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聊聊美术作品里的文化价值。
人类复杂的审美文化是无处不在的。家具的造型,建筑的结构,街道的招牌,服装的款式,食品的色彩,书籍的装桢……人类的数不胜数的喜好,人类制造的无数的物品,人们对广阔大自然里景物的选择与欣赏……都无法离开人类独特的审美视角。抽象审美的文化观念,与人类的道德文化观念一样,无所不在。当今人类所发现的一切文明形态,都有审美文化的存在。
作为表达人类审美内涵的美术作品,离开了人类的审美文化的观照,作品的意义就退化为一种纯粹物质的存在:一种墨迹在纸上涂鸦之后的结果,一块石头被锤子和凿刀加工之后的剩余……诸如此类。
如果把猴子拉到二幅画前:达芬奇的不朽杰作《蒙拉丽莎》和一个无知小孩在纸上的随意涂抹。猴子能够对这二幅画的优劣作出选择吗?离开了人的欣赏,美术作品的物质存在的意义与河床里数不清的默默无闻的石头没有区别。如果那些石头沉默地睡在河床,有一天一个识者拣出其中的一块,点缀在他的一个琳琅满目的石头展上,立即将整个的石头展衬托得不同凡响。这并不是石头本身具有这样的魅力,给石头展生色的依然是隐含在人的头脑中的复杂的人类审美系统。同样的道理,猴子永远也解读不出达芬奇不朽杰作的艺术价值,如果把蒙拉丽莎摆在一颗香蕉的旁边,我们立即可以想象猴子当然的选择。
蒙拉丽莎恬静、典雅、自然的微笑,含蓄、清亮、温暖的眸子,是这幅艺术作品杰出的艺术征服力量之一种文化解读。只有具有对人类艺术独特品味与目光的人,才会对这样的艺术珍品为之疯狂。我们不能想象艺术品如果离开了人类的文化观照,它是否还依然有存在的价值?
有一部西方人类学的名著,书名就叫《艺术使人成为人》。是啊,如果人类没有艺术,没有超脱于动物生存范畴的审美的目光,人类自身存在的价值与动物存在价值的分离就值得打一个问号。很难说审美的价值是由人类的文化催生的,但是人类文化创造大大地丰富了其艺术的活动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文化这种形而上的存在,给自然与人类自身所改变的具体的物质实在赋予了独特的审美内涵。这种独特的审美内涵只有在人类的世界里才能得到认同,同时每一种文化审美内涵又是不一样的,它不仅仅是一种审美价值认同的不一致,也是个体选择独特性存在而导致的不一致,于是人类的生活因此而变得丰富多彩、变化多端,人类文明体因此而多姿多彩,千姿百态。
也许我们明白了,人类多姿多彩的生活表面上是自然的物质实在所承载的,但其价值的内涵却是人类自身的文化所催生的。人类生活的多样性,本质上是文化价值的多样性,是个体对不同文化体认的多样性,是个体自身幸福感觉与文化结合导致的复杂性……所以认识人类社会的关键钥匙其实就是人类的文化。人类个体的幸福感受表面上是个体自由的选择的结果,但这种自由选择背后的深层力量却是人类的文化所奠定的。
文化,是人类幸福的终极源泉,也是人类为保证自身的存续可以超越这个星球上所有物种的伟大的创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