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腊先哲曾言:人是万物的尺度。中国的古人把人与天、地并列,谓之三才。又说“人是万物之灵”。犹太人的《旧约》里一度认为偷吃了上帝智慧树上果实的亚当后人几乎是无所不能了,他们甚至有能力制造通天塔,以至于上帝不得不错乱人类的语言,破坏人类的合作系统,使人类的通天梦想延缓了数千年……

虽然人类人为拔高自己的理性能力,但理性能力的有限性其实是人类的共识,即人类如果不借助衣服就不能抵御寒冷。不借助舟揖就不能横渡江河。不借助刀茅、弓箭与陷阱就不能捕获猛兽……这都是人类对自身能力局限的一种清醒的认知。不过这并不会因此使人类的骄傲稍稍逊色:人类会认为,恰恰是智慧使人类能弥补自己的不足,从而使人类主宰这个星球,成为名符其实的万物之王。人类甚至因此还创造一种文化认知:认为天下万物皆是上帝为人类而制造。自然不过上帝恩赐给人类的礼物而已。

我在这里并不想过多的谈那些人类所受到的自然的局限,我这里着重想谈的是人类对理性能力的一种认识上的错位:即当人类理性取得了令人眩目的成就的时候,人类趋向于对自身理性能力的无限膨胀,即人类自身确实是无所不能了,他们有能力解决自己所面对的所有问题。

恰恰是这种我们有能力理性地解决我们所面对的一切问题这种认知,超出了人类理性能力的极限!

即我想尝试让人类认识到,这样的一种判断是理性的:人类所面对的一切问题是自然与人二者共同带来的,对于自然的确定性而言,人类的知识永远也不可能穷尽。对于人自身的确定性而言,人类同样也不可能穷尽一切的知识。自然的不确定性带给人类的超额成本,人类只能被动地承受、消化。象地震、飓风、洪水、干旱、酷暑、严寒……人类除了竭尽所能减少这样自然的不确定性带来的损失外,别无他法。人类个体的不确定性比自然的不确定性带给文明体更大的伤害,人类面对个体理性对社会理性背离的挑战形势更为严峻!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个体理性对社会理性的偏离愈大,文明体内部的文化冲突就愈剧烈,社会内在的不安定的因素就越强大,社会个体在文明体内生存的幸福感就愈低,社会为维持文明体稳定所消耗的资源就越多,这样就使文明体维持自身需求的资源减少,个体追求自身福祉的自我理性会更加加剧这种与社会理性的偏离,于是社会崩溃的速度会加剧……

使个体理性尽量接近社会理性,是人类知识的重要范畴。是人类政治的核心课题。他给文明体里的知识分子提出了严峻的挑战。对这种偏离的认知以及人性基础,对这种偏离的社会控制手段,以及对控制手段本身的省察……人类的一切人文知识本质就是围绕这一个庞大的课题而展开的!

贺道圆 Daoyuan He

贺道圆,总体哲学网站的发起人和维护者。承担父亲贺君山在海内外思想著作的发表责任,并主持“什么是文明”和“人类文明研究”等栏目,系统阐述以自由、公平、责任和协商为核心的文明观。希望通过哲学、制度和政治的结合,推动人类文明未来的反思与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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