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文明之考察(17)——物质、空间与时间

人类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必然涉及到对物质、空间和时间的理解。因为,这是一个变化的世界,而物质是变化的主体——人类社会的变化,在某种程度上是依赖物质的变化,而将其释读为一种社会变化的,这需要我们在专门阐述对社会的理解的时候才能将这种对应关系进行探索。一 切变化都是关乎物质的,离开了物质的存在,人类所谈的变化,就不可能存在。而对变化的理解,就自然地离不开对空间和时间的理解,因为一切物质的存在,首先就是一种空间里的存在,其次,物质的一切变化,都可以归结到其存在位置的空间改变,这是空间对变化发生的不可或缺的重要性所决定的。同时,我们需要理解的另一个晦涩的维度是时间——时间是变化的一个非常独特的参数,人类对时间的理解,是通过对变化的理解才抽象出来的,没有变化的存在,人类不可能抽象出时间的观念——想象一下这样的一个世界吧,一切都永不改变,一切都持续地保持其最初的面貌,甚至其位置都永恒地停留在一个固定的点,即一个完全不变的世界,人们如何去理解时间这个观念呢?没有变化,就没有时间,同时,没有时间的改变,就不可能有变化的发生——变化与时间是一对孪生的兄弟,相互依存,谁也不可能离开对方而存在,这是变化与时间的天然的依存关系……

我们从小所受的教育是,这个世界是物质的,物质是永恒地运动着的。这是一种普遍的哲学观念,存在于人类的世界已经有数千年的历史。物质构成人类对这个世界认识的最初的对象,而空间,其实是人类从物质的存在态与非存在态的那种非常显著的差别特征下所获得的一个与物质特征不同的存在特征,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种空空荡荡的存在感——即空间,也可以归入人类直观的经验感觉的范畴。这种直观的经验感觉的范畴,与时间的那种感觉还真是不同的。从人类对时间与空间的经验感觉的那种直观性而言,究竟更具备直观的经验属性,而时间,更应该归入非直观的经验感觉的范畴。即使人类现在固执地认为时间的存在是一种客观的属性,但我更倾向于认为,时间是人类理性的一种主观的存在,只是这种主观的存在属性,依赖人类对于变化的那种直观的体验来把握和抽象,所以它就具备某种客观性,因而人们就以为时间同时是一种客观存在。这种时间的主观与客观性质分野的分歧认知,与人类对序存在的分歧如出一辙——数序严格而言是人类的一种主观创造,但因为数序在人类长期对这个世界的量化表征中,与事物存在的那种客观性形成一种严格对应,即使你无论怎样变换数序的进制,从二进制到十进制,到百进制乃至于万进制,这种进制的改变,无改于事物数量对应的严格的一一对应,只要是一个确定的量,其通过不同进制而形成的数序,差别只是表征其的声音与符号的不同,但这二套进制却可以形成一一的对应和换算,所以从这样的意义而言,人们同样趋向于认为,数序具备客观性,如同时间具备客观性一样,这其实是一种对主观与客观分里的不同分类方法而已,也许并不伤大雅。在我个人对这个世界建立理解的主客观的分类原则中,我认为,时间与数序,都是人类创造的一种主观性质……

所以,对于物质、空间和时间这三种这个世界的最重要的存在而言,其主客观属性的分野上,我个人认为,物质与空间是宇宙与自然的一种客观存在,而时间,是人类把握变化的一种主观性质的抽象。当然,我知道这种主客观的划分,一定会伴随着诸多的争议,但我还是想搁置这样无谓的争议,因为主客观界线的确定,其实同样是人类主观意志的一种判断标准的差别而已。不同的判断标准,必然产生不同的主客观属性的认知,只要在对认知的持续推进过程中,保持这种观主客观性质的一贯的划分原则而不淆乱,就不影响认知推进的逻辑连贯性……

从人类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推进而言,我们人类经验感觉里的那种物质的存在,与经验感觉里的空间的存在,并不纯粹。因为,我们会发现,这个世界里并不存在绝对的真空——绝对的真空只能在人类的纯粹的思想中才可能有。即使是太空中在人类的感觉里完全是空荡荡没有一物,但其实依然存在数不胜数的微小的物质粒子。而在人类的感觉里,那些致密的物质存在,其在微观层面,其实绝大部分都是真空的,即人类感觉里的物质本身,同样是由微观粒子与空间组合而成的一个复合体,但由于人类的感觉器官存在一种被唤醒的阈值,当物质粒子之间的空间小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人类就感觉不到这些空间的存在,而认为物质全部是由这些粒子占据了全部的空间——其实物质内部的究竟与粒子之间的那种比,将其按同比例放大,与我们所观察的宏观星体与空间的物质和空间比例是一样的,即人类视觉里的致密世界本质上依然是空间点绝大部分,而构成物质的粒子,只占物质本身体积的极小的组成部分——这是现代科学技术深入微观世界探索之后所得出的全新认识……

所以,物质的存在只有到了一定的规模,才能被人类的感觉器官所感觉得到,当物质微粒微小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人们对其的存在可能就无感,就认为并没有什么物质存在,其实只是人类的感觉器官无法感受到低于一定阈值的信息刺激,并不是没有物质的存在。同样的道理,当物质遥远到一定的程度,其发出的信息,同样在人类的视觉器官里无法生成足够强度的刺激,结果人们可能也无法感受到其存在。并且即使远方的物质,能够被人类感受得到,因为距离的关系,人们也会将这些存在感觉为与其本身大小完全不对称的一种非常微小的事物,如夜晚天空中的那些繁星,在人类的感觉里只是微小的点一般的存在,其实在真实的太空中是巨大无比,甚至比太阳都不知大多少倍,比我们自己似乎是无穷大的地球更加大多少倍了——距离也使得人类对事物的大小的感觉发生了一种错觉——这是人类的经验感觉器官对事物感觉的那种与距离的关系特征,这使得我们经验所感觉的事物,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存在一定的欺骗性,所以人类经验感觉的事物的真实性,与事物本身性质的真实性的关系问题,一直是哲人们非常认真关注的问题,甚至很多的哲人都认为,人类经验感觉到的事物存在,其实是一种错觉,或者是一种幻觉,并不是对事物的真实存在,有些哲人们甚至认为,人类经验所感觉的世界,其实是一个完全虚假的世界……

所以对物质本质的真像问题,一直是人类哲学认识论的困境。象拍拉图所提出的理念论,就认为,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物,都是对真实存在的理念事物的一种模仿——人类只能感觉这些模仿的事物,而无法获得真实的理念事物的信息,理念事物永远处在一个理想的完美的世界之中,人类只能让现实中那些存在的事物接近完美状态,无限地接近完美的状态,但永远也无法达到真正的理念事物那种完美的境界,所以现实永远是不完美的……

我这里想谈的是,人类理解这个变化的世界,就一定需要从物质的角度去开始展开,那么人类认知的开始,就一定是从物质开始的,没有对物质的理解,人类甚至无法知道这个世界的存在,因为人类无法就那种空空荡荡的世界去展开什么思想,没有这个现实存在的物质的世界,你无法想象人类思想的可能性——人类最初接触到这些物质的存在时,一定不会怀疑这些物质存在的真实性,只有在人类认知推进到一定的程度的时候,人们才会产生某种困惑,似乎他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是存在一定的问题的,最明显的困惑是,人类会有梦境,人类就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梦呢?梦的世界是不是一种真实的存在呢?还有,人类会发生幻觉和错觉,那么究竟是这些幻觉和错觉是真实的,还是人们日常生活中的那种经验体验是真实的呢?这都构成人们对其日常经验生活中的体验的某种困惑的理解……

从人类无法离开现实的经验感觉的物质世界去思考,到人类的经验感觉世界里的那种可能存在的问题的诸多困惑,使得人类对自身所追求知识的那种绝对性产生了疑惑,人们是希望追求一种确定无疑的知识存在的,但现实这种确定无疑的知识存在似乎是一种可望不可求的状态,这构成人类认知的怀疑论的主要态度。但无论人类如何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无论对其知识存在的真理的面貌保持怎样的一种警惕,但人们发现,他们只能通过经验感觉来感受这个物质世界的信息,然后再通过这些信息去获得对这个物质世界的理解,然后再慢慢地推进他们进一步的认知……这构成人类认知这个世界的最基本的路径,因为,人类没有其他的办法来让这个世界更加具备确定性和稳定性……

对物质世界的理解,构成人类对这个世界真像的最初的探索。人类的经验世界里的物质存在,是有一个明显的边界的——至少人类经验感觉里的绝大部分事物,其边界是清晰而明确的,如河床里的石头,各种各样的生命存在,花草树木等,这些有着明确边界存在的事物,就是人们通常认为的物质存在,即使是那些生命,本身在人类的经验感觉里,其外在的存在形态也是一种物质存在——只是人类在理解这些生命存在时,发现它们可能与普通的石头存在的与这个世界的互动方式是不一样的,导致这种不一样的其实是生命本身都有一个指挥机制,就象人一样,是受其神经和大脑的指挥和控制的——最初,人们通常认为这种不一样是由生命本身有一个不一样的灵魂所导致的,生命的行动机制,是由灵魂所控制的,这是生命与物质不同的原因,而人是生命中的一个非常独特的类型,人是一种智慧的生命,所以人们就将人视为一种生命的高级存在,甚至有人认为,人其实是一种类神的存在——但人们认为,人的行为其实也是由灵魂所控制的。围绕人类的灵魂问题,人类的认知推出了非常复杂的认知体系,来理解人类灵魂的属性和灵魂的存在……

我们继续来聊那种物质在经验感觉里的存在,物质本身既然有形状,同时它们在人类的视觉里,是有不同的各种各样的颜色存在的,还有位置的存在,运动的存在,并且物质的形状还有变化,如水,我们会发现,其形状是流变的,随着环境的形状的变化,水的形状就会千变万化——这构成人类视觉经验里人们对物质及其相应性质的一般把握……

除了视觉经验里对物质性质的一般把握外,人类听觉经验里同样存在对物质性质的一般把握——人类听觉经验里所感觉到的声音,其实都需要物质与物质之间的互动才会生成,如树枝的摇晃会发出声音,那是风对树枝的吹指形成的,石头与石头的碰撞会发出声音,流水的流动会发出声音,自然存在的物质之间,千奇百怪的各种互动,都会发出相应的声音,当然这些声音也需要对人们的耳朵形成一定的刺激,人类才能对这些声音有感,并且声音也需要在一定的大小范围内,如果这种物质碰撞的声音过强过大,这些刺激会破坏人类的听觉器官,从而造成损害性失聪,结果人类的听觉器官可能再也感觉不到声音的存在了。所以人类的听觉器官只能听到一定范围内的声音,过小就听不到,过大就可能造成听觉的损害……人类也能够听到动物发出的声音,我们知道这是动物所造成的一种空气震动,从而发出的声音,人类的声音,也是通过舌头等发声器官而造成空气的不同的震动,从而发出了不同的声音。人类发出的声音还与动物有着相当的不同,因为人类还能够发出语言的声音,这种语言的声音是人类利用自己能够发出复杂声音的那种便利,而创造出不同的声音,指向不同的自然存在的事物,或者根本不存在的事物,从而建立起了对这个世界的意义指称,这种创造并不简单,相反机理极为高明,是人类与自然存在的生命由此造成分野的最根本的原因,是人类智慧的伟大创造,从而使得人类能够在完全不接触事物本身的时候,依然能够在彼此之间就这个事物的意义进行范围广泛的交流,从而为人类社会合作体的建立,生成了一个最底层的合作工具——语言,进一步,人类甚至创造了更为复杂的文字,并让人类的抽象思维因此推进到动物们更无法理解的无比深邃的世界……

人类听觉对这个世界的感受,同样形成了人类对这个世界物质性质的某种认知——这些认知构成物质在人类世界里的的意义之一。同样,人类进一步的触觉、味觉、嗅觉等感觉器官,同样是需要这个世界的物质对其发出相应的信息刺激,才能感觉到物质的存在的,而这种对物质存在的感觉,就会在人类的大脑里形成对该存在物质的相应性质的把握,从而使得人类对这些物质的认知更推进一层——这些经验感觉,是人类把握这个世界的最初的信息,没有这些信息,人类无法完成对这个世界复杂物质世界的第一步的认知。其实即使只是这第一步的认知,人类要将其完成,他们在这个世界的摸索过程已经过了数百万年——可见这种认知的形成是何等的艰难。相反,一旦这条坎被人类的智慧成功地打破,人类认知推进的速度就大大加速了,人类从创造语言到现在的时间,有人类学者估计,可能只有十八万年。而人类最初的文字使用,到现在,可能只有五千年。中国有确定可考的文字记录的时间其实只有三千七百年……但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人类智慧的突飞猛进,却是最初发明文字的先人们永远也无法想象的。

但是,当人类的经验感觉器官感觉到这个世界事物及其相应的性质存在的时候,他们同时也发现了物质存在与变化的二个必要的前提条件——那就是空间和时间。这二个物质及其变化所存在的前提条件,是人类通过对这个广泛的物质世界的漫长的观感中所逐渐形成的。人们会发现,物质的存在离不开空间——人们正是通过物质的存在才感觉到究竟的那种神秘存在的,就象一个物质刚才还在某一个位置上存在,但当人们将这个物质移开其存在的位置的时候,这个刚才还被物质占领的地方,人们就感觉到了一种空空荡荡的存在,就如同人们感觉到遥远的太空中那种空空荡荡的存在感一样——人类发现他们很难描述空间存在的那种感觉,这种感觉甚至比起他们深思物质存在的那种困难还更加困难——空间真是一种奇妙的存在体验,人类无知道空间为什么会存在,就象人类不知道物质是怎样出现的一样。其实人类的经验感觉是设定的,只是追求生命存续的与这个世界互动时,对环境信息的一种感觉能力而已,人类需要基于这种环境信息而获得与环境互动的恰当方向,而实现生命的相应目标,但人类智慧的演进,却催生了他们对事物本质的那种探索精神,这构成人类认知的深刻困境,这种深刻困境,当然同时也让人类对这个世界构成里与物质迥然不同的另一种存在——究竟——对其存在性质理解的进一步的困境,这是与人类理解物质困境一样的……

所以我们只能简单地理解空间的存在,作为物质存在的一个载体,这是空间最初赋给人们的简单的性质,就象一个装物的蓝子一样,你需要将物放在一个规定的地方,就需要一个器皿,空间就是造物主装物的器皿。人类理性能力的有限性,其实是无法窥透物质与空间的那种深邃的本质的——康德说,物自体,不可知。其实,承载物自体的空间的属性,人类同样也是不可知的……

物质和空间,其实是一对孪生的兄弟。物质在一个似乎无比广袤的空间里,展开其繁复的变化的旅程,这个变化的旅程,在其亿万年的演绎过程中,生成了一个无比浩瀚的宇宙,但这个无比浩瀚的宇宙,在人类诞生以前,究竟有没有生命能够欣赏其壮丽的美景呢?人类智慧已经能够追寻到一百五十亿光年之外的世界的存在信息,这是一个何等庞大的世界啊,宇宙的演变是如此恢弘,但人类到目前为止,除了他们自己堪称一种智慧的生命、能够理解宇宙这种壮丽和恢弘之美的生灵之外,人类并没有发现宇宙中其它可能的生命存在。但人类却坚信这个世界里一定存在比人类更发达的智慧生命——否则,以造物主的智慧,他们所创造的这个浩瀚的世界,他们一定不甘于让这个世界只是如此寂寞地演绎,而没有任何可能的智慧生命去认识它、理解它、欣赏它、甚至尝试在一定程度上去改造它——这应该成为人类这种智慧生命来到这个世界上所必然携带的一种使命——这应该是造物主赋予人类智慧的初衷——认识这个世界,并在一定程度上探索和改变这个世界……

空间的存在,其实是人类通过物质的存在而曲折地把握到的。如果没有物质的世界,当然也不可能有人类存在——即使人类来到这个一无所有的空空荡荡的世界,人类是否能够理解空间的意义呢?即使理解了这种空间的意义,人类的这种理解又有什么价值呢?所以,应该将物质视为这个世界存在的最基础的特征,空间的意义依赖物质的存在而生成,没有物质的存在,再广袤的空间,也自动地失去其存在的意义。物质才是第一位的存在……

但是物质不能离开空间而存在。假设没有了空间,物质是那种纯粹致密的存在——当然这并不是一种现实的情形——这种致密的物质存在,首先将失去人类存在的空间,也失去物质变化的空间。那么这个纯粹的无法变化的物理的世界,将变得单调和泛味,这个世界同样失去其壮丽与恢弘的美景,更重要的是失去其变化的那种物质无限演绎的多余的可能性,而这正是构成宇宙演绎的最根本的存在,而这种宇宙的恢弘演绎,需要一个广袤的空间来引领变化的无限可能性,这成为空间的真正的价值。所以纯粹的物质存在而缺乏变化的空间,一个致密的物质世界,将失去宇宙那种壮丽与恢弘之大美……

物质和空间二者相辅相承,彼此依存。有物质必有空间,空间需要物质来填充它无比广袤里的那种寂寞——我们可以将物质的那种无限可能方向的演绎视为寂寞空间里的一种高山流水般的雅奏。正是物质在空间的生动演绎,才构成人类可以观察的宇宙的壮丽画卷!

物质世界的变化依赖空间的存在,我们无法清楚,这个恢弘的宇宙,物质与时间究竟谁才是最先的存在——我们倾向于物质与空间是一种同时的存在——现代宇宙大爆炸就认为,我们所观察到的宇宙是在一百三十八亿年前的一次大爆炸时突然产生的,宇宙的大爆炸同时生成了这个宇宙的所有的物质,并且随着宇宙爆炸的力量,也同时扩张了宇宙的空间,并且这种宇宙的究竟依然是在一种无限的扩张的过程之中——我们所观察到的这个宇宙,是不是在一个已有的空间里无限的扩张呢?如果没有空间,宇宙如何扩张呢?这是人类的认知理性所自然产生的疑惑?但是我们认为我们所观察到的这个宇宙的物质与空间是同时生成的,离开了我们所观察到的这个承载我们本和的宇宙,我们无法言说任何基它的存在,但是,人类将我们存续其中的宇宙,定义为一个四维空间——我们的空间是一种三维的存在,我们将其在一个三维的可以无限扩张座标系的立体结构中建立理性的理解,这也符合我们日常对这个世界空间的观察经验。但人类引进了额外的一维,来进一步深度理解我们的世界——时间。

时间可能比空间更晦涩和难以理解。中世纪著名的哲学家——圣奥古斯汀,是一个有着强大思辩能力的智者,其神学与哲学的思考为许多人所深深服膺。但当有人问他,什么是时间的时候,他就为这个观念所困惑。他坦率地承认,假设你不曾问我什么是时间,我认为我是知道时间的意义的,但当你问我什么是时间的时候,我发现,其实我并不知道什么是时间……

圣奥古斯汀的困境,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揭示了人类认知的一个悖论,而不仅仅限于时间这一个单一的观念——即人类可能在很多时候非常自负地认为的自己知道,其实可能是经不起反思的,其实是一种自我产生的一种错觉,所以一旦当你进入对自己认为的认知进行一种理性的思辨时,你会发现,曾经的认知其实并不曾告诉你认知对象的真正本质,而是一种对该事物的错位的理解,就象圣奥古斯汀所认为的时间观念一样。所以人类经常会发现,他们的哲学思辩常常进入某种程度的荒谬与自我矛盾之中,就象苏格拉底拉着雅典人辩论他们所知的那些所谓知识一样,那些曾经对自己所信奉的知识的人群,却总是被苏格拉底的质疑限入他们所信奉知识的矛盾的把握之中,从而推翻了他们的那种所谓认知,而这种认知,他们曾经许多年深信不疑。这种困境,正是人类哲学反思的可贵之处——所以苏格拉底坦率地认为,他之所以有智慧,仅仅是他能够认识到自己的无知而已,而他人认为的自己的知道,从认知的更深层的理性推导过程中,他们会发现,这并不构成一种真理理性的认知,反而是一种传统的错讹——这也是时间这个观念在经过圣奥古斯汀的反省的考察之后,所自动回归到其在人类认知中的本真面貌——人类并没有把握时间的真正本质,日常生活里人们习以为常的对时间的理解,其实完全不构成对时间本质的那种理性的理解,所以圣奥古斯汀不愧为一个真正的智者,他并没有对这个晦涩的时间观念强加阐释,以掩盖他对时间观念理解的肤浅,而是坦承,他对时间一无所知……

所以,与空间观念的晦涩一样,时间观念其实更加晦涩。我将空间观念视为一种物质存在与变化的特质,那么,时间观念,就只与物质的变化有关了。我们当然能够发现,没有物质与空间,当然无从谈时间。物质与空间其实是可以不需要时间这个维度的,那就是一个完全没有变化的世界,我们就能够发现,时间就失去其存在的意义。我们可以假设,如果我们所存在的世界,完全没有变化,所有的物质永远保持其固有的面貌,甚至其所存在的位置也永恒不变,这时候,你会发现,时间的维度就失去了意义了。时间是关于变化的维度,只有物质变化才需要时间的维度去理解。首先是变化的发生需要时间,即任何物质,无论其发生怎样的变化,如果这个变化是没有时间的,你就会认为这是不可能存在的,即任何变化都需要时间。同样的道理,这个世界里,任何理解变化的方法,包括人类世界里广泛存在的对时间的量度的方法,我们都会发现,需要依赖变化才能进行。无论我们习以为常的年月日这样最普遍和最经典的时间度量单位,我们会发现,这都是一个循环变化的周期——意味着,这三个人类日常生活里最重要的时间观念,其实是地球自转、月亮绕地球公转和地球绕太阳公转这三个运动变化的一个周期。同样的道理,人类如果需要把一天的时间分为若干个时辰,就需要创造一个变化来度量,如我们用水漏和沙漏,如我们使用摆针来计时,我们使用机械表来计时,我们能够发现,这所有的计时方法,都是人为地创造了一个变化,然后巧妙地使这个变化呈一种周期性,从而使得这种周期性作为时间计量的一个最标准的单位,从而使得时间得以有效地量化,人类实现对时间的巧妙计量……

我们回归到最初的推演,即造物主创造这个物质的世界的时候,首先就拒绝其单调性,所以造物主所创造的这个世界,是自然地充满变化的,变化作为我们生存其中的宇宙的永恒的主题,即如果我们要推出这个世界的最终极的本质的话,除了变化,我们不可能有另外的本质能够潜代它。而变化的发生,需要一个广袤的空间,同时变化的生成,也是时间的产物,没有时间,就不可能有任何变化能够生成,同时,时间离开了变化的存在,也立即失去其可以把握的意义,人类是不可能从一个静止的完全没有变化的世界里,解读出时间的存在的。所以我们将时间定位为变化的特质,是与变化同时存在的一对孪生兄弟!

物质、时间、空间——这为整个宇宙变化大幕的拉开,奠定了基础。这个宇宙所存在的意义,就在于物质的那种永恒变化,而物质的永恒变化,就在一个广袤的空间与无尽的时间的流淌中持续不断的发生着,从而演绎出这个壮丽而恢弘的宇宙秩序……

而这个宇宙秩序的大幕一旦展开,就不会停息,即使它运行亿万斯年,它依然会在变化的不息的推动力下永恒地运动着,但这种永恒的运动,却是在造物主所给定的规则下演绎的,而造物主却渐渐地厌倦了这种给定规则的宇宙演绎,他希望给这个即使充满变化、但似乎也陷入了某种单调和泛味之中的宇宙,生成一种不一样的变化力量,于是生命在造物主的意志下渐渐地涌现了,并且逐渐演绎,其智慧也渐渐的增加,最终演绎出人类这一智慧的生灵,造物主期待的是人类的智慧,带给他所创造的宇宙秩序不一样的自然秩序,甚至是文明秩序,这是人类先天所携带的造物主赋予的使命……

而在检验人类智慧的成色之前,造物主开启了一个足以让人类智慧感觉到一种渺小的那个宇宙的无比恢弘的大幕——在宇宙的壮丽和广袤面前,这个星球显得如此卑微和微小,而人类,当然显得更加的微不足道。造物主就希望让这样在宇宙的大幕里显得如此渺小的人类,来解开他创造这个世界的终极密码——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吗?人类的智慧能够达到什么样的极限呢?这是造物主对人类的终极考验!

但是,宇宙的大幕在一百三十八亿年前就已经展开,这个星球上的生命在三十八亿前就已经出现,通过漫长的生命演绎,作为人类的高级智慧生命终于在四百万年前在这个星球上横空出世了。他们注定要带着造物主的使命,来窥透这个世界演绎的密码,甚至是造物主创造这个世界的密码——这是人类所自然携带的使命,是人类来到这个世界的最高的价值,即使在最终向这个目标迈进的过程中,人类经历了生存的残酷考验,也经历了自我智慧演绎的无数难题,同时,在人类提升智慧与能力的过程中,他们充沛了无数的非理性的行为、以及仇恨与杀戮……但是人类智慧终于得到某种程度的觉醒,他们准备好了,接受造物主对其智慧的终极考验——窥透这个世界组成与变化的终极密码,并且抵达造物主创造这个世界的初衷……

物质、空间和时间,这构成人类理解这个世界的三个最基础的存在,只有在物质、空间和时间彰显在人类感觉世界里的那种存在与变化的特质,被人类充分把握,并由此上溯到物质变化的更深层的那种机理,从而突破人类感觉器官的那种限制,从直观的世界深入到人类经验感觉无法企及的非直观的世界,人类的智慧才能达成其对这个世界的突破性理解,人类才可能尝试理解这个变化世界的那种无比深邃 的机理,从而使得他们能够步步上溯到造物主创造这个世界的最初的密码——确定这一人类智慧的最高目标,人类就能够为他们最终在这个世界上所获得的对自身行为的价值判断,不被虚无化,人类才能自豪的声称,即使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如此短暂的存续,但他们依然能够深度地把握住造物主的深邃智慧,从而创造出这个宇宙里真正的文明智慧,并最终,期待人类能够从人而升格为一种神一样的存在,这是人类永恒的追求……

物质、空间和时间,构成这个世界的基本的维度,同时,也是人类认识这个世界的所必然面对的对象——人类如何把握物质、空间和时间,体现了人类的智慧。即使人类主要是认知对象是物质,空间和时间只是人类在面对物质的理解的时候,所必然涉及的存在,但人类依然需要对空间和时间首先建立认识,以作为他们进一步理解物质及其性质的必要的平台——其实人类在对空间和时间的把握上,尤其在描述空间和时间上,几乎所有的合作体,都有其相应的方法来建立起他们对空间和时间的独特理解,并且不同的文明体,其对空间和时间的理解,几乎自然地趋向于一致——除了所使用的观念与表征观念的语言和文字的差别不同以外,他们对空间和时间的表征方法,可以说是高度地吻合的,这体现了人类智慧的那种内在的一致性。

人类对于空间的理解问题,在人类的历史上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也训练了人类思维的精确性——人类对这个世界的最初的精确理解与严密的推理能力的训练,可以说是从对空间的理解上开始的。而要类可以称得上最初的真正的精密的认知体系,就是发端于希腊的几何原本——几何原本,是人类抽象思维的真正典范,即从若干条不可质疑的公理出发,通过严密的理性推理,人类证明了数百条无法通过感性直观获得、但却在逻辑推理上可以完美成立的定理,而这些定理的有效推出,使得人类理解空间的能力得到极大的拓展,从而使得人类得以成功地跨越他们简单的感性直观,而向更复杂的非直观的世界里迈进,这种复杂的非直观世界,较为简单的是测量那些无法直观地把握的山体或者金字塔的高度,然后到月亮的大小、地球到太阳的距离、地球赤道周长的长度,直到——我们所存在的这个广袤宇宙的真实的空间关系的构成……这些构成人类理性的最重大的突破,也是现代科学得以突飞猛进的最初的肇始……

人类几何学的发展发端于他们的农耕时代,尤其是在古埃及,由于尼罗河水的定期泛滥,带来了上游丰腴的泥土,这是一块非常适宜于耕种的土地,人类最早就在那里开始了他们的定居生涯,也揭开了人类农业时代和文明生活的全新篇章。而农业的种植,必然需要对土地进行精确的丈量,以方便对大量从事农业种植的人们进行精确土地配置——而土地的形状是千差万别的,使得他们产生了对不同形状的土地面积大小的丈量要求,而这种丈量,就需要有效的如何计算面积的几何认识——这催生了人类最早的对空间的那种探索,人类产生了点、宽、长、高这样的最初的用于几何理解的观念,进一步产生了线段、线条、直线、面积、体积这样的观念,然后渐渐地产生了正方形、长方形、圆形、三角形、直角……这样更复杂的对空间的描述的观念,当这些观念被有效地产生出来的时候,人们发现,他们不必拘限于在一块土地上来措述这些空间关系,他们还可以直接通过点、线、面、体这样的图画形式,在纸张上也可以将这些空间的形状有效的表征出来,并对其复杂的关系进行描述……这样,人类描述其空间关系的时候,他们就可以通过在纸上画出的那些点、线、面、体的形状来对其进行有效的表达,从而使得人类渐渐地学会了通过几何线条图画的方式来描述他们在实践层面所遇上的那些几何问题——求复杂和不规则形状的面积和体积问题——进一步,人们又发现,他们甚至可以完全对现实的中的那些复杂的几何形状的真实情形不管不顾,而可以在自己拟想的那些标准的几何形状中寻求其彼此的定理关系,从而首先建立起对那些非常标准的几何形状的关系——当这些关系得到有效的理解的时候,人类就可以将现实世界里的那些复杂的事物形状,化为这些标准形状的不同的组合,从而有效解决其计算面积和体积的难题——只有从一个整体的视角来考察人类的几何学探索,我们才能理解,人类为什么会追求纯粹的几何学,而不影响到人类对实践层面的所遇到的空间问题需求的解决——原因在于,人类在实践层面所遇到的空间问题,几乎无一例外是一些非标准的图形,但人类理性在处理这些非标准的图形的时候,他们发现非常的棘手,即人类可以获得的对这些空间形状的线条,和这些空间形状所形成的不规则形状所构成的面积,在相应的关系对应上是不确定的,人类无法直观地获得某一平面空间的面积,或者某一立体空间的体积——任何一个平面的面积和立体的体积,对于人类而言,都是非直观的,人类需要通过他们能够直观丈量的空间关系——点与点的距离,来追求对他们无法直观丈量的空间关系——面积和体积的理解,这就需要在距离与面积和体积之间建立起一种理性的关系,从而使得人类在获得若干个直观的数量之后,能够间接地获得对这些面积和体积的数量,这是人类智慧的一种真正的突破……

其实从人类对空间的理解而言,他们的感性直观的理解能力是非常有限的,首先是无法对其产生定量的直观——人类对一切事物的定量的直观,都需要借助其理性和相应的工具才能有效实现,哪怕是对一堆苹果的数量的定量理解,也不是直观获得的,如这里有五个苹果,人们似乎一眼就看出来了,算是感性直观吧?错。这是人类理性与感性结合的结果——因为数字五的获得,是人类理性智慧的结晶,而人类的数序并非人类的感性直观所能够获得的,需要通过人类对这个世界上广泛存在的事物的大量的计量行为,才最终抽象出现在大家都非常熟悉的自然的数序,并在自然数序的基础上,进一步产生更抽象的小数和分数这样的非直观的数字表达——当数序是非直观的抽象观念的时候,人类的一切对事物的定量表达,其实就都是人类突破感性直观的产物……

人类的感性直观只能对事物建立一种定性的理解,如多和少,大和小,短和长,高和低……但空间有多多?有多少?有多大?有多小?有多短?有多长?有多高?有多低?这都是人类的感性直观所无法直接获得答案的,要想得到任何定量的答案,除非是非常简单的一些定量结果,如刚才举例的苹果数量,因为非常少的数序已经通过人们的日常学习,化为了大脑里的一种常识,所以我们说五个苹果,似乎就是一种直观了,但只有通过恰当的分析,我们就知道,这并非通常意义上的人类感觉直观,而是已经羼入了人类的理性和抽象的因素。如果需要供助工具才能获得的那些定量结果,当然就进入了非直观之域了——其实人类的智慧本身,就是突破直观之域的限制而进入非直观之域。如人类所理解的空间定量结果,即使是线段之间的长度,人类的感性直观,也只可能获得对其长短的一个简单和定量的判断,而真正精确的量化结果,人们就需要借助相应的丈量工具才能获得。而进一步,一个非标准的平面图形的面积的定量结果,人们就无法通过简单的对这个平面图开的一些线段的丈量就能够产生其相应的面积数量,而需要通过对这些线段所构成的与这个平面图形的复杂关系,而进行相应的计算,才能获得一个复杂的不规则的平面图形的面积数量……

从我们对人类理解空间的一般形式的反思,我们清楚地体认到人类智慧那种突破人类感性直观的世界,而迈入非感性直观之域,并且这种突破,能够使得人们获得对空间的非常精确的认知——这是人类智慧的重大进步。而这里,我们就会发现,人类的几何学成为人类有效地理解和量化空间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工具——人类日常实践中对于空间的理解,都自觉和不自觉地借助了人类几何学的成就,人类的建筑、桥梁、土地测量、体积测量、生活中对空间的描述……这些都离不开人类对空间的几何理解,最终,人类理智的成熟,也促成了几何作为一门单独的学问,而与人类的实践关系有效地进行了剥离,从而产生了纯粹的几何学研究——这种研究进入了一定程度,甚至使人产生误解,以为对几何的研究是不带任何功利的目标的,所以当希腊时代,一个学生向他的老师提出这样的问题,即学习几何有什么用的时候,这个老师勃然大怒,让他的仆人递给这个不知趣的学生几个铜板,并将他赶出学园——因为他竟然带着功利的目标来追求这样一门纯粹精神高贵的学问,是对人类探索几何精神的一种亵渎……

但是人类对几何的研究过程,我们就能够发现一个有趣的问题,即人类在几何研究中所使用的那些标准的几何形式,如正方形、长方形、圆形、直角、直线、点……却是现实生活中非常罕见的存在。人类与其几何图形能够建立直接联系的现实生活中的符合标准图形的事物真是少之又少,只有非常有限的天上的事物,如太阳和月亮,是人类几何图形里的圆形,而漫天的星斗,也许可以与现实生活中的点的形状相对应。而人类在自然发现的事物里,这些标准的形状简直是凤毛麟角,十分罕见——人类如何放弃现实生活里那些非常鲜活而复杂的形状形式,而选择一种在现实生活中几乎不可能出现的标准的形状形式进行饶有兴趣的研究,并且将其上升为一种高级的学问呢?这就体现了人类智慧的那种高明的技巧性了,因为人类发现,如果他们直接将自然存在的事物的那些复杂形状表征出来,然后寻求他们之间的复杂关系的时候,他们会发现,这会让他们对空间的理解限入一种极端的复杂性之中。而将这些本来不存在的空间的标准和美观的形式进行研究,人们能够发现他们之间存在一种非常奇妙的关系,从而使得人类能够通过对这些关系的理解,而有效地将空间进行量化,而当现实生活中复杂的空间形状无法与这些标准形状进行有效的对应的时候,人们通过巧妙地分解那些现实的空间形状,化为他们能够理解的标准空间形状的组合,从而曲折地达成对现实所存在的复杂的空间形状的量化理解,这样,人类就能够通过巧妙的若干个标准的空间形状的创造,而对现实生活里所存在的极端复杂的空间形状建立起一种量化的理解,从而大大地促进了人类智慧的进步,这是人类理性的重大突破……

当然,人类借助他们对空间秩序理解所建构的几何学,所取得的真正核心和关键的突破,是他们对远远超越于他们自身生存空间的极为广袤的宇宙空间里,无数的星辰的真实关系的空间理解而获得的。这种对巨大空间关系的理解,同样超过了人类有限的理性能力——人类早期通常只能借助于他们的感性直观,而建构起一个他们生存于其中的空间关系的朴素理解,这种朴素理解,在于其所理解的空间大部分都超过了他们能够直观理解的范围,但他们的活动能力限制了他们对更广阔的空间进行更丰富的直观体验的感受,他们唯一能够借助的是大脑里那种朴素的思辩能力来尝试对这个最广袤的空间建立起一种于他们所有的经验观察能够保持一致性的空间秩序的理解,这种理解里,最典型的是中国古典时代所建立起来的天圆地方说——这种天圆地方说,融合了人类对他们生存的环境的直观的感觉,又把他们大量的对空间的那种观察结合起来,因而不再是一种简单地直观,而是将无数简单的直观观察体验揉合起来,而成为一个对空间秩序的深度的综合理解,成为中国古典时代一种全景式的宇宙空间观念……

这种空间观念,在今天看来似乎是幼稚的,但这其实是人类智慧成熟所自然催生的尝试对这个世界建立起整体理解的一种理性所必然产生的视角,这种理性所产生的追求对这个世界的全景的理解,是人类智慧演进路径上的一个自然的方向,人类智慧的演进,不会满足于对大量事物的分立的、离散的理解,而自然地追求对这些分立和离散的理解,综合在一个全景的理解这个世界和宇宙的整体视角之中,都获得其理性合理性的解释,这是人类智慧演绎的一般方向,而天圆地方说,正是人类智慧演绎的一般方向,在追求对宇宙空间的全景理解的前提下所产生的对这个世界的综合理解,并且其理解也与中国传统的观察这个世界的空间秩序的一些经验完美的吻合,因而自然地成为中国古典先哲们能够认同的对这个宇宙秩序理解的最优理论……

当然,西方现代科学发展的重大突破是从对于我们生存其中的宇宙空间观念的全新解构开始的,但这种解构,并不仅仅依赖人类的几何学就能够形成——几何学的这些知识,其实在任何人类的文明里都有相应的认识,差别只是几何原本,将这些知识体系化、逻辑化和系统化了,并不是说,其它主要的文明体系对这些知识没有认识。其实对空间的这些认识,在人类主要的大文明体里,都是存在的,人类文明对这个空间世界的三维解构的形式是一样的,其所创造的描述空间形状的观念几乎也没有二致,并且几何原本里所体现的那些空间关系的定理,在不同的大文明体里,其实都有所发现。人类对空间关系的真正突破性的理解,仅仅有几何原本这样的对空间有效描述的理论的出现还不够,还需要有更深刻的对这个世界——尤其是宇宙运行数据的观测,而人类对这个宇宙运行数据的观测,从本质上其实是追求对时间的精确的量化而产生的,人类历史上的天文观察,在很大程度上是追求对时间的精确的测量,而这种对时间的精确的测量,人类主要描准天空中天体运行的那种规律性和周期性,这构成了人类对空间运行数据的漫长的积累,并最终为人类理性突破其对空间的理解,产生了至关重要的影响……

人类通过对事物形状的观念表征,生成了一种基于对标准形状性质的深入思考与探索,并产生了一门重要的学问——几何学。通过几何学来理解复杂空间形状的相互关系,从而曲折地完成对事物形状的精确量化,从而满足其日常生活里人与人互动的需求。但人类还需要对纯粹的空间进行描述——这种纯粹的空间描述,同样是基于对事物存在的另一个重要性质——位置的理解的。即人类视觉器官所获得的对事物的性质里,既包括事物本身所包含的形状,同时也包含事物所存在的位置——而当人们需要对事物所存在的位置进行具体的描述时,人类就需要把相应的空间位置与观察者之间建立起一种相互的对应关系,这种相互的对应关系,是基于观察者对事物位置的那种描述并同时需要将这些描述传播出去,以让倾听者理解这种相互的位置关系的意义——人类发明了二套描述事物所存在的空间位置关系的系统,一套动态系统,一套静态系统,这二套系统,都是自动地将空间视为一个三维的物理空间来理解的。这可能构成任何描述人类空间的观念体系的一种自觉的选择,因为在人类的经验感觉里,他们会自动地基于自身对空间的直观的特征而划个出几个基本的方向维度——这几个基本的方向维度,是基于与观察者同一的平面的二个维度,和与观察者垂直的维度。这些维度的产生,也也观察者在理解经验维度时方便的指称有关,这套动态的指称空间方位的维度,通常用前后左右和上下来表征,而方便指称,是因为人们在最初与人交流方位的住处的时候,为了让倾听者能够理解表征方位的特定的发声,就需要借助直观的指称来理解这个声音所表达的意义,他们就通过用手来指称位置,而手作为人类日常生活中使用频繁的一个器官,人类自然地对其进行了分别的指称,而产生了左手和右手的差别,人类在指称方位的时候,对左手和右手的差别指称,从常识的理解来看,是应该产生了的,这曾让人类最初的方位指称,自然地借助了手的差别特征,从而产生了基于观察者所动态存在的位置,而将空间划分为左右、上下和前后这六种最早的方位指称观念。但是这种对方位的指称,在对方位的描述时会存在一个不足之处,那就是,只有现场的观察者才能明白表达这个方位的人所指的方位的真正方向,一旦这种方位的指称被通过传播的方式,到达第三个不在现场的倾听者时,这个倾听者可能无法理解其前后左右所指的方位——当然对上下的方位的理解,基于人类自身被束缚于地平面的现实,可能能够形成有效的理解。但前后左右,却与观察者的朝向有关,这就会让这些方位在传播到不在即时现场的人的耳朵里时,其方位指向的具体意义就失去了,人类无法理解言说者所指称的前后左右究竟是平面空间里的哪四个具体方向……

为了弥补这种对空间方位描述的不足,人类又创造了一套静态的方位表征系统——这套静态的方位表征系统,就是我们日常生活里同样频繁使用的东西南北和上下这六个观念来表征方位。这套静态的方位表征系统的好处是,人们能够将某一事物所存在的空间方位相对固定在确定下来,使得对某一事物的空间方位的理解,只要在一个具体的环境中,就能够形成对该事物所处空间方位的一种恰当描述,并且这种空间方位的描述,由于是在一个环境中所固定的空间方位中形成的,因而即使传播出去,第三方的不在现场的倾听者,也能够对该事物所处位置的空间方位构成恰当的理解,而不需要先清晰描述者所处位置的确定,才能构成对该事物究竟位置的意义理解。这二套系统,人类在不同的对空间意义的交流场合里,会根据情形而使用不同的空间表征系统来描述,这大体上能够满足人们日常生活里对事物所处空间位置的那种简单的交流需求……

当然在对事物所在空间位置的进一步量化描棕中,人类还根据东西南北四个大的方位,进一步细化为东南、东北、西北、西南、这四个方位,以满足对空间方位进行更进一步的描述需求。而更进一步精确的空间方位的描述,会将平面空间细分为三百六十度,从而使得人类对空间方位的描述更加精确。而现在为了对地球上的每一个位置的空间方位进行准确的定位,人类创造了经度和纬度二个维度,来明确确定地球上每一个空间位置在这个星球上对应的经伟度,从而形成对地球上每一个点的精确的空间位置的描述……

人类对空间方位的描述与对形状的描述,催生了人类对空间的的理解,并产生了一门重要的学问——几何。这促成了人类理智的成熟。但人类对空间的几何理解,在很长时期内其实是处于一种错位的理解之中的,这就是人类所理解的这个空间是过于巨大的,尤其相对于人类的理性能力而言。人类要跨过他们经验感觉里的对空间的这种错位的理解,而迈入到对宇宙空间的真正理性的理解,还有漫长的道路需要跨越,而这一个跨越过程,却让人类理性真正迈入了现代时代。而这个理性跨越的过程,并不是通过单纯的对空间的理解而形成的,更  多的是借助人类对于时间测量的需求,使得人类产生了大量的对于天体大质量星体的无数的观察数据,人类依据这些观察数据,来构建他们的几何模型——这几乎构成人类理性的一个基本的冲动。正是人类尝试建构对天体这样的大星体的真实的几何空间关系的探索与理解,才促成了人类对万物那种复杂而深邃关系的飞跃式理解,催生了人类划时代的科学家——牛顿,从而使得人类的认知迈入了一个真正理性的科学时代……

这个过程,无论从任何角度而言,都极具传奇色彩。但我们需要超越对牛顿发现的那种过份神化的理解,而首先回归到人类对时间的描述和量化过程……

我们知道,人类需要描述物质,这个过程里,先是将物质的存在独立出来,然后进一步观察物质的性质,然后将这些性质也描述出来,然后再进一步开始对这些物质及其特征的量化理解,这是对物质变化理解所必然迈出的第一步。在对物质这种意义体系的建立过程中,人类其实同时完成了对空间和时间的意义体系的建立,并成功地完成了对空间和时间的描述。前面我们扼要介绍了人类对空间的那种描述技术,现在我们来理解人类是如何描述时间的……

当然,没有时间的观念,人类无从谈对变化的理解。但人类表征时间观念,与他们所表征的物质形状的观念,其所使用的技术是迥然不同的,为什么呢?

我们考察了人类创造的形状观念的那种标准形式,其实在现实生活中以这些标准形式所存在的事物凤毛麟角,甚至可以说这些标准的事物形状的存在形式,基本上都是人类凭空创造的,现实生活里并不存在这样的事物标准的观念形式,人类之所以创造这些形状的观念形式,是为了建立起对空间不同表征维度如长度、面积和体积这些观念之间的那种相互关系,从而使得人类有限的理性能力,当无法直观地获得这些观念的量化数据时,人类能够通过最少的可能获得这些观念的技术手段,而进一步对无法通过有效的测量的另外一些观念的量化得以有效完成,从而使得复杂的事物形状的量化性质,可以在人类的日常生活里得到完美的实践——这是人类几何学对空间理解的一个最重要的实用的方向。这样,我们能够发现,人类的技术手段,可以完成对直线长度的测量,而当人类无法有效地测量更复杂的面积和体积的时候,人们就通过他们能够测量的有限的一些线段的长度,而通过复杂的定理,间接地推算出面积和体积,从而使得人类对空间的理解,成功地跨越了那种简单地感性直观,而进入非常复杂和深邃的感性非直观的领域,这是人类智慧的一个重大突破……

我在这里再次强调人类对空间意义的理解的重要性,是想让大家更深刻地理解人类几何对人类理性成熟的那种助推的作用,那真是不可低估——我们很少从哲学的层面去理解这种对人类智慧演绎过程中,纯粹技术层面对人类智慧进步的重要性,而借助人类几何学的发展和演绎,我们可以据此找到一个促进人类智慧进步的最鲜活的实践的事例……

但人类表征时间的观念,却与其表征空间的观念有着根本的不同。这也是古典时代,人类对时间所赋予的那种神性,要远远地超过他们对空间的神性。或者,人类更多的赋予空间在平凡的属性,但通常会赋予时间在神秘性与类神的属性,这是因为,人类从对时间建立起理性理解的那天起,就与他们所面对的浩瀚的宇宙建立起了千丝万 缕的联系……

人类在尝试对时间进行意义的表征的时候,已经在这个星球上生活了几十万乃至上百万年,在这漫长的与环境的互动的过程中,人类可能时不时地仰望天空,白天里当然不用说,有一个非常巨大的星体凌空普照——那就是太阳。晚上也有一个巨大的星体——月亮。虽然人们并不是能够每晚看到月亮,但月亮持续和有规律的阴晴圆缺,却是与太阳每天周期性地东升西落一样让人们印象极端深刻。但除了这二个巨大的星体之外,天空中数不胜数的星辰的存在,也让他们对天空的那种神秘和深邃充满敬畏……

人类所把握的时间观念,一定是通过对变化的理解而渐渐地生成的。没有对这个世界变化规律的那种深刻的经验体验,人类是无法有效地生成时间观念的。有三个最重要的时间观念,是人类的印象里最深刻的,也是所有的合作体里最早表征的时间观念,日、月和年。日的时间观念,是与地球自转一周有关。月的时间观念,与月亮绕地球一个周有关。而年的时间观念,与地球绕太阳的公转轨道绕行一周有关。日的时间周期性当然最容易被人类理解和把握——即使人类在最早的时期里,根本无法理解这是由于地球的自转所导致的,他们通常认为是太阳围绕地球运行一周的时间——因为这最符合直观的经验。只有人类智慧发达到相当的阶段,才理解,这种太阳绕地球运动,其实是一种人类经验的错觉,本质是人置身于地球上,对地球的运动无法直观地感觉得到,反而将太阳的相对运动理解为太阳在围绕地球做周期性的周转。但无论人类如何理解日这个时间观念,其是通过一种有规律的运动形式而让人类得以把握其存在的,并通过日这样的观念来表征一天的时间意义,就是基于这种朴素的太阳绕地运动的直观认知而形成的。同样,月的时间观念,也是通过月亮绕地球旋转一周的那种非常有规律的时间间隔,结果,月既成为人类指称的天体中认晚最大的星体,同时也成为人类日常生活里一个最重要的时间观念。而年的时间观念,就并不容易达成——因为本质上年这个时间观念,与地球绕太阳公转时,与太阳位置的关系的变化,导致太阳辐射到地球的能量的不同,从而产生春厦秋冬这四个明显的季节变化的特征,并且这个特征与月亮的阴晴圆缺一样,是呈现非常有规律性的一种性质。但月亮的阴晴圆缺的规律性,非常的感性直观,只有观察一段时间,人们就非常容易就这个特征形成深刻的印象。但一年四季变化的特征,不仅表现在气温的变化上,还表现在与气温不同的诸多的自然存在的事物与生命特征的那种改变,而这些特征能够被人们有效的把握和理解,却并不是一朝一夕之功,需要人类在这个星球上与环境互动非常漫长的一个过程,并且这些经验特征还需要通过语言得以传承时,人类才能渐次获得他们对年这个观念的越来越深刻的理解……

古典时代的人类需要凭借其直观的经验感觉来理解这个世界。他们对年的感觉也主要是直观的——如春夏秋冬的循环更替,首先体现在其温度和生命——尤其是植物生命的演化特征,由于需要跨越一年这样一个相对较长的时间跨度,这些特征的存在,最初的人类先人们是无法短时期就获得其各个时间段里的那些鲜明特征的对应的。但通过漫长的观察之后,人类渐渐地获得了对一年里不同季节里的相应的时间特征,这些时间特征包括温度、植物的生长周期,生命的活动规律,这些特征,慢慢地被人类把握,而分类到四个特征鲜明的季节中,并且进一步还把这些特征细分,如中国古典时代的二十四节气,每个节气里都存在相应的节气特征,这个二十四节气的划分和各个节气的相应的植物和生命特征的细致入微的观察和掌握,不可能是短时期内就能够获得的,需要人类长期对周围环境的细至入微的观察和记录,人类才能将一个太阳年的循环周期有效的掌握。但是这些节气特征虽然构成中国古典时代的先人们对一年四季和节气的理解,但由于计时特征的准确与精确性要求而言,我们的先人们对年的认识主要还是通过对太阳与星辰的精确观察才能获得对一年四季特征的最主要的认知,尤其是对太阳阴影的观察,成为中国古典时代先人们确定一个太阳回归年的最重要的方法——虽然我们的先人们并不清楚这个太阳回归年的准确本质,但不妨碍他们能够精确地测量一个太阳回归年的准确长度——约三百六十五约四分之一天,这样一个太阳年的时间精度,已经足以满足农业时代人们日常的生产和生活的需求了。人们是如何获得这样一个太阳回归年的精确的时间长度的呢?其实主要依赖对太阳阴影的不间断的测量,我们的先人们怎样测量太阳的阴影呢?其实就是树一根竿子在一个平面的台上,然后看太阳照在这根竿子上的阴影,测量这个阴影的位置和长度,从而获得一个连续的太阳阴影的观察数据,人们根据对这个太阳阴影的观察数据来理解一年里太阳运行所到的位置——因为从现代人类对地球与太阳相互运动的关系的理解,我们知道是地球绕太阳公转,人们能够知道地球绕太阳公转的相应路线,这构成一个公转周期。古人不这样认为,但这样一个公转周期,同样在古人的观察里构成太阳红地球形成一个公转周期,这个公转周期里太阳所经过的轨迹,被称为黄道。当人类测量这个周期里太阳照在地球上的阴影的时候,通过连贯和不间断的观察,这个阴影的特征就显得非常有规律性,其中有四个关键的特征尤其使人们印象深刻,那就是二分二至——春分和秋分,是太阳阴影在地球上白天和黑夜等长的点,二致是夏至和冬至,夏至是太阳在地球上阴影最短的点,而冬至是太阳在地球上阴影最长的点——这样,通过对这四个关键的点的精确测量,人们不仅能够准确地把握一个太阳年的确周期,而且能够通过春分、夏至、秋分和冬至这四个时间点,而将一年准确地分为四个时间段,从而实现对一年的时间的有效计量……

人类对天文的观察,主要是对时间的计量要求——尤其是太阳年,其观察对象当然主要是太阳和月亮。但古典时代的中国把天空中的星体分为日月星辰,日和月的重要性当然自不待言。它们是我们在地球上能够观察到的二颗最大的星体,其中每一日构成人类感性认知里一个最重要的时间单位,但因为这个时间单位相对较短,无法满足人们的生产和生活需求,而月亮运行一周的时间就成为人们计量时间的又一个单位。农业文明时代,单纯的月亮周期的时间计量,依然无法完全满足人类对时间计量的需求,因为这个星球上的季节和温度的变化,其实主要与地球绕太阳公转有关,人类还需要对年的准确计量与测量。这主要依赖对太阳阴影的持续不断的观察而实现。不过天空中更多的星体,依然构成古典时代先人们非常浓厚的兴趣,星指的是行星,而辰是指恒星。人类在很早的时候就发现了太阳的五大行星,中国将其称作金木水火土,这是夜晚的天空中能够观察到的最明显的运动的星体,而更多的星星,人们通过肉眼来观察,发现他们一个最显著的特征是一动也不动——这样,人们就称之为恒性。其实这些人们称之为恒星的星辰,本身依然是处于一种持续不断的运动状态之中的,但由于它们离我们太遥远,其有限的运动距离,在人类的肉眼里根本就看不出来,以至于人们观察不到它们的运动状态,因此误认为它们都是恒久不动的星体,并且这些恒星不仅一动不动,其在夜晚天空中所出现的位置,也是从来也没有变化的,因此人们称之为了恒星。

当然,天空中星星的数量——古典时代的中国先人们称之为辰,星是特指行星,是他们肉眼能够观察到的运动的五颗特殊的星体,我们将其命名为金木水火土——这些恒星的数量是数不胜数的,人类观察到的这些恒星,其在天空中所在的位置也几乎不变,其所出现的季节也相对恒定,这其实是地球在绕太阳公转的时候,在每一个特定的季节的夜晚,我们在地球必然面对一块固定的天空,而这个固定的天空中所出现的星星,就进入了我们的观察视野,而其它的星星,由于不面对这个特定的天空,因而我们就观察不到,而这个特定的天空通过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变化,就构成一个环形的天球,这个环形的天球,这被古人们将其拟想为一个完整的天球,而这些星辰就似乎是这个完整的天球上镶嵌的星体。但这些星星太多,人们就将不同的季节和时间里出现在这个天球上空的那些特征鲜明的星辰标注出来,用专门的名词来指称它,从而成为人类在特定时间里观察天空主要的对象,这样,中国古典时代将这些镶嵌在天球上的星辰划分为二十八星宿,这些星宿构成一个完整的天球,从而使得我们在观察季节的更替时,依靠对这些星辰所出现在天球上的位置而确定季节的更替,从而也成为人类计量一个太阳年周期的最重要的参考之一……

当然人类除了观察他们拟想中的天球上空的星体外,他们还观察天空中那些运动的星体,这些运动的星体因为其运动的属性,我们称之为行星——其实这些行星在太阳系中,其地位与地球一样,是绕着太阳而公转的。但因为我们是地球上的观察者,所以我们无法通过经验的直观而获得它们绕太阳公转这样的信息,反而认为其运行的那种规律性,使我们误认为它们是绕着地球在做周期性的旋转运动,这是人类长期观察这些行星运动所获得的最深刻的印象。当然如同那些恒星有规律地出现在人类所观察到的夜晚的天空中一样,这些行星的运动,在人类的观察者眼里也是极端有规律的,它们自然地成为人类计量时间的一个重要的参考对象,尤其是木星,其绕太阳公转的周期约为十二年,这使地球上的观察者看来,这种周期性可以用来计量我们的太阳年,所以它被称之为岁星,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们的先人们用它来计年——即观察它出现在天球上的不同位置,而划分为十二个敬意,岁星出现在特定的区间,就称之为特定的年的命名,然后十二年周期地更替,但因为木星绕太阳的周期不是严格的十二年,而是11.86年,而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十二年,这样,隔一段时间,人们就会发现,木星所出现的位置与人们规定的木星记年的那一年就不合了,这样,先人们很快就放弃使用木星来计年的方法了……

先人们不仅持续地观察天空,并且对天空中的那些特定的星辰更是观察得非常细致,对它们出现在天球上的位置和时间都进行非常精确的观察和记录,尤其是行星运动的周期,更是严格地记录,从而通过漫长的观察数据,终于对这些天空中的星辰的运行规律,获得了非常精密的观察数据——从而为人类对我们宇宙天空的真空的构成情况建立理性的理解奠定了基础。由于宇宙太过宏大,人类的观察又被造物主限定了在这个星球上,无法通过更宏大的视角去对这个宇宙空间作更高的审视,因此人类要突破其对其所生存其中的空间的那种受限的观察视角,而获得真实的宇宙构成模型,依赖着他们理性的根本突破,但对这种空间观念的根本突破,可能最早的时候,并不是人类理性的初衷,而是人类认知里对天空深邃的那种神秘与敬畏的情感,以及对于时间测量的刚性要求,再加上人类智慧的那种深刻的好奇心,这构成了人类对日月星辰这些天体的持续不断的观察,这些持续不断的观察的时间,可能长达数万年,而后来,人类更将这些观察所获得的数据进行持续的记录,从而获得了越来越丰富的天文观察资料,当这些天文观察资料越来越丰富的时候,人类就尝试对宇宙天体的真实的关系图景建立更理性的理解,而这种追求对宇宙关系图景的真实理解,最终使得人类的智慧产生重大突破,而这个重大突破,使得人类的理性,终于突破古典的巫述时代,而跨入现代的科学时代,而这个人类理性的重大突破,是西方现代科学的肇始——这个重大的认知突破,被现代的人类称之为哥白尼革命……

我们先不谈这个影响人类文明的至关重要的认知突破——哥白尼革命的理性进步。我们这里主要是谈人类对于时间的计量,我们会发现,人类表征时间的形式与表征事物形状的形式所所使用的技术是完全不同的。因为我们会发现,计量时间的形式本质上是人类日常经验里所观察到的三个最重要的规律性变化,日——地球自转一周,月——月亮绕地球公转一周,年——地球绕太阳公转一周。这三个最重要的时间周期,其中前面二个,日和月是人类经验感觉里相对比较直观的,也能够非常容易地获得对其的体认和把握。但对年的时间周期的把握,就需要漫长天文观察和记录才能获得——准确地测量一年的时间长度,成为对一个古典文明认知能力衡量的重要标准。人们通常在比较不同文明的天文认知水平时,把对一年的时间长度测量的精确性与时间的先后作为一个判断的标准。即对一个太阳年的测量越精确,其获得一个太阳年的精确测量的年代越早,就越表明这个文明的认知水平越高。但古典时代的农业文明,其日常生活与生产十分依赖这三个关键的时间要素,而这三个时间要素,彼此却并不成标准的倍数关系,这样,如何有效调整年月的关系,使得人们既能在短期内使用月的时间计量来方便他们的日常生活,又能够使他们能够围绕一个太阳年的周期来有序展开他们的生产和生活,从而使得古典时代的农业文明得以有序地演绎和发展,其实就成为古典时代各个文明里计量时间的一个重大问题——每个文明都有其不同的解决方案,但所有的解决方案,我们都会发现,无非是调整日与年的相应关系问题,这产生了几种基本的历法技术——太阴历、太阳历、阴阳合历,其实就是,太阴历就是主要以月亮的运行周期来计量时间,太阳历就是以地球公转太阳一周的周期为主来计量时间,而忽略月相这个明显的周期性因素,而阴阳合历就相对理性,因为其综合考虑月亮运行的周期和地球绕太阳运行周期而恰当地调配二者的关系,从而达到既充分利用月相变化的周期性来指导人们的日常生产和生活,也充分照顾到农业文明里那种对地球绕太阳公转周期的依赖性,从而达到二个重要的周期性时间计量,都能够为人们日常生活提供相应的便利性……

人类对时间的理解,依赖一个周期性的循环变化——最常用的时间观念,日月和年,都和一个循环变化相关,日是地球的自转周期,月是月亮的公转周期,年是地球的公转周期,人类将一个循环的变化周期视为一个标准的时间计量单位,然后通过累计其循环的次数,从而完成对时间的累计量。而人类其它的时间计单位,也需要通过一个标准的循环变化才能有效完成对时间的计量——如脉博计时,就是依赖心脏的跳动的一个周期,摆针计时,也是利用摆的运动的周期性,一柱香的时间,其实是一根香燃烧完毕的时间。历史上长期被人们用来计量时间的水漏和沙漏,就是用一个标准的壶,这个壶是有刻度的,然后在壶里盛水或沙,让水和沙通过一个细细的管道流出来,因为管道大小固定,所以其流出水或者沙的速度是均匀的,这样,就可以通过水漏和沙漏上的刻度来计量时间……总之,人类计量时间的技术,与变化不可分离。人类只可能通过变化去理解时间,离开了变化的存在,人类就会失去对时间把握的维度——可以假设,一个永远没有变化的世界,时间自然地失去其存在的意义……

我们谈到了物质、空间和时间——这是构成人类对这个变化世界理解的三个基本的要素。任何对变化的理解,从本质上而言,都离不开物质这个要素——即使很多的社会变化,看似人类在理解其变化的存在的时候,是离开了物质的那些自然属性的,但人类依然需要将物质的变化置于对社会变化的形式之中,即一切的社会变化,都依赖一种物质变化的内核,只是人类在解读该变化的时候,脱离其物质的自然性质的理解,而将其化为对一种全新的社会特征,从而物质的变化固然依然是某一种自然的变化,但人类却将其理解为一种新型的社会变化的特征,所以依然可以将其视为一种物质的变化,当然接下来我们的视角就需要介入这种物质变化与社会变化的那种联结,人类是怎样将一种自然状态的变化,以不同的形式来界定其相应的社会特征的,这构成人类怎样的社会理性。

但人类对变化的理解,依赖对变化主体物质的理解,但物质的变化,是在一个相应的空间内发生的,离开空间位置的改变,就无法去把握变化的发生,所以运动被视为变化之母,是变化的最基础的形式,一切变化的发生,都伴随着运动这种最基本的变化形式。而运动是空间位置的改变,这就需要建立对空间的相应理解。人类描述空间,进一步对物质所存在的形状进行有效的描述,这都与人类对空间的理性理解有关,人类完成对空间的有效描述,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就是建立了对空间秩序的理性理解,完成对空间秩序的理解,人类才可能进一步探索变化的更深奥的内涵。同时我们也在前面的阐述中提及过,人类智慧的重大突破,其实是对基于感性直观的空间秩序,到基于理性探索而获得的空间秩序理解的突破,这种突破的重大意义,甚至被人类赋予一个专门的观念来表征——哥伦布革命。由于这种对空间秩序的全新理解,是一种完全颠覆性的,并因此而开启了科学革命的伟大序幕,所以这种空间秩序的全新建立,构成对人类智慧飞跃进步的一个标志性的事件!

要理解这个变化的世界,单纯完成对空间秩序的理解并不够,还需要进一步完成对时间的描述,因为描述和理解变化,是无法离开时间的维度而实现的,时间构成变化生成快慢的速度描述,这是变化的一个十分重要和不可或缺的维度——所以人类既需要建立对空间秩序的理解,同时也需要建立对时间秩序的理解。时间秩序的某种单向性,是基于大量变化的某种单向性而呈现的,就象流水一样,总是向地势低低蛙的方向流动,因为地心引力的作用,使得水总是被一种外在的的作用力拉向离地心更近的方向。只有当有一个有意的外力的作用能够克服这种地心引力的作用的时候,水向下流的那种趋势才会改变。变化的某种方向性并非一个事物的演变就会朝向某种固定的方向,而是自然存在的诸多力量,可能是有一个容易被解读出来的方向性的,这种方向性的持续存在,使得人们误认为变化天然就是朝向那个方向而发生的,而这种大量的变化朝向某个特定方向而发生的性质,当人们使用时间来量度的时候,就自然地以为时间也有朝着单一方向流动的特质——尤其是当我们理解时间的时候,我们常常不自觉地与自身生命的演绎方向合二为一,这让时间的这种单向性在某种程度上得到了一种强化的理解,从而加强了对时间存在的单向性的印 象,但这其实只是自然存的大量变化的某种特定方向的印象的不断重复所构成的认知惯性……

人类对物质、空间及时间的那种静态的描述与理解,是人类建立起对这个世界复杂变化理解的前提和基础,在这样的基础之上,人类开始推进其对这个变化世界的更深刻的认知探索之旅,这个过程的复杂性,使得人类对自身认知的那种本质的特征以及认知所受到的先天的限制框架,也处于视觉的盲点之中——这使得人类对自身智慧的能力的限度,也无法真正理性地把握……我们还需要进一步地探索人类的认知之旅……

贺道圆 Daoyuan He

贺道圆,总体哲学网站的发起人和维护者。承担父亲贺君山在海内外思想著作的发表责任,并主持“什么是文明”和“人类文明研究”等栏目,系统阐述以自由、公平、责任和协商为核心的文明观。希望通过哲学、制度和政治的结合,推动人类文明未来的反思与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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