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是什么?

意识从根本上而言,是造物主赐给生命的一种最基础的能力。人是生命大家庭里的一个成员,所以人具有意识。

造物主创造这个世界的时候,首先是创造物质。没有物质,那么这个什么都不存在的空虚的世界是乏味的。当造物主创造了一个纯粹物质的世界之后,他同样会发现这个世界的那种单调性。所以进一步,造物主赋予了物质变化的能力——物质要生成变化,就需要一些基本的前提条件,比方说,物质的构成、物质变化的规则——这个世界里,物质是在造物主所给定的规则之下进行确定的变化的,这构成我们所观察到的宇宙存在,太阳、月亮、地球、行星、恒星、以及数不清的宇宙碎片在太空中自由的徜徉……这形成我们经验感觉中的宇宙秩序。

宇宙秩序运行了亿万年之后,造物主通过巧妙的设计,而让其自然地生成了生命——生命相比于物质的特殊之处在于,其追求变化就存在特定的方向性。生命不同于物质的地方,在于其在与环境互动的过程中,需要追求特定的变化方向,即生命需要以某种特定的形式存在才能够保持其生命的形态,这是生命生存的基础。其次,生命以某种特定形态存续的时间是有限的,那么当这种有限的时间过去之后,生命就消失了,生命现象就不复存在,于是造物主通过巧妙的繁衍机制,而让生命现象能够在这个星球上有效延续,不因个体生命的消失,而使整个的生命现象消失。繁衍机制本身,就是让生命个体生命的有限性,和生命现象持续存续这一矛盾得到有效的解决——那么,造物主为什么不通过个体生命的无限延续来让生命现象得到持续呢?我们也许很难理解造物主创造生命的真正意图。因为造物主是拥有无限能力的,他事实上可以赋予生命无限的能力,至少可以赐给生命永生的能力,但造物主并没有这么做。他只是赋予生命有限的存续时间,也只赋予生命有限的能力。也许,只有有限的存续时间,才能让生命体验到生存的意义——如果生命可以无限地存续,也许生命就感觉不到生存的可贵。同样,有限的能力使得生命无法完全实现其生命的愿望,就使得生命更珍惜生命愿望实现的价值。

造物主让这个物质世界变化秩序的生成,是通过确定的规则来实现的。但当他创造生命的时候,他让生命所演变的秩序生成法则就产生了某种微妙的改变——即他赋予了生命一些基础的能力,以让生命可以根据环境信息与自身特定的目标,而进行在它能力范围内的与环境选择性互动,从而使得生命在追求其生存和繁衍目标实现的过程中,自动地演变和生成自然秩序。自然秩序的生成,本质上是造物主的意志——造物主厌烦了宇宙中物质演变秩序的那种单调性,期望通过赋予生命某种程度的自由,从而在这种生命自由运用其力量的基础上,生成一种不一样的秩序,这构成我们所观察到的自然秩序。自然秩序本身是生命通过自主地运用其力量而生成的。但生命如何自主地运用其力量呢?这需要一个形而上的判断机制,通过这个机制来让生命体认和把握到自身所追求的目标与环境的那种关系,以及自身力量恰当运行的特定方向,这就由生命的意识来完成……

意识——生命感受周围环境信息、并判断其与自身所追求目标之关系、并进一步对自身行动进行恰当指引、以实现生命之相应目标的能力。

生命要与环境进行某种选择性的互动,就需要对环境信息有所了解。所以了解环境信息,是生命意识的第一个功能。如果不了解相应的环境信息,生命就无法就其行为做出有效的选择,因为环境信息处于某种混沌之中,使得生命无法选择。所以感受外部之环境信息,是生命对环境信息进行选择性互动的前提条件。

生命是通过感觉器官而感受到环境信息的特征的。造物主通过特定的生命机能的设计,使得生命能够通过环境中自然存在的一些信息,主要是光的信息产生相应的反馈,并将信息源的物质,自然地翻译成生命能够直观感受到的相应的形状、颜色、位置、运动情形等,这构成环境信息里的重要认知范式。当然,造物主让不同的生命感受外部环境信息的方式,还是存在一定的差别的,有些生命的视觉功能非常强大,但有些生命的听觉功能更加发达,而象蝙蝠,它就能够通过对超声波的特殊感受,而判断相应的环境信息,使得它不同于很多其它动物,非常适应在黑暗的环境中活动。而以视觉为主的动物,一旦离开了有效的光线环境,就无法有效解读相应的环境信息,结果,当黑夜到来的时候,大部分的动物就通过睡眠的方式,停止与外部环境的互动,因为外部的环境信息处在黑暗之中,它们无法有效解读环境信息的相应意义,从而使得与环境无法有效互动。人也主要通过视觉来感受外部信息,听觉、嗅觉、味觉和触觉,虽然也是化莫测人类感受外部世界信息的重要感觉器官,但相对于视觉而言,只起到有限的辅助作用……

生命和人类意识的另一个能力,是感受内部需求的能力。生命不仅能够感受外部世界的信息,也能够感受生命自身内部环境信息的相应变化。因为生命是一个有机体,生命与外部世界进行互动,是吸收外部世界的物质和能量,以满足生命内部新陈代谢的需要。因为作为一个生命体,其自身的特定存在形式,是在一个变化过程中有效实现的,这些变化过程,是生命活动的持续进行。而这些生命活动的持续进行,是需要消耗物质和能量的,而这些物质和能量,是生命通过特定的进食活动而获得的。当生命内部相应的物质缺乏之后,生命活动所进行的条件就不再满足了,就通过内感器官,有效地将生命缺乏相应物质的信息传递到生命的指挥中枢系统——大脑,使得大脑产生对这些物质的追逐意识,并调动自身的能力去实现这样的目标。这是造物主的一个巧妙设计。而这样生命内部信息的有效产生,是通过生命的内感器官来感受到的……

这样,生命既能够感受外部世界的环境信息,也能够感受自身内部变化所生成的需求信息,这样的信息,通过神经系统,有效地传递到生命的指挥中枢——大脑,从而让大脑对这些信息形成某种综合判断,以决定生命采取行动的方式,这就构成生命完整的意识活动。生命的意识活动,从经验层面的相互感受而言,似乎是一种脱离物质存在的单独的活动,是与物质活动不相干的一种活动形式,是一种非常特殊的活动,而这种活动,由于其能够让生命和人感受到,但却无法将这种活动的现实的物质存在对应起来,人类长期以来,甚至都不理解这种意识与思维活动是在身体的什么部位进行的,中国的认知里,一直认为,人类的这种意识活动是在心脏部位进行的,所以是心在思考,是中国文化里的一个长期认知误区,今天,我们的文字里,依然大量存在心与思考相关的一些词汇,如心心相印、专心致至,用心思考……等,实际上说明中国传统里,长期对人类思维器官存在认知偏差。

对于意识的本质问题,人类长期以来都聚讼纷纭,无法达成一致的共识,其实即使是到了今天,人类的脑科学与神经科学有了非常大的进展,一定程度上理解了思维信息的传递与反馈机制,并对大脑不同区域的功能都有相当的了解之后,人类依然无法完全理解意识的本质。关于意识的本质问题,人们的认知主要在于,鉴于其与物质存在的显著的差别性,因而认为有一种特别的存在在主宰着人类或者生命的意识功能,这种特别的存在就是灵魂。人们认为,意识是灵魂的功能,而不是物质的功能。人是由二个部分构成的——肉体只是人类外在的形态,人类的真正本质是灵魂,灵魂的存在是通过人类的意识显现出来的,而意识也是由灵魂有效支配的。肉体只是人类意识的一个临时的栖息地,人类肉体的存续是有限的,但灵魂的存续是永恒的、无限的……

意识与灵魂的关系问题,是困扰人类思想界——尤其是宗教界里的一个主要的的问题。尤其是在古典时代的西方,他们关注人类的灵魂远远地超过世俗的欲望,就是因为他们认为灵魂能够永存。但灵魂的栖息地是由上帝决定的,当灵魂在这个世俗世界短暂停留后,接下来就有上天堂或者下地狱二种去处,而这是由上帝决定的。即当人类在这个世俗的世界的肉体寂灭后,灵魂的去向就成为中世纪人们最关注的问题。因为肉体的存续短暂而有限,而灵魂未来的居留地是永恒的,所以关注灵魂、重视与上帝的关系,渴望上帝将自己的灵魂升入天堂,害怕死亡后灵魂坠入地狱,就成为中世纪信仰时代人们在其日常生活追求中的一个主要方向。这也是导致中世纪时代教士特权的一个主要原因,因为在最初的时候,教士主宰着人们与上帝沟通的渠道,人们要想升入天堂,必须在世俗生活里选择教士们认为的恰当的行为方式,一旦他们的行为方式与教会的规范不符,他们就需要通过教士向上帝忏悔,以求得上帝的宽恕,而这个过程之中,教士利用其所掌握的与上帝沟通的特权,大肆在世俗的世界里敛财,过着与他们自己声称的朴素生活完全不一致的生活。从而导致了新教的出现与宗教的改革。这些,都是人类历史上划时代的大事……

但是,当现代人类通过人体生理功能的深入挖掘与探索,我们发现,意识其实就是生命中的神经与大脑的一些微粒的传导活动所导致的,根据奥卡姆剃刀——如无必要,勿增实体——的原理,我们完全可以将灵魂这一个多余的概念一刀剃除。并不需要一个单独的灵魂来支配人类的肉体,人类的肉体事实上是受到体内神经和大脑的指挥的,是肉体自身本来存在一个承担指挥功能的系统,这个系统能够通过对外部信息和内部信息的吸收,然后根据内部信息所生成的需求,而自动地指挥自身肉体的行动,从而努力去使用自己有限的力量,满足生命内部所生成的那些需求,从而保障生命的生存和繁衍——当然对于人而言,不仅仅是生存和繁衍,还要追求越来越多的更丰富的精神目标的实现。

所以,根据现代生命科学的探索和发展,我们就发现,传统观念上的灵魂存在,成了奥卡姆剃刀下,那种可以干脆地剃除的多余的实体,没有存在的必要。那些存在于人类大脑中的思维活动,在现代科学的眼里,成了微观粒子的运动,即人类的意识,并不是与我们经验感觉到的与物质不同的一种独特存在形式,其实只是物质的微观活动所表现出来的不同特征而已,这被称为还原论——即将人类感觉经验里似乎不同于物质形式的人类思维或者意识活动,最终还原成了物质运动的形式。只是这些形式,与人类感觉经验里的物质活动形式似乎不一样,但这种不一样,是人类感觉器官对物质活动的一种编译方式导致的人类长期误解——并没有什么灵魂的存在,有的,只是大脑与神经系统里的微观粒子的物质运动而已……

当然,这种现代科学发展所形成的对人类意识活动的一种全新认知,对传统上人类对意识的认知观念当然是一种严重的打击,但更严重还是对传统信仰所型塑的那种终极目标的催毁。因为,如果现代神经和脑科学对我们思维过程的探索和理解是真实的,传统的灵魂升天之说,当灵魂的本质被从根本上被推毁之后,人们就会发现,所谓的灵魂永恒之说,就是值得怀疑的。但人类其实又需要灵魂,因为一旦灵魂虚妄,人类对于生命永恒的追求其实只是镜花水月的幻象,那么,如何重构人类在这个世俗世界里的生存意义,就成为一个非常严重的社会问题!象当年,尼采声称上帝死了——这导致了人类道德大厦的崩溃,结果西方世界在重建道德大厦的过程中,人们所体现的道德堕落现象,将使得人类传统的合作形式受到极大的冲击——这个过程,可能让很多的识者记忆深刻。我们现在还不能说,西方现代世界的全新道德理念是否已经重建——但是,即使随着现代生命科学的发展,依然有无数的人,固守着传统灵魂不朽的信念,坚守着他们认为的世俗生活的道德樊篱……

当然,这种需要源自外部世界里的某种强制性而无法改变的存在,来约束人类的行为,从而使得人类的道德约束力量,不能源自于人类内在的自觉——因为,我们发现,人类长期追求的道德自觉的社会实践在绝大部分时候,是失败的。所以人类思想者在探索对人类道德约束的力量时,一直追求某种外在于人类自我制约的力量,他们认为,一旦这种制约的力量的缺失,将使得人类的自我合作体系的崩溃,因为缺失了外部的某种力量的约束,人类的个体将放纵其人性之恶,从而可以无所不为,这会导致整个合作体系的崩塌……

而这种追求外部力量对人类的约束,人类所寻觅的方向,从人类长期的哲学思辩中,通常就将其归入二种源头——西方归之为创造万物与人类的上帝,而东方,则将其归于神秘的自然演绎的天道——所以在某种意义上,我认为东西方思想具备同构性,就是从这种意义上理解的——这种将上帝与道体的力量引入合作体,从而使得这种约束是天然的、无可能怀疑的,从而形成对个体行为的有效制约,使得人类的道德大厦即使在无比艰难的实践过程中,依然能够保持稳定和不坠——即使在很多的情况下,它们都体现出摇摇欲坠的情形,但只是呈现出某种坠毁的危险性,人类的思想者总是非常艰难地在思辩的层面,将这将坠的道德大厦的基石重新在理论上通过某种诠释,而使其得到一种新的逻辑一致性,保证这一道德力量的源头存在的理论严谨性……这是人类思想者长期不懈的思维努力。

传统观念对现代还原论的批判与否定,并不是源自于他们对现代脑科学与神经学科的否定,而是基于其对灵魂观念在社会道德约束力量的源头的那种根深蒂固的认知。而这种对道德探索源头的那种假设的失败,意味着传统限制人类行为自由的道德规范,将失去其合理性,基于其对人性恶的某种悲剧性预测,他们就认为这将导致道德对人类行为约束的大规模的松驰,自然就进一步导致人们行为的放纵,从而使得整个社会道德崩溃,合作陷入一种深层的失序状态……

现代脑科学和神经科学的发展,对传统意识的认知与灵魂观念的有无,是一个非常严重的打击,从而导致传统的意识与物质的非同一性观念,在认知层面上被否定。意识并不是一种独立于物质之外的活动,而是,意识只是物质活动的一种微观形式而已。人类脑科学和神经科学是生命科学里的一门全新的学科,其发展正处于方兴未艾的过程之中,随着人类对大脑和神经运行机制的更深入的挖掘和探索,人类必将产生更深刻的对人类意识的更新的认知。而当今人工智能的发展,也正处于一个可喜的时机,尤其是在围棋方面的那种突破,使得人工智能不再局限于一种固定的机械思维,而对人类大脑中对模糊与非确定信息的那种处理功能,也将成为未来人类人工智能发展方向的重点,这样,人工智能完全取代人脑的工作即使不可能,但在绝大部分领域——尤其在人类以前还引以为自豪的模糊思维领域——人工智能将取得更多的突破,它们将更大范围地切入人类的思维领域,不仅大规模地取代人类的实践活动,也必将在人类的思维活动上向人类提供更大的助力,这是一个值得期待的方向,我们暂时只能试目以待……因为,人工智能未来的发展方向,其实还是非常不确定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人工智能的飞跃发展是勿可置疑的事实。谁在这个方向上取得了制高点,就可能引领未来科技与技术的潮流,也将在更多不能预知的领域,给人类的生活带来更多的变化,这是一个可以预测的方向……

意识是生命和人感觉这个世界的能力,同时还需要理解这种感觉与自身所追求目标的相应关系,并调动生命和人自身的力量去实现这种相应的目标,从而使得生命和人类的现象能够得到有效的延续。由于长期以来,人类在对意识的理解过程中,发现其与人类普通经验感觉到的外部物质世界的不同,人类长期认为,意识是不同于物质的一种存在,是由一种高于物质存在的灵魂所表现出来的一种独特属性,而灵魂不同于一般的物质,是可以追求永恒的存在的,这样,人类就能够将其在这个世俗世界里的死亡,理解为灵魂在人的肉体上的暂时栖息,一旦肉体死亡,灵魂就会重新寻找其新的栖息地,从而保证人不会因为肉体的死亡而使得自己走向永恒的寂灭,而是可以通过灵魂寻找到的新的栖息地,而让自己的生命永远的延续下去……

所以人类文化就产生了这样的高级观念,即人类不会因为肉体的死亡而失去其生命现象,而是会通过灵魂存在的方式,保证灵魂的某种形式的持续存续。只是灵魂所寄寓的地方的差别,体现生命的高低贵贱,如灵魂寄居在动物体内,就表现为低等生命,灵魂寄居在人的身体上,就表现为高级生命。灵魂寄居在人间,就体现生命还在轮回之中。当灵魂回归到天堂,灵魂就成为了一种永恒的存在——而这就成为人类追求的最重要的目标,也成为人类信仰的最根本的激励!但灵魂要想升上天堂,就需要在这个世俗的世界里遵循相应的行为准则,这些行为准则是上帝或者造物主希望人们所遵守的,只有在这个世俗的世界里遵守了一切上帝或者造物主的相应规定,才符合上帝拯救人类灵魂的必要条件,否则就会坠入地狱——这是上帝对人类灵魂的最严重的惩罚,因为人类在这个世界里生存时,为追求欲望的满足,而违背了上帝对人类的那些约定,从而也就违逆了上帝的意旨,所以上帝需要惩罚人类——我们能够看到,其实人类传统意义上的宗教,从根本意义上而言,是对人类的行为设立准则的,而这种行为准则,实际上是对人类在这个世界里的伦理要求。人类的信仰行为,从更深的意义上去探索,其实是人类追求在这个世俗世界里的伦理约束力量。因为人们发现,人类为了追求欲望的满足,其在这个世界的许多行为,常常会违背人类的伦理规定,从而使得人类产生人性恶的那种悲观判断,人们无法理解,自己有限的理性能力如何去对抗这种基于个体信息优势的自利力量,于是通过引进上帝这样一个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存在,来让人们产生畏惧的情感,从而使得人类的伦理规则能够得到自觉的遵守——这也是人们害怕还原论观点的原因。因为,一旦还原论的观点成为这个社会的普通共识,传统的灵魂存在的观念就会失去理论的依据,因为意识的运动形式与人类日常生活中所观察到的物质运动形式没有本质的区别,都是物质运动的不同形式而已,这样,人类的意识活动实际上只是一种物质粒子的微观运动形式而已,并没有什么灵魂的存在来支配这些意识运动,而是物质本身基于其特定的规则而运动,而这些物质运动的规则,与人类认知里的物质运动规则是同一的,没有区别——这样,意识就还原成了人类经验里所观察到的那种物质活动,灵魂的存在自然就失去了相应的依据。而灵魂的存在,是人类永生的一个前提条件。因为人类很早就知道,他们的肉体是不可能永恒的,必然会走向死亡并腐烂和毁灭。但他们困惑的是无法理解生命存在时的思维的本质。因为思维在经验感觉层面,是显著不同于普通的物质存在的,这种不同于物质的存在,就一定会被某种更独特的存在所支配,这就为灵魂的存在提供了理论的依据。同时,人类害怕死亡,期待生命的永恒存在,一旦灵魂与肉体不是同样的存在,人类就期待通过灵魂的永生来求得生命的永恒,这是人类信仰存在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前提条件。现在,意识被还原成一种物质的运动形式,灵魂的存在就成为了虚妄,人类信仰的又一个重要的根基就轰然倒塌了——当然,信仰的又一个根基是上帝的死亡,由哲学家尼采宣布,这导致了人类曾经的一轮道德滑坡。现在,灵魂失去其存在的依据,让人类道德追求的又一个约束的观念因此崩塌,人类会不会呈现出新一轮的道德伦落——这是信仰追求者最担心的问题……

但是,如果我们从另外的层面去理解人类的意识本质,即将人类的意识存在视为上帝赐予人类的一种独特能力,使得人类能够通过解读外部与内部世界的信息,从而从容使用其力量与这个世界进行理性的互动,这是上帝创造和维持生命现象的一种能力——从造物主创造世界的效率而言,他是完全没有必要创造另外的实体来达成这种能力的,他可以通过物质的一种新的运动形式,就巧妙地实现了生命和人类理解周围环境的那种能力,从而为生命现象的存续提供保障。那么,上帝需要通过设定规则来限制人类的行为吗?这完全是一种多余的约束,因为上帝可以通过限制能力赐予的方式,来限制人类活动的边界,又有什么必要再通过伦理的约束来限制人类的行为?所以我们人类世界里非常重要和普遍的伦理原则,本质上并不是上帝的意愿,而是人类基于其自身的合作需要而产生的,只是人类在认知层面上意识不到这一点,并且由于长期以来,人类对自我合作的认知处于某种低层次的水平,认知不到合作体内部约束的力量源泉,因而总是觉得不能缺少上帝和信仰这一重要的维度,来维持人类伦理约束力量的终极源头,这是人类认知的问题……

所以从全新的层面去解读人类伦理的源头,而让意识恢复到其真正的本质上面,其实并不会让人类的道德大厦因此滑坡。就象尼采宣布上帝死了,人类的道德虽然曾经有一个短暂的滑坡时期,但随着文明的演进,和人类对新出现的道德滑坠落现象与人类对自身合作力量的调整,以及个体在这种道德滑坡过程中,精神层面对价值判断的重新评估,人类的道德水平重新迈上一个新的高度。上帝死亡并没有导致道德的显著滑坡,反而使得人类重新理解伦理规则的合理性,以及更新的宽容观念,然后再通过人类自我的精神约束,人类其实并没有出现长期的道德崩溃的现象……

从对造物主创造生命的原初的意图出发,我们能够理解,生命与人类意识的出现,是造物主渴望的一种新的生命秩序,所必须赋予生命的一种能力,没有这种生命能力的出现,生命就无法感受周围环境的信息,生命也无法理解其内部的信息,从而使得生命对内部目标的涌现无法把握,也对如何与环境进行恰当的互动以追求这个目标的实现无法展开相应的行为,因为没有意识,意味着生命感受不到外部环境的信息,而要与外部环境进行选择性互动,首先就需要能够感受到外部环境的信息。一旦生命既得到外部的环境信息,也得到内部的需求信息,如何汇总这些信息,并产生生命的进一步理性行动,就需要一个汇总机制,而这个汇总机制,是通过生命的大脑来完成的,生命的大脑汇总这内外部的诸多信息,并判断其环境信息与自身内在需求的那种深层关系,从而通过大脑这个指挥机制,来调动生命自身的力量,与环境进行有效的互动,从而使得生命的相应目标得到有效实现,这就是生命的理性。所以生命的理性,从本质上而言,是生命维持其相应生命现象的一种能力保障,它需要调动意识与生命的能力,进行一系列非常复杂的行为,从而保证生命日常生活里的那些生存和繁衍目标得到有效的实现,使得生命现象因此得到有效的延续,使得这个星球上的自然秩序因此欣欣向荣、持续地得到演绎与发展……这成为造物主的最高级的智慧!

上帝或者造物主本身,并不愿意给生命的行为设限,他们只是通过对生命能力的赋予而自动地限制了生命自由的空间。而自然存在的生命,事实上也并没有行为的自我约束,生命总是在追求其能力所能达到的极限。只有在人类的合作体系里,才存在人类的伦理约束。所以伦理的约束,本质上是人类的自我设限,是人类基于其合作的深层理性的需求,这样的伦理约束所形成的对人类的设限,是人类的智慧的自我发现。需要人类通过自我合作规则的调整来实现其相应的伦理约束,而并不需要引入上帝或者造物主的力量。只有人类智慧认识到了这样的理性要求,人类才能最终走向合作的成熟……

贺道圆 Daoyuan He

贺道圆,总体哲学网站的发起人和维护者。承担父亲贺君山在海内外思想著作的发表责任,并主持“什么是文明”和“人类文明研究”等栏目,系统阐述以自由、公平、责任和协商为核心的文明观。希望通过哲学、制度和政治的结合,推动人类文明未来的反思与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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