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社会里的个体成员会面临一系列的问题,诸如每个人都无法逃避的生老病死。如果我们细细考察,人类一切文明体都会对他们共同生活里个体可能遇到的每一个问题都提供具体的社会解决方案。从这一个个具体问题的解决方案里来考察,可以读到一个社会的文化观念、知识构成、资源配置、政治架构等诸多信息。
但是社会的核心解决方案无疑是生存资源的配置问题。
作为人类的个体来说,生存资源的求得在很多时代是一种最主要的需求。尤其是在古典文明的时代,社会本质上就是为刚性需求——即为最基本的生存资源的配置而组织起来的。人类的农业文明与游牧文明是早期古典文明时期里最基本的文明形式,其组织资源的方式当然也有所不同。我们主要将视线瞄准农业文明社会里围绕资源配置而给文明体里个体的生存解决方案进行具体考察。
社会生存解决方案是有其某种历史的延续性的,比方说奴隶问题的存在,其实是社会某种对更不公平与低效的社会解决方案的进步,当然这样的解决方案后来同样被视为不公平和落后而为人类社会所废弃。早期人类社会不同部落之间的冲突是不断的,当然他们之间也许同时也存在交往或交换,但这种不稳定性是早期一切文明体崇尚武力的原因,即文明体虽然对内部冲突方式找到了一种武力的替代解决方案,但对不同文明体的冲突解决方案却一直没有得到有效的建立,因此武力通常是其他和平解决方案行不通的时候所保留的最后解决手段。一个文明体被武力征服的命运是悲惨的,所有个体对所支配的一切生存资源失去支配权不说,个体的生命也将不在自己掌握之中。早期人类文明体对于战俘的处理,年轻女性自然作为有效的性资源在部落内部根据层级与作战贡献程度进行分配,小孩与老人以及成年男性战俘的命运通常面临着残酷的杀戮或者被献祭给神灵!这种人类早期野蛮行为的存在好象为大多数的人类历史研究者所认可。但人类文明的演进,土地的大量存在,开矿的需要,都需要大量的劳动力,于是战俘处理的另一种解决方案应运而生——也许奴隶产生的唯一来源并不仅仅只是战俘,比方古罗马即允许债务奴隶,但是这导致相当多的社会问题与持续的冲突,最后债务奴隶被禁止。
如何思考人类社会需求解决方案的历史沿革过程是很有趣味的。每一个个体都需要吃饭、穿衣、住宿、使用器具、组织武装力量来维护文明体自身的存在、制造器具的原材料、文明体分工之后复杂性增加所自然需要的组织与分层,这种分层的合理性需要理论来解释,于是顺理成章地产生一种对这种合理性进行追溯的理论阶层,同时社会管理又必然产生管理阶层……等等诸多复杂的技术问题都不会有一个充分的理性探讨之后再实行,早期文明体的许多组织与分层方式其实是一个自发的演生过程,然后才想到这种合理性的寻觅,而对自然世界与人类社会尝试进行理性认识之时,人类思维里天然的追因思维方式使他们对远古时代的认知困惑不解,而无限上溯的思考必须止步于某一个思维起点当然不仅仅是今天人类的认知,上帝、道以及宇宙与自然里的神秘力量的想象成为远离愚昧迈入文明门坎的人类文明体知识创生的当然创造物,人类早期智识阶层为人类最早的创生源头与人类一切行为的合理性寻找注解时,也对宇宙与自然以及人类的早期产生进行了恰当的想象与深刻的推演。
神秘与神明力量的存在,他们的力量主宰了人类文明体的命运,这在早期的古典文明时期是一种当然的知识。人类的神话与传说事实是作为早期人类的知识而存在的。虽然会有偶尔的怀疑,但这种知识在文明体里的主体性地位是很难得到质疑的。而这样的知识存在当然就必然伴随一个对知识的权威解释阶层:巫师是人类早期的知识分子。知识指引着人类的行为方式,这是人类社会普遍的现象,对自然、宇宙与神灵的想象,其实是对人类早期自然的分层提供合理性解释的,我们不能对这二者的谁先谁后提出什么有力的论证,但这二者本质是一枚硬币的二面,必然相伴而生。国王的存在因此是所有的文明体里对神灵代言人的当然选择:一个文明体里的集体行为不能没有最高权威的组织与决策,否则这个文明体便不可能有效应对其他文明体的严竣挑战。国王个人其实是一个有限的力量,他未必力气特别大,也未必智慧高人一等,而国王的力量其实是文明体合作体系建立的一个象征。大家围绕国王的身份来组织文明体的层级制度,这种层级制度为每一个文明体里个体的适当行为方式提供了规则的解决方案与文化的合理性解释:这一切(规则与文化解释)同样成为文明体里的知识储存,在每一个文明体的认知中成为理所当然的行为方式指引。人类文明体的合作体系建立起来了,每一个个体都会在这个文明体里找到自己的位置:注意,奴隶与巫师都是文明体整体资源整合之后人类个体的不同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