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的确定性对人类来说,是比较容易认知的,当然这也许仅局限于个体的日常观察层面,而对其深层机理的探索的复杂性在此我并不涉及。人们几乎能够肯定当每一天的早上,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会从东边升起。这几乎是确定不移的,虽然休谟认为这并不能肯定,我们能够肯定的是以往经过的每一天,太阳确实是从东边升起的,但是并不能因此就说明天太阳一定就会从东方升起。虽然他的推理具有无懈可击的说服力,但是并不能改变我们太阳从东方升起的信念。以至于人们对于不可信的事情的形容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了。
春夏秋冬的演变具有确定性,这一点大家都深信不疑。春天里百花开放也有确定性,夏天天气炎热也在大家意料之中,秋天枫叶会红,冬天白雪飘飘,这些自然气候有一定的确定性。
水往低处流有某种确定性。动植物会有一个生老病死的过程,也是大家都不会怀疑的。月亮的阴晴圆缺是可以确定无疑的。
大自然的某一种确定性经过人们的长期观察得到认知,这种稳定而重复出现的现象让大家印象深刻。通过对大自然确定性的观察,人类文明体积累了大量的关于自然的知识。人们通过对这种确定性的了解,慢慢地懂得了植物生长的规律,开始栽培谷物,进行农业生产,人类从游牧时代转向农耕文明。通过对水流的观察,人们筑坝蓄水,开坝泄洪,利用水利为自身服务。人们通过对动物繁殖与生长的观察,开始人工养殖,蓄牧业成为人类重要的支柱产业。通过对雷火与自然火的观察,人们开始利用火为自己服务,从此告别茹毛饮血的历史,走向真正的人类文明。通过对纤维植物性能的观察,人们开始纺纱织布,不再赤身裸体,或穿戴简单的兽皮。通过对石头性能的理解,人们打造石器,造做工具……人们通过对自然了解的不断加深,对大自然的利用能力不断加强,从自然里得到资源的能力稳步提高,人类文明也随着这种技术的进步而不断演进。
人类对这种自然与无数自然里的存在物的确定性理解,创造了无数值得骄傲的人类技术,其精美程度令人叹为观止。今天,我们不仅有美伦美奂的高楼大厦,有绵延数万里的公路铁路,有在海上飘浮的上百万吨级的巨轮,有在天空以超音速飞行的飞机,有与人脑相媲美的超级电脑,有航天飞机、宇宙飞船、人造卫星……人类改造自然的成就无论怎样形容都不为过,人类对自然确定性的理解达到了无以伦比的高度,科学技术今天已成为人类最核心的推动力量,使人类文明的堂皇巨构正以其伟大的力量向全新的人类世纪迈进。
人类对自然的确定性的探索历程是漫长的,其所取得的辉煌成就也值得人类无比的自豪。当然这并非本文献所主要关注的方向。我在这里想努力阐述的是对人类合作方式的理解与效率的提高。那么我希望将这种人类文明体里社会个体与个体以及社会与个体之间的这种确定性的进展展开叙述,并对其重要性建立恰当理解,这才是我更乐于展开的话题。
首先我们来理解语言与文字的确定性,这是人类社会构成合作体系的最重要的工具。其确定性是对人、社会与自然构成理解并在文明体里形成共识的基础前提。那么语言读音在合作体里的确定性,文字符号的确定性,对人、社会环境与自然环境里的重要存在以及与文明体生活息息相关事物的共同表征的确定化,成为文明体建立稳定交流机制的根本前提。所以语言文字的确定性对人类文明体的重要性来说,是无论怎样评价都不为过的。
另外一种确定性是人与人的相互关系,文明体里每一个个体与其家人、亲朋戚友、部落成员、不同等级个体、男性女性彼此复杂关系的形成以及交往方式与复杂礼仪,这种确定性的形成,是稳定合作体的前提条件,没有这样的确定性,文明体成员之间复杂关系将陷入混乱之中,无法形成一种健康有序的发展关系。
人们对自然界构成的认知,最早其实只是对自然进行一些不同维度的分类,比方说把一个个的事物从自然界里人为地割裂出来,如山、水、树、木、石、河、平原、丘陵、风、雪、雨、电、太阳、月亮……其实这些事物本身是与自然融为一体的,人类为了对他们构成理解,不得不把他们从他们所在的环境中独立出来,构成对他们的单独认知,本质上是一种分类。但同时对他们增加理解的维度,如从时间、空间、位置、颜色、味道、运动、速度、存在时间长短等多重方面构成对他们的理解,并且随着对事物分类和了解的进一步要求,同时引进了数学这一人类完全的观念创造物,对于物体进行更加符合人类自身需求的定量认知:多少、轻重、大小、长短、形状、色泽……随着人类对物质认知要求的不断提高,对具体物体的认知维度不断丰富,对自然认知的确定性同时也不断增加。而人类文明体里的个体对这种知识了解的要求当然也不断提高,人类文明体里的个体需要学习的确定性的人类知识也大大膨胀。
当然,对于一个希望健康稳定和长期发展的文明体而言,仅有对人与人的关系与自然的确定性认知还远远不够。对于生活在文明体里的个体的行为界限的确定性是每一个文明体里都必须面临的重要课题,对于这种个体行为界限确定性的解决方案的高低,实质地彰显了社会合作体文明程度的高低,比对自然认知能力高低的维度更能显示一个文明体的内在理性。他体现在一个文明体里最重要的生存资源的分配制度,社会各个阶层的形成制度,社会激励模式对于生活在其中的个体运用知识创造财富的效率高低,社会对于公平缺欠时的反馈速度,社会制度对于竞争导致的后果与社会理性所期待的目标的契合程度,社会纠错能力与纠错机制的效率……仔细考察每一个文明体,上述对合作至关重要的社会需求的解决方案都是不会缺位的,重要的是对这些解决方案的实践结果的理解与改进效率的考察,是对于文明体合作效率的核心指标。通过对这些指标的合理性理解,就可以形成对一个文明体社会理性程度高低的基本判断。这样的判断实际上是对一个生活在其中的每一个个体的幸福指标起着关键作用的那一些因素的评估。一个文明体的优劣比较必须在这些因素里得到准确而清晰的省察。 当然,这里列出的是对文明体最重要的方面的考核,里面的确定性因素必须进行细致的界定,为的是下一步对这些社会的相关运作的技术进行抽丝剥茧的分析,以让大家构成明确的理解。