的新力量被人们认为可能对他们构成的事物演变的方向产生实质性的影响时，这种环境因素就会被作为一个新变量，重新纳入考察视野——但不是一种简单的将其作为结果之所以不与预期一致的原因，而是重新对其进行因果关系的考察，确定其在变化过程中的具体影响力，并且重建因果关系的解释——这是现代科学认知与传统玄学认知的区别……

科学与技术的进步，其实从本质上而言，构成人类文明进步的一个关键的方向——也是最重要的方向之一。在传统对文明进步的方向建立理解时，我们通常非常容易切入科学与技术的领域，并且对其进步的方向性印象深刻——古典时代，基于朴素经验而产生的社会实践与技术应用，其实是具备一些现代的科学元素的——只有在当时认知无法对一些变化的因果关系进行有效解释的时候，人们才会引入玄学甚至神性的因素，来企图影响那些未知的变化因素，从而努力使得人类的实践结果与预期相符——当然在一些情形下可能是相符的，但在很多的情形下，实践情形会偏离人类所追求的理想目标——这是人类认知的有限性决定的，在这样的时候，人类并不会对他们基于朴素经验而形成的行为方式轻易地否定，而只会在那些他们可能构成无知的认知领域，通过一些神秘或者玄学的解释方法来进行实践的调整——即使这些调整可能依然导致失败，但基于朴素经验而形成的对事物演变的符合现代科学观念的那些认知，依然被得到可贵的保存并且代代传承——这也是即使是人类的玄学时代，人类的科学精神其实一直得到某种继承——只是那个时代，人类还没有明确建立起对这个世界的完全科学理解的视角，他们还有大量的神学与玄学的解释这个世界的方法，而这种解释方法，也必然通过特定的实践形式介入他们的实践过程之中，这就导致了人类玄学时代科学与玄学杂揉的现实——但人类文明进步的过程，其实是科学的不断发展与张扬，而玄学与神学渐渐地退却的过程——即使今天，玄学与神学依然在某种程度上根深蒂固地存在，但科学精神的张扬其实已经成为了时代的主旋律——人类的科学精神注定将在人类的实践领域不断拓展，并且在越来越广泛的实践中得到生动的应用，从而使得玄学与神学思维，在可见的未来，可能渐渐地越来越退却到它们应该发挥作用的传统与文化领域，从而使得科学精神在人类的世界里更加发扬光大——而这是一个可见的人类文明演变的方向……

我在这里其实着重想谈的是人类的合作文明——无论怎样说，我知道，科学与技术的进步代表人类文明的方向——但也只是一个方向，就象人类精神目标向复杂与多元的方向演绎是人类文明的一个基础的方向一样——人类文明还有一个合作演绎的方向——而这个方向，对人类本身追求其合作的效率与公平而言，其实是更为重要的，因此需要得到某种清晰的解构……

我需要先简单地从人类合作的角度来阐述人类文明进步的基本方向——这个基本的方向就是——人类野兽时代——人类的野蛮时代——人类的古典文明时代——人类的现代文明时代……

先来谈人类文明演变过程中的基础的特征——人类的野兽时代，其实是指人类还没有完全展开他们社会化的过程，还是处于森林中，与其它野兽一起争夺生存资源，并且处于食物链的次要位置的时代，那个时代的人类其实是相当弱小的，他们甚至还不懂得使用工具，就如同今天人们所见到的猴子与大猩猩一样，其实只是一种简单的动物生存阶段——这样的阶段，是人类最初的时代，人类与动物完全没有区别，就是自然秩序里的一种生命种群而已……

人类从野兽时代演化到野蛮时代——是人类这个种群的一个巨大的进步——人类是通过最原始的合作形式来让他们从自然的野兽状态而渐渐地进步到社会合作的某种雏形的——这种合作阶段，人类可能只是简单地将他们的力量通过合作的方式集中起来——其实最主要的是将他们狩猎的力量集中，并且用来对抗自然里那些大型的肉食动物，也用来捕食那些他们通过个人力量无法完成征服的大型草食动物——如野牛等等……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人类的力量通过这种合作而得到有效的提升，人类的种群也开始了集体生活，力量通过合作的方式而得到放大，他们渐渐地就从自然的食物链的次端而跃升到顶端的位置——这个时候的人类种群，就不再怎么害怕那些大型的肉食动物了，反而这些肉食动物——如狮子、老虎等，已经开始害怕人类了。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人类开始学会了工具的使用，如他们可能最初能够直接利用自然环境中的那些木棍、石头，然后渐渐地学会了使用尖锐的木棍与那些有特定形状的石头工具——人类开始使用工具来提升自己的能力，但人类的野蛮时代，个体的勇力其实是最重要的，工具本身并不能使人类自身的能力得到实质性的飞跃，而合作才能使人类真正对抗那些自然的猛兽……当然，在人类的野蛮时代，人类的技术随着实践的演进而得到缓慢的进步，人类渐渐地学会了使用火，并且用火来烹调食物，烧制陶器，甚至用来狩猎——大规模的将山上的树木点燃，然后围攻那些慌忙出逃的猎物……总之，人类的能力在野蛮时代渐渐地得到了提升，并且使得他们最终得以确立在自然环境中的那种顶尖食物链的位置——在这个过程中，人类随着能力的提升，而种群得到了繁衍生息，并且渐渐地开始向全球扩张，不断地占领新的地盘，人类全球化的扩张旅程在他们的野蛮时代就渐渐地展开了……

人类能力的扩张，使得他们渐渐地成为了这个星球上的霸主，并且其生活的空间也自然地得到扩张——不断地在这个星球上向各个地方扩张他们的生活轨迹，最终，人类的种子几乎遍布这个星球上所有宜居之地——凡是人类适宜生存之地，人类都强力推进——所有曾经在那些地方的生存霸主，在人类这一新的霸主到来之后，它们就被迫退却到其它地方，在人类力量不及的地方去追求生存，除非这种生命具备高超的生存能力，能够在人类生活之处也生存下来，如老鼠、蟑螂等……而那些大型的肉食动物，如老虎、狮子等，它们只能被动地退出人类活动的领域，否则就会受到人类毁灭性的打击——这是人类野蛮时代所取得的巨大成就……

在人类的野蛮时代，人类备受尊崇的能力是个体的勇力。因为那个时代，人类合作规模其实并不大，通常只有几十个人到一百多人，而人类所受到的主要威胁是来自自然界里的大型猛兽——这需要大家合力对抗——但这个对抗过程中，个体勇力是非常重要的，是对于部落安全的重大保障，因此那些具备个体勇力的人，在人类的野蛮时代是部落里的重要人物，是备受尊崇的对象——当然，他们也就自然的享有优厚的待遇——如在打猎的过程中，他们可能被分到更多的份额，或者一些具备仪式性的部位——如虎头等等，就归属于那些勇士专有。部落的争议也可能依赖他们的权威来出面解决。当然也更能够得到美女的亲睐……诸如此类。我们看荷马史诗，里面所记载的英雄，其实都是具备强大力量的个体，他们通常是部落里的国王，或者是受到大家一致尊崇的人——他们在战胜之后，具备优先选择战利品的自由，而被征服部落的美女，也会被他们最先选择，甚至是一种理所当然的奖品——人类的野蛮时代，本质是人类个体勇力的高光时代——在那个时代，人类的认知能力是有限的，但人类的勇力，在他们与自然的环境或者同类的生存竞争中，具备极端的重要性，因此具备勇力的个体，在最初的人类部落时代，当然是那个时代无可争议的英雄与领袖人物……而这些英雄与领袖人物——在人类历史的演变过程中，也渐渐地向贵族与国王这样的等级制时代的高等级阶层过渡……

人类的野兽时代与野蛮时代，相对于后来的人类古典文明与更晚近的现代文明而言，其实是非常漫长的，尤其是人类的野兽时代可能经历的时间更长——当人类的智慧尚处于萌芽之际，其实人类的认知发展的脚步是非常缓慢的，每一个认知的突破，可能都需要上十万年甚至更长时代的实践演变——在这个漫长的人类演变过程中，人类的智慧渐渐地得到萌芽和进一步的发展，但这种发展的缓慢，注定了人类早期需要依赖他们的勇力来追求在这个星球上的生存——离开了勇力，人类是无法应对那些大型的肉食动物对他们的生存威胁的，而在这个过程中，人类种群中具备强大力量的个体，就渐渐地在种群中脱颖而出，成为人类野蛮时代的部落领袖人物，从而在部落的日常行动中具有领导地位——在这个过程中，人类的社会秩序就渐渐地生成了，但这个秩序的生成过程，其实是依赖着社会的分工、权威的建立，以及在应对外部环境威胁时，为解决他们所面临的生存危机而不断地调整自身合作体的力量运行方式来实现的，但这种力量运行方式的调整，自然需要通过部落个体来就不同成员的行为方式的展开进行协调——当然这些最初的协调个体，可能是部落里具备某种权威的人物，如勇力强大者，或者具备某种神秘的神性力量者，或者是部落里的经验丰富者——这些人担任着部落里的协调人的角色，并且渐渐地具备了对其他部落成员的支配性的权威，人类的权威开始产生，秩序开始生成——人类的社会秩序就在这个过程中缓慢地生成了——人类的野蛮时代，是人类社会化的开始，而对这个过程中，人类社会秩序生成的某种想象，是一种必要——因为人类社会秩序生成的过程，事实上已经被人类的历史记忆所遗忘，而要理解人类社会秩序的理性，就需要对人类最初秩序生成建立某种合理性的想象……没有这个过程，人类可能永远也无法理解，他们社会秩序生成的那种深刻理性机理所在！

人类秩序的生成——与人类的权威最初的产生机制有关。但人类最初的权威如何产生呢？有三种力量可能在这种权威产生的过程中都起到了作用——如部落经验的拥有者、与神灵沟通的人物以及勇力拥有者，三者在人类社会秩序生成的过程中，都渐渐地开始拥有不同的权威，这些权威，将支配并开始产生人类社会的合作秩序……

其实这三种力量中的勇力，可能最好想象——人类是需要通过个体的力量的集合来应对外部环境的威胁与追求更丰富的生存资源的。当强大的食肉动物威胁着人类的生存安全时，一个具备强大勇力者，可能会对抵抗这些大型肉食动物具备决定性的作用，因此他们自然会获得大家的尊敬并且可能在日常生活中具备某种权威性。当然这些勇力可能还在应对外来部落的入侵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当人类进入他们的部落时代，其实那些野生的大型肉食动物可能就难以对人类构成有效的威胁，因为人类的力量被有效集结起来了。但人类将面对自身同类争夺生存资源的威胁——这样，人类部落之间的彼此冲突，是与部落时代到来的同一个主题！因此个体勇力在部落时代是非常重要的一种力量——当部落成员勇敢地在与外面侵略的部落斗争中取得优胜时，他们自然会获得大家的尊敬——当然也就会在部落里拥有优越的地位——人类的贵族阶层的演进，与这种最初的勇力拥有是绝对有关的。但我还需要谈另外二种力量的存在——经验的力量。其实经验的力量是人类认知力量的萌芽——最初人类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本身就是一种非常朴素的经验感觉，凭借经验的直观，人类认知到某些变化与环境条件的因果关系——但也就仅限于经验而已。如果部落成员不曾经验过某种变化，也许他就不知道如何应对特定的变化情形——而年纪在这个时代就会拥有优势——即年老的人可能就会对一些不常见的变化的应对情形具备经验，当这些环境条件出现时，他们就会指导部落成员如何应对——这就构成了经验的权威。这些经验的权威，也许仅仅通过平时语言的传承可能并不够，因为未曾亲历者也许会措手不及，那些年长者因为有亲身的经历、并且见过比他们更年长者如何应对这些变化，因此具备某种权威，他们能够在这样的情境出现时从容应对，指导大家度过难关，这就构成了人类最初的理性权威。年长者渐渐地就成为部落时代的财富，并且他们可能也渐渐地越来越具备权威。而神性力量——其实是人类理性权威的一个分支——在人类智慧尚处于萌芽之时，人类对这个世界的因果解释，可能会引入神性力量，如是什么力量导致太阳这样不懈地东升西落？人们可能认为就是太阳神的作用——这是人类最初引入神性力量对事物进行因果关系解释时的一种简单的观念创造——但这种观念创造，最终会深度地影响人类文明的演进过程，因为神性力量由此介入了人类社会合作的过程之中，并且一直伴随着人类文明的演绎——这是一个基本的事实，这种力量对人类文明的演变的深刻影响，一点也不亚于暴力与人类的认知力量——这三种力量——认知力量、神性力量、组织暴力——在人类社会的秩序生成过程中深度地决定了人类的文明进程，并且它们争相在人类文明的合作过程中，争夺某种支配性的地位——最初的时候，组织暴力与神性力量处于上风，而渐渐地，人类认知作为一种更深刻地改变自然与社会的力量，渐渐地上升，并最终在现代文明的型塑中，作为一种决定性的力量，在人类秩序的生成过程中具备支配性的地位……但在古典文明时代，神性力量与组织暴力，其实是更具备决定性的一种力量形态，这一点，我们需要充分的理解……

但认知力量、神性力量与组织暴力，在人类的部落时代都已经开始出现了。只是认知力量最初仅仅以经验形态而出现，人类对这个世界变化的认知还处于简单的经验阶段，这种力量的重要性并未完全显露出来，在部落时代可能也更不受重视。而神性力量——人类出于其对这个世界认知的有限性，开始崇拜那些神性的力量，并且在人类的世界里产生了巫师阶层，他们在沟通人与神的过程中开始起作用，并且成为一种对人的行为具备重要约束的权威——人类神秘的禁忌开始出现，并且也产生了与神灵进行沟通的专门的仪式，这些神秘的仪式，其实在人类的文献记载里也有大量的描述。其实人类的礼仪的产生，与这些神秘的仪式可能有某种相关性——当人类社会产生复杂的社会关系时，不同的关系形式，需要不同的外在的仪式性的表达来将这种关系差别予以揭示——这就产生了人类社会日常互动过程中的礼仪式互动——而这种礼仪式互动，与人类最初的与神灵沟通的那种仪式有某种关系——这当然是一种合理的想象，真实的情形可能已经不得而知。我们能够知道的是，人类社会合作产生了复杂的礼仪，也产生了与神灵沟通的复杂的仪式，这些都得到了某种程度的传承……

勇力当然在部落时代可能更重要——因为一旦当与外部落进行战争的时候，其实就是面临着生死存亡——无论是主动进攻也好，还是被动防御也好，战争的胜负都关系着部落的生存。这时候，勇力就体现出非常的重要性——而在出征前，也许需要经历某些神秘的仪式——这些仪式，一定与祈求神灵的帮助有关。这就需要巫师的帮助，而这二种力量，可能就是人类最初合作的开始，它们渐渐地开始主宰人类社会的合作秩序……

人类的古典时代，其实是这种勇力与神性力量的完美结合，并最终决定了人类社会的合作秩序——人类古典文明时代的等级制的序幕拉开了——在这个秩序生成的过程中，人类个体的生活经验也许同样占有一定的作用，但并不是决定性与支配性的，只是一种次要的作用，而勇力与神性力量尤其重要，并且在一个部落里，究竟是勇力占有上风，还是神性力量占有上风呢？这是很难说的。也许是勇力与神性力量本身，就在一个成员的身上同时拥有——即他可能既是勇力的具有者，同时也是神性仪式的主持者，即具备巫师的身份——这样，他的权威自然就最高了。但个体的勇力，却在未来的发展过程中，渐渐地退诸次要的地位——为什么呢？因为人们发现另一种力量可能更为重要——即组织力量。即当人类的部落不断的扩张的时候，合作规模扩大，与外部作战时，需要大量的人同时参加——这时候，人类的群体力量就占有上风，在这个过程中，可能个体勇力依然很重要，但已退诸次要的地位，而将这一个群体有效地组织起来，更重要，人们发现，需要一些具备组织能力的人，来就整个暴力组织的有效运行进行协调——从而产生了组织的领导者，这些领导者，渐渐地就不再与勇力的拥有者具备一致性，即可能组织的领导者本身是不具备勇力的人，而是具备强大的组织能力的人，这种能够将整个组织粘合成一个整体的能力，就成为领导者强大的才能，并且在组织里就具备了威权，从而他们的地位渐渐地上升，而那些曾经具备决定性地位的勇力的拥有者，就在组织中处于次要的地位，渐渐地被那些组织的领导者所支配——而组织的领导者，发现他在运行一个组织时，因为组织的成员过多，需要通过一个有效的层级组织的存在，才能让组织更有效的运行——这就构成了最初的军队里的层级的存在——这种层级的存在，由于需要具备权威，而这种权威是围绕一个单一的目标的实现而产生的——即战争的胜利，就就注定了整个组织需要有一个统一指挥的大脑——于是就将这权威集中到最后的领导者手中，而领导者通过层级的指挥而有效地运行了该组织，从而产生了人类军队组织里的最初的层级结构，这种层级结构的运行，使得军队运行更有效率，而能够在战争中不断地取得优胜，这构成了一种正向激励，人类军队组织的层级结构就渐渐地生成了……

在这种人类层级结构的生成过程中，最初是出现在人类的组织暴力之中的——而这种组织暴力，其实就是军队。当然，一旦军队的层级形式生成，由于军队是那个时代合作体里最强大的力量——而这个最强大的力量，其实是被这个组织里的有限的金字塔式的层级成员所控制，这些层级成员，自然就控制了整个合作体的秩序——而合作体里其他的成员——如从事农业的人，从事手工的人，从事商业的人，以至于其他的老人和孩子，其实就都处于某种边缘与被支配的地位，对于合作体的规则的生成，并没有什么发言权——而只有占据层级组织核心的成员，才能对社会秩序的生成规则具备发言权——当然，这个层级组织的最高者，就自然地拥有最后的拍板权——这个最后的决定者，通常就是最高的统治者——部落联盟的首领、国王或者皇帝，其身份的差别，与不同的文明演绎的路径有关——但人类社会文明演进过程中的等级制社会秩序就此生成了——这构成了人类社会的等级制文明——在人类社会的等级制文明中，神性力量与组织暴力都起到了支配性的作用——但最终支配的力量，是那些控制了组织的社会成员，因为人类的力量是通过组织而被放大的，而组织又被有限的决策者所有效控制，最终，人类发现，这些组织里具备决策权威的首领人物，就成为人类社会里的高等级阶层里的当然成员……

人类的等级制，其实在欧洲就是贵族制——贵族构成一个个的等级，最终到贵族的最高等级——国王。而在印度，则是种姓制度，伊斯兰，则是政教合一的制度。中国传统则是官僚制度——这些制度，其实是有着微妙的差别的，严格意义上而言，伊斯兰的政教合一共同体，是宗教力量处于支配地位，人类的组织暴力是依附于宗教力量而有效地控制社会秩序的力量。而印度，同样是神性力量占有上风，它们通过种姓制度这种文化形态，而决定一个人的社会地位——这与早期印度的征服与被征服有关。征服者具备支配性地位，因此是前面二个高等级阶层身份的拥有者，但神性力量更占上风，而世俗的组织暴力则次之。而被征服者，则被打入社会的另层，成为低种姓阶层，是一个社会的创造阶层，但他们创造出来的利益，大部分被高种姓阶层所掠夺。但欧洲传统社会，神性力量演变成信仰力量，而世俗组织暴力，则演变成贵族阶层——神性力量通过宗教组织形成有效的层级组织，承担着信仰的功能，而世俗暴力则管理着人类的日常生活，这二者是存在一条界线的，当然，现实生活中可能充满着各种各样的混杂情形，但分界线是存在的，最终这种世俗力量与神性力量的分野，也导致了欧洲无法完成统一，而当社会其它力量诞生的时候，如知识的力量、商人的力量、资本家的力量……这些力量的产生，渐渐地让欧洲变得力量多元化，这也导致了欧洲最终走向现代社会的原因——是社会力量的分化与多元，才渐渐地产生了人类现代化的进程。而其它的社会，因为社会力量被神性力量与组织暴力二者的合作而进行了深度的压抑，导致这些以认知为背景的力量长期处于被压迫地位，无法抬头，社会其他成员就努力通过进入神性力量或者组织暴力之中，从而使得这二个方面的力量不断地扩大，以认知为背景的力量就无法扩张，因此其秩序就能够长期维持下去——人类的等级秩序就在这些文明里根深蒂固，进入秩序被锁定的状态……

人类的古典文明，其实是一种等级制文明——在这个文明中，等级制的力量源泉是神性力量与组织暴力，但社会演变的另一种更积极的力量是人类的创造力量——创造力量是以认知为背景而通过有效的合作所形成的创造效率，从而使得人类的财富得以有效增长，但这种力量所创造出来的效率，却被其它二种力量——神性力量与组织暴力所掠夺，因此这种创造力量就无法形成有效的激励，其发展过程就受到阻碍，而神性力量与组织暴力——通过形成对社会有效的官僚统治而得到发展——二个发展的方向，官僚治理的精致化——这一点在中国就尤其得到明证。另一个发展，就是神性理论的越来越丰富性，而这种神性理论，被认为是对社会合作的最完美的解释，居于认知的统治地位，因而在社会知识阶层中具备极高的权威性，但这种神性理论的发展，事实上限制了社会其它认知力量的产生，因为这些认知力量的产生，尤其是对社会合作合理性的认知力量，会动摇神性力量的合理性，自然受到强大的神性力量的打击，因此很难在这样的合作体里有效的产生出来，并得到进一步的发展——这样，我们就会发现，古典文明的秩序其实是一种被锁定的秩序，其发过过程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停滞不前，永远地重复着这一个单调的文明秩序，再也没有前进的动力——因为这样的合作体里，具备支配地位的阶层，同时掌握着对他们自身行为合理性的权威的理论解释体系，他们充分发挖这一理论体系的权威性，并且努力在现实的生活中控制着社会，打击着对他们理论可能造成冲击的新的理论的生成——这种打击，不仅在于对理论主张者的辩驳，还包括对这些理论创造者进行人身与肉体攻击——他们视这些人为异端……

当然，比较幸运的是，在人类文明的发源地边缘，欧洲——他们产生了一种社会力量分化的合作模式，在欧洲文明的演绎过程中，他们产生的宗教信仰里，明确提出了世俗力量与神性力量的分界线——这种分界线就是基督在新约里所提出的——耶稣的归耶稣，凯撒的归凯撒——这是一条明确的世俗力量与宗教力量的分界线——当然凯撒其实代表的是组织暴力。这条分界线，使得欧洲产生了二个平行的强大组织——世俗的政权与宗教的神权——这二种力量由于各自平行发展，都拥有强大的社会力量——但这二种力量其实同时也在社会中充满竞争，最初的时候，神权力量更占上风——因为每个人都是信仰者的社会，世俗国王就会发现，如果他冒犯神权，将会被所有人视为异端——在一个信仰占统治地位的时代，哪怕贵为国王，一旦被视为异端，他就不仅不能有效地指挥他的组织，甚至连生命都可能受到威胁——因为他组织里所有的成员都是信仰者，都是仇恨异端的。因此神权力量在欧洲其实最初是占上风的——但神权力量本身并非铁板一块，因为他们是通过组织而有效运行的，而这种组织其实也是等级制——而一旦组织存在等级制，就事实上存在不公平，同时还存在腐败——于是组织内部就会产生分化，反对腐败的力量与控制组织的力量就会产生冲突——宗教改革的呼声就产生了，而世俗政权就是利用了这种呼声，他们支持要求改革的力量——这产生了欧洲历史上第一次分化，二种强大的力量彼此进行了较量，从而使得欧洲教会产生了分化，王权力量得到某种程度的扩张，但依然无法动摇教会的统治地位——在这种分化的过程中，新的力量产生了，知识的力量、金融的力量，商业的力量，这些新兴的力量介入了社会分化的过程，从而产生了一个现代意义上的欧洲——真正的力量多元，没有一个力量能够独大。在这个过程中，知识的力量最终居于社会秩序的主导地位，引导了以平等为理念的深刻的社会变革，在这个过程中，世俗的政权力量与宗教的神权力量，都在这种知识力量的所张过程中不断地退步与妥协，从而形成了今天以平等理念为主的欧洲全新的社会合作模式，并且这种合作模式，也通过移民的方式而在美洲新大陆落地生根，并产生了现代最强大的国家——美国，以知识与创造作为社会合作秩序生成的最基础的力量，政治力量与神性力量都退诸次要的地位，从而产生了现代人类社会的最具备生机与活力的合作形态——现代宪政民主国家——以平等为理念所形成的全新的人类合作体——这其实是我需要主要解构的人类合作形态……

人类社会是从野兽时代渐渐地演变到野蛮时代，并进一步演化到古典文明，然后在所有的文明都被古典文明的秩序所锁定的时候，欧洲一枝独秀，幸运地产生了一个人类文明的最新合作形态——平等的现代文明——而这个平等的现代文明，一旦出现，就因为其具备强大的生机与活力，而被所有的文明所觊觎，并且理所当然地成为文明进步的方向——但在这个向新文明迈进的过程中，旧文明秩序因为路径被锁定的缘故，其旧文明合作形态里，处于支配地位的是受古典文明合作认知所主导的群体，这个群体因为其在这样的合作模式中具备优越性，因此不肯放弃其居于支配性的地位，极力阻止社会的转型与变革，从而成为人类文明进步的阻力，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情形，我们需要理性地考察这种力量的存在，并且努力理解，如何才能将现代平等的合作理念切入这样被古典文明秩序所决定其发展路径的文明体，使其成功地完成社会进步的改革，这是一个极其强大的挑战——而这一个系列，我们其实是着重阐述现代平等理念所建立起来的文明体的合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