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最重要的形而上毫无疑问是语言和文字。

在开始对人类事务进行广泛的推演之前,我们必须对人类最重要的文化创造物——语言和文字——建立理解。

标题里只列出了文字,因为语言与文字的差异是物理特征上的,而它们内在的对应物是一致的。语言是听觉信息,是在空中传播的振动的波,而文字是视觉信息,是一个个的规范的图形符号。这是他们的物理特征,作为人类形而上的创造物,每一个形而上的观念都必须有它相应的物理特征,如果我们不能时刻在内心把握这种形而上的物理特征,我们的思想就会有找不到相应的对应物的危险,最终你可能不能保证自己的思维路径所达到的方向是否与人类真实事件演变的物理特征会在一条同样的轨道上进退趋同。易有言: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这是中国思想界的一个显著特征:道器分离。中国的知识分子集文明体的万千宠爱于一身,他们趋向把自身的形而上的思考的价值与品位无限拔高,典型象张载所言的,为众生请命,为天地立心,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我并不否认中国古典时代知识分子内心的真诚,我只是清楚地知道他们基本上做不到他们内心所期望达到的目标——甚至可以这样说,他们并不清楚他们究竟要达成什么目标!这个问题我会留待对中国古典文献进行思考时再进一步考察。现在回到文字本身。

文字作为形而上的符号表征体系,则每一个文字观念一定有相应的物理特征的对应,这里我们要清楚,人类的形而上不可能凭空产生,它一定有它自身的真实对应物:这种对应物即是自然与人类的某种物体与事实或者思维过程。下面可以稍作具体的阐释。

比方说,石头、桌子、山、树木、电视机、飞机、汽车、大楼、灯泡……这里列出的一个个具体的物品,每一个物品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在我们身边找到其相对应的现实存在。没有问题。

另外一类的观念,比方说,波涛、风、行走、击打、跳跃、沉思、歌唱……这些,表示了某种物理过程或物理动作,大家当然能够很好理解。

接下来,圆、点、线、平面、三角形、四角形、多边形、磁场、电场、1、2、3……这样的观念,我们会发现,这是纯粹的观念,找不到现实世界的物理对应物……这是人类思想的产物,是纯粹的创造。也许你会问:这个东西我们现实生活也见得多啊,桌面不是平面吗?点线面,在初中数学时就在作业本上划过不少。是的,桌子的面是平的,但只是在我们的视觉认知水平上的一种错觉。人类其实没有能力创造出我们观念意义上的一个平面和三角形。当然至于数字的哲学思考,留待我们在对数学进行阐述时再探讨吧,因为数学的重要性要人类生活里并不亚于语言。语言、数学与货币,是人类最杰出的创造。是人类生活世界里应用最广泛的三大工具!

接下来的观念,也许其复杂性就不是三言二语可以澄清。比方:上帝、信仰、效率、国家、善恶、法律、哲学、利益、公平、正义、自由、文化……诸如此类,每一个观念所对应的自然与人类事实要想得到澄清,即使花上煌煌数百万言的言说,恐怕也会招至同样多的不同意见的商榷。而这只不过是人类事务极端复杂的一个端倪而已。这些观念将是我下一步希望能够努力清晰解构的着力点。

文字的物理对应物,有很多是无法通过视觉这样的单纯信息获取手段能够得到的,比说说电滋场,我们相信它的存在,但其物理特征的捕捉超出人的感性信息体验能力,必须通过人类的思维追溯去把握它的真实存在。同样的不能为人所感知但人类坚信其存在的物理事物其实太多了,原子,分子,浩瀚的宇宙里无法为人所观察到的星球,物体与物体之间的引力……很多自然与宇宙里的存在,人类必须通过思维的追溯去构成理解,其物理特征不能为人的感觉器官所捕捉。

但是,另一种人类独特的思维存在,是否有物理特征呢?也许就让大家困惑了,比方说,道、上帝、伦理、理论、阴阳、123……这些也许只存在于人类的观念层面,其物理特征无法展示,甚至是否有物理特征也让大家存在争议。人类有无数的观念存在,这样的存在必须从人类的思维与实践的过程里去把握,它的物理特征的并不明晰性并不意味着物理特征的消失,这确实令思想者困惑。是否出现在人的大脑里的一切观念都必然存在其物理特征呢?当然不一定。但是对人类有重要影响的观念必须通过一定的物理特征来把握,并且有一种方法体现在人类的物理世界的层面或者通过思维的路径达到物理层面,构成人类对物理层面的恰当理解,如道这个观念,即是无法证实其物理层面的人类创生物,但其作用是通过人类对物理层面的认知与思维的上溯渠道而达至的终极追溯点,从这样的意义上来说,其物理特征可以理解为一种明晰的思维过程的起点。

在对人类事务的思考过程中,我们必须对人类世界的一切形而上的观念层面建立其恰当的物理层面的对应,这样的对应是重要的,是保证个体思维与现实世界有着高度契合的唯一路径。没有这样的对应,思想就会与人类的现实产生距离……

贺道圆 Daoyuan He

贺道圆,总体哲学网站的发起人和维护者。承担父亲贺君山在海内外思想著作的发表责任,并主持“什么是文明”和“人类文明研究”等栏目,系统阐述以自由、公平、责任和协商为核心的文明观。希望通过哲学、制度和政治的结合,推动人类文明未来的反思与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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