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分别理解自然的确定性与人的确定性以及社会的确定性,每一种确定性都有它自身的独特性。对于文明体里的个体而言,不同的确定性,所对应的个体行为方式会有一些微妙的不同。这一切当然缘于个体对自身所掌握信息的个体理性的不同运用。这是一种个体的决策行为,这种个体的决策机制的深层动机依然是自利的行为,我们不能讳言这种个体的自利性,也无法排除这种自利性。社会理想规则的设计最终必须依赖于对生活在文明体里个体自利性的恰当认定。这种认定当然是以对人性的深层认知和社会合作体系建构过程中,管理能力的受到人类自身能力的限制而决定的。人类对自身管理效率的提升必须要依赖于对这种自身管理能力受到限制的清晰认知,同时要认识到古代文明里文化观念对人类行为的限制所受到的人类实践知识的指引并据以调整。这种调整是艰难的,因为人类文化观念传承数千年,不仅成为生活在其中的个体的知识指引,甚至已融入其血脉之中,成为一种生活方式与荣光所寄。但是即使是这样,人类自身内在欲望的驱使所产生的力量同时在所有的社会产生一种自发的对传统文化认知的反叛,这种力量与文明体里的文化观念时时角力,在很多时候妥协发生方常常是观念。这也是一切文明体里的普遍情形。
人类文明进步的模式本质上是对人类自身内在欲求的更宽容与有限度的、不自觉的让步。文化观念的更新,本质上是新的文化观念的不断产生,但旧的文化观念同样会有他传统的阵地,并不退让,文化多元也就应运而生。
对于人类世界的认知其实是艰难的,尤其是对于人类文明演进的深层的、以人性内在需求为核心力量的固执追求,会导致人类必须以新型的文化观念来满足。这是一种比文化更深刻的力量,是社会里无数个体内生力量的外显形态。理解这种力量,就是理解人性!
人类个体的需求是随着个体的知识积淀与个体自身的社会层级而变化的,这种变化是自然产生的,既有社会力量对个体的推动,也有个体自身不自觉的对生命意义变化的认知,他未必自觉地纳入社会理性所希望的价值序阶,并且对社会资源的索取程度也会随着这种需求的层级演进而增加,但另一种趋势同时也在增长,即人类世俗价值的排序会导致这种个体对绝对资源的需求量与个体在以对价值进行世俗表征的金钱数量方面的比例会呈递减的趋势:并且追求逾激烈,递减趋势就逾显著。世俗价值会以一种巧妙的方式将这种金钱数量导致的外显差异通过一种同样需求满足的差异性物质以不成比例地耗减高阶层财富数量来拉近差异各方的距离。这种人类特有的价值排序方式是一种文明体里无法通过管制来达成的数量公平,而最终通过文化形态来实现。但是这种文化形态所达成的功能又会通过这种物质所体现的财富特征而导致文明体里一种不平衡的文化认知,一种以金钱数量来表征的物质文化价值得到大众更大的追求,从而使古典文明时代对精神的更高层需求越来越离普通文明体里的个体距离遥远。这也是这种世俗价值的产生所带来的一种消极的后果,以目前人类文明的演进方式来看,这种消极后果有愈演愈烈之趋势,并且随着文明体复杂程度的增加,知识爆炸所导致的个体对知识追求限度的缩减,显性的物质追求越来越取代了形而上的精神追求,而成为世俗社会的主流特征。
技术与人类创造力的显著增长是导致这种对物质外显追求的宽容文化产生的内在根源。而物质与文化的完美结合,甚至以物质来表意文化价值的创新手段的不断涌现,文化创意产业愈来愈成为现代文明体的一种高级表征。不同的文化诉求都成为一个文明体里多元文化的一种独特存在,社会上升空间同时显著拓宽,这也是现代文明导致的文明体内部冲突剧减、幸福感激增、个体愈来愈自信的一个安定和谐与包容力量油然而生的新型社会的进步表征。现代文明具有更大的包容力,对于生存在其中的个体的愿望的达成有更多的途径与更高明的手段,有更丰富的物质实在来使社会的基础需求得到充分的满足,从而使匮乏时代的剧烈争夺转变为一种温文尔雅的竞争手段。个体与个体之间的那种紧张感显著减少,个体与个体之间那种尔虞我诈与你死我活的上升空间的争夺越来越被一种个体个性与知识充分发挥的技术竞争而取代。社会分层的公平性得到大众更多的认同,精英阶层不再具有世袭的力量,他们比普通大众占有更多的社会资源,但他们的地位不再象从前那样稳固,同时他们的压力也随着阶层的上升而递增,而不象古典社会那样,地位越上升,休闲与娱乐越成为显著表征。相反倒是普罗大众,因为有意将更多精力投入娱乐与休闲,他们日益习惯于那种无忧无虑的办公室生活,压力得到显著减轻。占有资源的多少与个体付出与压力的高低得到相应的体现,是现代文明里公平得到更好彰显的一种更高明的社会解决方案。
这是人类走向理性的一种健康的方向,是公平、正义与效率这样的人类最高层价值观得以在广泛的社会实践中和谐共存的一种进步的社会设计。使社会精英阶层创造更多的财富,产生更多的创新,提升文明体里更高的合作效率,与此同时当然以更多的个人财富通过广泛的市场自愿手段来赋予这一个社会最有活力的群体,使社会与个体实现真正广泛与更深层公平得以彰显的一种共赢。这样一种活力机制的发生,是人类通过对个体知识进行充分探索与利用的社会创造与分配方案得以有效解决之后自发地实现的,是一种文明体里的所有个体均参与其中,一起开创的一种人类新型合作模式。这种模式产生的时间并不长,目前还没有在我们这个星球得到合理性的充分认知,甚至其哲学意义上的合理认知也存在广泛的争议。也许人类文明真正走向未来时代,还注定有更漫长的道路需要去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