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文明(14)——如何理解人类的精神存在?

如何理解人类的精神存在?

人类既是一种物质存在,但同时,人类又是一种生命存在。更进一步,人类更是一种精神存在……

我们可能理解了,人类作为一种精神存在,是人类区别于生命存在的一种高级表征。如果人类作为生命存在,我们知道,他就是一种纯粹被欲望所驱动而运用其力量而展开相应行动的一种普通生命。但普通生命在其绝大部分的时间里,通常只是围绕生存和繁衍这二种相对简单的目标而展开其行为的。这个星球上绝大部分的生命,如果考察其整个生命的过程,其所追求的目标很少能够这二个类型。它要么在围绕着吃喝而忙碌,要么在追求性配偶,更进一步,当新的生命诞生的时候,它就会因为爱的驱使而自觉和自动地哺育自己的孩子。这些行为,在我们目前的认知里,都将其归入生命先天的范畴,即是生命的一种自觉和自动的行为,是生命的运行机制里所自动携带的遗传密码里所存在的,生命会自觉和自动地受这些欲望的驱动而行为,这就能够保障这个星球上生命现象的存续与传承,从而让这个星球上保持一种勃勃生机……

如果说为什么这些生命会受欲望的驱使而行动呢?传统的认知就认为,因为生命是一种低等的动物,它只受欲望的驱使而行动。欲望是生命所天然生成的一种存在,或者是生命的灵魂所赋予的——当然现代生命科学,已经解构出生命的基础欲望与生命内在的运行机制的深刻关系——生命日常的运行需要消耗物质和能量,当这些物质和能量匮乏时,生命就通过神经系统将这些信息汇总到大脑,让大脑因此产生相应的感觉,如饥、渴,这些感觉就化为生命追求相应的物质和能量的欲望,而从调动自身的力量去寻找水源和食物。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天敌存在,由于威胁到生命的生存,生命就自然地感觉到恐惧,从而调动自身的力量逃避天敌的猎杀。而当生命身体的荷尔蒙积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生命就会产生性的欲望,通常称之为发情,就会去追求配偶,如果二个或者多个生命追逐同一配偶,它们就通过角逐的方式追求交配的机会。一旦生命生下幼儿,就会出于天生的对子女的爱,而自动地通过艰辛的付出而哺育和保护它,使其能够得到健康的成长。当然生命还有一种内感的机制——疼痛,这种机制,能够保障生命在日常的活动过程中,因为外力或内力使生命产生某种伤害,从而促使生命的某种保护机制的行动,因而使得生命在危险的状态下努力恢复健康状态……这都是生命某种先天的保护机制,这些保护机制,从目前人类的认知来看,似乎是生命内在的相应的器官的一种功能分工,从而保障生命的顺利生存和繁衍的,而这些机能的运行,都与物质的运动与能源的消耗有关——生命的生存与繁衍现象,在现代生命科学的研究中,都还原成了普通的物质和能量的演变而已……

但是,我们能够发现,人类所追求的目标与普通生命所追求的目标,有着根本的不同——即使普通生命所追求的生存与繁衍的目标,也必然在人类所追求的系列目标之中。但人类追求的生命目标,比起这个星球上普通生命所追求的目标,要丰富得多,你几乎很难穷尽人类所追求的生存与繁衍之外的那些目标——这些人类所追求的生存与繁衍之外的那些额外的目标,我们通常称之为人类的精神目标。

但是,我们又如何理解人类的那种独特的精神存在呢?这是一个问题。

前面我们谈到了人类的意识存在——人类的意识存在,在我对人类现象进行意义的类别划分的时候,将其归入与生命所共同的一种存在,即能够感受生命体外在环境信息与内部需求信息的一种功能机制。这种功能机制,是生命存续的一个前提条件。即生命只有能够感受其外部环境信息和内部需求信息的时候,才能通过大脑的决策机制来确定自身的相应的行为方式,从而体现出生命的自由意志。当然这种自由意志并不是一种空泛的存在,而是体现为一种围绕生命存续这样的生命目标而引导其行为方向的某种意志性。自由意志是需要有一种目标的引导的,之所以称之为自由,是因为生命在某种程度上存在一个取舍的空间,这个取舍的空间,就为自由意志的选择提供了不同的可能性,而这种不同的可能性,是由生命本身自主地决定的,这才能被称为生命的自由意志……

而人类的精神存在,是人类所独存的一种高级判断能力,这种高级的判断能力,能够使得人类在与外部的世界互动时,在更复杂和更丰富的目标选择中,能够使自己的行为,自动地追求人类更高级目标的有效实现,从而使得人类文明的生存方式得到有效的彰显。这是人类精神所呈现的一种外在的形式……

当然,这里只是对人类精神所呈现的外在表现形式的一种简单的描述。我们并没有揭示出人类精神存在的特质,仅仅只是把人类的精神存在所追求的目标,与普通生命所追求的生存与繁衍的目标作出了一种差别界定,即凡是不同于生存繁衍的那些目标,都被自动地归入了人类的精神目标的范畴之中……

那么,如果把人类所追求的目标与生命追求生存与繁衍这样的简单目标作出特别差别的划分,以确定出人类精神存在的范围,我们就需要对人类精神目标的一些存在特征作出简单的描述,以清晰人类精神目标在人类日常生活里的那种独特存在,从而通过对这种存在特征的理解,去间接地理解人类的精神本质……

我们首先理解,人类日常生活里所追求的那些目标,究竟应该归入怎样的类别呢?如果这些目标不同于我们所理解的生存与繁衍,我们就可以将其化为精神目标的不同类型。

这种通过对人类精神活动的外在特征,建立起有效的类别划分的方法,是现代认知心理学的一个重要的观点,即现代认知心理学认为,人类知识的增多,其实就是分类的增加而已。那么如果人类的精神目标是呈现出越来越丰富的特征的话,我们就十分有必要将这些日益丰富的精神目标,根据其在人类日常生活里的相应的特征进行有效的分类,从而增进对这些精神目标特质的理解……

但如何对人类的精神目标进行有效的分类呢?这是一个问题。

首先要理解人类的精神与自由的关系问题。我们知道,自由是造物主对人类的恩赐。人类的任何目标,都需要拥有自由才能有效的实现。没有自由,人类的任何目标都自然地成空,不可能得到实现。所以,自由是人类追求其生命目标丰富可能性的前提。没有自由,你无从谈任何生命的目标。所以一切精神目标实现的前提,是以自由的存在为代价的。自由的程度越高,人类可能实现的精神目标就越丰富,文明的多种可能性就越多……

但同时,我们也能够发现,自由也必须是有目标的自由。缺乏目标的自由,是一种盲动和无序,无法给人类带来真正的自由。所以人类自由的价值,由其所追求的目标的价值而决定——而人类所追求的价值,必然在这个星球上普通生命的目标之上,但却无法逾越生命目标的实现。这就是说,人类需要首先追求普通生命所追求的生存和繁衍目标的实现,然后才能追求不同于生命的精神目标,这是一个精神目标追求的层次问题,因为人类如果要作为一个生命体而有效存续,就必须追求生存和繁衍,只有在生存和繁衍目标得到充分保障的基础之上,人类的更丰富的精神目标才可能被追求和实现……

但人类所追求的生存目标的实现,其实又不同于普通的生命所追求生命目标实现的那种简单和直接的方式。人类在实现其生存和繁衍这样低等目标的时候,他们以更丰富的精神形式赋予了追求生存和繁衍这样简单目标更丰富的精神内涵,这成为人类文明与普通生命行为方式迥然不同的原因。

贺道圆 Daoyuan He

贺道圆,总体哲学网站的发起人和维护者。承担父亲贺君山在海内外思想著作的发表责任,并主持“什么是文明”和“人类文明研究”等栏目,系统阐述以自由、公平、责任和协商为核心的文明观。希望通过哲学、制度和政治的结合,推动人类文明未来的反思与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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