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的离散性特征意味着知识只有为一个个具体的人类个体所掌握时才能发挥作用。
一个没有学过制鞋的人做不出一只好鞋子,这是常识的判断。
一个不懂得营销或者虽然懂营销但并不清楚公司一贯的营销策略的人,公司老总不会考虑让他去做下一个季度的公司营销推广的新方案。
一个不懂得财务的人有很大的可能性做不出一份合格的财务报表。
一个不知道火车站在哪里的人,如果想到火车站,他就必须要向路人询问,否则他可能要走许多的冤枉路。
虽然我不怀疑大部分的人知道一加一等于二,但并不妨碍我若干年前耐心地向我的宝贝女儿教授1+1=2,并且花了好几天时间她才终于弄明白,但我并不会因此笑她,而是油然地生出一种成就感,并且就是这个我当初费尽心思让她懂得一加一的小女孩,今天已经把“爸爸好幼稚”作为她的口头禅,因为她觉得自己在很多的知识方面已经早就超过她的老套的老爸。作为人类知识的起点,这些最基本的、今天看来人人都懂的简单的知识,最初都不可避免地有一个学习的过程。
所以我们似乎可以下这样的判断,即任何新的知识的获得,都必须有一个学习的过程。
学习其实是人的一个基本的表征。每一个个体其实无时无刻不在学习之中,只是大部分的人并不觉得我们是在学习而已。因为今日的人类社会,知识的极大膨胀,学习已演化成一个有点专门的词汇,好象不坐在教室里,前面站一个拿着教鞭的老头进行谍谍不休的讲解,这学习的意义就不浓似的,当然人们大体也认可,捧着一本厚重的图书在阴暗的灯光下吃力地阅读,是可贵的学习的榜样,前人凿壁偷光或在萤光灯下苦读,已成为中国人努力学习的楷模。学习事实上已被人们理解成对书本知识的专注阅读动作或者对人类成系统知识体系的长期研究的代名词了。
这些学习的情形基本代表了耐心和时间以及钻研的深度。因为人类成体系的知识在对人类文明的贡献方面的成就令人瞩目,每一个对人类文明稍有理解的人就对这些人类成系统的知识深怀敬意。但事实上人类的知识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分散的,即时的,非系统的,偶然的,稍纵即逝的,它们对人类社会文明的构建所作出的贡献其实也不容忽视。
我们可以想象一个场景:法庭上,法官问证人,你可以确定六月三日看到了张三杀人吗?证人回答:是的,我确认。
张三杀人的事实在人类社会不具有可重复性,并且稍纵即逝,如果证人没有看到的话,那么人们对于谁杀害被害人的事实将得不到认定。而证人将他看到的事实描摹出来,成为指证张三的证据,同时这种描摹也成为一种知识,它对文明体公平的恢复至关重要。
“请问到东莱会馆怎么走呢?”“哦,在马路那边等三路车,坐三站路,下车后往前走五十米就看到了。”这个问路的人如果没有得到这样清晰的回答,他要达到他的目标恐怕还得费一番周折。如何在特定地点到东莱会馆在这里成为偶然的知识。
潘久耕曾经是南京某区的房产局局长,这一某个特定时间段的知识在那一个有名的网络事件以前,只局限于一小部分人知情,但现在却有很大一部分中国网民都对潘久耕有一种亲切的感觉了。知识的离散性与它的传播强度有某种关联,也许下一步我们将开始考察知识的另一个特征: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